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者

    偷袭者

    日光灿灿。

    长长的队伍逐渐消失在视野里。

    目送无情他们一行人离开应天府后,叶蝉衣他们就回了租住的小院子。

    这地方再过七八天就要到期了,他们也该收拾一下,准备回杭州府去。

    ——毕竟忽悠金九龄的时候,他们可是货真价实地买了好几车东西,不提前收拾可收不完。

    小飞抱紧了叶蝉衣的腿,小脸蛋通红,水汪汪的眼睛也盛了半池清水。

    “神仙姐姐,你还会回来找小飞吗?”

    他仰着头,一脸不舍地看着叶蝉衣。

    叶蝉衣被他萌得心都在打颤,恨不得把小团子抱在怀里使劲挼。

    “等小飞长大了,也可以去杭州府找姐姐啊。”她始终还是没忍住,上手揉了一把小团子的脸。

    小飞嘴巴被揉得嘟起来,不甚清晰地握着小拳头发誓:“仙女姐姐你等我,小飞长大以后,就要去杭州府娶你!”

    “哎哟!”小飞娘收拾东西的手停下来,赶紧打断,“臭小子,乱说什么!”

    她知道自己这任东家厚道,但东家就算不是天上的仙女,也是他们人间的仙女,哪轮得到这臭小子觊觎。

    小飞不服气:“仙女姐姐又没嫁给别人,为什么小飞不能娶!”

    陆小凤咬着果子,乐得差点儿噎住,他捶了胸口几下,笑着道:“那不行,要是你把这个姐姐娶走了,那这个脸上天天挂着笑的哥哥,就要天天哭了。”

    脸上天天挂着笑的哥哥,依旧挂着笑,并没有什么表示。

    他还不至于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小飞拧着两根快要打架的小眉毛,看了一眼仙女姐姐,又看了一眼温柔笑着的神仙哥哥,纠结道:“那……我一起娶好了……”

    花满楼摇着扇子的手一顿。

    “噗——”陆小凤被无忌童言吓住,喷出一口果子沫,浇灌了脚边的小树。他咳了两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好,你这想法甚好。”

    楚留香也笑出声来,伸手拧了拧小团子的鼻子:“你还挺会享福。”

    这齐人之美,未免想得太好了。

    左手仙女,右手仙男的生活,想要羡慕死哪位?

    小飞娘已经想要找藤条了。东家仁厚,不代表他们能放肆。

    小团子此时还一无所知,背着手,看着叶蝉衣和花满楼感叹:“可是要养两个漂亮老婆,我得打多少份工才行啊。唉……”

    瞧他爹,才养自家好看娘亲一个,就忙着两三份工,这要是养比他娘亲好看十倍的两个老婆,他是不是要做十分工才行?

    想到这里,他的小眉头就皱到了一起。

    小家伙奶声奶气的忧愁,令花满楼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并没有计较,反倒是温和对小飞道:“那你可要认真攒钱上学,这世道,识字的人赚的钱要更多一些。”

    “嗯!”小家伙认真点头,举手发誓,“我是不会饿着自己老婆的!”

    童言童语,惹得四人开怀大笑。

    小飞娘也找到了藤条,“啪”地在空中抽两下。

    听到熟悉的动静,小飞立马抱头就跑:“娘!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想打我!”

    “子不教父之过,你爹不忍下手,为娘就得教教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小飞娘挽着袖子,“你给我过来!”

    不教有过的小飞爹,在大堂里面收拾东西,闻言有些赧然挠头。

    这不孩子像他娘,他实在不忍心下手。

    小飞抱着回廊柱子,谨慎盯着她:“我不!”

    傻孩子才主动送屁股上门给娘亲打。

    小飞娘眼睛一眯,气势汹汹冲了上去。

    “爹!救命!你老婆揍我啦!”小团子吱哇叫着,捂着小屁股跑。

    “小飞,绕柱跑!”陆小凤坏心眼地提点道。

    一时之间,巷子里都回荡着他们的欢笑声。

    在这片欢笑声里,叶蝉衣靠在花树下,对坐在石凳上的花满楼道:“我们要不要在应天府也开一家奇异盲盒店?”

