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今天心情有些遭,从在大礼堂吃早饭开始,坐在她斜对面的詹姆.波特就一直想方设法的吸引别人的眼球:他的手每隔半分钟就要抓一次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他大声谈论的大多是自己曾经在魁地奇球场上的“精彩瞬间”、其他时间是在说他和西里斯.布莱克共同的的“精彩瞬间”。早餐后波特听说她要去医疗翼,更是带着卢平以及佩德鲁紧跟着她,他像是没长眼睛一样,不断的向莉莉发出一起去霍格莫德的邀请,即使对方已经翻了数次白眼、说了数十次“不”了。
当莉莉看见医疗翼的大门时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一个静音键!她轻手轻脚的推开门,然后在看清里面熟睡的二人后迅速的推着不明状况的詹姆·波特等人出去了。
“怎么啦,伊万斯?” 詹姆也不压低嗓门,询问瞪大了眼睛、吓傻了似的莉莉。
“布莱克睡着了。” 莉莉把手指抵在嘴唇上示意他小点声。
“睡着了怎么啦,把早餐放进去再出来嘛。” 詹姆伸着脖子想要往门里看。
“布莱克是在床上睡着的,他都多久没真正好好休息了?别吵醒了他,让他睡吧。” 莉莉说。
“他怎么突然肯在床上睡觉了?” 莱姆斯说,“是不是科洛瑞斯醒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吧……不过布莱克是和科洛瑞斯睡的同一张床。”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詹姆还是有些疑惑,不过他发现此刻莉莉还在拽着自己的袖子,便不再在意了。他状似无意地靠近了她,偷偷嗅了嗅她的味道——像是西瓜的味道。
莱姆斯挑起了一条眉毛,然后若有所思地向医疗翼的门望去。
“我猜是科洛瑞斯醒过了?” 彼得凑近莱姆斯小声说。
莱姆斯脸上换上了笑容点点头,然后对大家提议道:“我想我们还是晚点再来探望她吧。”
***
雷古勒斯看着床上抱在一起熟睡的两人,既觉得松了口气,又觉得十分恼火,但还是在离开前在床上施了个隔音咒。
和雷古勒斯一起来的斯内普蔑视的瞥了病床一眼,嘴角不可查的上扬。“她和那个格兰芬多的关系还真是好啊,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才是双胞胎。” 斯内普嘲讽地说,语气引得雷古勒斯心中更加不悦。
“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好。” 雷古勒斯装作没听见后半句。
“明明都不再是布莱克家的人了,你还这么轻易的原谅他的——过失。” 他故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就好像是在暗示什么。
科尔对西里斯的爱和维护是没有原因的——雷古勒斯想说,但是他只是抿紧了嘴唇,蹙起眉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冷冷地说:“已经不是布莱克家的人了,那就更不需要在意了,不是吗——”
“你这样觉得,可你的姐姐似乎不这么认为。” 斯内普说,还是用那种令人厌烦的滑腻口吻。“而且——”
“更何况你也在场,” 雷古勒斯抬高声音说,就像从未被打断那样,声音盖过了斯内普的,“应该知道这只不过是一次事故——”
“事故——是这样吗?” 斯内普说,声音透露出隐隐的怒气。
“你什么意思?” 雷古勒斯说。
斯内普的脸抽搐了一下,就好像咽下去了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我的意思是说,” 他缓缓地说,雷古勒斯认真地听着,可斯内普拖长了语调,就好像是在故意消磨他的耐心,“你的姐姐,差点儿为了西里斯.布莱克死掉。”
雷古勒斯的心猛地颤了一下——已经因为科洛瑞斯转好而减淡的恐惧忽然再次攥住了他的心。可他还是尽力保持声音的平静,说:“我姐姐只是从扫帚上掉下来,是个意外,不是为了任何人。而且人们不会因为从——”
斯内普的嘴角忽然扬了起来,黑色的眼睛像两个黑洞一样让人看不透,雷古勒斯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透明的。
“你嫉妒他。” 斯内普说,几乎是怜悯地看着雷古勒斯。
一股怒火被激发出来,淹没了雷古勒斯的不安。
“因为你知道,她是真的愿意为了西里斯·布莱克做任何事。可你不确定,如果换作是你——”
“闭嘴!” 雷古勒斯忽然吼道,胳膊微微颤抖着,他下颌的肌肉紧绷着,然后他低声用冰冷的、充满怒火的声音说:“闭嘴,否则我让你闭上。” 斯内普闭了嘴,但他的表情似乎仍在一遍一遍地重复刚才的话,不断地取笑着雷古勒斯。
“我在最后说一遍,” 雷古勒斯警告般地说,毫不退缩地迎上斯内普的目光,“这是一个意外,” 他说,“仅此而已。她之所以能原谅西里斯,只是因为她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身份地位变化,或是错误的选择而改变对他们人格的看法,不只是西里斯,她对任何人都是。” 他狠狠地瞪着斯内普,然后快步离开了。
斯内普站在原地,微微发怔。不会因错误的选择而改变——这句话在他耳畔回响了许久,然而当他从一些回忆中抽离出来时,他的头昂得更高了。
***
科洛瑞斯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旁边的西里斯呼吸轻柔缓慢,还没醒来。
