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宫门守卫见到秦羽直接懵了。
“大人，这个时辰，你来见陛下？”
“是，劳烦通禀一下。”
“这……好吧。”
宫门守卫略微犹豫了一下，瞥了眼秦羽身后的胡勇渡，大概猜到了什么，转身朝里面跑去。
片刻后曹景云提着昏暗的灯笼来到宫门，瞥了眼胡勇渡，面无表情的道：“陛下在御书房等大人您。”
随后转身就走。
秦羽紧随其后，赵强押着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条，神色平静的胡勇渡跟在后面，穿过一层又一层深宫来到了御书房。
乾武帝身穿素袍坐在御案后面。
对于胡勇渡的出现他一点都不意外，兵部尚书曾信厚搞出那么大动静，他早就收到了消息，大理寺的动作他也一清二楚。
“将他松绑。”
“是，陛下。”
赵强将胡勇渡解开。
呸！呸！
胡勇渡吐了几口口水，擦了下嘴巴，哼哼一声看着乾武帝，一点跪下来行礼的意思都没有，更别说求饶了。
乾武帝愕然。
曹景云脸色微沉，嗖得一下闪身出现在胡勇渡身后，踢在他的腿上。
扑通！
胡勇渡跪在地上，却咬着牙要站起来，曹景云脸色一沉就要再次出手，却被乾武帝阻止。
“不必了。”
乾武帝静静的看着胡勇渡站起来，然后有些疑惑的道：“你似乎对朕颇为不满？”
胡勇渡抬了抬下巴大声喊道：“没错！”
“为什么？”
“因为科举舞弊的幕后主使就是你们李氏皇族的人，是你的好儿子，是他逼着我参与其中的，你会宰了我但你会宰了你儿子吗？”
此言一出，乾武帝脸色巨变。
他看向秦羽：“他在大理寺交代此事了吗？”
秦羽明白乾武帝在担心什么，暗自叹了口气躬身道：
“胡勇渡在大理寺公堂交代说幕后主使是皇子，但并未明言是哪位皇子，现场除了下官和赵强以外，还有两个差役和一个录事，都被赵强及时击杀。”
“好。”
乾武帝长长的吐了口气，将目光落在胡勇渡身上。
“谁？”
“我为什么告诉你？”
“混账！”
乾武帝勃然大怒，猛的一下站起来将面前的御案直接拍得粉碎，厉声道：“你不想活了吗？”
“我干了这事儿能活吗？”
乾武帝闻言脸色涨红，身子一阵摇晃，曹景云连忙上前将其扶住：“陛下息怒，他在故意激怒您。”
“撒开！”
乾武帝将曹景云推到一旁，盯着胡勇渡怒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胡勇渡嗤笑一声，骤然爆发。
“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陛下你想干什么！太子之位悬而未决，你的那些儿子们才会想方设法争夺！
我就是被你的儿子设计引诱逐渐落入他圈套不得不给他做事，他们是你的儿子，争夺的是你李氏皇族的天下，而我呢？
充其量是个炮灰罢了！
他们输了什么事都没有，而我，还有我全家都得死！
甚至是九族都得玩完！
凭什么？
这不公平！
而造成这一切的，归根结底是你，是你这个舍不得放下权力，害怕立了太子后太子将你架空的皇帝！
我就是你害死的！
你是不是很生气？
哈哈，生气就对了，你永远不会知道是哪个皇子干了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告诉你这些，秦羽不是本事很大吗？你倒是让他查查看！”
秦羽闻言脸皮子狠狠的跳了下。
这个该死的混账东西，还要将他卷入这种事情中。
乾武帝气的瑟瑟发抖，抬手指着胡勇渡说不出话来。
“你……你……”
“我怎么了？说的不对吗？不是你的错吗？”
“混账！你……”
说话间乾武帝身体又摇晃了一下。
曹景云连忙上前将其扶住：“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将此人交给老奴料理好了，让老奴来查。”
“带走，来人啊，将他带走！”
两个宫廷内卫立马冲了进来，胡勇渡也不反抗任由其控制，嘴里大喊道：“你的错，都是你的错！你害怕儿子上位不如把你儿子都宰了好了！哈哈！”
“带走！快带走！”
乾武帝声音颤抖着说道。
宫廷侍卫也有颜色，猛的一圈砸在胡勇渡肚子上，胡勇渡猛的瞪大眼睛，再也喊不出来。
“秦爱卿，赵爱卿，此事不准对外人提及，必须烂在肚子里，快快退下回去休息吧，等朕的旨意便是。”
乾武帝背对着两人躬着身子摆了摆手说道。
“是，陛下。”
“下官告退。”
两人刚走出御书房，守卫将宫门关上后，乾武帝身子猛的抽了一下，脑袋一伸。
噗！
一口猩红的鲜血喷出。
曹景云大惊失色。
“陛……”
“别喊！”
乾武帝连忙将他按住，气息虚弱的道：“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任何人都不行！”
“是，陛下！你放心，除了老奴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您先扶着门歇会儿，就一小会儿。”
曹景云小心翼翼的将乾武帝扶到门口，扭头看向站在御书房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太监，脸上满是冷漠。
“对不住了。”
……
赵强和秦羽沉默着走出皇宫。
临别时，赵强问道：“大人，现在我们怎么办？”
秦羽沉声道：“什么都不做，等陛下的旨意，这段日子你也挺辛苦的，明天休息一天吧。”
赵强摇头：“大人，明儿我就不休息了，大理寺死了三个人总得有人善后，您休息就好了。”
“好。”
“大人，告辞。”
赵强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秦羽抬头看了眼天上隐藏在乌云中光芒暗淡的月光，长叹了口气，摇摇头朝府邸走去。
他很难同情胡勇渡。
但也恨不起来。
胡勇渡所说其中有些内容并不属实，但有一点秦羽颇为认同，这天下是李家的天下，争天下的是李家人，麾下失败的人必然死路一条，但李家人却不会有事。
当初的三皇子如此。
现在这位谋划科举舞弊案的皇子亦是如此。
再怎么生气，乾武帝都不会宰了自己儿子。
而胡勇渡呢？
注定九族皆灭。
甚至于秦羽都在想，倘若此事不小心泄露出去，乾武帝会不会觉得是他干的，把他也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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