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不动声色的把铲子接过手来温声道：“哥还没问过你呢，你之前是在釜山干什么呢？是因为啥特长被骗进bighit的？”
朴智旻没心思理会他的一个‘骗’字，只低下头：“……我之前在釜山艺高学现代舞。”
一副害羞又不自信的样子。
朴淮灿就十分惊讶，“现代舞？”
他眨眨眼睛笑了，“很小开始学的？大发~那功底肯定很厚了。其实我九岁十岁时也学过一点点，还学过芭蕾。”
“芭蕾？”釜山来的单纯少年闻言激动的说：“我小学时也学那个，高中才转成了现代舞。”
他对这“歪打正着”里的相似机遇似乎很看重，连方言都不小心出来了。
朴淮灿却一皱眉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成德要求的风格可不是这类的。”
他方才明白了男孩刚遭受了怎样的打击，对于现下这个明显是艺高好学生的弟弟来说，……被否定的挺全盘的。
带着圆圆眼镜的首席强颜扯扯嘴角：“哥你有过类似的时期吗？当初是怎样渡过的呢？”
怎么适应一点优势都没有了的自己呢？
“额……”朴淮灿思索了一下，想说‘哥跟你不一样哥全凭一张脸之前也都是花架子所以丢掉不可惜’，但又不忍心。
“智旻啊是这样……”某人难得有良知，没办法就轻声细语的撒起了鸡汤。
“你看啊！先好好观察，其实所谓‘男团舞’都挺简单的。相信我，你的功底都在，你的身体早习惯‘舞蹈’了。你会成功的。”
之后证明他的神棍预言没失误。
他难得从A班转悠到某个舞蹈室，看了弟弟一步一步跟着老师做动作，跟提线木偶似的拘谨。
就越发狐疑。
“呀！朴智旻！你之前在老家为了装帅气而popping的那股力道呢！”
“……”
朴智旻被揭穿的脸一红，拍子都漏了。
但确实，他很快回复状态后，感觉不一样了。
【其实我们很多时候都自知自己有硬件，可以做到。一旦开始放开尝试，进度如飞。】
周围练习生有离得远的，只知道‘新来的’被A班传奇前辈‘训’了一通，紧接着又重新开始之后，那舞蹈的质感却完全升了不知几个level！
只见A班传奇拍着手跟念咒似的，跟传销似的。
“最帅气最帅气最帅气！”
拍手跟舞蹈的拍子一个点都没对上。
抛开他一张神颜实话讲，挺傻叉的。
但朴智旻脸越来越红，状态却真的越来越好了。
——动作流畅度依旧，举手却多了份魄力和气场。
孙成德看朴智旻更灵性的表现就眼前一亮。
“你小子果然邪性啊！”他指的是朴淮灿轻易便能点通别人。
被夸奖的人得意的哼哼，“你就偷着乐去吧老师，改天请我吃饭啊！我可又给您带来了一个未来可期的了不得的弟子。”
他这话说得某个舞蹈还没停的男孩差点忘了动作。
是的，毕竟朴淮灿他摸骨手捏的手感判断就不会错。
就如同他曾断言金硕珍和金南俊这辈子跟靠舞蹈耍帅无缘一样。
（……）
他这弟弟有的是天分，多年练习给予了弟弟适应的资本，——柔韧性、控制力和形状优美的肌肉。
孙成德看臭屁的少年就突然一阵生气，“你得意个鬼啊！你好好练习否则又让弟弟赶上了！”
要不是这小子不好好学舞，他也不会觉得叫小子“弟子”羞耻，不叫可惜！
朴智旻看哥‘无故’被骂还想着护一下，就小心翼翼的。
“我还没瞧过哥跳舞呢，是成德老师您亲自带的吗？”
不说这还好。
成德先生让新来的他哥当苦力去带E班了，留新来的自己在老师的小灶下茫然又愧疚。
等回到宿舍朴智旻就赶紧找灿灿。
其雏鸟唤乳一样的姿态让泰亨睁大眼睛一脸懵逼，“wei？”
郑号锡连忙道，“智旻啊你冷静下。怎么了？”
“灿灿哥还没能回来吗？”
没‘能’回来是什么情况？朴淮灿终于被恨铁不成钢的老师给人道毁灭了吗？
不安的少年就把事情始末给说明了。
