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开门,我是你老婆
电话那头传来汤医生笃定的回答。
邵育恭坐直的身体又倒了下去。
汤医生很担心他:“你露馅儿了,她知道你就是她的结婚对象了,也知道你对她撒了谎。她肯定会以为你怕她嫌贫爱富,所以才谎报了身份。”
邵育恭蹙眉,烦躁地扯开了领口的扣子。
这破衣服怎么忽然有点勒!
又解开了一颗,这才轻松了一点。
他不说话,汤医生继续唐僧念经:“这下麻烦了,我听莫娜说,她性子挺傲的,要是知道你骗她,估计不会轻易原谅你的。你说你何必呢,当时就该自报家门啊!搞出这些乱七八糟的误会,你也不嫌累?”
邵育恭沉默良久,问道:“她拿到我照片的时候什么反应?”
汤医生当时不在现场,只能转述:“莫娜说,这个乡下妹挺沉得住气的,看到你的照片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倒是帮你妈咪出头去了。当时你爹地在凶你妈咪,她挺身而出,她把你爹地叫上楼说了会儿话,很快你爹地就走了。”
“一点反应都没有?”邵育恭难掩失望,他不关心他爹地的表现,只在乎他那个不爱他的老婆。
父子之间是相互的,做长辈的一碗水端不平,他这个小辈也不必心存妄想。
可老婆是他自己选的,他当然希望她在意他。
汤医生有点同情他,只得努力找补:“她这叫处变不惊,这种性格好啊,不容易被二房三房吓到。所以你不用担心你的行踪暴露,这个乡下妹挺聪明的,估计要亲自找你求证之后才会考虑进一步的行动。总之,你现在很安全。”
可他在乎的是安全吗?
邵育恭考虑再三,问道:“她跟我妈咪处得很好?”
汤医生由衷地夸道:“好得很!我妈咪都说了,这个乡下妹有勇有谋,不畏强权,初来乍到就敢替你妈咪出头,是个有胆识的。而且文婧刁难她她也不慌,冷静从容,很有当家主母的范儿。”
邵育恭嘴角上扬,他老婆就是厉害。
汤医生不知道他在臭美呢,继续说道:“最后文婧自己技不如人,赌气跑了。不得不说,这个乡下妹真的挺厉害的,你们两个强强联手,今后谁还能欺负得了你们?我支持你!一定要娶她进门!”
“你昨天可不是这样说的。”邵育恭有点骄傲,汤医生这种高傲的人都能真心实意地夸赞他老婆,可见他老婆就是最出色的。
他没看走眼,他老婆哪儿都好,唯一的遗憾是她不爱他。
实在是美中不足,可惜得很。
汤医生笑着赔不是:“是是是,之前是我狗眼看人低,今后一定改正。我说,你就别跟她躲猫猫了,赶紧坦白从宽,把人娶进门吧。这么好的姑娘,连我妈咪那样挑剔的人都跟我夸了半天,真不容易。再说了,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嘛!你这么帅,她要是不被你迷倒那她还是人吗?”
“怎么说话呢?”邵育恭不喜欢这样的措辞。
汤医生今天皮得很,没有道歉,反倒是继续嘴欠:“我没说错啊,她确实不是人啊!”
“汤耀文!”邵育恭恼了,没教养的家伙,回来一定收拾他!
汤医生好久没听这位三少爷喊自己的全名了,吓得赶紧投降:“你听我说完行不行?我之所以说她不是人,那是因为她在你心里是仙女嘛!”
这还差不多!
邵育恭原谅他了,但还是警告道:“下不为例!”
汤医生嘿嘿笑着:“保证没有下次了。你快点行动吧,我等着喝喜酒呢!动作快点,说不定明年这会儿我就当叔叔了,嗯?”
邵育恭不想听他唠叨,直接挂了电话。
不正经的,这才哪儿到哪儿。
他还不知道她知道真相后什么反应。
其实回来的路上他就在考虑了,要想个办法,顺其自然地把这个谎言圆下去。
可惜他暂时没想出来。
好在明面上他去了美国,还有好几天才能回来。
所以他有充足的时间思考对策。
可是现在,一切都被打乱了。
他失算了,忘了他老子那里还有一张照片。
气定神闲的欧博士,即将奔赴手忙脚乱的战场,脱去伪装的战甲,毫无准备,去面对未婚妻的愤怒和不满。
汤医生说得没错,坦白吧。
没必要再绞尽脑汁编织谎言,因为不管他怎么圆,都逃不过欺骗的事实。
即便她不在意,他也会陷入尴尬的狼狈困局,无从破解。
不如坦然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如果她会发火的话。
邵育恭将话筒丢在桌子上,揉了揉眉心,头疼。
万一她不肯原谅他怎么办?
