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十指连心”。
楚绍的轻啮并不疼, 他更像是在吸吮, 舔舐。
季敏就觉得指尖痒痒的, 那酥麻就沿着手指一路向上轻叩她的心房。
就仿佛他的舌尖在轻轻的撩拨着她的心尖。
这种感受是季敏从未经历过, 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有些发傻, 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画面竟然是官府审讯犯人时用的夹手指的拶刑。
……楚绍这是在用嘴给她上刑呢吧!
不对,用嘴?
相处这么长时间,季敏现在也是知道楚绍是有些洁癖的。
这么一个喜洁之人竟然如此行事, 他、他今天晚上是真有些病了吧?
“你、你嫌脏吗?”季敏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 憋出一句。
楚绍刚才情难自禁,仿佛中了魔似的,把季敏的手指含在嘴里。
不过他含了后,脑子里才略过,季敏会不会一掌把他打飞啊。
诶, 已经做了,打就打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只是季敏没有打他,就只问了他不嫌弃脏吗?
……脏?他怎么会觉得脏呢。
他只觉得那指尖裹着蜜,包着糖, 含在嘴里是滋味万千, 就是龙肝凤髓也不比过啊。
不过楚绍还算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也明白什么叫过犹不及,今晚儿他已经有些出格了。
季敏就看楚绍就像小狗狗儿舔着它心爱的小骨头似的恋恋不舍地舔了又舔,才放开她的手指。
季敏无语的看着自己被舔的水漉漉、亮晶晶的中指, 楚绍是拿口水给她洗了一遍手指啊。
季敏瞪了一眼还赖在她床上的楚绍,这人可是脸不红不白的,就似刚才的事不是他干的一般。
楚绍看季敏瞪他,忙脸上挂起笑来。
那春宫图上写着呢,对男子来说,床笫间,女子娇美的笑容是销魂的法器,而漂亮女子的笑容则是是杀人的兵器。
都说月下观花,灯下看美,朦胧中美人勾魂的笑容便是杀死男子还能让他含笑癫狂的无解毒药。
楚绍觉得他这个绝世美男的笑容怎么得也应该是个大杀器吧。
果然,季敏看着楚绍脸上灿烂的笑容,不由得无奈的叹口气,人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样一张美的脸,的确也是让人下不去手。
楚绍看季敏有些郁闷的转过头,不看他了,他连忙又拉起季敏的手。
季敏再回头,就看楚绍慢条斯理拿着她的手指在他的寝袍上拭擦起来,直到把她的手指擦得干干净净。
这人真有洁癖吗?
他不是平时装的吧?
季敏彻底无语了。
楚绍察觉到季敏看他的目光就像看一个脑袋被驴踢了的人一般。
楚绍镇定的咳了一声,厚着脸皮的胡诌:“这也是治疗的晕船的方法之一,阿敏,你现在觉得头还晕吗?好一些没有?”
她的头还晕吗?
季敏觉得她的头更晕了,晕得她现在都觉得她的脑袋里像进了外面的江水,晃悠晃悠的让她无法思考。
“晕得更厉害了,你这法子不行。”季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还认真的回答了楚绍的这句话。
“哦,不行啊!”季敏就看楚绍颇为困惑的皱了眉,就像有些在苦恼这法子怎么也不行呢。
季敏因为觉得她不能在与楚绍待在一个屋里了,她讲大道理是讲不过他,那就来点简单点的吧。
季敏伸手一把把楚绍从床上拽起来。
不过她还是小心注意着力气,怕把他拽疼。
“太晚了,你也别想法子了,我要睡了,你也赶快回去睡吧。”说着,季敏推着楚绍的肩膀,把他推出了门,然后关严房门,从里面上了门闩。
楚绍被季敏推着,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轻了,丝毫没有一点反抗的想法。
楚绍被推出了房间,转身把头抵在门板上,听着里面的季敏的动静,轻轻的笑了:“阿敏,好梦!”
……好梦?
