第41章 41

    后背一道疾风, 水祝转头就看见小蛇飞进了树蟒的大血口。

    “麻呀!”

    她刹住脚,丢掉土,趁树蟒扭着颈子愣住的瞬间, 提起镰刀, 冲上去狠劲地勾住树蟒的脖子, 顺势跳起来用自身的重力凶狠地拉下它。

    树蟒一头歪进黑土, 甩起尾巴抽水祝的背。狠命的一尾巴抽得水祝踉跄,一口气哽在喉咙差点堵断气。

    她咬牙吞下, 在尾巴卷上腰时,猛地向树蟒身后翻过去,卡在脖颈上的镰刀绕着脖颈“咯吱咯吱”割上半个圈。

    水祝抬手一铲子插进它喉咙的伤口, 坐上蛇背,一下又一下地铲它,蛇血飙了一脸。

    树蟒剧烈地抽痛, 头颅被摁在地上, 凶狠地抽着尾巴打她。

    水祝避不及时, 被它抽飞出去,喉咙一口腥血上涌, 砸地的瞬间呕进土里。

    “嘶嘶”的蛇从黑土冒出来,探着蛇信子冲她张嘴,水祝费劲地抓起泥糊它满脸, 捡过铲子照着蛇脖子就是一戳,蛇折在黑土里,蠕动两下被又冒出来的蛇一口吞下。

    树蟒吐着信子从地上挣扎起来, 脖子连着头颅歪下一半,汩汩的血从断裂处喷涌。

    它气愤地甩尾巴向水祝抽打过来,水祝就地一滚,顺手铲死一条蛇向它扔去。

    树蟒张嘴接住,正此时,水祝快速冲到它背后,一把抓住卡在它脖子上的镰刀使劲拉扯。

    树蟒痛得嘶嚎,尾巴击在地上扇起泥土四处飞溅,拐过尾巴想去缠死她,心脏猛地一痛。

    汹涌地疼痛一阵又一阵袭来,树蟒咆哮着倒在地上打滚。

    水祝握着铲子拼命砸它的脖子,狠命地,对着撕裂的伤口,凶猛地戳,一下又一下,戳得血肉模糊,腥血四溅。

    蛇颈子断了,头颅“咕噜”滚远,被黑土里钻出来的蛇一口吞掉。

    水祝浑身撕痛,后背火辣辣的疼。

    小蛇还在树蟒肚子里。

    她顾不得痛,一把拽下镰刀,骑在树蟒身上,扯起它断裂的脖子,使劲往下割,划下一刀,用铲子将蛇皮往两旁撑开。

    一直剖到肚子,血液流满一地,染得内脏都像泡在血缸里。

    从黑土里涌出的蛇越来越多,“嘶”着信子往树蟒身上爬,想要吞噬它。

    水祝戳下去,它又奋起咬她。水祝避开,一镰刀勾住它的脖子戳断,扒着树蟒满是血的内脏,找它的胃,肠子。

    她小心翼翼地捏着,用镰刀割开,一点一点地撸。

    额头上的血顺着她的动作流进眼睛,渗得眼睛火辣,她抬起肮脏的袖子抹掉,继续摸着肠胃。

    不知道剖开了什么,酸苦的汁水溅她一脸,她侧头吐掉满嘴浑浊的血水,用镰刀撵着树蟒的内脏。

    胃剖开了,没有小蛇,肠子撵完了,也没有小蛇。

    她继续剖,逐渐掏空树蟒的整个肚子,还是没有摸到小蛇。

    一直没摸到,是不是被消化了?不能消化得这么快,她就想它应该长大点,长得又高又大,这样才不会被欺负,不会被别的蛇惦记,就算被吃掉她也有时间救它。

    小蛇那么小,又瘦又扁,吃什么都不长。她以后一定要种出菜来让它多吃点,好好补补,长好身体。

    水祝急得手心满是汗,血黏黏地粘在手上格外难受,她往身上擦掉,张嘴想叫小蛇,喉咙打开,腥血涌上,呕出满嘴的血沫,喉咙像针刺的难受。

    树蟒身上爬满了蛇,有的在啃咬树蟒的身体,有的向水祝飞来。

    水祝抓起树蟒被剥落下来的内脏扔过去,蛇一口吞下,落在树蟒身边开始啃咬。

    终于在她挖空所有内脏,准备继续往下剖的时候,浓稠的血水里,冒起长串长串的泡泡。

    喉咙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水祝欣喜地伸手进去抓,小小的,又干又扁的小身体被她抓在手里。