    应天府学院正对最热闹的街市,有这么一群学子在,光是笔墨纸就够赚了,更不用提这些能读得起书的学子,大部分对这些稀奇玩意儿都抱有极大兴致。

    花满楼回想起近段时间接触到的店铺,琢磨着:“可行。”

    总归不会亏。

    叶蝉衣转头,对小飞娘道:“三娘姐姐要不要来我们奇异盲盒店当伙计?按提成领工资,越是勤奋越是赚钱哦!”

    她说话的口吻,如同即将画大饼的无良资本家。

    三娘听到这样的话,却是一喜。

    东家厚道,对他们这样苦命的打工人来说,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好啊!”三娘迫不及待问,“什么时候可以上工,姑娘尽管唤我去。”

    叶蝉衣估摸着:“大概还要三五天。”

    总得留点时间,找好开铺的位置,她看之前应天府学院斜对面那要收拾着回老家的绸缎店铺,就很不错。

    三娘闻言,乐得都忘了打崽。

    叶蝉衣笑道:“我们奇异盲盒店,店铺的生意向来很好,光是你一个人怕是不够。我看三哥这几日给我们当管家,管着的账就很清楚。不知三哥愿不愿意来帮忙当掌柜?”

    三娘不等对方答应,就把这活揽下了。

    “他愿意,他肯定愿意!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愿意?!”

    三连说,逗得叶蝉衣都忍不住笑了。

    妻管严挠了挠头,从大堂里面探出头来:“我都听我媳妇的,姑娘安排就好。”

    见大人们聊得兴起,小飞绕过柱子,放轻手脚,像一片纸一样,贴着墙根向屋外溜去。

    三娘余光里看见小团子蹑手蹑脚,做贼一样的动作,又拿起藤条跑了过去:“你给我站住,刚才的事情还没和你算完!”

    小飞脸上露出一个“糟糕了”的表情,绕着大堂前的柱子和树木跑了起来。

    叶蝉衣靠坐在花树下,看小飞那时不时还要停一下、慢下来的脚步,总觉得他就是在逗三娘,免得他娘亲闲着……

    在一片脚步响动声和闷笑声里,有一阵衣料摩擦外墙砖的动静,被花满楼捕抓到。

    ——那个高度的位置,本不该有人。

    再一细听那边动静,有风吹过铁器的微小动静。

    他将手中茶杯掷出去:“小心!”

    叮——

    茶杯与飞镖相撞,在叶蝉衣眼前炸裂开来,溅开一片水雾。

    她猝然擡眸,透过茶色的水雾,见墙边伏了一个浑身漆黑,只在眼睛处开了两个洞的黑衣人。

    对方手往前一甩,掷出的五支飞镖在她眼眸中定型。

    寒芒如雷,奔袭而来。

    飞镖四散,根本就是无差别击杀。

    向着叶蝉衣而来的那飞镖,已被花满楼的茶杯打掉。

    事情发生的一瞬,花、陆、楚三人皆坐在靠门的石凳上,叶蝉衣处于庭院之中,小飞和她娘在大堂门前空地追逐,与三个大男人隔着庭院相望。

    距离母子两人最近的,是叶蝉衣。

    她还没动,楚留香和陆小凤身形一闪,躲开两枚飞镖的同时,手上茶杯丢出去,撞走打向母子两人的飞镖。

    叮叮——

    两声响动过后,两枚飞镖被撞击的力度改了路线,深深陷入树干上。

    陆小凤左手丢茶杯,右手将茶壶捞起,一抛,旋身一踢,朝黑衣人飞去。

    茶壶迎面而去,陆小凤紧随其后。

    便是这样紧要的关头,黑衣人翻身跃下墙头时,还握紧手上最后一枚飞镖,朝小飞丢去。

    一切不过瞬息。

    电光火石间,三娘从大堂门口飞扑而下。

    “小飞!”

