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假期学生们都离校后,科洛瑞斯直接来到了有求必应室。她在门外来回踱步,想象着她想要的圣诞节的样子。
她推开门走进去无声地感叹——真正看见时甚至比想象中还要好。白色绒面壁纸、漂白松木地板、灰白色长毛地毯、浅蓝灰色绒布沙发、壁炉旁的挂着银霜和浅黄色小彩灯的高大圣诞树、茶几上的圣诞暖饮和小点心、以及噼啪作响的炉火中散发出的松果燃烧的清香,这一切都是科洛瑞斯梦想中家的样子。
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小说《顽皮的吸血鬼碧碧》坐到沙发读了起来。
科洛瑞斯被炉火烤得浑身热乎乎的,读到二十多页时,她已经昏昏欲睡,在第三次读到“所以,碧碧将野猪放跑了”之后,她睡着了,手中的书掉落在了地板上。
迷糊中她感觉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蹭她的胳膊,她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了一只小熊那么大的黑狗正惊恐的看着自己——没错,就是惊恐。
黑狗发现她醒来,一动不动地僵在那里,灰色的眼睛圆睁着,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一个逼真的模型。
科洛瑞斯困顿中没有了防备心,她重新闭上眼睛,抓揉了几下黑狗脖颈处的皮毛,又睡着了。
黑狗轻手轻脚的跳到沙发上,在她旁边趴下,睁着眼睛看了她一会,然后也闭上了眼睛,长呼出一口气,跟她一起睡着了。
***
“留校!?为什么?” 詹姆诧异又不解的看着西里斯。
“这是最后一年在霍格华兹了,也是最后一次机会在这儿过圣诞。” 西里斯懒洋洋地说。他闭着眼睛枕着双手靠在沙发上,形容慵懒,看上去就快要睡着了。公共休息室的另一头有几个女孩儿托着下巴痴迷地望着他,是不是发出愉悦的叹息。
“对啊……那我也留下来,我还从来没在学校过过圣诞节呢!” 詹姆从沙发扶手上跳起来,一脸期待的样子。“我们可以在空荡荡的学校随便折腾!”
西里斯没有回答。能和詹姆在学校探险确实会很有意思,可他留下的同时也会妨碍自己和科洛瑞斯——万一她打算在圣诞节和自己结束冷战呢?到时候跟她和好了他还哪还有空和詹姆在一起。
可西里斯知道自己无法劝动詹姆回家过圣诞,看那家伙一脸兴奋的样子。
西里斯站起身向门口走去,那几个女孩儿的视线跟随着他。
“你去哪儿?” 詹姆问。
“去签字。” 西里斯没有停下脚步,跨出了画像。詹姆紧跟了上来。
西里斯觉得自己在假期里是别想甩掉这个尾巴了。
***
詹姆和西里斯在空荡荡的校园里四处游逛着。仅仅四个小时他们就几乎走遍了整个校园,包括他们已知的所有密道。
事情变得有些无聊了。
“我说,大脚板,这也没什么好玩儿的嘛。” 詹姆捧着一大堆从费力拔烟火中得到的小玩应,一脸失望的说。
“谁和你说过好玩儿了,我只是说想在这过圣诞节,是你自己以为会很刺激。”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其实西里斯心里很烦躁。
本来,西里斯只打算“巧遇”科洛瑞斯,看看她发现自己留校时的反应,刺激一下她,让她主动来和自己说话。可他都和詹姆走遍了整个学校都没见到她的影子。西里斯实在是沉不住气了,再找不到,他就要去费尔奇那里把活点地图偷回来!
“不走了!我要回寝室给莉莉写信了,我有预感这次她会回信。” 说着,詹姆扭头就要往回走。
西里斯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没有和他一起走。
“你不回去?” 詹姆止住脚步回头问他。
“你给伊万斯写信的时候跟疯子似的,自言自语、一会哭一会笑的,我才不去呢,你自己回去吧。” 西里斯甩甩手。
“别得意!等你因为科洛瑞斯抓狂的时候,我看你什么样!” 詹姆甩头走掉了。
“你现在正看着呢。” 西里斯小声嘟囔道。
他又在走廊间逛游了一会,手里把玩着裤带里被他缩小了的摩托车。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缓缓停下脚步,掏出摩托车低头凝视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似的跑向八楼。
他在挂毯前来回走了三趟,墙壁没有任何反应。
果然有人!西里斯的心雀跃地跳动起来。
我要去有科洛瑞斯的房间!——他在头脑里想着,又来回走了三趟。
墙壁上出现了一扇光滑的木门。
西里斯一把握住门把手,却又有些迟疑,经过了一番短暂的思想斗争,他还是转动门把打开门走了进去。
他看见在这间明亮、温馨的房间中,科洛瑞斯安静的躺在沙发上睡着。她睡得很熟,有人进来都没有察觉。
西里斯刚迈开脚就又收了回来——他不能就这么过去,至少要在科洛瑞斯主动示好之后他才能靠近她。
虽然想法很骄傲,可他的身体却很不争气,他无法挪动双脚转身离开。他望着科洛瑞斯被炉火烤的红扑扑的脸蛋,无法移开视线。
他出神的看着她,腿突然被一个障碍物阻挡了,发出一声闷响——他不知不觉间正在向她靠近,已经站在了她躺着的沙发前。
