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 李曼婷在意过张晟烨的每一个动作, 他笑容的弧度, 他走路的步伐,他握笔的姿势……
但是,张晟烨今天诡异的笑容让她无由心怵, 脑袋里像是被刀绞过, 无法重新思考。
颤抖的双手握住方向盘, 攥得很死。
李曼婷把油门踩到底,任由车影在车流中飞驰,她秀脸惨白如月,皓齿轻咬着下唇。
她从来没有想过,张晟烨有一天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原因只是无法唤回他心爱的女人。
心中的白马王子摔进了泥潭,并且越陷越深,她现在就像是站在岸边, 看着他拉着另一个人下去。
李曼婷的心绞在一起,她面临着一个问题, 她是要踩着张晟烨的身体去拉另一个人吗?
剔透的泪珠溢出眼眶,下唇渗出鲜血,李曼婷忽地扭转方向盘,同时踩住刹车。
刺耳的摩擦声响破天际,又行过一段距离,她上了一条僻静的林荫大道。
一路的风景模糊成沙,她放开方向盘的那一刻已经筋疲力尽。
快速下车, 李曼婷跌跌撞撞地去按门铃。
少许,门打开,一个中分低马尾,系着白底绿花围裙,清丽如昙花的女人吃惊地看着她。
李曼婷肩上只觉很重,说话也费很大的力气,开口唤面前的女人:“嫂子。”
“曼婷,”徐钰看她摇摇欲坠,皱起眉头,关心地把她牵进屋,“快进屋来,正好今天你哥也在。”
她知晓李曼婷的脾气,不是立即就会诉苦的人,因此只好先安抚她的心。
李曼婷乖乖由她领着,轻声说:“谢谢嫂子。”
大厅的沙发上,一个五岁的白胖双马尾女孩正在画画,太过于专心,都没有注意李曼婷的到来。
把人按在沙发上,徐钰急忙给她到了一杯温开水,再次安抚她:“你先坐着歇会。”
小女孩儿终于看见李曼婷了,抬起圆润的粉红小脸,甜甜地说:“婷婷姑姑,你怎么来了呀?”
面对天真孩子的询问,李曼婷勉强笑了笑,伸手去抚摸孩子的小脑袋。
徐钰揽过女孩的小肩膀,柔声细语地和她说:“玥儿乖,去楼上叫一下爸爸,就说姑姑来了,知道吗?”
玥儿乖巧地点头,小跑着绕着楼梯上了楼。
目送孩子上去,徐钰才坐在李曼婷的身边。
李曼婷犹如失去魂魄,表示歉意:“对不起嫂子,我本来不想打扰你们的。”
“说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哪里存在打扰不打扰的,”徐钰是个聪明人,唤了话题接着说,“是有事和你哥说吗,特意来一趟?”
李曼婷颔首,万种苦楚只往心里咽。
一身灰色休闲服李琛抱着玥儿下楼,他在楼梯口迟疑了片刻,他光看李曼婷的背影就知道她今天不对劲。
徐钰率先看见了他,微微一笑,起身说:“你们聊,我去切点水果。”
李琛点头,把玥儿交给保姆,踱步过去。
李曼婷抬起眉眼,压下想要落泪的欲望,紧着一口气地说:“哥,白潇潇……失踪了。”
李琛眉心一跳,差点以为自己耳误,他沉默一会儿,问:“失踪了,联系不上她还是怎么了?”
李曼婷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所谓的失踪其实是□□,但她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你先不要急,”李琛注意着李曼婷的表情,“她不见几天了?”
