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像你多光明磊落一样，搞银子就应该了？就凭这点，你就该死！九族灭不灭不知道，你的家眷全被你连累得死！”
曾信厚又气又惋惜。
柯伦无言以对。
他猛地看向秦羽，嘶吼挣扎着向秦羽扑来。
“该死的，都是你害的！老子打了一辈子仗，搞点银子怎么了？你不会有善终的，绝对不会有！”
秦羽神色平静的看着他。
只要他敢近身，秦羽不介意要他半条命。
打一辈子仗怎么了？
打一辈子仗的人多了去了！
但又有多少人能坐上兵部侍郎这个位子？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已经享尽了这人间富贵荣耀，却还要在军队中动手脚，这是在拿那些普通士兵的生命开玩笑。
他的命是命。
那些普通士兵的命就不是了？
好在柯伦被御林军拉住，只能逞口舌之利，被押往了大理寺，秦羽决定等空闲下来再慢慢料理他。
这时曾信厚来到秦羽身前躬身一拜。
“秦大人，这次多亏了……不，秦大人，你别扶老夫，这一拜你受得！要不是你，老夫真就完了，不怕你笑话，老夫连后事都交代好了。”
秦羽无奈，只能受了曾信厚一拜，笑道：“曾大人真不必如此，本官不管查什么案子都是竭尽全力。”
说了几句客套话，曾信厚离去。
苏天鹏、金兴腾、严治三人都没有跟秦羽打招呼便离去了，倒是褚安平留了下来，脸上挂着和煦笑容。
“干的不错。”
秦羽有些不明所以，身处之地又是在宫门口耳目众多，便拱手道：“这都是下官应该做的，其实也是多亏了悬赏的效果不错，否则这案子怕是没那么侦破。”
“嗯，好好干。”
褚安平笑了笑转身离去。
秦羽看了犹如巨兽盘踞的巍峨皇宫，一时间不知道有没有进去的必要，实际上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好汇报的。
但终归还是要去。
片刻后，秦羽在御书房见到了乾武帝。
乾武帝看起来有些疲惫，斜着躺靠在龙椅上，见到秦羽后的第一句话便是：“柯伦什么都认了，就是不认伪造曾信厚手书和圣旨一事。”
秦羽皱眉，思索一番后问道：“陛下怎么看？”
“朕也有点拿不定主意，但以权谋私最多连累家眷赴死，倘若有人求情朕心软了，还能给他的子嗣一条活路，但伪造手书尤其是伪造圣旨，那就是灭九族了。”
秦羽沉默。
几个呼吸后，乾武帝见他不说话便问道：“你怎么看？”
秦羽摇头：“微臣现在掌握的信息太少不好判断，倘若伪造手书有造反之心，可陛下您又说皇城禁卫军不可能有异心，那么伪造的意义何在？”
“那就去调查！朕准许你对柯伦用任何手段！”乾武帝冷冷的说道。
秦羽叹了口气：“陛下，要不您让曹公公调查吧。”
曹景云闻言抬起眼皮子瞥了秦羽一眼，随即又垂了下去，乾武帝则斜了秦羽一眼。
“怎么，怕了？”
“说不怕那是自欺欺人，三品武师又如何？也顶不住百余位弓箭手几轮齐射！但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微臣觉得现在不能查。”
“哦？怎么说？”
乾武帝顿时来了兴趣，坐直身体问道。
秦羽轻叹一口气道：
“陛下，跟你这微臣也不藏着掖着，敢诬陷兵部尚书的人岂是一般人？苏老丞相、金老丞相、太尉严治、御史大夫褚安平这些人有可能。
户部尚书、刑部尚书、吏部尚书、都察院都御史等，这些掌握莫大权力的上官也有可能，甚至连领军打仗的将领也有可能。
现在南方战事正是紧要之时，还要为北方冬季备战，这个节骨眼上朝廷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啊！
就算清算，那也得等乾坤大定之时！”
乾武帝闻言微微一怔。
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啊！秦羽啊秦羽，以你的才能只查案着实有些可惜，以你的见识和眼光应该有更大作为才是。”
秦羽闻言摇头：“哪有什么见识和眼光，只是说些掏心窝子的话罢了，其实我们所有人的利益都跟大乾绑在一起，大乾好我们才能好。”
其实什么见识和眼光都是扯淡。
秦羽在来的路上思来想去，最终得出结论，如果乾武帝也怀疑苏天鹏，就不会让他真查下去。
至少现在不会。
苏天鹏旧部是征战主力，大儿子是精锐将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可能动苏天鹏，又何必给乾武帝出难题的同时又将苏天鹏往死里得罪？
还不如不查，在乾武帝心里埋下这个刺。
时间越久，这颗刺就扎的越深，势必会影响到乾武帝选定太子的决策，即便没有影响，年后乾武帝怕也是要逐渐削苏天鹏的权柄。
“大乾好我们才能好。”
乾武品味了一下这句话，轻叹了口气：“要是满朝文武都这么想，这天下就好治理了，也不会有一代又一代的王朝更替。”
说完乾武帝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情绪道：“你说的有道理，人朕交给你们大理寺，让他活着就行，待明年春暖花开再调查此事。”
“陛下，要不您还是将人交给宗人府看管吧。”
“胡闹！宗人府岂能看管他？再说了，交给宗人府，岂不是让人以为朕还要将此事追究到底？”
“陛下，那咱们可得把话说前面了，要是柯伦死在大理寺，您可不能治微臣的罪！”秦羽咬了咬牙做出一副忐忑表情说道。
乾武帝闻言眼珠子一瞪：“你这是什么鬼话？人死在你大理寺，不治你的罪治谁的罪？”
“那陛下您还是让微臣继续调查吧，微臣可不敢保证大理寺是铁板一块，指不定柯伦哪天就不明不白的死了，到时候微臣吃罪那多冤枉啊！”
“滚！滚！滚！还跟朕讲起条件了，你好大的胆子。”
乾武帝怒骂，脸上却没有怒色。
他也知道秦羽所言非虚。
实际上对他而言柯伦是死是活已经没有意义，有些事情他并不需要证据，做到心中有数足矣。
留着科伦是个震慑。
死了影响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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