嗨他们还以为有啥呢……
“恭喜恭喜~练习到正轨了。”众人都这样说。
所以重点是不是错了？
担忧。
还是金南俊看不下去就解释了一句：“肯恰那~公司里谁都舍不得把hyung怎么样的。”
虽然都想劈了那哥，但实际上都很珍惜他。
朴智旻推理了下慌了：“是不是灿灿哥因为要指导的人太多了忙不过来了？”
郑号锡拍拍他肩膀让他安心：“好啦，绝对是成德老师教完你就把灿灿给绑架单独辅导去了。”
还指导。
朴淮灿其人并没有那么热情的，除了你一个他没见他还渡过第三个人。
第一个是他。
朴智旻终于放下心来才回忆起这一天的经历，就简直不敢相信。他几天都很慌，这总算是入门了吧？
想起哥哥对他的评价，甚至说是担保就心脏一阵紧缩激动。又暖洋洋的。
多年之后他在访谈里还说过，可谓是灿灿哥哥成就了他，鼓舞了他。
还怪感人的。
朴智旻就突然想起屏住呼吸问：“那灿灿哥的水平是怎样的啊？”
只听闵玧其一肃颜，“就……全面且笼统吧……”
“那么厉害？”
“什么厉害？”
恰巧玄关处门一响，某灿又逢到夸自己的场合。
完，这厮肯定又要臭屁了。
但朴智旻眼睛亮亮的看向他灿灿哥：“hyung!你跳舞很厉害吗？”
某朴氏就一僵。
“额……也没有太厉害啦。”
郑号锡偷偷的笑，依哥哥那吊儿郎当的注水用功态度，遇到格外认真单纯的孩子就反而没办法。
“你不知道吧？”他揽住釜山青涩少年的肩膀。
“灿灿从很小的时候就练习了，最开始这哥比我厉害得不是一星半点儿，好歹有多少年经验，但后来……后来，成德老师就只紧抓我一个人了”真的无语了呢嘤嘤嘤~
“是因为hyung的程度不用指导了吗？”
“……阿尼！”
身为灿灿忠粉的傻孩子，他的话风根本不是这样。
“是因为朴淮灿同志的个人意志，他自认为水平已经够了就没有再加紧提升。成德xi怎么劝都没用，好像当时狠揍了某人一顿也不行，就转移注意力管我咯。”
“……怎么说得好像有点寒酸的感觉啊？”朴淮灿看了看某故意冒酸水的弟弟，就嘟了嘟嘴表示不满。
你不是很好的成长了吗？多亏了我不上进，成德哥才那么爱惜你呀小子。
否则他朴淮灿怎么会容许别人分得半寸光芒。
“我还不够厉害吗？”骄傲。
除了入公司早的金南俊和闵玧其面露嫌弃，其他人也是第一次听到宿舍二哥以前的事迹。
就都睁大了眼睛还想知道更多。
他们只看得到平时这人懒懒散散，除了主攻的vocal，其他所有项目，灿灿确实是都练习到及格线以上“一点”就停住不肯动弹了。
朴智旻还傻傻的张着嘴感叹：“那如果哥仍然把重心放在舞蹈练习上得多厉害啊~”
他们都想知道啊。
郑号锡自知上一句失言，便专心叹了口气沉默不语的卖关子。
朴淮灿就难得被当面的议论夸赞给羞耻（？）得恼羞成怒了。
“呀！臭小子们你们给我闭嘴都去休息！”
金硕珍凭借年纪对非敬语自动免疫，但也听话了。
闵玧其也笑笑。
以前的朴淮灿啊，可是个闪闪发光的存在呢。
跟现在的惰怠却风流的气质不同，当时，连号锡都没来的当时，公司里除了南俊那群被方PD从地下挖来的火爆小子外，就是他这种被方PD借着制作人选拔被骗来的自以为是的家伙。
想想自己小时候也是傻。
为什么制作人选拔除了提交自作曲之外还要battle rap。
总之，只有朴淮灿是不知道怎样被方PD给找到的，外表看来就是富家小公子嘛！习惯于被喜爱着、被捧在手心上的那种。
甜甜的可比他们那样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狼崽子可爱得多，起码在容貌上说是的。
可当时朴淮灿竟然不会输给他们任何一个人。
不论是rap，还是当时全都很稚嫩、都跟shit一样的制作和舞蹈。
朴淮灿在舞蹈方面甚至因为有‘童子功’而碾压他们。
至于作词作曲。