李曼婷眼角水雾愈甚,嗓音无名颤动:“三天了,哥,是晟烨他把白潇潇强行关起来了……”
说话的时候,李曼婷脑海中又闪现了张晟烨的笑容,像噩梦一样挥之不去。
李琛沉稳的双目显出愕然之色,他也知晓张晟烨和白潇潇之前有过一段,可实在是想不到,张晟烨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再看李曼婷的神态,她恍然若失,茫然无措。
李琛手指微动,李曼婷先前一开始出差都不带人,现在怎么露出了这样的神色。
李琛毕竟是李琛,片刻之间就思索了诸事,声音很有力,说:“如果是晟烨的话,你也不要太担心,他不会对白小姐做出过激的行为,白小姐不会有事。”
眼眸一缩,李曼婷却无法信服,按照张晟烨现在杂乱无章的理智,真的难以想象他会干什么。
再者,他也恍然提及,他在给人注射镇静剂。
“哥,我的心里总是莫名疼痛的,我……有点害怕。”李曼婷把脸埋在冰凉手心。
李琛看到从小疼爱的妹妹模样憔悴无力,他眸光幽暗,缓缓道:“晟烨的脾性你也清楚,他认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主意,既然他犯错了,我们也不可能装作不知道,晚上去拜访一下张伯父吧。”
李曼婷犹如抓住一丝阳光,安静地点头。
李琛沉稳有度地接着说:“有证据吗?”
李曼婷呆怔,这要怎么说,根据她对两个人的了解还有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看她这个反应,李琛也知道结果了。
休息了四十多分钟,李曼婷受惊的灵魂才得到安抚,眼睛重新找到了焦点。
徐钰做了晚饭,但李曼婷心不在焉,动了两筷子就再也吃不下。
见状,徐钰摇了摇头。
……
晚风习习,清风拂过窗帘的声音在楚子潇的耳朵里是那么响。
青一块紫一块的手无力地垂在床沿,她醒着,但就是不想活动。
房间里一股异味,有点像塑料烧焦了的味道。
她嘴唇干起皮,连呼吸都变轻了很多,生理机能的反应好像随电流一起带走了。
半个小时前,不可名状的胃痛又抽搐了一次,不过这次倒不是很疼。
安静的夜里,有人轻轻打开了门。
人刚进来,楚子潇就听到了哽咽声,这人的脚步都沉重许多。
不想做其他反应,楚子潇就那么躺着。
“对不起……”不停抽泣的女音有那么一丝的熟悉。
她以为楚子潇睡着了,就坐在床边的地上压抑哭了起来。
楚子潇抿唇,她怎么说这几天相处下来,这人身上的感觉那么熟悉,原来是熟人。
她在这里哭了很久,楚子潇很累,没有精神去搭理她,在她哭到一半的时候真的也就睡着了。
又一次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时间,楚子潇已经适应了黑暗,心境也完全变了,不再讽刺老医生,也不再挣扎。
老医生说,这是治疗有了效果,她马上就痊愈了。
楚子潇只能无声冷笑,总是要还的。
第四天,张晟烨还是没有踪影。
楚子潇被锁在床上,嗅觉逐渐灵敏,嗅出了越来越重的排骨萝卜汤的味道。
果然,几秒后,脚步声接近。
她一把骨头全融在床上,轻启干燥的双唇,平静地说:“铭雅,今天的汤很香。”
“哐当——”
碗摔碎和水溅出去的声音,是汤摔在地上了。
楚子潇叹息:“可惜了,这碗是喝不成了。”
她说了几句毫无意义的话,倒是把摔碗的人吓个半死。
许铭雅嘭一声跪在地上,眼泪簌簌落下,声音乱作一团:“潇潇姐,你……怎么会,对不起我……我该死,你恨我吧!”
要说恨的人,倒是不好说。
今天的一切,楚子潇认为都是她当初没处理好带来的后果。
穿了之后,她一无所有,成了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但她也没改掉上辈子高傲的脾气,浑不在意自己的所作所为带给别人的影响。
直到一而再再而三无可避免的事件发生,她才知道改变的一切都要付出代价。
譬如说在酒吧里救了李曼婷,她被迫交出的是一夜的疼痛,再说那日在餐厅,她虽然阻止了李曼婷受伤,但自己却是难逃厄运。
又说现在,原文中李曼婷囚禁白潇潇,张晟烨就送李曼婷进了拘留所。而这次人物发生变动,李曼婷身上的牢狱之灾被化解,可她楚子潇却还是笼中鸟。
她明白了,她无法忽视原文的捆绑作用。可那也怎么样,能给她楚子潇带来厄运的都是灾祸,好事多磨,时间多的是。
与坑人不偿命的系统作斗争,这才刚刚开始,以后会很有挑战。
一想便想远了,都忘记许铭雅还跪在地上。
许铭雅以为她这么久不说话,是因为恨,万万没想到,楚子潇语气很平静:“铭雅,起来吧,地板多硬。”
不适时的温柔让许铭雅大哭起来:“潇潇姐,我太不是人了!我不该被迷了心窍,对不起,你打我吧!你打死我!”
