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这个圣诞节过的一点都不轻松。
回家后,他的任务十分繁重:不光要和奥赖恩练习决斗技巧,在成为食死徒后他已经开始被分派执行一些琐碎的小任务。不过这些还不是最累的。西里斯被除名后,他或是科洛瑞斯就是布莱克家未来的继承人了,但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似乎都更倾向于把这个重担交给他,家族的大事小情他都要逐渐开始接手,大到家族产业,小到人情往来,没有一个是他不需要知道的。
他如此的疲惫不堪,几乎一躺到床上就会立刻睡着。
不只是□□上的操劳,还有精神上的挑战。
在他执行了几次任务后,他的能力渐渐得到了肯定,他开始被安排参加了一次更重要的任务——屠杀麻瓜。
他从未杀死过什么,连动物都没有,更别说是人!虽然他认为麻瓜的生命并不如巫师那样宝贵,可那毕竟也是生命,他们也有家人、朋友、爱人,这一点和他没什么不同。这个想法让他无法下手。
于是,在那次行动中他大肆的破坏建筑、制造恐慌,却没有伤害任何一条生命。虽然他一个麻瓜都没杀,但由于他所制造的混乱,他并没受到什么责罚。不过没受责罚不代表没人发现,他注意到了贝拉看他的眼神。而且,他的主人分给他的下一个任务似乎就带有惩罚与考验意味。他有两个搭档,他们或许被授意监视他。
有时他会质问自己,自己的“心慈手软”是否换句话说就是“胆小懦弱”?他无法为自己的行为准确定位。若是用西里斯的话说,那他就是“怯懦无能的雷古勒斯”,若是用科洛瑞斯的话说,那他就是“温和善良的雷古勒斯”。不过现在看来,无论是这两人中的哪一个,都会叫他“食死徒、残忍、冷酷的雷古勒斯”。
这个家是怎么了?是被诅咒了吗?被诅咒的布莱克家族?雷古勒斯悲痛地想。
布莱克家族的第五代现在有一个离家出走,一个就快要离出走,只剩下他一个,在这幢老房子里接受着父母的安排、承担着家族复兴的重任。
他今年没有收到科洛瑞斯的圣诞礼物——她还在生自己的气,雷古勒斯悲伤的想。虽然之前的暑假已经有过一次冷战,但他们后来和好如初了,可这次不同!他有预感,科洛瑞斯这次是真的不会原谅自己了。
雷古勒斯了解自己的双胞胎姐姐,她从不给人第三次机会,更何况自己那样伤害了她。他最近一直在想:如果自己不是“布莱克家族下一任第一继承人”,那样的话他是否会在做“布莱克家的食死徒”和做“西里斯和科洛瑞斯的好弟弟”之间选择后者?
每当他这样假设时他都会自嘲一番——显然,他仍会选择前者。
不再做无畏的假设与幻想。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布莱克家族不能毁在他这一代,至少有他在的一天他就不允许。他会追随伟大的黑魔王,高贵的、最古老的布莱克家族一定会在他手中恢复昔日的荣光。
***
圣诞节晚宴上,留校的学生和教授们都围坐在一张圆桌上。科洛瑞斯发现这次留校的人非常少,除了她、西里斯和詹姆他们三个就只有一个赫奇帕奇。所有的家长都急着把孩子接回家中,可事实上霍格华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虽然现在局势动荡、人人自危,可至少此刻、在这张圆桌上,每个人都在享受节日。就连日理万机的邓布利多校长也换上了崭新的星星长袍、喝着蛋奶酒,与平日里表情严肃的麦格一起因为詹姆的笑话而笑得前仰后合。
科洛瑞斯一直很尊敬这位睿智和蔼的老人,不只是因为他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还因为他为莱姆斯所做的一切。要知道,作为一位校长,让一个狼人来学校上课可是冒着相当大的风险的,如果出了事故,成为众矢之的的不是狼人,而是这位“不把学生安全看在眼里”的校长。邓布利多为了莱姆斯做了很多,从种植打人柳到处处帮他隐瞒身份,他事无巨细的给了莱姆斯最好的求学条件,更可贵的是他保护了一个年轻人的尊严。其实他并没有必要这么做,他甚至在莱姆斯入学前都不确定他是否会是一名值得他付出的学生。也许他足够聪明能够看出莱姆斯的天性,但罗克珊并不认为如果莱姆斯不是善类的话他便会放弃这个学生。为了一个孩子能够拥有上学的机会而用自己的名誉去冒险,这对一名位高权重的巫师来说是一件相当伟大的事!
