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从赵良的内室跑了出来, 到了郑夫人面前, 急促的说道。“我不会受你们摆布的。”说完, 看着站在官员之中的陆铮一眼, 就跑了。
随后陆萱带着大夫进入内室把脉, 出来就说赵良累了,让大家这段时间各司其职,今天他就不见大家了。
因为突发事件, 今天大家都提前下衙, 陆铮和陆萱回到家就一起去了书房。
陆铮心思灵敏, 思索着赵嘉从内室出来为什么那么失态, 看他的眼神为什么带上了绝望。
按理说赵良是赞成赵嘉嫁给他的, 赵嘉会绝望,只能是赵良反口,打算让赵嘉嫁到郑家去, 可为什么呢?
陆萱也被今天的事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他想的却不是赵嘉的态度, 而是今天的事太过凑巧, 加上之前陆铮说过郑家要设计赵荣一事。
“今天的事实在太过凑巧,赵荣一事肯定是郑家主导, 可赵荣都十岁了,为何郑家到现在才揭露此事呢?”
陆铮却灵感一闪, 问陆萱,“叔父方才说了什么?”
陆萱不明所以,给陆铮重复了一次他说的话, 陆铮立刻就想清楚了,他说道,“叔父,温姨娘一个妾室,若是没有别人有意安排,她去哪里认识那个男人,你去查查,她是怎么认识那个男人的,刺史大人虽然年岁不小了,但气度不凡,为何温姨娘会看上外人。”
陆萱急忙问道,“你是怀疑郑夫人主导此事?可郑夫人怎么说和赵大人夫妻一场,总不至于吧?”
陆铮觉得很多事,就是因为不可能才事最可能的,若是赵荣的身世和郑夫人有关,能让赵良会改变态度,肯定是郑家承诺了什么,现在他是财政厅长吏,又是赵良最倚重的下属,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被利用。
“此事极有是可能郑家一手策划,今天赵小姐来找我,说是郑郝洲要带她去郑家散心,郑家今日就要揭露温姨娘通奸一事,让郑郝洲带走赵小姐,肯定不是散心,若我猜的没错,应该是郑家想把生米煮成熟饭,待揭露温姨娘通奸一事后,在给赵大人许诺某种利益,赵小姐嫁到郑家去就是定局了。”
“啊?那赵小姐今天去找你,还算是躲过去了。”
可陆萱还是忧心忡忡,“即使如此,我们也很被动,今天大夫说赵大人情况不好,若是他出事,赵小姐又嫁到郑家去,你才在票号的事上给了郑家一个难堪,现在正是关键时期,郑家腾不出手还能相安无事,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们陆家怕是。”
陆铮知道陆萱担忧什么,但他又不是任人宰割的泛泛之辈。
不出十天,将领之首的韩燕就会到蓟城,他在士林之中能倚重何院长,在刺史府内又有陆萱,这刺史府他也不是不能争一争。
陆铮看着焦急的陆萱,心中也是感慨不已,当初他就是不愿看陆萱的脸色,才小小年纪就走出家门去挣前程,父亲给他取名铮字,谐音争,是否他这辈子就要什么都争一争呢?
“叔父,你先查温姨娘一事,只要有三分的证据,就直接禀报刺史大人。”
今天大夫吩咐陆萱一定要让赵良安心养病,可陆铮却要他把温姨娘一事禀报赵良,陆萱跟赵良也八九年了,彼此之间还是很有情分的,若赵良受了刺激,不行了呢?
