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明皱眉，在原地踱步：
“所以，
“你的意思是，
“你接收到的信号，可能并不是来自我们的宇宙，
“而是来自反宇宙，
“是你的本体，接收到了弹簧的求救信号。”
金色巨人点了点头：
“是的，我觉得只有这种可能了。”
“嗯……”
少年摸了摸下巴：
“你能看到那边的情况吗？
“那个反宇宙的塞伯坦，它是什么样子？”
之前，与震荡波沟通后，陆明知晓了另一个塞伯坦的存在，也知道了那边同样有一批塞伯坦人，
但具体情况，震荡波的了解也很有限。
对那个钢铁之星的样子，他是很好奇的。
雷翼王眉头微皱，一面回忆一面说到：
“我……不太确定，
“现在的我，意识在‘这一侧’，
“与原本身体的联系并不强——被塞进这副身体后更是如此，
“我的本体，应当处于某种待机状态，
“但我最后的记忆里，那个塞伯坦，并不是很……‘健康’。
“它似乎在不停地毁灭，重生，再毁灭，再重生……
“当然，以人类的时间尺度看，它毁灭与重生的速度不算快，
“大概十万年？十几万年？会毁灭一次，
“但以塞伯坦人的角度，或我本体的角度看，
“它好像一个神经病……
“没一会儿就炸了，然后再重组，再炸，再重组……”
啊？
陆明眨了眨眼，
这是啥情况？
以十万年为周期毁灭一次？
陆明回头看向震荡波。
而震荡波的眼睛也瞪得溜圆：
“每1204星周毁灭一次？
“这……绝对不正常，”
独眼巨人看向房间内的另一个科学家——猎魂蛛：
“猎魂，你听说过这样的事吗？
“十万年，在文明史中，或许是一段不短的时间，
“但在生命层面，这点时间，甚至不够地球上的碳基生物完成一次大跨度的演化，
“对塞伯坦人而言，过于短暂了。
“它似乎和我们的塞伯坦，形成了某种‘相反态势’，
“我们的母星在内战导致的资源枯竭中逐渐死去，陷入漫长的衰弱，最终发生‘大停顿’，
“而那个塞伯坦……则在不断暴毙和复活。”
但猎魂蛛的关注重点，和震荡波完全不同，
天花板上的机械蜘蛛立即焦躁起来，“啪唧”一下掉在了地上：
“那奥斯塔罗斯怎么样了？！
“如果那个塞伯坦一直在毁灭、重生，奥斯塔罗斯他……”
猎魂蛛忽然愣住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机械身躯慢慢颤抖起来。
他抬起四只前爪，按住自己蜘蛛身体的前端，慢慢向后挠去，火花四溅：
“不……不……
“‘不灭火种’……
“我的孩子，你、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那是怎么样的痛苦……
“你怎么能撑到现在才求救？！”
抓狂的猎魂蛛让陆明不明就里，他看向震荡波——独眼巨人摊了摊手，同样表示不解。
警车的眉头则越皱越紧，表情痛苦。
震荡波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抬起手，手臂的装甲弹开——
一块破损的装甲碎片，从他的“口袋”中弹出，落在他的手上。
独眼巨人走到陆明面前，蹲下身，将碎片放在地上：
“陆，
“这是我遇到猎魂蛛时得到的东西，
“这是我的老师，哲拉萨斯的装甲，
“他被猎魂蛛所杀，或者说，是他请求猎魂杀了他，
“他去过另一个宇宙，并成功返回，
“只不过他返回时的状态不太好，一心求死，
“如果你能复活他，或许我们就能知道那边的情况。
“但注意，我们最好在隔离情况下进行这种操作——
“他曾颇为惊恐地对猎魂表示，他感染了某种异界病毒，时日无多，
“我们要小心传染性。”
不远处的警车眉头皱得更紧了：
“哲拉萨斯……
“震荡波，这是你的计划吗？”
独眼巨人疑惑地看向警车，偏了偏头，
随即恍然：
“啊，
“我懂得你的意思，警车，
“你认为我在趁机扩张狂派的势力？
“嗯……复活哲拉萨斯，似乎确实有这个嫌疑。
“但我不在乎，警车。
“威震天的归来已成定局，
“是否多一个哲拉萨斯，无甚所谓。
“甚至，他是一个不稳定因素——他从未真正臣服于陛下，
“他的效忠对象是镇天威。”
陆明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说警车同志，
“你的脑子里真的只有这些事吗……
“而且，就算大波有私心又怎么样，
“直接跟我说就行了。
“比起你，我更信任他，
“信任得多。
“那是他的老师，
“就算没有信息获取这件事，他想要复活他，也是人之常情，
“至少，是我们地球人的常情。”
震荡波点了点头：
“谢谢你的信任，陆，
“但我的老师也确实不是什么好鸟儿（重音），
“他是功能主义的倡导者，大塞伯坦沙文主义者，博派至上主义者，
“我强烈建议你复活他后将其羁押，或停机处理。”
“……行，
“另外你这地球人乱七八糟的词儿用的也是越来越6了……具五刑之前，你怕不是个话痨。”
“我确实是。”
“好吧……那找个隔离环境，我现在就复活他。
“我们去舰载审讯室，那里有全套隔离设备和防火墙。”
“行。
“另外，刚刚你拿出这块装甲时，我看到你的装甲储存格子里……怎么有东西在动？”
“哦，是那只乌龟。”
“……？”
“我把它养在身上，定期投喂。”
“……？？”
“不知为何，把它拿在手里，看着这个小东西慢慢爬来爬去，让我感觉很放松。
“这大概就是你们人类说的‘宠物’。”
“……？？？”
……
报应号，囚室区。
巨大的囚禁空间深处，是一个长宽高在二十米左右的透明立方体。
立方体的立面上不时闪烁出数据光芒，立方体内同样有数台自动机待命，它们分别搭载着杀菌、消毒、信息屏障等设备。
身着仁莱外骨骼的陆明拎着哲拉萨斯的装甲残片走进空间，“咣当”一声把它扔在地上。
陆明回头，对入口比了个大拇指：
“关门吧。”
透明立方体外，震荡波、警车、猎魂蛛站成一排，手里拎着武器，严阵以待。
几人身后，还有两位狂派卫兵操作着机炮，对准方形空间，
他们身旁，雷翼王盯着陆明，双手已经翻转成行星镇压者：
“老大，一旦有不对，你立即全力跳开，我融了他！”
陆明摇了摇头：
“我说你们……应该不至于这么夸张，
“我觉得，哲拉萨斯能感染的东西，大概率对碳基生物没什么效果——可能是某种类似电脑病毒的玩意，
“它对塞伯坦人越危险，对我可能反而越安全，
“就像兽群对碳基生物拥有绝对的感染影响，对你们则没法生效，一样。
“当然，我会小心的。”
气密门迅速合拢，将陆明和碎片关闭在隔离室内。
陆明抬起手，将湛蓝色的卡片，按在了破碎的装甲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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