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渡2020生贺
#大排档
“骆队!这儿这儿,桌子给你们留好了。”
骆闻舟带着费渡郎乔五六个人过来大排档的时候,里头仅有的八九张桌子已经坐得满满当当,只鹤立鸡群似的杵着一张最大的塑料圆桌,上面放着一个粗制滥造的手工制造卡牌,龙飞凤舞地在上头写着“占座”两个大字,十分粗犷地表达了一下不给坐的主题。
这家大排档名字名字十分接地气,就叫做“明哥大排档”——原因无他,老板大明大家是记不住的,就算有几个记得的,也索性“入乡随俗”。再加明哥不知道是不是什么电影看多了,总觉得被人叫一下“某某哥”或者“大佬”,档次瞬间就提高了好几个维度,很是有种成为整条街街头霸王的威风感。大家也不扫他的兴,叫起来也方便,于是一来二去,明哥这个称号也就叫开了。
大排档跟酒楼餐厅不一样,除了环境没那么干净舒服,伺候没那么周到之外,但凡小炒,锅气十足,完全不是餐厅讲究卖相的做法能媲美的水准。骆闻舟带着一群小弟,往常下了班或者加班之后,但凡路过这儿,又或者什么时候惦记着局里的那群小兔崽子晚上有没有忍饥挨饿,就会绕个路过来明哥这儿,打包几份干炒牛河炒花甲,保证色香味俱全。在办公室嗷嗷待哺的一群人都快被养成了习惯,骆闻舟人还没到门口,鼻子就嗅到了味儿。
但费渡不一样。
骆闻舟总觉得费渡这个人放在五星级酒店也好,放在高档酒吧也行,哪怕丢在声色犬马的KTV,都比把他这尊大神放在大排档来得正常点——尽管费渡此人可能并没有这么介意在哪里吃饭,又或者吃什么这种选择题。费渡本人大概是致力于成为变色龙,又可能是要成为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随机应变——骆闻舟觉得这个人要是做间谍,应该也是能写入教科书范畴的水平。
然而间谍不间谍还没个着落,这位大神现在跟他们一起坐在逼仄的大排档座位里,正十分随和地等着上夜宵。
“禁烟禁酒禁蛋黄派”是骆闻舟给费渡还没完全从受伤之后痊愈定的、所谓三条雷打不动的家规。费渡虽然也是个要哪有哪儿的小年轻,但作为一个非运动爱好者,以往长期浸泡在一堆狐朋狗友中间,生活颠三倒四,实在是养生学不会,聊骚一大堆,再怎么样也总是身体素质赶不上平均水平。然而此人自制力惊人,在某些方面能人所不能,总是乐意在骆闻舟眼皮子底下顶风作案——自从偷喝红酒嫁祸给猫这出息记录登记在案,费总的档案又光荣加了一笔。不过作为成年人,也并不是当真必须要让费渡滴酒不沾。十分偶然地需要来一点提神,又或者放松情绪,但凡不过量,骆闻舟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开了放行条。
——反正酒肉穿肠过,家规心中留。
都已经是熟人,大家的话题也都比较放得开,杂七杂八天南地北地聊。肖海洋自从顾钊的事水落石出,彻底告一段落之后,虽然称不上脱胎换骨,也总算是和之前拘谨又紧张、一颗红心瞎乱跳的作风来了个转型,稍微有了跟自己的年纪对得上号的活泼——尽管有时候这并不是出自他本人意愿的活泼——郎乔当记一等功。
大排档当然是没有82年的拉菲,也没有什么奢侈名酒。上了一打的啤酒,推杯换盏都充满了毫不拘束的气息。费渡很少跟他们一起过来这里吃东西,满打满算也就三四回。骆闻舟一开始怕他吃不习惯,也没开口主动要带上他过来。一想到这祖宗要跟他们吃路边摊,这操作简直头皮发麻。不过第一次和大家一起吃大排档的时候,费渡倒好像十分好说话,对大家点的菜一律不表达任何意见,瞬间在大家心里又多了一个“和蔼可亲”的形象——尽管也不知道这个大少到底是和了哪门子的蔼,不过骆闻舟明显感觉到微妙的气氛转变——即使大家看在他面上没明说,费渡也改善了大家工作环境跟伙食,但是这并不代表大家和他之间没有任何的心理障碍——有时候贫富和地位,就像是无法跨越的天堑鸿沟,哪怕那个“在天上”的并没有打算以势欺人,甚至十分乐于和同事搞好关系,也并不意味着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间隙被消除透彻。
费渡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看不出来。
商场上有摸着酒杯底说话更好谈的说法——别的地方也自然同理。
然而就算是看起来十分合群,骆闻舟还是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比如会把出于礼貌、连着一筷子夹到碗里的葱爆炒肉里头白晃晃的蒜挑出来。
……事实证明有些人表面上说着“嗯嗯嗯是是是好好好”,背地里还是会“略略略”的样子。
其实这样也不错。骆闻舟想。
或许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表面上要求多多,规矩层出不穷,总让你有那么些时间巴不得堵住他啰啰嗦嗦的嘴,落个耳根清净。
卻总是背地里纵容你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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