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 是不是没有睡饱?”水祝抚摸他的头。
小蛇歪头躲开,睁着眼珠不理她。
水祝顿住手,她又开始摸不透小公举的心了。
“蜕皮很辛苦, 是不是饿了?”水祝努力揣摩他糟糕的心情。
显然, 没有揣摩到位。
小蛇转动眼珠 , 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头发, 他想要。
水祝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散在胸口的长头,她抓起长发, 伸到小蛇脸前晃晃,小蛇的眼睛跟着头发尖转来转去,随后, 她猝然将头发甩到身后。小蛇“刷”地就追着头发飞上她肩膀。
水祝“咯咯咯”笑起来,一手提他下来,一手将自己的长发拂到身前, “呐, 给你玩。”
长发洒在他的身体上, 小蛇立起小脑袋顶上去,使劲蹭, 光溜溜的头上顺滑又柔软。
他好喜欢!
小脑袋蹭上去,柔顺的头发滑下,露出他光秃秃的脑袋, 小蛇嘶嘶几声,追着散下去的头发又顶进去,在细软浓密的黑发里钻来钻去。
见他玩得起劲, 水祝赶紧趁热打铁:“小蛇,你能不能让幼幼醒过来?”
在头发里窜来窜去的小蛇顿时停住,像朵出土的小蘑菇,钻出一颗小脑袋,盯着水祝。
“我……”水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捂住双眼,视线暗下,只剩脸上冷润的冰凉触感。
小蛇的大尾巴卷起她,向床边走去。
他甩着尾巴正想扇墙边的阿呆。
水祝突然说:“现在别,明早让幼幼醒来就好,伤口别管。”
小蛇歪头嗅她的发香,又摇着大尾巴离开床边,游走时,对墙角的阿呆“嘶嘶嘶”。痴呆的阿呆一下子就立起身来,颤着蛇信子回应他,蛇鳞紧绷 。直到小蛇游到门口,它才倒在墙角,又缩起来。
门外传来响亮的脚步声,步子跨得又大又重,没一会儿就到门口。
小蛇脑袋埋在枕头的肩窝里蹭蹭,她的满头秀发轻飘飘抚在他光溜溜的头上,舒服得忍不住嘶叫。
他甩甩尾巴,在房门把手被拧动时,松开捂住枕头的手,变成干巴巴的小蛇缠在水祝脖子上,将自己藏浓密的黑发里。
“水水!开门啊!”罗珊拍着门大叫。
陡然失去小蛇尾巴支撑的水祝,双脚落地时踉跄几步,手扒上房门,顺势打开。
罗珊抱着大箱子进来,箱子直抵她的咽喉,走路都得昂起头看路。
“这是什么?”水祝帮她抬到地上。
“行李啊!”罗珊拍拍大箱子,踩着满地碎桌椅的狼藉,“这是干嘛了,桌子都烂了?”
