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死亡游戏

    楚轩起身回房,杨涵坐到楚母身边, 满脸惊惶:“姐, 这可怎么办?”

    楚母干笑, 没什么底气:“阿轩也就是吓唬吓唬我们,该帮忙的时候还是会帮忙的。知子莫若母, 他这孩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回到自己房间的楚轩在窗边坐了一夜,直到闹铃响起才动了动僵硬的身体。

    辛烛和骆子洲按照约好的时间地点见到他时,楚轩眼中的红血丝还未褪去, 看上去十分疲惫, 说话都有气无力。

    他们约在杨涵的房子见面,杨涵乍见到骆子洲和辛烛, 眉头不自觉皱起, 有些不满。

    楚轩莫不是找了两个同行来驴他吧?

    骆子洲和辛烛察觉到杨涵的不信任,却都没有多说。他们应楚轩之邀前来,就当给楚轩面子。

    甫一进门,他们就发现杨涵家的家具分布和摆设凌乱随意,很多地方冲撞了风水。

    譬如玄关放着两盆假花, 看着挺好看, 却会影响财运, 使家庭气氛趋向死板,家人逐渐失去生机活力。再如正对着门口的落地窗顶部挂着把装饰得花里胡哨的剑,容易影响家庭和睦,使人变得尖酸刻薄……

    此间种种,都不是他们这次的目标。

    杨涵给他们看了钟徐娅做的照片书, 大部分照片都是在卧室拍摄。

    稍微有点风水常识的人都知道,镜子不宜正对着床。这家人倒好,内嵌壁橱的推拉门就是两面大镜子,拉上就把床照了个完全。

    镜子里照出的画面,正是整个卧室的镜像。

    辛烛凑近壁橱轻嗅:“很浅薄的妖气,应该已经离开了。”

    “这么说不需要做法事了?”杨涵迫不及待地问道。

    既然妖都走了,那就什么都不用做,他就不用给酬劳了!

    想省钱的心昭然若揭。

    骆子洲的目光在杨涵和楚轩身上徘徊,眼底一抹晦色似乎藏着秘密。

    “你身上沾染的妖气比镜子上的新鲜得多,最近十二小时内应该近距离接触过这只妖,请你想想这段时间你做了什么,见过什么人。”

    杨涵心生慌张,转念又觉得骆子洲在哄骗自己,说这些不过是为了让他多掏钱,颤抖的心逐渐平缓。

    “最近十二个小时,我在我姐家休息,见你们之前去看了我的妻子和女儿。”杨涵脸上挂着笑,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语气轻佻,“难不成她们之中有人被掉包了?”

    “杨涵,会不会好好说话?”楚轩双拳紧握,额角的青筋跳动,显然正极力忍耐暴躁的情绪,和在人前温文尔雅亦有雷霆手段的楚轩不太一样。

    辛烛站在大床另一边的婴儿床旁扬起照片书,指着其中一张图问道:“这个镜子在哪里?”

    照片上,才长了两颗牙的婴儿咬着她手掌大小的装饰镜,清亮的眸子映出妈妈的影子。再仔细看,露出一角的镜面中却是一片空白。

    辛烛解释了疑点所在,杨涵的脸色顿时变了:“这个小镜子一直挂在孩子身上,她很喜欢……”

    “以防万一,请尊夫人带着孩子回来一趟,什么东西都不要落下。”骆子洲打断杨涵的絮叨。

    杨涵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还差点把手机摔了。

    钟徐娅听说楚轩请的大师看出玄机,让她带着孩子和行李回去,不多久就在父母的陪同下大包小包地回来了。

    辛烛小心地从熟睡的孩子脖子上摘下镜子,指尖刚刚触碰到镜面,镜面上便漾出圈圈涟漪波纹。巨大的吸力自镜中传至他指尖,即使是辛烛也无法挣脱,眨眼便被吸入镜中。

    骆洲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脚腕,也没有逃脱被卷入的命运。

    时间仿佛静止了,在场的其他人保持着或惊愕或迷惑或恐惧的神情,维持着原来的姿态一动不动,被风吹起的窗帘亦在空中静止,唯有漂浮在空中的小镜子闪着白色的光微微晃动。

    一片死寂中,稚童幼嫩的嗓音响起。

    “游戏开始了~”

    被纳入镜中的骆子洲和辛烛被尖叫声唤醒,猛出一口气后发现他们躺在雕花镂空的老式木床上,入目是鸦青色的床幔,外间隐隐约约有微光闪烁。

    两人身上都穿着旧式睡衣,骆子洲随性柔软的头发成了大背头,辛烛则顶着手推波浪纹发式。两人面面相觑,愕然半晌后随即做了同样的事情——运转灵力。

    身体就像不是他们的一样,灵力全无,又或者被压制住了。这种局面,让骆子洲和辛烛都不觉愕然。当今世道,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妖在人间界行走吗?