楚子潇笑:“我现在没力气,再说了,你有苦衷。”
哭声突然中断,许铭雅跪走到床边,拉住楚子潇病白的手,一个劲道歉:“对不起,一开始我不知道是你,我也不知道他们会这么对你,我没有阻止他们,我知道,我死后会下地狱。真的对不起,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楚子潇也推算出七七八八,也看得平淡,询问:“你奶奶状况怎么样了?”
许铭雅哭声又一次停止,不敢相信为什么楚子潇知道这件事。
她会在这,起源于照顾手臂受伤的张晟烨。
照料期间,她丝毫不僭越,只因楚子潇对她说过一席话,她还年轻,她有资本去拼,张晟烨是她攀不上的高枝。
一开始只是普通的照料,直到那一天她奶奶出了车祸,进了重症监护室,她就丧失了自我。
许铭雅心里很难受,楚子潇不打不骂让她生不如死:“潇潇姐,你为什么不怪我?”
楚子潇摇头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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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姐今天感觉怎么样?”
厌恶的苍老声音很近,他语气带着得逞的笑意。
楚子潇一身酸软,躺着床上像一个精致的木偶,平静无波地说:“挺好的,头也不晕,也不做噩梦,还有汤也很好喝。”但想把老医生的骨头都捏碎。
只是几字便将老医生噎得一时之间难找到话来回。这么多天了,这是楚子潇头一回和和气气地和他说话,尽管说得前言不搭后语。
漫漫地,老医生话语中有了喜色,楚子潇对人的态度改观了,这说明他设计的治疗方案有了作用。
他辛苦数载,不停地排版方案,他以为方案已经达到了出入鬼神的地步,只是苦苦没有人来让他做个临床试验。
外面天色阴沉,好似在酝酿一场骇人的暴风雨。
狂风吹了进来,楚子潇皮肤起了鸡皮疙瘩,唇色也不好看。
将近九月的天,又加上这诡异的天气,着实叫人受不住。
许铭雅心里愧疚要命,不忍再让楚子潇受苦,替她理了被子盖上。
老医生目睹全程,因为楚子潇今天很顺从,也就不去干涉。
但是等到要出去的时候,他还是吩咐许铭雅给楚子潇打一针镇静剂。
这五天来,楚子潇断断续续地被注射镇静剂,要知道,这东西很容易起反作用,而且还会上瘾。
幸好,许铭雅在老医生不注意的时候把量推掉了一些,否则,楚子潇就算是铁打的身子骨,也垮成一堆铁锈了。
这次许铭雅更加大胆,借着被子的遮掩,全把镇静剂注射进来棉絮中。
楚子潇心中明白,反应正常,没叫老医生看出些异常。
她也感受到了,许铭雅这是想帮她逃走,小姑娘终于受不了内心的谴责了,不过她还得好好想想怎么出去。
许铭雅动作收尾,楚子听得一脚步声渐进,不是老医生,那就是张晟烨了。
没想到,张晟烨居然隔了这么久又来了,楚子潇还以为他忘记了自己被捆在床上的事。
老医生向张晟烨问好,正打算报告治疗的结果,张晟烨却摆摆手,薄凉道:“都出去,我想和她说说话。”
老医生讪讪地说:“白小姐刚刚打了镇静剂,可能听不清张少在说什么。”
张晟烨眼底发黑,肃气让人一抖:“我不想再重复一遍我说的话。”
老医生识趣避开,许铭雅望了望楚子潇,也跟着出去了。
等房间空落下来,张晟烨像被卸去了一身的力气,跪在床边拉着楚子潇的手。
楚子潇微愣,怎么都爱跪她?
“潇潇,你能听到我说话的对吧?”