    她双手捧起来,小蛇浑身裹满了腥臭的液体,被血水染得通红。

    水祝掀起外套给它擦干净,小蛇闭着眼睛在她手里拱头,歪头睡过去。

    水祝从头到脚地摸它,没有受伤。

    脑里紧绷的弦松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扯扯疼痛的嘴角牵出个看不清楚的笑脸。把小蛇装进衣兜,拿起镰刀和铲子挥开吃肉的蛇,缩下树蟒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城堡走。

    路过被她扔掉的口袋,再也撑不住,脑袋发晕地跪倒在地,双手抱住那袋泥土,怎么也撑不起来。

    浑身痛到难以呼吸,五脏六腑都在颤抖,耳膜嗡嗡做鼓,头脑胀痛。

    在她第无数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时,细碎的脚步声从前面传来,一道倾长的影子罩住她。

    水祝抬头,模模糊糊看见江蕙的脸,她远远地望着她身后倒地不起的树蟒,又垂头看她,眼角吊起奇怪的弧度,然后诧异地瞪大眼珠叫:“啊,你这是怎么了?”

    江蕙蹲下身,扶她起来,她脚边的蛇对水祝龇牙。

    水祝撑着站起身,张张嘴发出沙哑难听的声音,字音模糊,听不清,她只好对江蕙感激地笑笑。

    每离城堡越近,零零散散的女生抱着蛇站在黑土上诡异地盯着水祝。

    水祝走上一步,有人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发出惊恐短促的呼叫。

    “水水!”罗珊的声音从远处飞来。

    水祝抬眼,看见罗珊和一个肩膀上挂着蛇的小个子女生飞快地跑来。

    罗珊把黑曼巴从自己身上推下去,抓住水祝的左手,将人从江蕙手里扯出来,让小个子女生扶住她,双手使劲,一下子就把水祝提上背。

    猛地一个颠簸,嘴里没吐干净的血水倒流进喉咙,呛得喉痛撕裂的疼,水祝趴在背上,剧烈咳嗽。

    小个子女生帮她拍背,顺好气后,转身向江蕙道谢:“谢谢。”捡起水祝的镰刀和铲子,抱着装好的泥土,追着罗珊去了。

    江蕙站在那里,手指摩擦染在衣服上的肮脏血迹,继而转头望一眼远处的树蟒和成群的蛇。陈娇娇那次,她也是这样,对准脖子就是一刀,没眨眼。

    当真是越懦弱越疯狂。

    她知道,章汐汐为了获得第一名,喝蛇血。很显然,蛇血有效,可最后还是被水祝压了一等。

    懦弱的水祝拥有阿伏帞,她乐意和她互帮互助,但是她清楚记得,Nake说获得游戏第一名,拥有各项继承权和一亿禾西币,人生自由权。

    那么,第一名以外的其余人呢——是第一名的牺牲品。

    这个游戏,她们七十个女生,只能有一个第一名,也只能活一个人。

    一个第一名,这才是Nake想要的。

    以前的水祝,她或许可以说互帮互助到游戏最后,但是刚才的水祝,让她明白,有种人是无法互帮互助的,有时候会成为垫脚石,也可能成为绊脚石。

    刚才的水祝,就是最后一种的存在,会在最关键时刻给人致命一击。

    江蕙摸着刚捡到的一包种子,勾起嘴角笑了笑,向站在城堡门口的女生们走去。

    “你们要种子吗?我这里有多余的,可以分一些给你们。”江蕙笑着问她们。

    站在城堡门口的女生们都是排名靠后,没有拿到种子的,一听可以拥有种子,俱是兴奋不已。

    江蕙微笑着将种子拆袋分给她们。

    “谢、谢谢你,以后你需要什么帮助,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有女生呜咽起来,完全没想到有人会把自己的种子分给她们,在大家都缺少粮食的情况下。

    江蕙笑着点点头,安慰性地拍拍她。分发完十颗种子,将印着芝麻菜字迹的种子包装袋扔进垃圾桶,转身走人。

    *

    罗珊背着水祝刚上二楼,就见章汐汐从水水门口走过。

    她快速冲过去,坐在门口的苏文静诧异抬头。

    罗珊把水祝放到椅子上,问她:“章汐汐又来了?”