    门外响起急促凌乱的敲门声,有女声急道:“二老爷二夫人,出事了!出事了!”

    二人顾不得其他,起身换衣服。

    床边架子上挂着老式马甲西装和青底绿纹的……旗袍。

    辛烛:“我可以拒绝吗?”

    骆子洲隐忍着笑意,摸上他妩媚的头发:“恐怕不行。”

    门外的泪眼朦胧的女孩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梳着麻花辫穿着碎花衣,见他们出来立即说道:“二老爷,夫人,大夫人她……”

    不必她说完也能猜到,大夫人想必是没命了。

    惯常套路。

    骆子洲和辛烛跟着丫鬟往大夫人的房间去,辛烛对自己的角色适应良好,摇曳生姿。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哭声,房间里的人都低着头在哭,混在其中不知所措的几个人格外引人注目。

    除了骆子洲和辛烛,楚轩、杨涵、钟徐娅竟然也出现在这里。他们都穿着中山装站在外围,看到骆子洲和身着旗袍的辛烛进来,不由得瞳孔地震。骆子洲蹙眉,侧身挡住辛烛大半身躯。

    还有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穿着棕色褂衫的女人,趴在床边被吓得几乎丢了魂,那声尖叫可能就是她发出来的。

    一个穿着白色小西装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坐在床边,握着胸口插着把剪刀死在床上的大夫人的手,双目通红,泪珠悬而未落,似是不敢置信。

    众人茫然之际,哭声骤然停止,风声也停了,天地一片诡异的寂静。

    稚童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送到每个人耳边。

    “大夫人意外死亡,请各位玩家找出凶手并合理分配遗产。玩家全部死亡或真凶达成目的则游戏失败,你们就出不去了哟~”

    这声音刚刚消失,周围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连绵的哭声让人心烦意乱。

    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接着走剧情了。

    骆子洲和辛烛已知自己在这里的身份是二老爷和夫人,其他人看打扮都是这里的体面佣人,衣服料子比那几个只顾着哭的好得多。

    正当众人互相打量之际,穿着黑色条纹夹克的青年叫着“大姐”闯入房中,在床边一个趔趄跪倒在地,顺势伏在床边失声痛哭。

    离得最近的佣人上去扶他:“舅老爷,您要保重啊!”

    舅老爷挥开佣人的手,缓缓抬头,目眦欲裂地看着大夫人胸前的剪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姐一向与人为善,多年来诚心礼佛不沾荤腥,是谁做下这等丧尽天良的事?”

    骆子洲走上前,众人自觉给他让开一条路,床边两位年轻人也让开位置。穿着白色西装的年轻人拉住他的手臂,手劲儿大得像是溺水者抓着救命稻草。

    “二叔,您一定要查出杀害我父亲和母亲的凶手!”他用力地眨了下骆眼睛,吞回眼泪,“短短一个月不到,我父母相继惨死,定是有人看不得我骆家好过为非作歹!二叔,现在骆家只有靠您做主了。”

    骆子洲推着辛烛的腰让他到自己身前,掌心无意识摩挲两下:“行了,都先出去吧,让你二婶替你娘梳洗净身,顺便看看有没有线索。”

    聚在房里的人群散去,杨涵和楚轩扶起瘫软在床边的中年女人,钟徐娅被辛烛叫住留下帮忙。悲恸万分的大少爷和舅老爷留到最后跟着骆子洲出去,房间里只剩下辛烛和钟徐娅面对大夫人的尸体。

    辛烛一条腿撑在地上,另一条腿屈膝跪在床上,伸手就把尸体胸口的剪刀拔了下来。

    兴许因为人刚死,剪刀□□时还涌出一股血来,将尸体胸口的布料浸染得更红了几分。

    当下也没有专业仪器,没法验指纹之类的,偏偏灵力也使不出来,能利用的线索少了很多。

    大夫人身上整整齐齐地穿着丝绸睡袍,睡姿标准得像是摆拍。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的位置,双腿撑得笔直。睡袍的腰带扎着蝴蝶结,领口、下摆都掩得严严实实看不到半点不该看的风景。

    要不是胸口的血色和尚未褪去的体温,躺在床上的大夫人就像具傀儡。

    被子叠在床铺里侧,床单平整很少褶皱,其他地方也没有血迹,大夫人死前完全没有挣扎。

    钟徐娅闭着眼站在三步外,完全不敢看大夫人。

    “你不会以为我留你下来当摆设吧?”辛烛抱臂让开位置,“穿上旗袍我也是男人,你来替她更衣梳妆,顺便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其他伤口或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辛烛:什么怜香惜玉,穿上旗袍我就是最香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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