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解除了能力的限制。
托尼紧盯着电子屏幕，他敏锐的发现在佩蒂说完一个完整句子的时候，她身边的磁场发生了剧烈波动，然后震荡起来，最后稳定的来回波动在一个范围内。
佩蒂举起了手里的苹果，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下意识的直觉就是要这样动作。
她顾不得惊奇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自然做出这个动作的，只是顶着白炽灯的亮光，尽量清晰明了的吐字，“苹果不会唱一首好听的歌。”
一秒过去了。
苹果没有动。
两秒，三秒，五秒，十秒...一分钟。
仿佛这次能力直接忽略了佩蒂的想法，就像是直接略过了她的话，啥也不干。
佩蒂举着苹果，感觉自己傻兮兮的。她正想换句话，托尼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让她先不要动。
托尼盯着屏幕，他看见的是苹果的磁场强度在不断攀升，逐渐与佩蒂身边的磁场呼应，你起我伏，波纹似得变化着。
然后，突然的，空气中响起了一个纯净的声音。
那种清澈的、干净的，充满希望与祈祷的声音。
似乎是来自森林，带着雨后泥土的清新，叶片落下透明的水滴，青草悄悄地从地平面下方探出一点小小的嫩芽，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和声，那或许是小动物重新离开地下的洞穴，钻出自己温暖的巢穴而带起的树叶摩擦声。
然后是精灵，那森林的宠儿，在乌云褪去后，迎着第一缕月光，慢慢舒展自己的身躯，做出谦卑而忠实的姿态，优雅而轻灵的为他们的神明献上舞蹈。
托尼如同被蛊惑一般，沉浸在这美妙的歌声中，直到他手中的笔因为放松了力道而掉下去，才惊醒了思绪如同沉眠的他。
他恍然一惊。
这首歌的声音，有点不同寻常。
不像是森林深处的精灵族，他突然想到了更恰当的比喻。
倒挺像是迷惑过往行人的海妖。
他刚刚沉浸在歌声中，但是还好。
“数据已经整理好了，先生，”贾维斯道，“歌声经过我的比对，先生，它含有安眠的效果，甚至有强烈的致幻效果。”
佩蒂还闭着眼，沉浸在余韵中。
她第一次听见这首歌，一只苹果，能颂出如同精灵的歌声吗？
她睁开眼，看见的不是实验室，而是岑寂的深山。
她抬头看去，一轮明月，横挂在天空上。
远处不断有光芒汇聚，汇聚，直到那轮明月所在的地方，然后再四散开来，细小的光芒如同圣洁的尘埃，洒落在大地上。
谁？谁在喊她？
她向着呼唤她名字的地方看去，那是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看不清人的相貌，她只觉得他的声音温柔和缓，就像是在对她说些什么。
佩蒂努力想听清他在说什么，却如同隔着一层障碍，始终听不真切。
她张口欲说话，却感觉一阵眩晕。
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又是实验室了。
神情恍惚的不只是她一个。
托尼对着他分析出来的数据，也是满脸的不敢置信。
佩蒂忙关闭了自己的能力，去看看他到底发现了什么让他震惊的东西。
托尼拿着图，不自觉的在发愣。
佩蒂凑过去看，勉强在一堆五颜六色的曲线中看见了一条变化最大的曲线。
“这是什么，托尼？”佩蒂指了指这条线。
“这是你的磁场变化图，”托尼终于回过神来，点着这张图，“我发现你在能力上的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什么？”佩蒂干脆拉了一张椅子过来，乖乖听托尼老师讲课。
风水轮流转啊。
“这是你刚刚使用能力时，环境的磁场，”他说，“在苹果开始唱歌的时候，那个时候的环境磁场强度开始减弱，然后你在开口使用能力后不断上涨的磁场强度也开始减弱，直到苹果唱完歌，重新恢复到初始值。而环境的磁场则是不断的减弱，能量值也在不停下降，直到歌声停止才停止下掉的趋势。”
“那不是很正常吗？”她有点不解。
“不，你要知道，这样说的话，你的身体在某一方面能够承载环境输入的能量。而且，我们尚且不知道你能力的极限是什么。你现在有任何不适吗？”
“之前有过，”佩蒂回想了一下，“嗯，大概去年？”
“于是我们无法测出你的能力强度，佩蒂，”他这次语气倒是正经的不得了，“我的建议是，慎用。直到我研发出一种可以控制你能力的装置完全完成，你要慎用。”
“emmm，这么说，你对抑制我能力的装置已经有思路了？”佩蒂机智的抓住了关键点。
“不光是抑制，还有增幅，”托尼带着一种自傲的口气说，“我可是托尼.斯塔克!”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另一边，住回自己家在纽约的房产，达米安面对着迪克的询问。他几乎不耐烦的要把牛奶从杯子里倒掉，但是看着迪克的表情，心不甘情不愿的端着杯子坐到了桌边。
“达米安，”迪克挺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一定要住到佩蒂家里去？”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达米安不甘示弱，“我住就算了，你为什么也选了她家住!”
“我不知道，”迪克倒是认真思索起了这个问题，“就是感觉，一定要住过去，直觉这次似乎异常的在警示我，就像我不住过去，这栋房子保不住了一样。”
“我也是。”达米安摩挲着手里的茶杯。
本来他们压根就不应该接近佩蒂的，即使有一个异母姐妹，对他们而言，也是不能接近的，生怕自己身边的任何事务波及，提心吊胆的担忧亲人，不如彻底疏远。
“所以你也是这么想的吧。”达米安没头没尾的开口。他的语气倒是挺“达米安”的，带着一贯的骄傲。
迪克点点头。他们对视一眼，被哥谭长久侵染的黑色，在彼此的眼中汇成了一股力量。
保护、成全，与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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