    苏文静帮着扶一把要摔下椅子的水祝,垂眼摇头:“没有,路过这里。”

    罗珊招呼后面的女生进来,关上门,想给水祝脱衣服,刚碰到领口,就被水祝抓住,虚弱地抬起手指向浴室。

    罗珊只好把她抱到浴室,水祝靠在墙上让她出去。

    “我出去了,你倒了怎么办?”罗珊杵在门口。

    水祝再次挥手,罗珊才不甘心地说:“那你有事使劲拍门啊。”

    她点头,罗珊关上门出去,叫苏文静烧点开水。

    水祝从兜里抱出小蛇和它的蛇皮,放热水洗干净,用毛巾垫在一旁让它睡觉。艰难地脱掉身上的衣服,整套衣服都浸满血,很难洗干净,可惜地扔进垃圾桶。

    拧开淋浴器,抬起肿痛的手快速洗头洗澡,热水打在身上,痛得她直抽气。

    强撑着,迅速冲洗,刚冲掉泡泡,没水了。

    刚好。

    她抹掉脸上的水,舒口气,扯过浴巾裹上,用毛巾裹住小蛇抱出去。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她挪到床边,扑上去再也不想动。

    “水水,喝水。”罗珊端着水杯过来。

    水祝撑起来接过,热水滚过喉咙刮得生疼,但比最初的撕裂感好很多。

    “你们自己做饭吃吧,我想先躺躺。”水祝靠在枕头上缓慢地说,“找大盆装上口袋里的土,撒几颗种子进去,浇半碗营养液,营养液在那个箱子最下面,你——咳咳——再去城堡门口装点黑土,撒几颗种子浇营养液。”

    罗珊握着杯子站在床边,焦急地说:“水水,叫医生来吧?”水水的样子看起来真吓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额上磕破大块皮。

    水祝摇头,脑袋刚晃动,晕眩感袭来,她只好摇晃手。

    城堡外面,树上,到处都是摄像头,如果真要管她们,这么长时间,医生早该来了。

    现在还没来,那就说明,佣人们已经什么都不再管,就算叫了,也没有用,还能有用的,不外乎就是她仅剩的两个机会。

    罗珊知道水水说定了不会改,看她这样难受,也不敢大声再提起,只好指着炉子边的女生问水水:“她是春柚柚,会做饭,可以跟我们一起吗?”

    水祝点头,她们确实需要会做饭的,每天喝粥,太流水,身体撑不住。

    脑袋越来越沉重,水祝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罗珊放回杯子,给她扯上铺盖围紧,起身喊春柚柚:“柚柚,你先做饭,我下去装土。”找个大盆,往楼下走。

    春柚柚放下东西,去浴室洗手,拧开水龙头没水,她找到苏文静说:“这里没水,我回去提水。”

    “嗯。”

    春柚柚离开后,苏文静望着床上深睡的水祝,纠结地拧紧手指。

    踌躇十几秒,她丢开腿上的花斑蛇,按住轮椅站起身,缓慢地在屋里走,把水祝回来时候呆过的地方看遍,没看见想找的东西。她摸进浴室,肮脏的衣服被扔进垃圾桶,踢了踢,没有声响。

    在哪里?

    水祝是空手进浴室,出来时就拿着一张毛巾,她的蛇在哪里?

    “嘶——”花斑蛇在门口对她吐信子,苏文静转身走出浴室。罗珊迎面进来,她把装满黑土的盆放到墙角,黑曼巴从她背上滑下。

    “你怎么到处走,腿还没好啊,赶紧坐下。”罗珊推着轮椅过去。

    苏文静顺势坐下,仰头望着罗珊笑:“觉得好差不多了,走走试试看,每天坐着都坐累了。珊珊,你看我走得怎么样?”

    罗珊仔细回忆一下,确实比以前走得稳,“嗯,真比以前好多了啊,静静真棒,再过不久,就全好了!”

    苏文静欢乐地笑起来。

    正这时,春柚柚提着大桶水过来,人小气力一般大,水在桶里荡来荡去。

    罗珊赶紧上前帮了一把,问她:“没水了啊?”