季敏被楚绍这句话,扰了心境,晚上倒是真的做了梦。
梦中,她看见自己的房间里忽然来了一只可爱的小西施犬,她很喜欢,把它抱在怀里。
可这只小西施犬就是一直不断的舔她的中指,她怎么说,它也不听,她怎么躲也躲不开。
后来她没办法了,只能任它舔。
小西施犬边津津有味舔拭,边还高兴的摇着它的小尾巴,就仿佛在吃世上最美味的狗骨头。
以至第二天早上,季敏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好好的看了看自己的中指。
嗯,到底是梦,她的手指还在,没有被舔成粗萝卜。
这一夜楚绍仍然做了梦,不过这次梦,换了地点,不是在栖云谷,而就在这艘船上,就是他的房间、他的床上。
他和她颠鸾倒凤、鱼水交融,他听着她叫他的名字,阿绍、阿绍,她的每一声呼唤都让他兴奋不已,让他沉浸在无边的快感中……
季敏就发觉从楚绍给她舔手指的那晚以后,就好像有了一些变化。
之前,楚绍从栖云谷那晚睡在她房后,他们两个人感情虽是一天比一天好,但楚绍对她一直十分守礼,除了她和他在刚认识时,滚雪坡的那次意外互亲,他是从不轻易不碰触她的身体,甚至她都觉得楚绍有些抗拒与她有任何亲密动作。
但现在的楚绍,只要和她在一起,他身上就像是少了骨头,总要往她身上靠。
而且动不动就拉她的手,拉就拉吧,他还要十指交握的那样拉。
而且她无论何时一抬眼,就会对上楚绍凝望着她的目光,那目光深遂得像要把她吃掉一般。
季敏在幽州的那帮兄弟都是习武之人,一个个都是爽利、粗糙的汉子,但都不喜读书。
包括裴清远,他虽然也念书,属于文武双全,但是他还是武将的气息多一些,更硬朗些。
季敏的身边唯一一个一点不会武功,只会读书的,就是她的大哥韩元嘉。
韩元嘉从性格到头脑都更像母亲季玉璃,从小读书就厉害,自幼就有慧名,十岁时,在京城曾被大周朝的大儒夸过是文曲星下凡。
季敏与韩元嘉虽然在一起生活的时间不多,但兄妹之间的感情还是非常好。
韩元嘉对季敏宠爱,不比他爹韩宗渊差。
而季敏自己不喜欢读书,整个韩家,她和爹、二哥都是习武之人。
但从古至今,都是读书人最受推崇。
所以在韩家,会读书,读书最好的大哥,在季敏心目反而是最厉害的人。
爱屋及乌,季敏对读书人的态度一直都很尊重。
包括楚绍,这人首先是长得好,读书又好,先前她一直以为他是一朵不染尘埃的高山雪莲。
哪知,现在这朵高岭之花成了她身边的狗尾巴草,总以晕船理由黏着她不放。
季敏哪里知道,楚绍之前误以为自己是断袖,对她有愧,所以不敢碰她,怕他自己收敛不住。
现在的楚绍知道了她的底细,那是不肯放过一丝一毫与她亲密的机会。
季敏就觉得楚绍除了在楚夫人面前能收敛点,在其他时候,是不分时间、场合,是一点不顾忌,是毫不掩饰对她的亲密。
现在那些船工瞅着他们两个在一起时,眼神儿都有点不对劲了。
不过因为楚绍亲口与她说过,他不是断袖,季敏是相信他的。
她现在想的是不是因为楚绍太关心她的身体,怕她晕船才变得这样。
季敏找了知秋,知秋会些医术,季敏告诉她,楚绍成说过,按穴位可以治疗晕船。
让知秋务必找出办法,不能船一晃,他们这些人就成了老母鸡,必须在床上趴窝。
知秋也深受晕船之苦,听了自家小姐的话,她倒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书上的确有按摩穴道可以解晕船的症状。
知秋便在知春身上试了试,没想到还真有点儿效果。
他们这十几个人,都是武功精湛的,大家便每天早上按穴练气,总算解了些晕船之苦。
只是楚绍倒是有些不开心了,季敏不晕船了,他就没有理由与她亲近了。
……怎么办?
楚绍在读书上极有天分,再加上小时候老生病,也不出去玩,唯一乐趣就是看书。
反正就是开卷有益,他可不是只看圣贤书,他是什么书都看的。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锦绣满腹的他便想起那些话本子上写的,男女相处之道,总得私下的约会一番。
正好船从金陵到了杭州,从杭州直接入海,绕道江东。
季敏这些人是第一次见到大海,饶是季敏见识广博,大海的波澜壮阔也是让她震撼不已。
船在海上行了半日,楚绍与季敏在甲板上闲话。
“阿敏,你可知这海上什么最美?”
……什么最美?
季敏看着眼前的蓝天碧波,还有飞翔的海鸥,和海中冒出的巨大水母。
这些在她眼里都是美极了的。
楚绍摇头卖关子:“阿敏,这些在海上都是寻常的,可不是最美的。”
季敏果然好奇:“那你说什么是最美的?”
楚绍忽然一探身,额头几乎顶在了季敏的额头上。
“阿敏,明天早晨,你四更天便起来,我带你去看最美的风景。”
去看最美的风景,季敏当然愿意。
可是她看着眼前放大的楚绍的脸,他的额头就要抵在她的额头上,他的鼻尖就要碰着她的鼻尖,他的唇就要亲上了她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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