可想到陆铮一旦失败,那陆家就回受到极大的打击,甚至可能灰飞烟灭,他们叔侄好不容易才把陆家经营到如今的阶段,他绝不能让陆家出事。
“好,此事就交给我。”
随后陆铮又去恩威镖局,他去见的人是方刑,之前方刑是在淮县经营,自从陆铮把恩威镖局扩散到大魏十三州,方刑就负责京城的消息网报和恩威镖局分号,是最近有事,才又回幽州。
“你把我在关外开互市的消息在京城宣扬开来。”陆铮对方刑说道。
之前陆铮是封锁这个消息的,就怕朝廷会找借口把他调职京城,毕竟能赚钱的人才,哪方势力都很想要,这事方刑是知道的,不知道为何陆铮现在要放出消息。
陆铮很快就给他答案了。
“你在给陈家透出个消息,说赵大人命不久矣,如今又无子嗣,若是朝廷能亲自下旨册封我为幽州刺史,我承诺每年会给朝廷上贡,还会在朝廷和中庭之战出兵增援。”
方刑闻言心里一惊,如今幽州的风云人物当然要数陆铮,不提他在财政方面各种政绩,就说他建立的县军条规,就让入伍的人家免受世家的倾扰,军中的那些人都要感谢陆铮。
现在幽州领军之人虽然是韩燕,但他的威望还不及陆铮,毕竟县军不管是驻守地方,还是换防互市城邦,这些都有陆铮的手笔。
方刑敢肯定,要是陆铮以兵力谋取刺史府,怕是也不难,可他却想名正言顺的被赐封,要知道大魏九州的别姓刺史,可没一位是名正言顺的。
陈家是国舅府的姻亲,国舅府主战,只要把消息传给陈家,那为了战胜中庭,陆铮的预想,十有八九是能实现的。
“消息一个来回怕要一个月左右,就算国舅府答应公子,流程走下来也得半年,公子这边是否来得及?”
陆铮摇头,“是来不及,不过我已经叫韩燕尽快赶来蓟城了,必要的时候只能使用武力,我,韩燕,加上我老师,还有我叔父,稳定幽州半年局势不成问题!”
就算没有册封的圣旨,以陆铮的能力,有半年的时间也能稳定局势,当然,在怎么稳定,肯定没有朝廷亲自赐封名正言顺。
陆铮若是能出任刺史,那他们跟着陆铮的这些人也许能转官身,方刑这样想,心里就一阵火热。
谁能想到五年前他们恩威镖局都要解散了,那时候陆铮接手恩威镖局,陆铮年纪还小,他们都是把死马当活马医而已,没想到才五年的时间,陆铮竟然已经有能力竞争一州刺史职位了。
“属下定不辜负公子嘱托!”
陆铮忙完回知之院已经很晚了,虽然很累,但见到芳茹关心的眼神,身上的疲累好似一扫而光,等两人上床安置,陆铮才说话。
“老师说明日给我找了一位幕僚,若是能留下,以后我能轻松些,也不用让你每天等我这么晚了。”
芳茹摇摇头,“只是等等公子而已,哪里就累了,公子,有一件事有些奇怪,今天刺史大人病了,却有很多世家女眷突然给奴婢下了帖子,自从公子回来之后,内眷走动少了好些,今日却增多了。”
陆铮稍微一想就能明白,肯定是大家知道赵荣的身份,而他和赵嘉被赵良捅出私下往来,所以都误会他会成为刺史府的乘龙快婿,日后就是刺史府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这些人是想和未来的刺史打好关系。
陆铮想了想,说道:“现在非常时期,你就称病吧,若有探病的,也说不便相见,实在不行就推到婶婶那里去。”
文氏虽然有些自私,但有陆萱看着,晾她也不敢乱来。
陆铮见芳茹犹犹豫豫的,知道她还有事没有说,而且还是为难的事。
陆铮摸了摸芳茹的脸,打趣道:“是想我了吗?若不是怕你明天没精神,我们倒是可以做点别的!”