    春柚柚摇头。

    “以后你上我屋去提啊,近点。”

    春柚柚点头。

    木疙瘩,罗珊提不起劲搭理她,要不是看她会做饭,她都有点嫌弃。

    和水水一样小,但没水水好玩,欺负水水水水会脸红还抱她,欺负春柚柚就木着。

    下午听水水话,绕着城堡转悠时,看见春柚柚在撒种子,她记得春柚柚是倒数第二名,多半是别人送给她的种子,手里统共就三颗。

    她实在看不下去,直接告诉她种不了,扔下去会被蛇吃。

    然后春柚柚就捏着三颗种子一直跟在她后面,木着不说话,最后还是她憋不住,问她叫什么名字,然后问着问着,春柚柚突然说:“我会煮饭,还会洗衣服,我帮你们干活,你们给我饭吃吧。”

    啊,会煮饭,一下正戳罗珊的心,每顿吃再多的稀饭,走两步就饿了,干饭才饱肚子啊。

    然后她就带春柚柚去找水水作主了。

    “先种什么啊?”罗珊拿出自己的三袋种子,问身后的两个人。

    没有人回答,水水在睡觉,没法给她答案。于是罗珊一盆洒了一袋,浇上营养液,蹲在盆边看种子。

    没变化。

    黑曼巴和花斑蛇在旁边游来游去的探头,罗珊一巴掌拍在它们头上:“这是我吃的,谁敢偷吃剁头!柚柚,你看好你的蛇,别乱吃种子啊。”

    春柚柚将米从锅里舀起来,倒干水,说:“我的蛇在门口,不进来。”话说完,门口伸出一颗蛇头,望两眼,又缩回去。

    “嘿。”罗珊稀罕地笑一声,把黑曼巴和花斑蛇赶出去,“你们三出去玩,这没你们吃的,自己去外面抓。”

    黑曼巴“嘶嘶嘶”两声,果然带着两条蛇走了。

    饭香从锅里飘出来,床上的被子动了动。

    小蛇嗅着鼻子,突然“呀”一声从睡眠中醒来。

    “啪嗒”一条皱巴巴的蛇皮掉落在床上,它舔舔嘴角,张嘴:“笨。”

    嗷!人话!

    它说人话了!

    它翻来覆去地打滚,从水祝的肚子上滚到床上,又从床上滚到水祝身上。

    然后它闻到了血腥味,它嗅着鼻子想往肚子下面钻,又想起每次它飞去那里,都被枕头凶狠很地摁住。

    它舔嘴,现在可以去吧?

    但它是那种趁人之危的蛇吗?

    于是它摇摇小尾巴从肚子往上爬,小脑袋钻出被子,看见她额头上血淋淋的伤。

    它刚想爬出去。

    “你们听见什么声没?好像有人在说话啊?”罗珊捧着碗蹲在锅边问。

    “没有。”苏文静皱眉,这屋里除了她们几个,不可能有人,不然她刚才一定能看见。

    罗珊望向春柚柚,春柚柚摇头。

    饭出锅,春柚柚用碗舀上水祝的份放到一边,再端上桌,罗珊率先舀一碗急吼吼开吃。

    一天没吃饭,就像一个月没吃过饭。

    小蛇从被窝里爬出去,分泌出自己最宝贵的唾液,涂抹在水祝血淋淋的额头上,然后摊在她的颈窝边,吐气。

    “累。”蜕皮后应该睡三四天才是最舒服。

    但今天特殊,莫名其妙进入睡眠,蜕皮后兀地想起自己还在树蟒胃里,只得撑着醒来,结果已经香香地躺在床上了。

    猛一想起操作失误,把自己送进树蟒的胃里,就一阵牙疼,就像咬破树蟒的蛇胆后残留在牙齿上酸酸苦苦的胆汁一样。

    那味道,真酸爽。

    当时它听见水祝在外面奔跑,爬上树蟒的身体挥舞铲子。

    不用感知就知道,她肯定是在割脖子。

    这人,最爱的一招就是戳别人脖子,好像砍脖子会死得更快一样,但那仅限于人类,有些蛇,就算断裂半边的脖子,只要能恢复,也可以活。

    那时,它是想咬破树蟒的肚子,钻出去。却不知道是不是中午吃多了饭,又有想睡眠的感觉。

    它想出去,又想睡眠,睡眠期总是来得毫无踪迹,如果错过这次,不知道要等多久。最后,摇尾巴决定,先蜕皮,反正小小的树蟒也不可能将它消化。

    有了两次经验,第三次格外快速又顺畅。

    比如现在,半天都没有,它就醒了,还完完整整蜕下皮,蜕出人类的喉咙。

    当梦想成真时,竟有种应当如此的错觉。

    小蛇翻个身,肚子朝天躺着。

    “累。”它张嘴吐口气,想要说更多的人话,但屋里很多人。

    为什么她们会在它屋里?