最坏的结果,就是她不肯跟他结婚。
扪心自问,他接受不了。
不行,还是要想个什么办法,尽量把事情处理得漂亮一点。
不过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严秀芬送走客人后,邀请叶姗姗留宿一晚,在家里做客。
反正她儿子不在家,没什么不方便的。
而且她这么做,是在进一步明确叶姗姗邵家三少奶奶的身份。
叶姗姗看着手里的照片满心困惑,正好留下来打听一下细节,不过严秀芬要去照顾四太喝药,所以她先拿着照片去客房休息了。
月色朦胧,山下的维多利亚港灯火璀璨,叶姗姗没有心思欣赏美景,站在窗口,眼神飘忽,茫然失焦。
这张照片并没有解决她的困惑,反倒是给她浇灌了一脑门子的浆糊。
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如果他是为了试探她的话,就算不表明身份,也该说自己是个富家少爷吧,这样才能看出她是不是嫌贫爱富的拜金女。
可是他没有,所以,试探一说不成立。
难道他只是为了保护她?
可是,他为什么不表明身份呢?这样不是更容易让她信任他吗?
最奇怪的是,如果他是为了保护她,那他是怎么知道她会出现在那趟火车上的?
又是怎么知道她会在那个时间上车的?
巧合太多,以至于她脑子越想越是迷糊。
最后实在是找不到合理的解释,索性去书房,给姨妈打了个电话,仔仔细细的,把邵育恭从小到大的经历全都打听了一遍。
叶姗姗听完心里有数了。
原来他七岁的时候已经去鬼门关走过一遭了。
年少懵懂的时候遭受打击,性格变得古怪莫测很正常。
撒谎一定是为了生存。
因为他不想再去阎王爷那里做游客了。
搞不好,他跟她一样,实际上已经死过一次,现在只是重新回来扭转败局的。
那他能知道她的事就不奇怪了。
这样他的离谱的举动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叶姗姗忽然有些心疼。
谁说豪门贵公子一定会养尊处优,不知人世险恶,说不定真实情况是,明刀暗箭严相逼,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都是未知数。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不但不会生气,还会同病相怜。
哎,同是挣扎求生的人,只要他跟她坦白,她就原谅他吧。
叶姗姗决定当面问个清楚。
她再次打了个电话,问道:“姨妈,邱硕回去了吗?要是他到家了,你让他过来一趟,带上大黄。”
“刚回来,他是外男,不好留在邵家过夜的,你还没有过门呢。”叶朝霞耐心讲述道理。
叶姗姗明白,她只是要大黄过来找人。
她要验证一个猜测。
于是她笑着回道:“姨妈,放心,我心里有数,我只是叫他过来帮我分析一件事,很快就让他回去了。”
“好,我叫你二哥送他过去。”叶朝霞的二儿子梁峻也比叶姗姗大,不过他目前还在上大学,平时不在家里住,这两天是特地为了叶姗姗留在家里的。
很快,邱硕领着大黄赶到了邵家山顶庄园,梁峻问他要不要等他回去。
邱硕不确定叶姗姗这边什么时候能办完事,只得摇摇头:“二哥你先回吧,两家离得不远,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走回去多麻烦,我去山下找个酒吧玩会儿吧,你好了给我打电话。”梁峻是皇后酒吧的常客,写了个号码给邱硕便走了。
邱硕赶紧带着大黄去找叶姗姗。
两人对外宣称是兄妹,兄妹一起出去办点事,合情合理。
不过出去之前,叶姗姗先去找了趟管家,问他有没有邵育恭穿过的没洗过的衣服。
管家无奈:“叶小姐,三少爷很爱干净的,他去美国的第二天,所有的衣服鞋子床上用品全部换洗过了。”
“那有没有他经常用过的什么东西?”叶姗姗疏忽了,这边不是内地,计划经济时代,洗衣皂就是个宝,衣服总要脏得不能再穿了才洗。
邵家是大户人家,不可能让自家少爷受这种委屈的。
只能考虑别的物品。
管家努力回忆了一下,还真有:“叶小姐你等等,我去拿。”
很快,他从邵育恭的书房里拿出一套围棋出来:“这个行不行?三少爷经常跟汤医生下棋的,三少爷只喜欢白子,所以黑子都是汤医生用的。”
“谢了杨叔。”叶姗姗接过围棋和棋盘,当着管家的面不好让狗子去闻,干脆先回了客房。
大黄跟进来,嗅了嗅味道,汪汪道:“哎呀主人,这个味道跟欧博士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有股淡淡的薄荷味呢。”
“你能帮我找到他吗?”叶姗姗不想再自己瞎猜了,她要找到他。
大黄昂首挺胸,一脸的骄傲:“当然可以啦,我的鼻子很灵哒!咱们从哪里开始找?从码头那边吗?”
大黄还记得呢,欧博士是从码头那里跟他们分开的。
把那里当做起点应该最合适。
叶姗姗却摇了摇头:“不,就在这里。严阿姨说,家里的照片不知怎么全都不翼而飞了。我怀疑他回来过,大黄,走,就从这里一路找过去。”
大黄立马汪了一声,原地转了两圈后,便像个下山猛虎似的,第一个冲了出去。
叶姗姗赶紧去追,管家问她这么晚干什么去。
叶姗姗正好有事问他:“杨叔,除了今天,这两天家里有没有什么客人来过?”