她小心翼翼的挪动脑袋,抬起头看向西里斯:他看起来好些了,至少嘴唇变回了粉色。
她看了好久,一点也不觉得厌烦,西里斯在也不是曾经的小男孩了,他正成长为一个男人,他结实的胸膛、他突出的喉结、他线条分明的下巴,还有他高挺的鼻梁,看上去都充满了力量,给人一种安全感,引起她想要依靠的愿望。
看着他熟睡的脸,科洛瑞斯心中充满慰藉——西里斯真的遵守了诺言,没有疏远自己。
她的手指不知不觉间已经触碰到了西里斯的下唇,轻轻刻画着他唇部的线条,痴迷的看着、向往着。
突然,一只大手捉住了她的手。
“痒。” 他闭着眼睛用低哑的声音说,将她的手拉近,吻了那根吵醒他的手指一下。
科洛瑞斯有种秘密被发现的窘迫感,脸唰的红了。她赶紧抽回手指,低下头,用头顶对着西里斯。
西里斯仍旧闭着眼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将她搂紧,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
科洛瑞斯发现西里斯还和小时候一样,没睡醒的时候就很不同——一点都不像平常那样冷漠高傲,反而很……粘人。
科洛瑞斯任西里斯抱了一会儿,又过了许久,他好像睡醒了。
“饿不饿?” 他说。
科洛瑞斯摇头又点头。
西里斯的笑意更深了,他半睁开眼睛说:“我去给你带饭,顺便回寝室一趟,我都三天没洗澡了。”
“你确实闻起来有些臭。”
西里斯发出一声短促响亮的笑声。“我很怀疑,” 他说,“毕竟你邀请我和你一起睡觉,还把我抱的这么紧。” 他提醒似的捏了捏科洛瑞斯环着他的腰的胳膊。
科洛瑞斯狠狠的掐了一把他腰上的肉,他猛地一缩,让整张床颠了一下。
西里斯没走多久莉莉就来了。
“你真是太不小心了,怎么在夜里骑扫帚,听到消息的时候都要吓死我了。” 莉莉担忧地说。
科洛瑞斯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口中的“真相”,她不敢多说话,只能尴尬的笑笑。
“布莱克也真是的,都六年级了也不成熟一点,还去挑衅西……斯内普。” 一提起西里斯莉莉就怒气呼呼的。
“他们是男孩,你知道的,总是做蠢事。” 科洛瑞斯笑着说,晃了晃莉莉的手。
“是够蠢的……” 莉莉说,又换上了同情的语气说:“不过布莱克这些天也不好过,希望他能吸取些教训,别再和波特整天捣乱了。”
“斯内普怎么样了?” 科洛瑞斯其实最关心的还是斯内普是否能保持沉默,虽然这个人不喜欢欠人情,可凭他痛恨掠夺者的程度,她也不是很有把握。
“他第二天晚上就出院了。” 莉莉明亮的绿色眼眸暗了下去。
见莉莉的脸色变化,科洛瑞斯马上转移话题到别处,和莉莉叽叽喳喳的聊了好久,直到西里斯带着詹姆等人送回午餐,五个人一起离开去上课了,医疗翼再次安静了下来。
看到莱姆斯没什么异常,科洛瑞斯也就松了口气。
雷古勒斯紧接着他们的离开就来了,同样带来了午餐。
科洛瑞斯看着满满一柜子的食物和雷古勒斯难看的脸色很是无奈。
“雷古你听我说……” 她试探性的开口,雷古勒斯蹙着的眉毛微微扬起,示意她说下去。“我那天确实做错了,” 她说,“我再也不会在晚上骑扫帚了,你别生气了……你……没给家里写信吧……” 她小心翼翼的问。
雷古勒斯眯起眼睛,张口像是想要骂人。
“你应该写!你应该!” 她赶在雷古勒斯开口前急着安抚着他,一激动抻到了伤口,脸立刻皱在了一起,倒吸了口凉气。
雷古勒斯也顾不上赌气,立马就凑过去查看她。
“别再乱动了!” 他用责备的口吻说。
“我没事,就是太久没动了身上有点酸。” 她说完吐了吐舌尖。
雷古勒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等你好了你也别干别的了,我给你补习功课,要是不想O.W.L.S.成绩太低的话就听话。”
科洛瑞斯在他少有的强硬态度下妥协了。
雷古勒斯递给了她一小瓶磨药。“这是斯内普让我交给你的。” 他看着那小瓶药——这令他开始怀疑科洛瑞斯受伤的真正原因了,他可不觉得斯内普是真的出于对同是受害者的科洛瑞斯的同情才这么好心,还亲自熬魔药。“他说能让你的疤痕完全恢复。”
“替我谢谢他。” 科洛瑞斯将药收好,狼人的抓痕很难不留疤,既然斯内普说这瓶药能消去疤痕,那一定是可以的。这瓶药一定很熬制,科洛瑞斯不禁暗暗佩服起斯内普来。
雷古勒斯握住了科洛瑞斯的手,她察觉到弟弟的不安,抬起手轻柔的梳理他的头发,顺着他的鬓角摸到他的下巴,让他转过来看着自己。
这张与西里斯八分相似的脸疲惫、不安,让他看上去更加阴郁了。
她在他两侧脸颊各亲了一下,又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了长长的一吻。“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科洛瑞斯轻声说。
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另雷古勒斯紧绷了好几天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他忽然觉得很安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就好像无论现在学校内外局势有多么紧张,在科洛瑞斯身边时,所有的焦虑都会离开他,他不必为了暂时忘记身上的重担而有负罪感,他可以毫不愧疚地感受着绝对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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