    她眼中倒映着飞镖朝小团子眉心而去的画面,心肝一阵震颤抖动。叶蝉衣也催动“脚底抹油”,朝小飞扑去。

    小飞的眼睛里,已清晰显示出那飞镖的模样。

    六芒星带着白光乍现。

    呲——

    飞镖从叶蝉衣肩头滑过,划破衣裳,割破一层皮肉。

    她闷哼一声,抱着小团子倒在地上滚了两圈。

    冰雕玉琢似的手背,蹭破大片油皮,混着灰尘与血液。

    陆小凤纵身踏上墙头,黑衣人已掉头溜走。

    小飞爹从大堂看见有危险,不管不顾就要跑出去,二老死死将他压住,低声吼道:“别出去添乱!”

    东家厚道,拿他们的命当命,这出去就是做累赘!添乱!

    花满楼快步跑过去,扶起叶蝉衣,他鼻尖已闻到了腥臭的血。

    ——飞镖有毒。

    温雅君子脸色变得极差,他将人一把抱起,急急朝房间跑去:“四周已无异样,三娘,你先去烧一盆热水进来。楚兄,其他人的安全劳烦你兼顾一下。”

    “你放心给衣衣姑娘解毒。”楚留香将其他人都召集到一处,保护起来。

    小飞被二老拉住,三娘三哥厨房里外跑着,楚留香就站在厨房门口,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花满楼将叶蝉衣抱进房间,放到床上,扶她趴在叠好的床铺上。

    他掏出匕首,燃起火烛。

    点燃火烛时,火舌一直抖动,也不知是手抖,还是有风。

    叶蝉衣感觉自己脑袋有些混沌。

    她额上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唇色褪去,尽显天上烟火炸裂过后一样的苍白。

    火烛跳动,火舌舔舐刀锋。

    寒光在火光下闪耀着越发清冷的光,也映出君子那紧皱不敢松开的眉头。

    花满楼握着匕首烫火的手很稳,但是指尖却透着如同叶蝉衣唇上一样的白。

    ——苍白、惨白。

    匕首烫热了,他伸手拉住叶蝉衣的衣领,说了句:“失礼了。”

    衣裳被除下,露出叶蝉衣半个圆润肩膀,以及肩上流淌着黑色血液的伤口。

    花满楼握着匕首的关节越发苍白,手背青筋似要突破表皮,直接冲出来。

    “衣衣,咬住帕子。”他将怀中染了体温和百花香的手帕递过去。

    叶蝉衣接过,道:“花花不用不忍心,我能忍住。你再不动手,毒就要蔓延了。”

    要不是怕毒素扩散太快,她现在就要抽药包,直到抽到麻药为止!

    她说能忍,那是为了安慰花满楼,其实心里怕得一批!

    暗地里,手都在颤抖。

    可这样的动静,又怎么瞒得过温雅君子?

    他对着叶蝉衣后背坐着,伸出手将叶蝉衣的左手握住。

    她的手实在很凉,像冰一样,他的手却很热,热出了掌心一层汗。

    “如果实在疼,就抓紧我的手。”

    叶蝉衣点头,用气音虚弱应了一句:“好。”

    她用蹭破皮的手,将帕子放到嘴边咬住。

    花满楼不敢再浪费时间,刀锋贴住皮肉,往下……

    噗。

    鲜血顺着肩膀往下滑。

    叶蝉衣瞬间绷紧了身体,贝齿也忍不住紧咬百花香的手帕,只是手帕也抵不住牙齿咬合的力度,那纯白的唇,生生咬出了一丝红来。

    她眉头紧蹙,扬起脖颈,细密的汗珠从她额头、颈侧往下滑落。

    “唔……”

    叶蝉衣忍不住痛哼出声。

    花满楼忍住心疼,将伤口划开,俯身用唇贴住伤口。

    温热湿润的感觉从肩膀传来,稍稍安抚了密密麻麻痛意带来而叫嚣要造反的神经末梢。

    “噗……”毒血被吐到地上。

    那片温热又贴上来。

    叶蝉衣的手指忍不住松开来,绷直,生怕自己用力,将花满楼的手给抓破。

    花满楼左手追上去,将那白皙的手拢住,收进自己掌心,再撑开五根手指,滑入指缝之间。

    牢牢锁住。

    叶蝉衣手一缩,就要挣开,

    温雅君子却一改温和作风,紧追不舍,将她的手背压在床榻上,死死压住不放。

    红润的手背,青筋爬满,掌心的汗沾惹了一只素手。

    “噗……”又是一口毒血吐出。

    叶蝉衣已失去了挣扎的力度,死死扣住那红润的手背,指甲陷入青筋皮肉里。

    她眉尖紧蹙,拧成一座深远黛山。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如风中飘零的一朵花,摇摇晃晃。