不过她对他仍然心存戒备。这个人的智慧不是普通人能够揣测的。他善用权术,几乎站在英国巫师界权利的顶峰。她了解这种人——为了心中的信念他可以牺牲一切,甚至还会包括他自己。在这方面,黑魔王与他相比简直不值一提。煽动像西里斯与詹姆这样年轻的格兰芬多去与食死徒抗争、甚至是毫不犹豫的献出生命对他来说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单看这一方面,科洛瑞斯是怨恨他的——她怕邓布利多有一天会把西里斯作为一颗有价值的棋子牺牲掉,毕竟西里斯身世特殊,她不敢轻信他会完全信任西里斯这个“布莱克家的叛徒”。若是西里斯真的有一天沦为邓布利多手中的弃子,那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赎回的。
不过她知道,如果有别的办法,这个和善的老人不会牺牲任何一个人。他有爱,只不过必要时他也会冷酷。时势逼人,人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她必须不带任何偏见的看待他,从而为西里斯多做考虑。
科洛瑞斯像桌上的每一个人那样开怀的笑着,没人知道她心中的忧虑——她在两股势力面前显得如此的渺小虚弱,未来将要发生的一切她无法撼动,只能极力避免西里斯和她不要被历史的车轮碾得粉碎。
西里斯想走的路她不会阻止,但她会一直帮他绕过所有的死胡同,替他搬开一切绊脚石。
从大礼堂出来后,詹姆又开始叨咕起莉莉了。“你们说莉莉为什么不肯跟我去约会啊?她难道不知道马上就毕业了吗?” 詹姆哀怨道。
“也许她就是知道快毕业了,认为只要再忍受你半年就终于可以自由了。” 西里斯牵着科洛瑞斯的手懒洋洋、慢悠悠的说。
詹姆瞪了西里斯一眼。“我跟你一样受欢迎。” 他抓了抓自己鸟窝一样的头发说。
“可是你喜欢的可不是那些喜欢你的女孩儿,你喜欢的是对你总是粗暴对待的莉莉。” 科洛瑞斯说。
“这倒是……到底要怎样才能……” 詹姆声音越来越小。
“女人是要靠魅力赢得的,尖头叉子。莉莉不肯接受你只能说明你魅力不足。” 西里斯瞥了科洛瑞斯一眼,有些得意的说。
詹姆气呼呼的瞪着西里斯说:“你到底是要说风凉话还是帮我出出主意?”
“我都帮你出了六年的主意了,作为朋友的职责我已经尽到了。”
“你还说呢!这六年里你出的主意哪个也没有哪怕一丁点儿正面效果,莉莉反而更讨厌我了!”
“詹姆,我觉得莉莉讨厌你是因为她认为你这个人傲慢自大、爱出风头、成天捣蛋、爱欺负同学、总是给学院扣分还总和她曾经最好的朋友作对、侮辱他。” 科洛瑞斯毫不留情的指出。
詹姆张着嘴半天没反应过来,然后慢悠悠轻声说:“不可能!” 他看上去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科洛瑞斯以为他至少有些自知之明,难道他真的没发现自己有哪些毛病吗?
“好啦,詹姆,你现在改变形象也不迟。” 科洛瑞斯安慰道。
“你真的觉得我是那样的?”
科洛瑞斯张了张嘴,叹了口气,说:“表现的成熟些,我很早以前就和你说过。虽然你已经变得稳重了不少,可你在莉莉面前还是有点……”
“蠢。” 西里斯接过话头。
科洛瑞斯点点头表示同意。
詹姆开始认真考虑了起来。西里斯把胳膊搭在科洛瑞斯肩膀上,两人对视一眼,偷偷笑了笑。
***
整个圣诞假期里,除了睡觉时间,西里斯都和科洛瑞斯在一起。两个人可以像正常的恋人那样光明正大的牵着手在学校里散步、拥抱、甚至是亲吻。詹姆一个人反思自己,并为开学后怎么改变他在莉莉眼中的刻板印象做准备。
“开学后我们就要装作对对方漠不关心了。” 科洛瑞斯靠在西里斯怀里说。
“用不了多久了。等今年你的暑假,我们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在一起。” 西里斯轻拂她的头发安抚道。
“你一毕业肯定会很忙的吧,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肯定很少。以前我还可以忍受……是我变得更贪婪了吗?” 她抬头看向西里斯,他凝望着跳动的炉火,所有所思。“我打算毕业后先不去圣芒戈工作。”
“为什么?” 西里斯低头看向她。
“圣芒戈的工作很不规律的,本来你能回家的时间就少,我要是刚好去上班了那我们不就错开了吗?我希望能在你每次回家的时候吃到我做的饭,我也能一刻不离的和你在一起。”
西里斯亲了亲科洛瑞斯的头顶,“我可能几天都不回来,你自己在家不会无聊吗?” 他很感动科洛瑞斯这样想,可他不想让她只是在家里苦等他,他希望她能有更充实的生活。
“我当然有事做。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就去希腊,建造我们的房子。” 科洛瑞斯有些兴奋的说。
“建房子?你自己?”
“带着扭扭。”
扭扭是阿尔法德留给西里斯的家养小精灵。
西里斯有些哭笑不得的说:“你要和一个家养小精灵建房子!?”
“有什么不行的吗?” 科洛瑞斯蹙起眉毛。
“行行行,当然行,你想建房子就去建吧。” 西里斯嘬了她一下。
“希望你在买下那块地之后古灵阁里还有余下的金加隆,因为我存下的钱几乎都花在那辆摩托车上了。” 科洛瑞斯担忧地说。
“……我想建一所房子是肯定够的。只要我们不需要古董摆件、定制家具或是镀金银制餐具。” 他开玩笑的说。
罗克珊笑了。“我想当普通摆件、二手家具和合金餐具就可以满足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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