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一道疾风, 水祝转头就看见小蛇飞进了树蟒的大血口。
“麻呀!”
她刹住脚,丢掉土,趁树蟒扭着颈子愣住的瞬间, 提起镰刀, 冲上去狠劲地勾住树蟒的脖子, 顺势跳起来用自身的重力凶狠地拉下它。
树蟒一头歪进黑土, 甩起尾巴抽水祝的背。狠命的一尾巴抽得水祝踉跄,一口气哽在喉咙差点堵断气。
她咬牙吞下, 在尾巴卷上腰时,猛地向树蟒身后翻过去,卡在脖颈上的镰刀绕着脖颈“咯吱咯吱”割上半个圈。
水祝抬手一铲子插进它喉咙的伤口, 坐上蛇背,一下又一下地铲它,蛇血飙了一脸。
树蟒剧烈地抽痛, 头颅被摁在地上, 凶狠地抽着尾巴打她。
水祝避不及时, 被它抽飞出去,喉咙一口腥血上涌, 砸地的瞬间呕进土里。
“嘶嘶”的蛇从黑土冒出来,探着蛇信子冲她张嘴,水祝费劲地抓起泥糊它满脸, 捡过铲子照着蛇脖子就是一戳,蛇折在黑土里,蠕动两下被又冒出来的蛇一口吞下。
树蟒吐着信子从地上挣扎起来, 脖子连着头颅歪下一半,汩汩的血从断裂处喷涌。
它气愤地甩尾巴向水祝抽打过来,水祝就地一滚,顺手铲死一条蛇向它扔去。
树蟒张嘴接住,正此时,水祝快速冲到它背后,一把抓住卡在它脖子上的镰刀使劲拉扯。
树蟒痛得嘶嚎,尾巴击在地上扇起泥土四处飞溅,拐过尾巴想去缠死她,心脏猛地一痛。
汹涌地疼痛一阵又一阵袭来,树蟒咆哮着倒在地上打滚。
水祝握着铲子拼命砸它的脖子,狠命地,对着撕裂的伤口,凶猛地戳,一下又一下,戳得血肉模糊,腥血四溅。
蛇颈子断了,头颅“咕噜”滚远,被黑土里钻出来的蛇一口吞掉。
水祝浑身撕痛,后背火辣辣的疼。
小蛇还在树蟒肚子里。
她顾不得痛,一把拽下镰刀,骑在树蟒身上,扯起它断裂的脖子,使劲往下割,划下一刀,用铲子将蛇皮往两旁撑开。
一直剖到肚子,血液流满一地,染得内脏都像泡在血缸里。
从黑土里涌出的蛇越来越多,“嘶”着信子往树蟒身上爬,想要吞噬它。
水祝戳下去,它又奋起咬她。水祝避开,一镰刀勾住它的脖子戳断,扒着树蟒满是血的内脏,找它的胃,肠子。
她小心翼翼地捏着,用镰刀割开,一点一点地撸。
额头上的血顺着她的动作流进眼睛,渗得眼睛火辣,她抬起肮脏的袖子抹掉,继续摸着肠胃。
不知道剖开了什么,酸苦的汁水溅她一脸,她侧头吐掉满嘴浑浊的血水,用镰刀撵着树蟒的内脏。
胃剖开了,没有小蛇,肠子撵完了,也没有小蛇。
她继续剖,逐渐掏空树蟒的整个肚子,还是没有摸到小蛇。
一直没摸到,是不是被消化了?不能消化得这么快,她就想它应该长大点,长得又高又大,这样才不会被欺负,不会被别的蛇惦记,就算被吃掉她也有时间救它。
小蛇那么小,又瘦又扁,吃什么都不长。她以后一定要种出菜来让它多吃点,好好补补,长好身体。
水祝急得手心满是汗,血黏黏地粘在手上格外难受,她往身上擦掉,张嘴想叫小蛇,喉咙打开,腥血涌上,呕出满嘴的血沫,喉咙像针刺的难受。
树蟒身上爬满了蛇,有的在啃咬树蟒的身体,有的向水祝飞来。
水祝抓起树蟒被剥落下来的内脏扔过去,蛇一口吞下,落在树蟒身边开始啃咬。
终于在她挖空所有内脏,准备继续往下剖的时候,浓稠的血水里,冒起长串长串的泡泡。
喉咙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水祝欣喜地伸手进去抓,小小的,又干又扁的小身体被她抓在手里。
她双手捧起来,小蛇浑身裹满了腥臭的液体,被血水染得通红。
水祝掀起外套给它擦干净,小蛇闭着眼睛在她手里拱头,歪头睡过去。
水祝从头到脚地摸它,没有受伤。
脑里紧绷的弦松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扯扯疼痛的嘴角牵出个看不清楚的笑脸。把小蛇装进衣兜,拿起镰刀和铲子挥开吃肉的蛇,缩下树蟒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城堡走。
路过被她扔掉的口袋,再也撑不住,脑袋发晕地跪倒在地,双手抱住那袋泥土,怎么也撑不起来。
浑身痛到难以呼吸,五脏六腑都在颤抖,耳膜嗡嗡做鼓,头脑胀痛。
在她第无数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时,细碎的脚步声从前面传来,一道倾长的影子罩住她。
水祝抬头,模模糊糊看见江蕙的脸,她远远地望着她身后倒地不起的树蟒,又垂头看她,眼角吊起奇怪的弧度,然后诧异地瞪大眼珠叫:“啊,你这是怎么了?”
