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品鉴书院

    好戏品鉴书院

    昱日。

    午时一到,大殿的铜锣声便准时敲响。

    叶蝉衣光明正大带着鼠鼠君进了大殿认人。

    天公子瞥了一眼,见叶蝉衣垂着眼眸,一直逗笼子里面的老鼠,只觉得对方又在憋什么坏招。

    他对此人警惕十分高。

    然而一顿饭的功夫,对方光顾着逗老鼠,一眼都没分给其他人。

    哦,还是有的,对方会看那个江南的花七公子。

    没试过被忽视得如此彻底的天公子,当场又脸黑了。

    小猫咪将这一幕投影,叶蝉衣只觉得对方就像是一个在求关注的小屁孩,她只是嗤笑一声,没有管他。

    等天公子离开座位之后,她才慢慢悠悠提溜着笼子回小楼。

    楚留香则是换了一套深蓝的衣裳,带着穿了一身迷彩的两只鼠鼠君,放到天公子的院子里。

    他伸手摸了摸两只老鼠的头。

    【就交给你们了!】

    【放心!】

    楚留香看着鼠鼠君顺利摸到天公子身边藏着,就回了小楼。

    叶蝉衣让小猫咪在无名空间盯着摄像头,有什么异动随时告诉她。

    一个半个小时后,猫猫就把玩偶世界的出口、天公子的路线、老巢的位置打包交给她。

    午休被推醒的叶蝉衣:“?”

    事情顺利到有些不可思议啊……

    “我一定是在做梦。”她嘀咕了这么一句,又躺了回去。

    小猫咪:“……”

    她把打包的资料放到一边,一个屁股蹲坐上去,将她家亲亲宿主的胸口占据。

    “起来,这是真的。”猫猫丢下一个重磅消息,“摄像头里面还出现了冷血的身影,你不想知道其他人到位没有吗?”

    叶蝉衣腾一下,撑着手坐起来。

    好一窝草!

    猝不及防小猫咪,一个人体滑梯翻滚,撞上了床尾。

    星星刚冒出来,又被捞了回去:“快,把资料发我,我写封信给他,让鼠鼠君带过去!”

    猫猫:“哦。”

    无情宿主。

    叶蝉衣顾不上洗漱,将衣服披着就口叼小手电,奋笔疾书写应对计划,以及绘制路线图。

    东西写好,一身狼狈的鼠鼠君,也成功摸到了小楼。

    狠心资本家将小信筒绑在它身上,让它再走一趟,找一个它根本认不出来的两脚兽。

    【你们放心,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我会给你们一个小横幅,一旦见到这只两脚兽,你们就把小横幅咬开,他会给你们准备好吃好喝的!】

    鼠鼠君抗议了一下下。

    【噢,老天,我们才刚回来。你知道我们刚才都经过了怎么样惊心动魄的事情,有好几次,我们都差点儿被那两脚兽发现了,要不是……】

    【噢,我亲爱的鼠鼠君,我现在需要你们先办事,等你们办完事回来之后,我会详细听你们的英雄事迹,并且帮你们写一本《鼠鼠历险记》宣扬你们的功德!你们看如何?】

    【噢,那好吧!】

    被成功忽悠的可怜鼠鼠君,又被塞了回去。

    叶蝉衣一通捣鼓,早已起来摸书读的花满楼已听了半天。

    他敲响门:“衣衣,可需要帮忙?”

    “不用。你等我一会儿,很快就好。”叶蝉衣将腰带一扣,头发绑了几个小辫子就一起用发带绑了起来,扎个最方便的高马尾。

    她找了一身男装,额上再来一根玉带,接着描个英气点儿的妆容,就是活脱脱一个富贵小公子。

    猫猫不解:“你穿成这样是要作甚?”

    叶蝉衣开门:“开箱。”

    猫猫:“……”

    阿门,耶路撒冷和耶稣为你们祈祷。

    叶蝉衣将冷血已经提前到来的信息告诉了花满楼,两人去找楚留香,一起把陆小凤挖了起来。

    陆小凤无助抱着床柱:“先说,作甚。”

    没有好玩的事情,休想让他起床!

    “快起来,开箱造幻象了。”

    说到这个事情,陆小凤可就不困了。

    他跳起来,一口气洗漱更衣,搓手期待:“这次又是什么幻象?”

    “我哪知道。”叶蝉衣隐约感觉到,这恐怖箱出的幻象,和玩偶山庄内人物内心惧怕的事情,多多少少有点儿关联。

    陆小凤催促:“那先开。”

    叶蝉衣也不说废话,闭着眼默念完,再念口号,打开手中小箱子。

    一秒。

    两秒。

    三秒。

    无事发生。

    花满楼都奇怪了:“药粉失效了?”

    叶蝉衣自己也不确定:“应该……不会吧?”

    系统出品,还有劣质产品不成?