“这么多行李,你准备把土豆装哪?”水祝顾左右而言他。
“我也觉得多。”罗珊果然没有再问,打开箱子,将里面的东西露给水水看,“香水,花露水,防晒霜,洗澡帕,铺盖……怎么着也得带啊,化妆品都没装,鬼知道它突然多这么多。”
水祝扶额,“珊珊,我们不是出门旅游……那是我替幼幼收拾的,你参考一下?房间里有手电筒吗,记得带上。”
罗珊从箱子最下面捞出手电筒,还有刀。“带了,都在这里面。”
“嗯,你慢慢收拾,我上楼。”水祝走两步,不放心地回头,“睡觉时,记得把阿呆放在窗口,锁死门,让黑曼巴守着。”
“知道了,水水回去吧,赶紧回去睡觉。”罗珊挽起袖子,将大箱子翻个底朝天,里面的东西全倒地上。
水祝叹口气,替她关好门,走廊上空无一人,佣人也没一个,只有267的尸体散发出难闻的臭味。
她回到三楼,将黑土里的土豆刨出来,在墙角堆积成一座小山,小蛇卷起番茄塞进她嘴里,水祝咬住吞下,说:“你自己吃,我不吃。”
不吃,就吐出来,他吃。
小蛇翻白眼。
然而,水祝没有接受到他的意念回答,嚼咽几下,吞进肚子,抬起手背抹掉额上的汗水,继续刨土豆。
小蛇回房间叼毛巾搭在她头发上,时不时戳着毛巾角给她擦汗。
这倒节省了水祝的时间,两三下刨完土豆,装进编织兜里,抱一兜回去,剩余的全部留在墙根土边。
森蚺的尾巴从楼上掉下来,小蛇顺着尾巴飞上去。
难得他愿意做除了睡觉以外的事情,水祝也不管他。
水祝拍拍手上的泥,进浴室洗澡。
出来时候 ,小蛇正躺在床头柜上 ,身旁放着几把刀。
水祝看得欢喜,她的镰刀已经缺口,变得很钝,是时候该换一换。
她抱着小蛇去给他洗澡后,放进被窝让他睡觉,打开窗户,自己睡在靠窗边,仔细听楼下的动静。
夜晚的风刮进来,吹得满屋都是凉意。
水祝缩缩肩膀,翻身裹紧被子。被子一暖和,再也忍不住睡过去。
等她睡熟后,小蛇爬出被窝 ,飞过去戳上窗,变出大尾巴,蜷在床上,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睡觉。
庞大的黑影晃在窗外,小蛇睁开眼,映在窗户上的黑影陡然消失。
他歪头,望着枕头熟睡的脸庞,光溜溜的脑袋凑上去埋在她的颈窝,暖和的温度从她脖子传到他的头顶,头顶神经能感受到枕头脉搏跳动的声音,鼻端萦绕的都是她身上的香味,还有细软发丝的触感。
他闭着眼睛,在枕头的颈窝里埋了一宿,没有舍得进入睡眠。
过了今晚,在城堡外面,极有可能再也睡不到枕头了,再也不能变出大尾巴来缠她。
她特别小 ,能整个人藏进他的大尾巴里不被发现,如果她能抛弃罗珊她们,他可以在海边带她走。但她那么蠢,肯定不会丢掉罗珊和春幼幼。
窗外天光大亮,外面传来佣人穿梭在大厅的脚步声 。
小蛇压在枕头身上 ,依旧没有动。
直到楼下传来罗珊的大吼大骂,抱在怀里的枕头动了动,他才念念不舍地从她的颈窝里抬起头,伸舌舔了她一口,不情不愿地变成干扁的小蛇缠在她的脖子上,将小脑袋继续埋进她的颈窝里。
水祝迷迷糊糊醒过来,抬手捂住眼睛,难受地呻.吟。
前晚没有睡觉,昨晚又睡得很晚,白天也没得休息,好不容易睡上一觉又没睡几个小时,眼睛又干又涩又痛又胀,连带着扯得牙根都疼,牙根疼牵连得头也疼鼻子也疼,一处感染一处,到最后落得浑身都难受,疼得胸口闷,呼吸困难。
她哀叹两声,艰难地翻身爬起来,随着她的动作,小蛇悄悄从她脖子上滑下,看见她走进浴室,飞身跃上柜子,往玻璃杯里滴下唾液,倒进水搅匀,然后飞回床上,蒙在枕头睡过的暖和地方,露出两颗黑眼睛在被窝外,盯盯浴室门,又看看柜子上的水杯。
左右看看一会儿后,水祝从浴室出来,换上衣服,随手捞过柜子上的水杯一口喝下。
见她喝完,小蛇开心地翻个滚,藏进被窝里使劲嗅枕头的香味。
水祝又清理一遍应该带的东西,轻轻抱出小蛇装进衣兜,下楼去看春幼幼。
刚走上二楼走廊 ,听见罗珊的大嗓门,她赶紧跑过去,拍门叫:“珊珊!”