江蕙蹲下身,扶她起来,她脚边的蛇对水祝龇牙。
水祝撑着站起身,张张嘴发出沙哑难听的声音,字音模糊,听不清,她只好对江蕙感激地笑笑。
每离城堡越近,零零散散的女生抱着蛇站在黑土上诡异地盯着水祝。
水祝走上一步,有人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发出惊恐短促的呼叫。
“水水!”罗珊的声音从远处飞来。
水祝抬眼,看见罗珊和一个肩膀上挂着蛇的小个子女生飞快地跑来。
罗珊把黑曼巴从自己身上推下去,抓住水祝的左手,将人从江蕙手里扯出来,让小个子女生扶住她,双手使劲,一下子就把水祝提上背。
猛地一个颠簸,嘴里没吐干净的血水倒流进喉咙,呛得喉痛撕裂的疼,水祝趴在背上,剧烈咳嗽。
小个子女生帮她拍背,顺好气后,转身向江蕙道谢:“谢谢。”捡起水祝的镰刀和铲子,抱着装好的泥土,追着罗珊去了。
江蕙站在那里,手指摩擦染在衣服上的肮脏血迹,继而转头望一眼远处的树蟒和成群的蛇。陈娇娇那次,她也是这样,对准脖子就是一刀,没眨眼。
当真是越懦弱越疯狂。
她知道,章汐汐为了获得第一名,喝蛇血。很显然,蛇血有效,可最后还是被水祝压了一等。
懦弱的水祝拥有阿伏帞,她乐意和她互帮互助,但是她清楚记得,Nake说获得游戏第一名,拥有各项继承权和一亿禾西币,人生自由权。
那么,第一名以外的其余人呢——是第一名的牺牲品。
这个游戏,她们七十个女生,只能有一个第一名,也只能活一个人。
一个第一名,这才是Nake想要的。
以前的水祝,她或许可以说互帮互助到游戏最后,但是刚才的水祝,让她明白,有种人是无法互帮互助的,有时候会成为垫脚石,也可能成为绊脚石。
刚才的水祝,就是最后一种的存在,会在最关键时刻给人致命一击。
江蕙摸着刚捡到的一包种子,勾起嘴角笑了笑,向站在城堡门口的女生们走去。
“你们要种子吗?我这里有多余的,可以分一些给你们。”江蕙笑着问她们。
站在城堡门口的女生们都是排名靠后,没有拿到种子的,一听可以拥有种子,俱是兴奋不已。
江蕙微笑着将种子拆袋分给她们。
“谢、谢谢你,以后你需要什么帮助,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有女生呜咽起来,完全没想到有人会把自己的种子分给她们,在大家都缺少粮食的情况下。
江蕙笑着点点头,安慰性地拍拍她。分发完十颗种子,将印着芝麻菜字迹的种子包装袋扔进垃圾桶,转身走人。
*
罗珊背着水祝刚上二楼,就见章汐汐从水水门口走过。
她快速冲过去,坐在门口的苏文静诧异抬头。
罗珊把水祝放到椅子上,问她:“章汐汐又来了?”