    猫猫一口气断定:“不可能,肯定是延迟了而已。”

    下一瞬。

    拐角传来车轮骨碌滚动的声响。

    叶蝉衣差点儿以为无情也被弄进来了,走到朱栏处往下一看,原来是一个拿着棍子的老汉,单手推着一辆板车。

    他见坡下小院的萧十一郎坐在墙头上,马上敲着棍子,怒喝道:“现在是休息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开课了,赶紧回去睡觉!”

    萧十一郎莫名其了个妙:“老伯,你是什么人?”

    老汉气得脸红脖子粗:“放肆!见到老夫就该喊一声‘院长’!”

    萧十一郎上下打量着对方那草鞋烂衣裳的样子,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他并不想多生枝节,一翻身就下了墙头。

    “现在的后生小子,真是不像话!”老汉嘀咕了两句,推着自己的车子走远。

    叶蝉衣若有所思。

    “看来这次的幻象,是书院。”花满楼说着,心中生出一点疑惑来,“只是这书院,有什么可怕之处?”

    陆小凤瞪大了眼:“书院怎么不可怕了?世界上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书院!”

    虽然他也看书,但书院那种早起、按部就班的生活,就不太受得了。

    叶蝉衣赞同点头。

    而且书院可是十大恐怖发源地之一,怎么就不可怕了!

    学霸花香二人,不太理解。

    “横竖还有半个时辰。”陆小凤伸了个懒腰,“我再睡一阵。”

    叶蝉衣也伸了个懒腰:“我也去睡一阵。”

    刚回房躺下,她又惊坐起来:“不对,开一次恐怖箱,效果不是才维持三个小时?这开场就用了一小时?”

    那她不是亏大了?

    猫猫新手上任,也没碰过这样的事情,但她可以监测恐怖箱进度。

    她挠耳朵:“可是进度倒计时的三个小时,一秒钟都没动。”

    “确定?”叶蝉衣问道。

    猫猫点头。

    叶蝉衣遂放心倒回去,没几秒就发出了绵长的呼吸。

    小猫咪扫描,显示宿主陷入睡眠状态,并非昏迷。

    就没见过心这么大的。

    四十五分钟后。

    叮铃铃——

    叶蝉衣打着哈欠起床,和花满楼还有拖着陆小凤的楚留香会合,朝大殿走去。

    校园恐怖小说的阅读经验告诉她,最好不要迟到,不然会死得很难看。

    就算死不了,百分百痛感经历一次,也很恐怖好不好!

    两人在门口碰上了刚才见过的老汉。老汉已经换了一身衣裳,穿着朴素但仙气飘飘,好一派仙风道骨的慈悲模样。

    叶蝉衣朝对方乖巧打招呼:“院长好。”

    其他三人愣了一下,也有礼地揖手:“院长好。”

    院长顺着自己灰白的胡子,笑吟吟看着他们:“都是好孩子。”

    “多谢院长夸奖。”

    四人重新直身,迈步上台阶。

    走到大殿门口处,有一个看着凶巴巴,拿着教鞭的壮汉,穿着一身深黑色的袍子,看着他们。

    “见过夫子。”四人依旧弯腰揖手。

    凶巴巴壮汉脸色缓和了一点儿:“喊我庄夫子就好。”

    “见过庄夫子。”四人从善如流。

    庄夫子的脸色更是缓和:“进去选个位置坐好,不要随意走动。”

    “是的,庄夫子。”四人端的就是一个乖巧学生模样。

    他们跨进大殿里面,四处环顾。

    大殿里面摆满了书案,书案上有笔墨纸砚,一案两人份。殿内还没有人出现,他们是最早到场的人。

    上座独一无二的座位也被撤走了,转而换成了一座半透明的大屏风,不知做什么用处。座下次一阶的地方,在屏风两边各摆了一张长案。再次一级的阶上,有足足六张长案。

    六张长案后,都坐着一位夫子,三男三女,目光炯炯看着他们。

    四人朝上方揖手行礼:“见过诸位夫子。”

    长案后脸色肃然的人,都露出个温和的微笑来:“诸位学子请坐。”

    叶蝉衣犹豫了一下,在众多座位里面,选了个顺数第六,靠中间过道的位置。

    ——适合看戏,也适合随手抓个替死鬼。

    简直完美。

    陆小凤和楚留香自然在他们背后落座。

    四人刚坐下,萧十一郎他们就到了,他们四个刚才就跟在四人组后面,那一套招呼什么的学了个遍,得以顺利进入大殿,在对面过道的位置落座。

    八人互相行过礼,各自小组窃窃私语。

    又过了一阵,外面喧哗起来。

    似乎有人在外面小声嚷嚷着什么事情。

    叶蝉衣举手询问:“夫子,我们可以去看看热闹吗?”