科洛瑞斯动了一下,惊得西里斯吓心脏一颤,当即化身成为了他的阿尼玛格斯,一条高大健硕的黑狗。变成动物之后西里斯觉得自己安全了,开始庆幸从未把自己是阿尼玛格斯的事告诉过科洛瑞斯。
见科洛瑞斯并没因为那声响动被惊醒,西里斯松了口气。他又进一步靠近她,湿湿的黑鼻子细细嗅着她的味道——他好久没闻到这股让他上瘾的味道了。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靠得太近了,他脖子上柔软的毛碰到了科洛瑞斯。她醒了。
西里斯的眼睛对上那双氤氲着雾气的眼睛,心脏一颤,随后便又沦陷在其中——那双蓝眼睛在橙红色的火光映照中像是夕阳下的平静海面,它们如同温暖的海水般包裹着西里斯,让他感到无比安心、放松。这一刻,西里斯觉得自己的固执与傲慢是愚蠢的。
科洛瑞斯的手指温柔地抚弄着他脖子上的皮毛,让他从脊背到头顶一阵颤栗。
他小心翼翼的跳上沙发,伏在她旁边,静静地望着她看了一会儿:她浓密的翘长睫毛随着呼吸轻颤着,撩拨着西里斯的心,痒痒的;粉嫩脸颊上的绒毛在火光中清晰可见,像一颗多汁的桃子。西里斯也被这样舒适的气氛感染上了困意,他听着她舒缓的心跳和呼吸声,也睡了过去。
***
“你是谁……?” 科洛瑞斯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她抚摸着这只庞然大物后背的毛发,又轻轻握住了它柔软的耳朵,耳朵在科洛瑞斯手中灵活的轻颤了几下,黑狗微微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科洛瑞斯问它。
黑狗完全睁开了眼睛,但还是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警惕地看着她。
“你是谁的宠物吗?你怎么进来的?” 科洛瑞斯用那种女孩子对小动物说话时的语调说。
黑狗抬起了头,湿乎乎的鼻子蹭了科洛瑞斯的胳膊一下。
见到大狗主动示好,科洛瑞斯脸上立刻浮现出了笑容。
“你受过训练,对吗?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她问。
大狗“汪”了一声作为回答。
“你的主人呢?”
黑狗发出一声难过的呜.咽。
“噢……你这可怜的家伙。” 科洛瑞斯低落地说,抓了抓它耳朵后面松弛的毛皮。“那你圣诞节就跟着我吧?” 她用愉悦的声调说。
“汪!”
“呀!” 科洛瑞斯欢呼一声,兴奋的抱住了黑狗的脖子,揉他的毛。
“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她欢快的带着黑狗去了厨房。
科洛瑞斯让家养小精灵给黑狗端上一大块猪排,黑狗却不吃,只是坐在地上用不是那么开心的眼神看着她。
“你不吃吗?” 科洛瑞斯问。
黑狗呜.咽了一下,用爪子把盘子推远了。
科洛瑞斯一愣——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挑食不吃猪肉的狗。
“居然不吃猪肉……” 她诧异的说。“西里斯也不吃,知道吗?他是觉得猪很猥琐才不吃,你呢?难道你也是因为觉得猪很猥琐吗?”
黑狗似乎怔了一下,缩了缩脖子。
“牛肉呢?牛肉总行了吧?”
“汪!” 黑狗咧开嘴伸出舌头。
吃完饭后,科洛瑞斯带着狗在城堡里散步,遇到了正要下楼吃饭的詹姆。
詹姆看到黑狗后脚步一顿。他诧异的看看狗,又看看科洛瑞斯。
“詹姆?你怎么也留校了?” 科洛瑞斯惊讶地说。
“啊,是啊。” 詹姆说,和黑狗对视了一会儿,随即一副了然了的表情。“你的狗?” 他问科洛瑞斯。
“嗯,刚捡的。” 她轻轻拍了拍黑狗的脑袋。
“你要小心啊,流浪狗身上都有虱子,这只狗这么大,肯定有不少虱子。” 詹姆挑衅的看着黑狗。
黑狗喉咙里发出低低的警告声音。
科洛瑞斯连忙蹲下安抚它,对詹姆说:“我觉得它能听懂你在说它坏话。”
“这狗脾气这么差,你最好用些强硬手段□□一下。” 詹姆坏笑着说。“要不要我帮你啊?”
黑狗冲詹姆吼了一声。
“好啦好啦,别担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她轻柔地对黑狗说,然后转向詹姆,“你快别招惹它了,我们走了。” 她推了推还在和詹姆眼神较量的黑狗,带着它离开了。
回到寝室后科洛瑞斯坐在床上和黑狗面对面的大眼瞪小眼。
“应该给你起个名字……我想想……” 她交叠着胳膊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西里斯怎么样?你的毛发和他的很像,弯弯长长的,就连味道都差不多;你们的眼睛颜色都一样,都是深灰色的;而且你也不吃猪肉!就叫你西里斯吧!”
黑狗眼角低垂,连声呜.咽,很不愿意的样子。
“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一想到那个嘴贱的家伙就头疼!怎么还能天天把他的名字挂在嘴边呢?那也真是太蠢了!” 科洛瑞斯跺了下脚。
黑狗睁大了眼睛,愣住了,然后蓦然站了起来,在科洛瑞斯惊讶的目光中变成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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