    歪头吐下蛇信子,爬上水祝的肚子,歪头补充睡眠。

    “你们真没听见什么声?”罗珊掏掏耳朵再次问。

    显然,没人理她。

    “我出现幻听了啊。”罗珊疑惑,“哎,你们回去睡,今晚我在这守水水。”

    “珊珊,要不我守吧,你们明早还要早起跑步,应该好好休息。”苏文静说。

    “没事啊,我随便都能睡,静静回去睡觉,顺便去看看阿珠。”

    罗珊心大,但有时候也倔,苏文静说不过她,只好点头:“要是明天水水还不好,就换我守夜吧,珊珊你也需要休息,不然以后要有什么事我们找谁?”

    罗珊觉得没毛病,应了。

    春柚柚把餐具刚收拾好,黑曼巴带着吃饱的两条蛇回来。

    她擦干手上的水,对罗珊说:“我明早五点半过来,水水的饭在这里,热热就能吃。”

    “好,你有什么事情就叫我啊,水不够去我房里接,你有多的大盆明天带个来,我们种菜吃。”罗珊抱起黑曼巴。

    春柚柚点点头,出门带着自己的蛇回去。

    苏文静坐了一会儿也跟着走了。

    房间清净下来,吃饱肚子后,人就开始犯困。

    罗珊点头砸在黑曼巴头上,撞得黑曼巴一愣:“嘶——”

    罗珊瞬间清醒过来,将黑曼巴丢在地上,急吼吼地说:“你在这里守着啊,我回去抱床铺盖。”

    房门打开又合上。

    黑曼巴在地上爬来爬去,然后它觉得凉飕飕,抬头就看见那条像泥鳅一样的小蛇站在床上,伸长信子,对它:“嘶——”

    黑曼巴怂得缩了缩脖子,立起身往门口退,越退越远,一尾巴“嘭”地撞在门上。

    小蛇翻眼,张嘴吐出:“真笨。”

    黑曼巴惊悚地瞪大眼珠,信子在空中“嘶嘶嘶”乱颤,然后脖子一梗,晕了。

    小蛇跳下床,飞过去,打开门,嫌弃地用尾巴将黑曼巴扫出去,关门,反锁。

    抱着铺盖而来的罗珊只看见小小的尾巴在门口一闪而过,然后水水的房门被反锁了,她的黑曼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罗珊快速跑过去,踹踹黑曼巴,黑曼巴“嘶”一声,就是不起来。

    一巴掌拍在门上,大叫:“水水!”

    没有回音。

    “水水!开门!你醒了没!”

    “嘭嘭嘭”的拍门声炸响,小蛇发现这次蜕皮不仅仅蜕下喉咙,还有耳朵,耳朵一灵,顿觉这些声音格外刺耳。

    莫名有点想念以前听声音模模糊糊的小耳朵。

    门被拍得越来越狠,似乎不拍醒床上的人就不罢休。

    小蛇烦烦地皱眉,飞过去打开门冲罗珊:“嘶——”

    “卧槽!”罗珊条件反射地闪开,看清是水水那条小蛇正趴在门把手上面,惊呆了,“卧槽,你还会开门。”

    不仅会开门,还会说话呢。

    小蛇翻眼。

    罗珊抬手推门,小蛇冲她的手弹信子,睁着两颗眼睛凶凶地盯着她。

    罗珊收回手:“不让我进啊?你推得过我吗?”然后整个人猛地撞上门,势要把门撞开。

    结果——

    “嘭——”门被关上,罗珊被惯性弹开,一屁股坐在黑曼巴身上。

    黑曼巴疼得仰头“嘶嘶嘶”。

    “卧槽!水水的蛇真凶。”罗珊抱着铺盖从黑曼巴身上缩下来,背靠门坐在地上。

    小蛇翻个白眼,傻缺。

    反锁门,爬上锅边的大碗,用尾巴尖戳开盖子,吃饭。

    人类的五官已经完成。

    它还需要人类的身体。

    身体,人类脆弱的身体。

    这难不倒它。

    它即将成为它们族第一个进化成人类的天才,成为蛇族的传说。

    想想就开心,连吃干巴巴的白米饭都觉得香喷喷。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2-20 20:30:00~2020-02-21 20:39: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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