陆铮现在定力强了一些,而且他不愿芳茹总是吃避孕药,所以两人的房事节奏一般掌握在一个月四五次的样子。
因为次数少,所以每次开荤,两人几乎一晚上都不睡觉的,芳茹听到陆铮说起房事,脸上也不禁发烧起来。
陆铮看着她红红的脸颊,手也不敢摸了,口中埋怨道:“你可不要在招我了,要不明天我起不来。”
芳茹从来不提有关房事的事,但她也知道陆铮是不舍得她总是吃药,才克制自己。
“奴婢就是通房,职责所在,公子不必忍着。”
陆铮想起今天来找他的赵嘉,心里不禁叹气,没想到赵嘉会养成这样的性子,也难怪之前会有人传她娇纵成性,这应该还是刺史府干预的结果吧。
“是药三分毒,我怕你吃多了,日后难怀上孕,今天赵嘉又来找我了,我已经明确的拒绝了她,芳茹,我不想娶别人,若是你不嫁给我,我就没有子嗣,我父亲早逝,我一个亲兄弟都没有,你忍心我百年之后无人继承香火吗?”
芳茹没想到陆铮会直接说明要娶她,这次她没有哭,只是冷静的说道:“公子,您想过跟着您的人吗?想过娘子,想过二老爷吗?他们都不会同意的。”
陆铮抱紧芳茹,回答,“我都想过,可人生在世就几十年,何必在意那么多人呢?所有的难题都交给我,你只需要坚定的站在我身边,只要看着我就好。”
芳茹却没有回答陆铮的话,而是说道:“今天娘子把奴婢叫去了,问奴婢是否知道公子婚事的进展,奴婢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婚事,陆铮也是心烦,王氏虽然懦弱怕事,但毕竟是他母亲,若他要娶芳茹,反应最激烈的一定是她。
“我明日去见母亲,亲自和她说。”
芳茹心里非常煎熬,王氏,谢妈妈,都是因为信任她,才选她做陆铮的通房,可她却引得陆铮要娶她,不管陆铮想什么办法,她们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的。
陆铮自然知道走这一条路有多难,他压力大,芳茹压力也不小,可难道他们就向命运妥协了吗?
“没事,一辈子那么长,一年不行,就十年,母亲和奶娘总会接受你的。”
第二天早上陆铮去给王氏请安的时候就和她谈起了婚事。
“刺史大人病了,郑家也想娶赵小姐,所以现在局势有点紧张,母亲,与刺史府的婚事可能不成了!”
王氏闻言,张了张嘴,随即就是丧气。
“为何就是你的婚事如此一波三折,我听说你婶婶已经在给你二弟看亲事了,本来还顾及你这边,如今你婚事又不成,她怕是会以此为借口,先为你二弟定亲。”
郑家毕竟是大族,王氏对陆铮的实力并不了解,只以为他的婚事又被别人截胡了。
陆铭的婚事,陆铮觉得怕是陆萱的意思,陆鸣那天虽然走了,但听说找了陆萱好几次,最后还被陆萱押送去了书院,说一年半载都不要回来。
文静的婚期已经定下,就在半年后,陆鸣想最后挣扎一下也是正常。
“让二弟先定亲就是,我过个半年又得出门,至少要忙活个一年两年的才能回蓟城,只能晚些成亲。”
王氏闻言,急忙说道:“又要出去,到时候你都二十多岁了,这,”
最后叹了口气,只能说,“你从小就心高气傲,想做什么是一定要做成什么,娘也劝不住你,可娘一天天老了,就怕看不到孙子,日后到了地下也没脸见你爹。”
“何至于此,母亲还年轻,说不定还能看到重孙呢。”陆铮劝道。
陆铮觉得等户籍的事办完,他就能把幽州掌握在自己手里,到时候他要娶芳茹,应该就可以了。
只是芳茹那时应该都二十五六了,不知道生产危不危险,不如把上次去淮县遇到的那个擅长妇科的大夫请来给她调理身体,等婚事一定,就让芳茹停药怀孕。
陆铮越想越觉得可行,想到日后他和芳茹的孩儿和她一样漂亮,陆铮心里就升起浓浓的暖意。
作者有话要说:陆铮:我梦见我和芳茹生出像她那样漂亮的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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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荒梦见把大结局写完了,最后芳茹嫁给了郑郝洲,立刻吓醒了!好可怕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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