苏文静帮着扶一把要摔下椅子的水祝,垂眼摇头:“没有,路过这里。”
罗珊招呼后面的女生进来,关上门,想给水祝脱衣服,刚碰到领口,就被水祝抓住,虚弱地抬起手指向浴室。
罗珊只好把她抱到浴室,水祝靠在墙上让她出去。
“我出去了,你倒了怎么办?”罗珊杵在门口。
水祝再次挥手,罗珊才不甘心地说:“那你有事使劲拍门啊。”
她点头,罗珊关上门出去,叫苏文静烧点开水。
水祝从兜里抱出小蛇和它的蛇皮,放热水洗干净,用毛巾垫在一旁让它睡觉。艰难地脱掉身上的衣服,整套衣服都浸满血,很难洗干净,可惜地扔进垃圾桶。
拧开淋浴器,抬起肿痛的手快速洗头洗澡,热水打在身上,痛得她直抽气。
强撑着,迅速冲洗,刚冲掉泡泡,没水了。
刚好。
她抹掉脸上的水,舒口气,扯过浴巾裹上,用毛巾裹住小蛇抱出去。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她挪到床边,扑上去再也不想动。
“水水,喝水。”罗珊端着水杯过来。
水祝撑起来接过,热水滚过喉咙刮得生疼,但比最初的撕裂感好很多。
“你们自己做饭吃吧,我想先躺躺。”水祝靠在枕头上缓慢地说,“找大盆装上口袋里的土,撒几颗种子进去,浇半碗营养液,营养液在那个箱子最下面,你——咳咳——再去城堡门口装点黑土,撒几颗种子浇营养液。”
罗珊握着杯子站在床边,焦急地说:“水水,叫医生来吧?”水水的样子看起来真吓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额上磕破大块皮。
水祝摇头,脑袋刚晃动,晕眩感袭来,她只好摇晃手。
城堡外面,树上,到处都是摄像头,如果真要管她们,这么长时间,医生早该来了。
现在还没来,那就说明,佣人们已经什么都不再管,就算叫了,也没有用,还能有用的,不外乎就是她仅剩的两个机会。
罗珊知道水水说定了不会改,看她这样难受,也不敢大声再提起,只好指着炉子边的女生问水水:“她是春柚柚,会做饭,可以跟我们一起吗?”
水祝点头,她们确实需要会做饭的,每天喝粥,太流水,身体撑不住。
脑袋越来越沉重,水祝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罗珊放回杯子,给她扯上铺盖围紧,起身喊春柚柚:“柚柚,你先做饭,我下去装土。”找个大盆,往楼下走。
春柚柚放下东西,去浴室洗手,拧开水龙头没水,她找到苏文静说:“这里没水,我回去提水。”
“嗯。”
春柚柚离开后,苏文静望着床上深睡的水祝,纠结地拧紧手指。
踌躇十几秒,她丢开腿上的花斑蛇,按住轮椅站起身,缓慢地在屋里走,把水祝回来时候呆过的地方看遍,没看见想找的东西。她摸进浴室,肮脏的衣服被扔进垃圾桶,踢了踢,没有声响。
在哪里?
水祝是空手进浴室,出来时就拿着一张毛巾,她的蛇在哪里?
“嘶——”花斑蛇在门口对她吐信子,苏文静转身走出浴室。罗珊迎面进来,她把装满黑土的盆放到墙角,黑曼巴从她背上滑下。
“你怎么到处走,腿还没好啊,赶紧坐下。”罗珊推着轮椅过去。
苏文静顺势坐下,仰头望着罗珊笑:“觉得好差不多了,走走试试看,每天坐着都坐累了。珊珊,你看我走得怎么样?”
罗珊仔细回忆一下,确实比以前走得稳,“嗯,真比以前好多了啊,静静真棒,再过不久,就全好了!”
苏文静欢乐地笑起来。
正这时,春柚柚提着大桶水过来,人小气力一般大,水在桶里荡来荡去。
罗珊赶紧上前帮了一把,问她:“没水了啊?”