记得那几年那小子开玩笑经常说的就是：“好好学习吧你们~”——朴淮灿爱懒洋洋的窝在某个柔软的地方读书。
他说得真诚，但他们这群不爱学习的人总觉得他只是在挑衅，只有南俊把这种话听进去了。
闵玧其陷入了深远的回忆。
总之从前大家是真的青涩，眼前的人虽然懒，但成长了也不是一星半点儿。
也很晚了，男生们该散了就都散了。
只留下朴智旻不知神游到哪去了。
“wei？”朴淮灿就搂住弟弟那青春期略单薄纤细的肩膀，询问道。
“不知道。”
朴智旻就有点麻木没翻译过来似的，事情短短数日之间就起承转折了。
他从釜山来到首尔，真的做好抛弃一切重新开始的准备了，等真正受到现实冲击之后又心灰意冷。但猛地又有人说……他并不是一无是处的。
这样大起大落让他无从适应。
现在他只知道种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然后……
然后？
闵玧其洗漱完回来就看到他亲故……在抱着一个泫然欲泣的新来的。
那样子真的肉麻又让人酸得倒牙。
就听对方念念叨叨嘟嘟囔囔，声音却柔的让人心又酸又软，又莫名的委屈：“你现在就已经很好了，所以不要担心。
跟我相比是真的很好了~我当初舞蹈其实真的仅是入门程度，当初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现在也是令人尊重的前辈了，而你会比我更能适应的，知道吗？”
“……嗯……”
“加油哦~”
“……嗯！”
等明处的弟弟被人催去睡觉，一切都平静下来，闵玧其才出来。
“咦？玧其你又不睡啊？”朴淮灿这时候才有心思耍宝：“呀，你们知道hyung是因为什么被选中进公司的吗？”
“是因为脸啊~”没人回应他就自言自语。
“……”
“硕珍尼还吹嘘他的脸，我才是因为外貌进公司的第一人，他还好，最开始是在演技部，跟大学的专业一样所以能很系统很从容的学习，还有我这个亲故为他保驾护航。”
“当初我可没那么幸运啦~虽然那时候有南俊，很快就加上了你，但你们都要提升实力，往往因为自己的课业无暇顾及其他，甚至反而要找我帮忙点拨。所以我其实也是自己摸索。Rap、声乐、舞蹈和制作。Everything……你们痛苦的时候我也处于艰难的探索啊。”
骗人。
闵玧其睁大眼睛，震惊的同时心里念着。
以往他那样子，哪里像啊？原来淮灿隐藏着那么多吗？
半夜口渴起夜喝水的金泰亨瞧瞧回忆过去的两个哥哥，表情从一脸懵变成了迟疑和凝重。
话是他听懂的那个意思吧？
这两个同年的兄长……果然先来后到太重要了，他……他对于回忆插不上嘴。
也不懂之中深意。
如果在这儿的是同样跟朴淮灿‘经历过’的金南俊，他感动之余的第一反应肯定是：什么言情剧。
……朴淮灿一直又嘲又逗，却一直将亲故出道前等待的忐忑和焦躁看在眼里，到现在才为他纾解。
一个新人鸡米尼来，又怎样，他不过是一个刚处于奋斗起跑线上的孩子，而你与自己的斗争已久，历历在目。
“……所以能给去做个夜宵吗？炒饭就行了，Hyung真的饿了~~”
这回朴淮灿眨眨眼睛，没有了任何深邃睿智的样子。
此等撒娇连柾国都不齿去做，（因为他是天然萌）。
你是多懒啊？
“……”
“拜托了~”
果然闵玧其面对撒娇的人就没办法，迅速投降了。
兄弟之间似乎就是要互相照料。
之后等防弹出道，粉丝们的总结就是——
身为防弹最幸福也最惨的就是大家都充分意识到了这一点。相反又似乎都没回过神来。
否则怎么会是无论如何朴淮灿都是实权‘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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