    长案后的夫子拿着杯子喝水:“未到上堂时辰,诸位学子请随便。”

    叶蝉衣欢呼一声,乐颠颠跑到大殿门口看着。

    不少人躲在远处观看,并不靠近,似在琢磨着这些忽然出现的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有个抡着双锤的汉子头铁,不知是自愿还是被坑骗着,大步流星向前,当了可怜兮兮的出头鸟。

    他径直越过院长和庄夫子两人,踏进了大殿里面。

    叶蝉衣瞥了一眼旁边满脸如滴墨的庄夫子,心里为这位仁兄默哀。

    这人进了大殿,又头铁挑了第一座,正面脸色同样很不好的六位夫子,还哈哈大笑站起来,对外面的人说:“什么事情都没有!”

    外面的人大部分不敢信,但小部分试着进来了。

    在小部分里面,有些还朝院长点了下头,但没打招呼,有些是狐疑瞥了一眼,但是什么也不敢说。

    有人打头阵,后面的人也就慢慢进来找座位坐下了。

    叮铃铃——

    门边的庄夫子,按下了另一只手中的圆形小东西。

    叶蝉衣赶紧拉着花满楼入座:“走,回去了。”

    刚在座位坐好,院长就和庄夫子背着手走进来,坐到了屏风两边的地方。

    这时,天公子带着小公子还有小黑从后面拐进来。

    他表情不善,看向占据了他高座的屏风。

    庄夫子转过头去,如乌云一样酝酿着风雨的眼,直直盯着三人:“你们迟到了。”

    被质问的天公子,脸色相当不好看。

    “公子……”小公子及时将人哄住,“此事有蹊跷,我们先看看再说。”

    天公子得了台阶,面色好了点儿,拂袖赶走那个占据了第一座的仁兄,自己和小公子坐下。

    见此一幕,庄夫子脸色就更不好了。

    他的双眼似有雷霆之怒藏在乌云其后:“堂上迟到、目无尊长、欺压同窗!哥舒同学,你可知罪!”

    天公子:“!”

    他猛然擡头,打量着庄夫子。

    对方怎么会知道他真实的名字?!

    这到底是幻象还是真人!

    啪!

    庄夫子将鞭子一甩,指着天公子:“你违反了三条规矩,应受我三鞭,以作惩戒。”

    天公子眯眼。

    想要他乖乖挨打?

    笑话,这怎么……

    啪!

    鞭子落到他左手手掌上,留下一条鲜红的痕迹。

    可能?!

    天公子:“!”

    不可能!他的手掌怎么会乖乖张开放到案桌上!

    他试着挪动自己的手,却发现除了痛感之外,这只手什么东西都没传递给他,就像是……他已经失去了自己躯体的控制权!

    天公子背后起了一阵薄汗。

    大殿里面的人,后背也起了一身冷汗。

    倘若不是装作此间庄主的天公子,武力能完全抵过他们这群人,就算对方手中握着粮食和水,他们也不会对他这样尊重,而是想办法杀掉对方,抢夺粮水掌控权。

    可当初车轮战都没能战胜的人,此刻一脸冷汗与气愤盯着庄夫子却动弹不得,说明了什么?

    他们简直不敢细想。

    “这一鞭,罚的是你课堂迟到,不知悔悟。”

    啪!

    第二鞭,手掌皮开肉绽。

    “这一鞭,罚的是你目无尊长,倨傲失礼。”

    啪!

    第三鞭,手掌血肉横飞。

    “这一鞭,罚的是你欺压同窗,不思己过。”

    三鞭过后,天公子才重新控制住自己的手,缩回来横放案桌。

    他脸上阴沉,却也没发作,只是隐晦回头瞥了叶蝉衣一眼,不知在衡量什么事情。

    庄夫子收了鞭子,扫了其他人一眼。

    萧十一郎看得目瞪口呆,悄悄朝叶蝉衣他们拱手道谢。

    多亏了对方走在前头,让他们有典范可看。

    叶蝉衣没理会他们。

    她在询问小猫咪恐怖箱倒计时的事情,得知时间还毫无动静,大大的问号盘踞在脑袋顶上。

    算了,不管。

    看好戏。

    庄夫子回去坐下,第三阶的头一位先生站起来,朗声道:

    “诸位,我乃书院的武先生,只是本人不教武道,教的是人道。”

    叶蝉衣心道,这npc还挺幽默。

    “何谓人道?请看完接下来这一出戏,诸位学子写下自己的看法交上来,字数不得低于五百字。”

    武先生说完,又重新坐下。

    叶蝉衣:“?”

    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高兴这课堂居然是看戏,还是悲伤毕业多年,还要写五百字议论文。

    大殿里面的江湖人,眼神也开始浮动起来,一脸莫名。

    噔!

    四周烛火骤然灭下,只剩屏风泛着黄色的光。

    二胡幽幽拉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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