    痛。

    似在反复被利器割破一般,唯有温热的气息贴上来时,才能安抚半分。

    她挣扎了几次,便有些泄力了,往后倒去。

    脆弱的脖颈,就贴在花满楼脸颊边。

    温雅君子心疼地蹙紧眉头,俯身将伤口吮住,继续吸出毒血。

    “噗……”

    叶蝉衣另一只手也揽过来,将君子左手抓紧,牢牢拽住,横在自己腰腹上。

    花满楼就着这半抱的姿势,继续吸走毒血。

    只是怀中娇躯细软,身上幽幽的冷香,随着蒸出来的热气,带着一些汗水的潮湿,全黏到他胸膛上。

    叶蝉衣转动着脑袋,埋进他颈侧。

    苍白的唇就贴在大动脉旁边,若有似无擦过。

    温雅君子喉结滚动,险些将毒血给吞到了肚子里面去。

    “花花……”

    “噗……”毒血吐出,君子柔声回道,“我在,别怕。”

    他额上也起了汗,汗水将不知何时滑落下来的碎发都打湿了。

    叶蝉衣迷蒙着眼睛看时,瞧见的就是君子难得狼狈的模样。

    竟也是帅的,还有些惑人。

    她满脑子凌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她忍不住轻笑一声。

    一笑,扯着伤口,整个人都抖了抖,像是被人摇晃的树枝一样。

    花满楼心中一突,比叶蝉衣还要紧张。

    那一直规矩捏着自己膝盖衣裳的手,连忙松开,扶住对方的肩膀。

    手掌之下的肌肤冰凉,腻滑,拇指扫过肩骨处,有一点轻微凸起,应该是痣。

    便是瞬间,嫩白与点墨的黑,就在脑海里面生了像。

    花满楼暗骂自己孟浪,将人扶稳,继续俯身吸血里的毒。

    “噗……”

    唇上所触,犹如凝脂。

    他额上的汗更大,顺着发梢,垂到叶蝉衣锁骨窝,卷成一小团。

    有汗从这一缕发滑落,坠到窝里。

    如荷叶承玉露。1

    锁骨上的痒,让叶蝉衣又瑟缩了一下。

    花满楼手掌收紧,不让她动弹。

    他闭上了眼,一边念着《心经》,一边将毒血吸清。

    洒上药粉的瞬间,两个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叶蝉衣整个人一松,汗涔涔倒在他怀里。

    “花花……”昏迷之前,她还伸手摸着他的脸,喃喃念着他的名字。

    温雅君子将人抱起,铺好床铺,让她平躺得舒服一些。

    他拉开门。

    陆小凤已回来,听到声音,他和楚留香都弹起来:“怎么样了?”

    “毒都清了。”花满楼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暗哑如斯。他转向三娘的方向,“劳烦三娘小心衣衣肩上的伤,帮她换一身清爽些的衣裳。”

    三娘赶紧捧起脚边的木盆:“好。”

    她连忙跑进去,婆婆也跟了上去帮忙。

    小飞也一抹眼泪,想要冲进去,只是被抱了起来,不让进。

    楚留香摸了摸他的头:“仙女姐姐不会有事的,她可是仙女啊。等三娘出来,你就可以进去看她了。再等等?”

    小飞拉住花满楼的袖子:“神仙哥哥,真的吗?”