春柚柚摇头。
“以后你上我屋去提啊,近点。”
春柚柚点头。
木疙瘩,罗珊提不起劲搭理她,要不是看她会做饭,她都有点嫌弃。
和水水一样小,但没水水好玩,欺负水水水水会脸红还抱她,欺负春柚柚就木着。
下午听水水话,绕着城堡转悠时,看见春柚柚在撒种子,她记得春柚柚是倒数第二名,多半是别人送给她的种子,手里统共就三颗。
她实在看不下去,直接告诉她种不了,扔下去会被蛇吃。
然后春柚柚就捏着三颗种子一直跟在她后面,木着不说话,最后还是她憋不住,问她叫什么名字,然后问着问着,春柚柚突然说:“我会煮饭,还会洗衣服,我帮你们干活,你们给我饭吃吧。”
啊,会煮饭,一下正戳罗珊的心,每顿吃再多的稀饭,走两步就饿了,干饭才饱肚子啊。
然后她就带春柚柚去找水水作主了。
“先种什么啊?”罗珊拿出自己的三袋种子,问身后的两个人。
没有人回答,水水在睡觉,没法给她答案。于是罗珊一盆洒了一袋,浇上营养液,蹲在盆边看种子。
没变化。
黑曼巴和花斑蛇在旁边游来游去的探头,罗珊一巴掌拍在它们头上:“这是我吃的,谁敢偷吃剁头!柚柚,你看好你的蛇,别乱吃种子啊。”
春柚柚将米从锅里舀起来,倒干水,说:“我的蛇在门口,不进来。”话说完,门口伸出一颗蛇头,望两眼,又缩回去。
“嘿。”罗珊稀罕地笑一声,把黑曼巴和花斑蛇赶出去,“你们三出去玩,这没你们吃的,自己去外面抓。”
黑曼巴“嘶嘶嘶”两声,果然带着两条蛇走了。
饭香从锅里飘出来,床上的被子动了动。
小蛇嗅着鼻子,突然“呀”一声从睡眠中醒来。
“啪嗒”一条皱巴巴的蛇皮掉落在床上,它舔舔嘴角,张嘴:“笨。”
嗷!人话!
它说人话了!
它翻来覆去地打滚,从水祝的肚子上滚到床上,又从床上滚到水祝身上。
然后它闻到了血腥味,它嗅着鼻子想往肚子下面钻,又想起每次它飞去那里,都被枕头凶狠很地摁住。
它舔嘴,现在可以去吧?
但它是那种趁人之危的蛇吗?
于是它摇摇小尾巴从肚子往上爬,小脑袋钻出被子,看见她额头上血淋淋的伤。
它刚想爬出去。
“你们听见什么声没?好像有人在说话啊?”罗珊捧着碗蹲在锅边问。
“没有。”苏文静皱眉,这屋里除了她们几个,不可能有人,不然她刚才一定能看见。
罗珊望向春柚柚,春柚柚摇头。
饭出锅,春柚柚用碗舀上水祝的份放到一边,再端上桌,罗珊率先舀一碗急吼吼开吃。
一天没吃饭,就像一个月没吃过饭。
小蛇从被窝里爬出去,分泌出自己最宝贵的唾液,涂抹在水祝血淋淋的额头上,然后摊在她的颈窝边,吐气。
“累。”蜕皮后应该睡三四天才是最舒服。
但今天特殊,莫名其妙进入睡眠,蜕皮后兀地想起自己还在树蟒胃里,只得撑着醒来,结果已经香香地躺在床上了。
猛一想起操作失误,把自己送进树蟒的胃里,就一阵牙疼,就像咬破树蟒的蛇胆后残留在牙齿上酸酸苦苦的胆汁一样。
那味道,真酸爽。
当时它听见水祝在外面奔跑,爬上树蟒的身体挥舞铲子。
不用感知就知道,她肯定是在割脖子。
这人,最爱的一招就是戳别人脖子,好像砍脖子会死得更快一样,但那仅限于人类,有些蛇,就算断裂半边的脖子,只要能恢复,也可以活。
那时,它是想咬破树蟒的肚子,钻出去。却不知道是不是中午吃多了饭,又有想睡眠的感觉。
它想出去,又想睡眠,睡眠期总是来得毫无踪迹,如果错过这次,不知道要等多久。最后,摇尾巴决定,先蜕皮,反正小小的树蟒也不可能将它消化。
有了两次经验,第三次格外快速又顺畅。
比如现在,半天都没有,它就醒了,还完完整整蜕下皮,蜕出人类的喉咙。
当梦想成真时,竟有种应当如此的错觉。
小蛇翻个身,肚子朝天躺着。
“累。”它张嘴吐口气,想要说更多的人话,但屋里很多人。
为什么她们会在它屋里?
