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地形狭窄，易守难攻，但也易攻难守。
刚才的袭击只是开胃菜，谁知道李千秋会不会还有后手？
留在这里，无异于把脖子伸出去让别人砍。
李毅心里憋着一口恶气，却也明白赵无垢说得对。
在这里修整，风险太大。
“是，殿下！末将这就去安排！”
禁军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清理战场，检查同伴的伤势。
没有人多说一句废话，刚才的血战让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
李青书也走了过来，他的盔甲上沾满了泥土和血污，脸上带着尚未褪去的杀气。
他向赵无垢拱手行礼。
“殿下，清点完毕。”
“兄弟们伤了十几个，死了五个……刺客无一活口，都自尽了。”
“自尽？”
赵无垢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
果然如此。这
些死士，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宁死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嗯，嘴里藏着毒牙，咬碎就完了。”
李青书沉声说道，语气里也带着一丝无奈。
“连查身份都没法查。”
赵无垢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细节。
他知道这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伤员如何？”
他转而问道。
“轻伤的自己处理，重伤的已经让随行的医官查看了，但条件有限……”
李青书说道。
“璎珞呢？”
赵无垢问道，他身边带了几名医官，但最让他放心的还是卫璎珞。
“卫医女一直在车架旁照看。”
李青书指了指车架的方向。
赵无垢迈步向车架走去。
卫璎珞正跪在地上，查看一名受伤的士兵的伤势。
她的脸上沾着血迹，但动作依然仔细而轻柔。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是赵无垢，微微松了口气。
“殿下，您没事吧？”
她急忙问道，眼神里带着关切。
“无碍，皮外伤。”
赵无垢走近，看到她沾满血污的手，心里微微一动。
“殿下您的伤，还是让奴婢看看吧。”
卫璎珞说着就要起身。
“先看他们。”
赵无垢拦住她，指了指周围的伤兵。
“他们更需要你。”
卫璎珞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又继续为那名士兵处理伤口。
赵无垢站在一旁，看着忙碌的她，又看了看周围的士兵。
这场袭击虽然凶险，但禁军表现得足够顽强。
出征之路，才刚刚开始啊。
“殿下，前方山谷出口探路的回来了，没有发现异常。”
李毅过来禀报道。
“好。”赵无垢深吸一口气。
“传令下去，不等了，立刻启程！出了这山谷再做休整！”
大乾王朝的北方边境。
营帐如同黑压压的乌云般连绵不绝，旌旗猎猎作响。
蛮夷可汗哈赤，此刻正坐在他的可汗大帐里。
手里拿着一份刚刚送来的情报。
他长着一脸络腮胡子，眼睛深陷在眼窝里。
他穿着一身厚重的皮毛衣服，腰间别着一把弯刀。
整个人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草原恶狼。
“哈哈哈！废物太子？就他来了？”
哈赤看着情报上的名字。
他随手将情报丢到身前的矮桌上，脸上写满不屑。
“没错，可汗。”
一名蛮夷大将上前，躬身说道。
“据说那大乾皇帝病重，朝中几个皇子争权夺利。”
“最后不知怎么就把这太子给逼出来了。”
“哼，一个连自己屁股都擦不干净的软蛋，还能来打仗？”
哈赤撇了撇嘴，拿起桌上的马奶酒，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他对大乾皇室的内斗多少有些了解。
尤其看不上那个从小养在深宫里的太子赵无垢，别说领兵打仗了。
估计骑马都够呛。
对他们来说，大乾太子赵无垢。
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肥肉，还是挂着金字招牌的那种。
“可汗！末将请战！”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大将站出来，嗓门像打雷一样。
“属下愿率本部精锐，前去把那狗屁太子的人头砍下来，献给可汗！”
“砍人头算什么本事？”
精悍的将领冷哼一声，挤上前去。
“可汗说了，活捉才是大功！”
“末将愿带一队轻骑，摸到那软蛋太子身边，把他的脖子掐住，像拎小鸡崽子一样拎回来！”
“放屁！你们这些家伙懂个屁！”
又一个满脸刀疤的大将咆哮起来。
“要抓就得快狠准！末将手里有的是好手，保证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把他连人带车一起掳走！”
“到时候让那大乾皇帝看看，他的金贵太子在我们手里是啥模样！”
“活捉？杀死？都行！”
最开始站出来的大将又吼道。
“反正都是首功！”
“老子管他是死是活，只要能立下这头功，让那些南边的汉人知道咱们蛮夷的厉害！”
帐篷里吵闹得像菜市场。
几个大将为了争夺这个活捉或者杀死赵无垢的机会。
差点没当场拔刀子。
他们都看到了这块功劳有多大。
一个大乾太子，地位比十万兵马都重要。
无论是死是活，都能让他们的名字响彻草原。
也能在可汗面前赚足脸面。
哈赤坐在上首，没有立刻阻止他们的争吵。
反而端起酒碗，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他脸上带着一种玩味的笑容，就像看一群狗为了骨头而打架。
这帮粗鲁的家伙，虽然贪婪又狂妄。
但正是这种对功劳的渴望，才能驱使他们去拼命。
“都给老子闭嘴！”
哈赤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帐篷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地看着他。
“吵什么吵？”
“活捉他回来，咱们手里就捏着大乾最金贵的人质。”
“到时候要钱要粮，甚至割地求和，都有了筹码。”
哈赤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就算活捉不成，把他的脑袋砍下来，也能让大乾士气大跌，甚至引起他们内部更大的混乱。”
“那对咱们来说，也是大大的好处。”
他放下酒碗，身体前倾，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将领。
“所以，这块肥肉，谁都能咬一口。谁能咬到，谁就能立下首功！”
这话一出，底下的将领们又激动起来。
但这次他们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吵闹。
而是用炽热的眼神盯着哈赤，等待他的下一步命令。
“你们几个，都准备好你们的人马。”
“一旦斥候回报，不用等我命令，立刻出击！”
“目标只有一个，赵无垢！”
“活捉也好，杀死也罢，只要是你们先得手，首功就是你们的！”
哈赤的话像一团火。
瞬间点燃了将领们眼中的狂热。
“遵命！可汗！”
将领们齐声吼道，声音震彻营帐。
“去吧！”
哈赤挥了挥手。
“记住，眼睛给我放亮堂点！别让那废物太子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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