楚子潇心里一惊,以为被他发现了许铭雅的小聪明。
张晟烨又自顾自地说:“你看,你又和以前一样安静了,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说话。”
这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在发牢骚而已。
楚子潇做戏做足,真的一点也不动,现在要是她有这个力气,她倒想让张晟烨也尝尝电疗是什么滋味。
纯当耳边是苍蝇在吵,楚子潇就着张晟烨的自言自语睡觉。
但奈何张晟烨实在太吵,她当睁眼瞎,在床上装死。
“你知道吗,李曼婷上张复那里告状,说我把你关起来了。李曼婷真是多管闲事,她哪里会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张复是张晟烨的父亲,某种名义上。
张晟烨把头放在她的手背上,一颗心似有似无,仿佛他说的两个名字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李曼婷”这三个字犹如寒冷的月辉,照得楚子潇心里又冷又痛。
她怎么就知道了自己是被张晟烨关了,楚子潇心中一揪,不禁发憷,一边疼惜她家曼婷心里的完美竹马形象崩塌,一边又害怕张晟烨会对李曼婷施以同样的手段。
“有意思了,潇潇,外面那群人吵着要把我绳之以法。呵呵,都想跟我作对,我也不介意奉陪到底。”
楚子潇心中冷笑,恐怕就算是张复亲自出马,也难让张晟烨去牢里蹲着。
床上的楚子潇浑像一个植物人,只听不出。
“可是潇潇,你要快点好起来,你消失了那么久,我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你。”
有那么一瞬间,楚子潇浑身震惊,疯言疯语的张晟烨就像知道她不是原主一样。
张晟烨又在楚子潇的床边说了很久,四山八水的话都在说,到最后楚子潇是真的睡着了,不管他发疯。
又回归意识的时候,楚子潇是被清脆悦耳的声音吵醒的。
“叮当——叮当——”
像是金属互相敲击而发出,步伐高超地溜进人的耳朵。
“白小姐,好听吗?”老医生笑着问她。
楚子潇动了动嘴唇,什么话也没说。
“照顾好白小姐,搁十五分钟就敲击五下,知道了吗?”
回应他的是沉默。
随后,老医生的步伐远了。
只听到人下楼,许铭雅看着滴滴答答的钟表,紧张兮兮地喊楚子潇:“潇潇姐,我是铭雅,你醒着吗?”
楚子潇吃力地说:“醒着。”
许铭雅活蹦乱跳的心安回肚子,小心地靠近她,耳语:“他走了,我帮你把眼带解开。”
楚子潇眼皮跳动:“谢谢。”
柔弱的双手绕过她的额头,轻轻把遮挡物解了下来。
不适应忽然的自由,楚子潇紧闭双眸,转动很久都没有睁开眼睛。
“你慢慢睁开,现在光线很弱,刺痛感会减少很多。”许铭雅细心引导。
睫毛颤动,楚子潇徐徐打开了眸子,开一条小缝的时候,周遭的光迫切地挤进来,她无意识一缩,过了片刻才敢睁大眼。
模糊,看不清楚,眼前不知道什么东西在晃,肉色的,速度不快。
接近半分钟,楚子潇才分辨出那东西的轮廓,是手臂,许铭雅的手臂。
慢慢适应之后,楚子潇沉浸在重获光明的迷茫之中。
许铭雅穿的是浅粉色护士服,容貌没怎么变,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她一直待的屋子里只有床,床头柜,一把椅子,勉强看见的就是这些。
屋子里刷的是白绿色,看起来很新,床帘是米色,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穹还有望不尽的田野,阡陌小道魔爪一样伸向四面八方。
这是一处偏远的小别墅。
“潇潇姐,”许铭雅轻轻一唤,眼角就湿润了,“对不起,我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许铭雅的视线是在她手臂上,楚子潇也低头去看,紫青痕迹遍布,手肘弯针眼不少,还有瘀血。
她用力拉了拉拷着手脚的手铐,许铭雅苦脸说:“钥匙在他那里。”
又是一个麻烦,楚子潇心想,与此同时,她活动周遭筋骨,没有伤到,她就放心了。
“别盯着我,看着点时间。”楚子潇提醒恍神的许铭雅。
许铭雅慌张检查,还有十分钟才能敲击。
“潇潇姐,你有力气了吗?”许铭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楚子潇不断环视屋内:“没有,现在逃跑没出门就被抓了。”
许铭雅喉咙哽住:“你怎么知道我是叫你逃走?”