    “真的。”他朝小飞露出个笑容来。

    陆小凤上下打量着花满楼,眼神在对方指甲满手背的手上,以及胸前湿了一片的地方顿了两眼。

    “这里有我和老楚,你赶紧去洗洗,不然衣衣姑娘醒来,还以为我们怎么你了。”

    瞧这狼狈得仿佛从荷塘捞出来的样子。

    花满楼也不客气。

    他心里明白,只有自己健健康康的,才能有余力,也才可以更好照顾衣衣。

    等他洗浴完,换一身干净衣裳出来,就马上前去叶蝉衣的房间。

    叶蝉衣这一昏睡,直到黄昏才幽幽醒来。

    花满楼倚靠床头,听到动静马上扶起她:“怎么样?渴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好。”

    一个字刚出口,他就已倒好了温热的水,送到嘴边。

    叶蝉衣捧着喝完,擡眸看温雅君子在黄昏橘色暖光中的剪影。

    “我这伤……什么时候可以好?”

    花满楼接回杯子,放到床头小几上:“伤口不深,毒素也已经清干净了,再过两三日,毒素排干净就好。”

    “两三日啊……”叶蝉衣有些失望。

    花满楼疑惑:“衣衣有事?”

    叶蝉衣脸上可疑地红了一下:“啊,是……”吧?

    花满楼真心实意道:“可要我帮忙?”

    帮忙?

    叶蝉衣脑子一歪,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了。

    “不用不用。”她连忙拒绝,“这种事情,还是我自己动手比较好。”

    光看就没意思了。

    花满楼觉得这些话有些奇怪,可要说哪里奇怪,他又一头雾水。

    将想不明白的事情,暂时放到肚子里面去,他给叶蝉衣揉松背后的垫子:“三娘应该还在煮给你吃的粥,我去看看。”

    养伤的日子,比当皇帝还要爽。

    皇帝还要批折子,叶蝉衣就只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闷了还有个小团子逗乐。

    对方信誓旦旦,说要做个文武全才,以后有了危险,都由他来保护两个“老婆”。

    那一脸认真的奶呼样子,将叶蝉衣逗得单手挼了半天。

    毒素排得差不多,肩上伤口也结了疤,叶蝉衣甩着自己快要僵硬的手臂,找到陆小凤,让他和楚留香今晚带三娘一家出去吃个饭,顺道与那绸缎铺子的老板,唠嗑唠嗑。

    陆小凤眼神微妙:“那衣衣姑娘……”

    “咳。”叶蝉衣理直气壮,“我伤刚好,不宜油腻酒水,花花留下来照顾我。”

    陆小凤满眼了然:“放心,不到亥时,他们绝对回不来。”

    叶蝉衣拍着他的肩膀,嘴角浮起一丝笑:“懂事。”

    懂事的陆小凤,不仅把人都忽悠出去,还瞒过了除楚留香的所有人。

    这嗑糖嘛,一个人磕就没意思了。

    陆小凤扬着眉毛,撞了撞楚留香的肩膀,往身后灯火迷离的房间,递了个眼神。

    楚留香摸着鼻子挑着眉毛,一脸姨父笑,和陆小凤并肩离开院子。

    贴心的他们将院门反锁住,跳墙出去。

    花满楼听到动静,还觉得楚留香有些莫名。

    他是有些不懂盗帅习惯的。

    纯洁花花,踏进了大灰狼的屋子。

    “咳咳。”叶蝉衣握着拳头咳了两声,“我有些冷,花花把门关一下可好?”

    花满楼也不觉异样,一手托着饭菜,一手将门关上。

    咔——

    门扇阖上。

    花满楼将托盘放到桌上,摆开。

    叶蝉衣枕着手背,趴在床榻看那在暖暖烛火下忙碌的身影。

    那宽肩窄腰翘……咳。

    “怎么了?”温雅君子听不到某人起身的动静,还以为她又哪里不舒服了。

    他自然走过去,俯身用手贴在小姑娘额头上。

    手上温热触觉,让叶蝉衣回神。

    她嘴角漾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勾手圈住君子的手,脚尖踹在君子大腿上,将人往床榻上一反摔。

    砰。

    背磕在锦被上,不疼,但懵。

    叶蝉衣翻身半跪:“不许动。”

    【1就是承,不是盛,不用给我抓虫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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