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起是踩着点到的二哈活动的会场。
他到的时候，女主播们已经走完过场了，江行起根本没去参与合照，直接从工作人员那儿到了观众席。
二哈直播当然是按照他选的座位安排的位置。
原本只选了他和沈林期还有那位吃鸡选手的座位，后来江行起想了想，把explorer也放到自己身边了——
倒是没什么其他的目的，只是想让那位泽小朋友看清楚到底谁更帅。
海报是二哈叼玫瑰，现场也布置了许多玫瑰，满场都是甜腻的香气。
江行起走过一排的时候，二哈的几位高层主动站起来和他打招呼。
几人同他说着话，江行起的目光却在不经意流转间停住了。
那是沈林期……而沈林期身边的位置是空着的。
那最边上的——
江行起收回目光，应了一句寒暄。
坐在最边上的，他倒是记得住长相。
宋泽，explorer。
现场穿着正式的男主播很少，江行起没当回事儿，那位第一ADC也没当回事儿，穿着一样随意。
先前江行起一眼扫到他时，他正平视着前方，眉目凌厉，有如凛冽风雪。
江行起笑着同他们说着话，脑子里却再一次回忆自己所见到的那张脸。
整个鼻部都是高挺的，嘴唇……张口说话应该很好看，只不过刚才抿着，想见到的一切全靠想象罢了。
脸侧和鼻尖有一点微红——江行起和他们结束对话时，脑子里再次浮起那张脸。
白里透红，长得好看，可不就是个白雪公主？
总之真人比在LPL的镜头里好看多了。
宋泽低头看手机的时候，手上突然出现了一层阴影。
他才意识到有人到来，微微抬头，正好对上江行起垂下的眼。
宋泽在一秒间做出了最快的反应，关上了手机屏幕——鬼知道他为什么要盯着聊天记录发呆，随后才抬起头，正式和江行起对上目光。
他没看到吧？
宋泽心里想。
应该……没看到？
对方不知为何一笑，微微侧身在他旁边坐下了。
“我看时间快到了，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沈林期主动对他说话。
“说了二哈活动见。”江行起目光落在他身侧，问：“你没去找你那位职业选手？”
“他临时有事儿来不了，本来应该坐在我身边的。”
江行起微微颔首，像是对座位的事情一无所知一般。
“你旁边的是explorer。”同样是坐在身边，沈林期与他之间的距离较宋泽来说更近：“你不是说LOL就认识他这么一个职业选手？”
都以江行起为中心，也离得不远，他说的话宋泽自然也能听清，只是转头向江行起微微颔首示意，十分矜持冷淡，又重新看向前方。
你永远不知道一个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看上去十分难接近的人心里在想些什么。
比如刚才。
我很帅吧？
我很可爱吧？
我表现不差吧？
我没有显露出情绪吧？
他为什么离得这么近……他有没有注意到我……他为什么不看我……是我还不够可爱吗？
宋泽心里飘过弹幕大军的时候，微信忽然轻响了一声。
江行起刚刚发完消息，听到一点声响，不免看了宋泽一眼。
又见对方面不改色十分镇定地拿起了手机回信息，才想是巧合。
宋泽有点心虚地看着手机。
菜花：来二哈活动了吗？
菜花：看清楚我和泽神谁更帅好吧，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认清现实是好事儿。
宋泽假装对方不在身边，慢慢打字。
泽：泽神最帅。
江行起只当身边的人也在和别人聊天，拿起手机回了消息。
菜花：你这样撒谎不大好吧？叫我怪不好意思的。
宋泽：……
他默默将目光停在了低头看手机的江行起脸上。
好想揪着他的衣领凑上去亲他一口让他看看到底谁更帅怎么办？
“和谁聊天？”沈林期顿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宋泽的手机振动了，提醒着他有消息，他低下头看手机时，江行起刚好发出信息，抬起头，轻飘飘答上一句：“网恋对象。”
宋泽的手指僵在了屏幕上。
网恋？
和谁……和他吗？
宋泽盯着自己的微信头像，不住戳了戳他。
网恋对象？
沈林期则是彻底怔住。
他见江行起说话时没有笑，全然一本正经的模样，又联想到之前他对着屏幕的时候，过了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问：“什么时候交的……你昨天也没和我说？”
江行起伸手点着手机屏幕，慢悠悠答：“我不敢告诉你啊，对方还是个未成年小孩儿，让这么多人知道干什么？”这时已然笑出了声：“我可不想进局子。”
“让我们恭喜这位幸运观众，请问你有什么想提问的吗？想向谁提问呢？”
台上的暖场活动已经开始了，二哈活动会在后排观众席上随机抽取两位幸运观众向在场主播提问。
刚才被抽中的是位长发女生，现在已经站在了台上。
“嗯……我想知道菜花在吗？”女生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笑：“我是菜花的粉丝。”
沈林期看着江行起走上了台，他没有得到回答，可是也不能再多问。
女生生的娇小，刚好到江行起上臂的位置，江行起先和她握了手，而后听她问问题。
“菜花……我是在你早期的时候就是你的粉丝了。”她说的早期是一个不便提起的时期，见江行起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她才继续说下去：“你对橙子，是什么看法？”
江行起并没有忌讳的样子，而是微微一笑，倒是难得的不客气以及不礼貌，答：“想对橙子说的吗？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下次开眼角能不能找一家好的整形医院？摄像头一开，吓得我都不敢开PK了。”
他语不惊人死不休，台下顿时一片唏嘘声。
其实江行起说出前两个词的时候，工作人员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但是十分显然，并没有人敢直接关掉他的麦。
于是这句话就完整的出现在了全场的音响设备中。
江行起转头再看女孩的时候，余光不经意扫过台下。
随后停了下来。
台下有人在笑，还让他抓了个正着，只不过那笑容又克制又短暂，几乎算是转瞬即逝。
不顾全场唏嘘和主持人的圆场，江行起对女孩表达了谢意后直接下了台。
等江行起回来的时候，宋泽已经收敛住情绪。
没过多久，宋泽收到了一条微信。
菜花：你家泽神偷笑被我抓到了。
菜花：他居然还会笑？
泽：泽神可爱吗？
他始终维持着那样一个表情，却对这句话的答案有着莫名的期待。
菜花：你知道玩极限惊悚游戏的感觉吗？
泽：？
菜花：看一个面瘫偷笑，就像玩极限惊悚游戏的时候突然掉下来个女鬼的头，那头在地上滚几圈，还转过来对你咧开牙笑。
菜花：然后这时候，女鬼的死忠粉抱起女鬼的头一起笑，还问我，女鬼可不可爱啊？
发出消息没多久后，江行起突然感觉左侧飘过了一阵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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