楚子潇露出笑容,病弱的脸上顿时有了颜色:“你是个好人。”
本是一句不正经的话,许铭雅听了却感动得要命,当即梨花带雨:“我真是被鬼迷了心窍,潇潇姐,只要可以救你出去我什么都愿意!”
许铭雅现在也处于受制于人的状态,再说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就算让她缺胳膊少腿,也不能让楚子潇出去。
楚子潇沉目做打算,偶尔抬起眸子问许铭雅别墅周围的情况。
这别墅当真是偏得不能再偏,里面没有通信设备,三千米的圈内车辆都很少见,唯一能和外界交流的就是离这半个小时脚程的电话亭。
楚子潇怀疑自己又穿了。
现在天色正好人意,隐在雾气中看不大清,老天总算送给她个契机。
看楚子潇一直问东问西,许铭雅也有了猜错,吃惊且担心地问:“潇潇姐,你是打算今天就走吗?”
刚才她是着急加内疚,脑子一热才想叫楚子潇立刻离开,但这会儿她也差不多冷静了,倒是被楚子潇吓出一身冷汗。
听着话,楚子潇眸中流转一丝温柔,是啊,消失了这么多天,李曼婷该心忧了。
“到时候,你跟着我,我们能出去……”
楚子潇说到一半,许铭雅却连忙摇头:“不可以,我不可以走,我走了随时会被发现,潇潇姐,你一个人走,我给你打掩护。”
楚子潇蹙眉,她不是这种让别人涉身险地来换自己逃脱的人,她声音凌然:“不行,你没有和我商量的资格。”
许铭雅眼眶都红了,急道:“我是在赎罪啊,是在赎罪,求你给我这个机会吧!”
楚子潇面色沉如死水:“你没有罪,有罪的另有其人。”
许铭雅知道她指的是老医生或者是张晟烨,活生生被她刺骨的语气吓了一跳。
叮当声被敲了十二次,天黑了,暴雨将至,雷鸣电闪,预示着一场惊心动魄的上演。
“赵医生!赵医生!”许铭雅尖锐的嗓音回荡在空空的别墅里。
她这几天都装哑巴,这时候喊一嗓子把老医生吓得不轻。
不到二十秒,老医生用力推开门,气急地问:“怎么了,这么慌张?”
许铭雅满脸着急,手都在抖,吊着哭腔:“白小姐她……她没有心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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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医生瞬间往床上看去,只见蒙着眼的人一动不动,面色塞雪,胸口没有起伏。
人要是没了,张晟烨非把他骨头拆了垫骨灰盒不可。
老医生心里打鼓,快步走过去,伸手欲要查看楚子潇的情况。
他的身后,许铭雅握着注射器,稳稳当当往他脖子扎去。
侧脖子猛地疼了一下,老医生反射性用手去捂,不可置信地望着楚子潇,后者没有血色的嘴角弯起。
药效没那么快,他反身要跑,许铭雅抡起房间里的板凳,把老医生砸瘫在地上。
光听声音,楚子潇都能感觉到许铭雅下手不是一般重。
“潇潇姐,你不要着急,我现在在找钥匙。”许铭雅的声音在颤栗。
她往老医生口袋里搜了好一会,摸了半天没有收获,她感觉下一秒就要灵魂出窍。终于,许铭雅在老医生的脖子上找到一根绳子,下面挂着的就是手铐的钥匙。
“找到了!潇潇姐!”
许铭雅颤颤巍巍站起来,被躺在地上没有知觉的老医生绊倒。
“小心一点,慌则乱,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这个关头,楚子潇反而在安慰她。
许铭雅利索爬起,全程颤抖把手铐打开。
沉重的枷锁终于从身上脱落,楚子潇动作有些不熟稔,亲手摘掉了眼上的东西。
她冷冷一笑,心中万般滋味混杂在一起。
“走吧。”
话音刚落,楚子潇迅速把许铭雅扯到一边,面色严肃。
许铭雅不解地看她,微微侧头才看见老医生从地上起来了。
这是楚子潇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看这个年迈男人。他眼睛凹得令人害怕,脸上有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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