门背后的重物被挪走,罗珊大开门,气急败坏地说:“水水你来得正好,草他妈的阿呆,刚才竟然咬幼幼!”罗珊说着,提脚往床底的阿呆踹去。
阿呆扬起白内障的双眼,对小蛇吐吐信子,蜿蜒着身体钻到床底缩着不出来 。
阿呆也是怕狠了罗珊的脚。黑曼巴怂在墙根,也把自己缩成一团。
“怎么回事?”水祝走上去看幼幼。
“鬼知道怎么回事啊!”罗珊大声说,“幼幼突然叫了一声,我睁眼就看见阿呆爬在床上咬她,要不是我扯下来,幼幼没醒都给毒死了!”
春幼幼搭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上一连几个牙洞,明显是被阿呆连咬几口,浸出几珠血珠,不像有毒的样子。
“阿呆一向很安静,怎么突然咬人?昨晚发生事了?”水祝从药箱里拿出棉签,为春幼幼消毒。
罗珊嘟囔两下嘴 ,不知道该怎么说,昨晚她睡着了 ,哪知道发生过什么,要不是春幼幼突然在她耳边叫起来,她也不会醒过来看见阿呆正挨在她脸边咬春幼幼。
“珊珊,叫佣人来,说幼幼醒了。”水祝丢掉棉签,伸手去探春幼幼的额头,没有发烧的迹象。
等罗珊出门后,她摸摸衣兜里的小蛇,小蛇翘起尾巴尖在她手里画圈。手心痒痒,水祝握紧手,小声问他:“是你做的吧?”
尾巴尖在她手心点点。
和他有关,但是不是他咬的,是他叫阿呆咬的,咬两口就疼醒了 ,不用浪费他宝贵的唾液,多好的主意。
“为什么要阿呆咬幼幼?”水祝疑惑地戳他的尾巴。
小蛇歪头,张嘴:“嘶嘶嘶。”
“嘶嘶!”水祝接道。
小蛇两眼一翻,瘫倒。
手心里的尾巴软趴趴软下去,水祝不由地笑起来 ,她戳他的尾巴,问他:“是不是很难听?”
小蛇再次翻眼,她嘶的和蛇嘶的完全不一样,但是小蛇:“好听。”
真会哄骗她。
水祝“噗嗤”笑出来。
正这时,罗珊和艾弗瑞走进来。
艾弗瑞只是随意看了春幼幼一眼,转身对她们说:“请九点,准时到大厅进行二次测试。”眼神深深扫过水祝。
那眼神,水祝完全可以肯定自己在蛇味测试时很有问题,难道她的蛇味值其实为零,是刘东和艾弗瑞故意让她得第一?
艾弗瑞没有给她时间疑惑,说完话,就直接走了,也没有给与任何一句关于春幼幼的话。
罗珊被水祝支去煮饭,水祝去看看孔珠粒,又叫醒陈欣,回到春幼幼房间时,正好饭熟。
水祝一边吃饭,一边看床上的春幼幼,她有点担心。
“幼幼能醒吧?”她担忧地问道。
罗珊以为水水在问她,忙接道:“能啊,刚还叫了!”
水祝“嗯”了一声,在小蛇的尾巴点在她腰上时,她才算松下一口气。
能醒就好。
几人吃饭完,城堡八点五十的铃声响起,走廊上开门关门声此起彼伏,女生们三五成群地去大厅中央。
周开开搀扶陈欣下去。
水祝蹲在床边叫:“幼幼?”
连叫几声,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动静。
她小心翼翼扶起春幼幼,让幼幼贴上罗珊的背,背下去。
刚下楼梯,春幼幼痛苦地哼出两声,颤动眼敛醒过来。
视线迷迷糊糊落在罗珊脑袋上,又转向水祝,然后哇地一声哭出来,叫她:“姐姐……”
水祝一下又一下摸她的头,没有应。春幼幼是想柚柚了,不是真的叫她姐姐。
罗珊把春柚柚放到266的座位上,水祝蹲在她身边无声地哄她小会儿,在她停止哭泣时,才回到自己座位。
“Hello,亲爱的女士们,早上好——”随着九点铃声的结束,Nake出现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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