歪头吐下蛇信子,爬上水祝的肚子,歪头补充睡眠。
“你们真没听见什么声?”罗珊掏掏耳朵再次问。
显然,没人理她。
“我出现幻听了啊。”罗珊疑惑,“哎,你们回去睡,今晚我在这守水水。”
“珊珊,要不我守吧,你们明早还要早起跑步,应该好好休息。”苏文静说。
“没事啊,我随便都能睡,静静回去睡觉,顺便去看看阿珠。”
罗珊心大,但有时候也倔,苏文静说不过她,只好点头:“要是明天水水还不好,就换我守夜吧,珊珊你也需要休息,不然以后要有什么事我们找谁?”
罗珊觉得没毛病,应了。
春柚柚把餐具刚收拾好,黑曼巴带着吃饱的两条蛇回来。
她擦干手上的水,对罗珊说:“我明早五点半过来,水水的饭在这里,热热就能吃。”
“好,你有什么事情就叫我啊,水不够去我房里接,你有多的大盆明天带个来,我们种菜吃。”罗珊抱起黑曼巴。
春柚柚点点头,出门带着自己的蛇回去。
苏文静坐了一会儿也跟着走了。
房间清净下来,吃饱肚子后,人就开始犯困。
罗珊点头砸在黑曼巴头上,撞得黑曼巴一愣:“嘶——”
罗珊瞬间清醒过来,将黑曼巴丢在地上,急吼吼地说:“你在这里守着啊,我回去抱床铺盖。”
房门打开又合上。
黑曼巴在地上爬来爬去,然后它觉得凉飕飕,抬头就看见那条像泥鳅一样的小蛇站在床上,伸长信子,对它:“嘶——”
黑曼巴怂得缩了缩脖子,立起身往门口退,越退越远,一尾巴“嘭”地撞在门上。
小蛇翻眼,张嘴吐出:“真笨。”
黑曼巴惊悚地瞪大眼珠,信子在空中“嘶嘶嘶”乱颤,然后脖子一梗,晕了。
小蛇跳下床,飞过去,打开门,嫌弃地用尾巴将黑曼巴扫出去,关门,反锁。
抱着铺盖而来的罗珊只看见小小的尾巴在门口一闪而过,然后水水的房门被反锁了,她的黑曼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罗珊快速跑过去,踹踹黑曼巴,黑曼巴“嘶”一声,就是不起来。
一巴掌拍在门上,大叫:“水水!”
没有回音。
“水水!开门!你醒了没!”
“嘭嘭嘭”的拍门声炸响,小蛇发现这次蜕皮不仅仅蜕下喉咙,还有耳朵,耳朵一灵,顿觉这些声音格外刺耳。
莫名有点想念以前听声音模模糊糊的小耳朵。
门被拍得越来越狠,似乎不拍醒床上的人就不罢休。
小蛇烦烦地皱眉,飞过去打开门冲罗珊:“嘶——”
“卧槽!”罗珊条件反射地闪开,看清是水水那条小蛇正趴在门把手上面,惊呆了,“卧槽,你还会开门。”
不仅会开门,还会说话呢。
小蛇翻眼。
罗珊抬手推门,小蛇冲她的手弹信子,睁着两颗眼睛凶凶地盯着她。
罗珊收回手:“不让我进啊?你推得过我吗?”然后整个人猛地撞上门,势要把门撞开。
结果——
“嘭——”门被关上,罗珊被惯性弹开,一屁股坐在黑曼巴身上。
黑曼巴疼得仰头“嘶嘶嘶”。
“卧槽!水水的蛇真凶。”罗珊抱着铺盖从黑曼巴身上缩下来,背靠门坐在地上。
小蛇翻个白眼,傻缺。
反锁门,爬上锅边的大碗,用尾巴尖戳开盖子,吃饭。
人类的五官已经完成。
它还需要人类的身体。
身体,人类脆弱的身体。
这难不倒它。
它即将成为它们族第一个进化成人类的天才,成为蛇族的传说。
想想就开心,连吃干巴巴的白米饭都觉得香喷喷。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2-20 20:30:00~2020-02-21 20:39: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克克、CoCO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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