“客人?”管家愣了一下,随即想起那个洋人助理,道,“确实有一个金发洋人,那是汤医生的助理,过来取走了汤医生落在这里的东西,很快就走了。”
那就是了。
叶姗姗赶紧问管家要了汤医生诊所的地址。
随后编了个借口:“杨叔,我哥有点水土不服,肚子痛,我带他去找那个助理看病,等会儿太太问起来,你就说我很快回来,不用出去找我。”
“好的叶小姐,路上注意安全。”
叶姗姗心里有了成算,赶紧追着大黄下山。
司机都没让跟着。
大黄一路向着山下冲去,果然一口气跑到了诊所附近。
隔着一条马路,汪汪了两声。
叶姗姗停下脚步,隔街对望。
诊所里黑灯瞎火的,似乎没有人在,可是大黄却说道:“主人,气味到了这里最浓,他肯定还没有走,不然气味会散开变淡的。”
“好,我去找他,问个清楚。他要是不想跟我结婚,我绝对不勉强,没必要跟我躲猫猫。”叶姗姗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她对自己的妈妈可以十几年如一日的找寻,不带退缩的,现在面对结婚对象的疑云,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
她叫邱硕和大黄在路边放风,以防有人跟踪。
邱硕叫住了她:“姗姗,你想清楚,如果他真的不想跟你结婚的话,你该怎么处理跟严阿姨的关系?她今天已经当众宣布你是她儿媳妇了。”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勉强,大不了认她做干妈。”叶姗姗是有骨气的。
被骗的感觉很难受,但他一路上确实对她帮助多多。
所以,她愿意给他一个亲口澄清的机会。
快步走过街道,夜色中的年轻姑娘,长发高高盘起,因为赶路而散下来一缕,随风轻舞。
她的身上还穿着那条大红色的织金绣花旗袍,鞋子已经换了,高跟鞋走路不舒服,还是矮跟小皮鞋养脚。
她很快来到了诊所门口。
门锁跟大陆的不一样,没办法判断是从里面锁了还是从外面锁的。
但是她不在乎。
扬起右手,叶姗姗轻轻地拍了拍门:“欧博士在吗?我是姗姗。”
里面没有回应,叶姗姗只得试着推了推门。
居然没锁。
吱呀一声,门外的路灯灯光瞬间撕开了门后的黑暗,叶姗姗扫了一眼,发现诊所大厅里没有人。
不得不承认,她有点紧张。
她不怕鬼,她只怕自己千里迢迢过来,只是一个不被欢迎不被接受的外乡客。
她自然不是非他不可,可是一旦真到了被拒绝的时候,自尊心多少会受到伤害的。
所以这一刻,她如果退出去,还可以赶紧想出一个体面的方式,把伤害挡在门后。
可是……来都来了,一百步已经走了九十九步,没道理在最后临门一脚的时候做个缩头乌龟。
她深吸一口气,把门关上。
黑暗瞬间将她吞没。
伸手不见五指的诊所里,她却如履平地。
会捉鬼的人,夜视能力总是惊人的。
她走进大厅里四处张望,左手边是办公室和休息室。
右手边则是诊室和处置室。
香江寸土寸金,这个诊所还算宽敞,挺不错了。
合理推测,那位欧博士应该在休息室里。
叶姗姗走过去,试着推门,推不开。
这不代表门一定是从外面锁的,也许人就在里头。
叶姗姗擡起手来,敲门。
轻声喊道:“开门,我是你老婆!”
邵育恭又被同样的梦境拉扯。
他在飞机里小憩,太平洋一望无际,从两万英尺的高空俯瞰,像一块反光的镜面。
白云悠悠,时不时从窗口掠过。
远处的火山沉默地休眠着,就像他的生命,说不清什么时候会爆发灾难。
他当了十几年的药罐子,终于在汤医生的治疗下好转了。
他的妈咪异常开心,帮他争取到了邵氏企业在美国的一家上市公司。
这次赴美,他就是去签署协议的,今后他就是公司总裁了,股份也给了他,是名副其实的继承人。
然而他觉得一切太顺利了,顺利到几乎像做梦一样。
不应该的,二房三房起码要跳出来反对一下,这才是他们的正常反应。
慢着,难不成……
他们是故意的?
故意把他骗到美国去,方便下手弄死他?
就在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的时候,飞机出事了。
空乘哭着从驾驶舱跑出来,问机上有没有医生,可惜,等待她的是沉默。
空乘只能哭着回到驾驶舱,自己想办法。
机长似乎身体不适,很快,机身开始倾斜,眨眼的功夫便超出了最大设计角度,嗡的一声,飞机无法维持正常飞行,失速旋转起来。
乘客们的尖叫声和哭喊声长达一分多钟,生命的倒计时里,每一秒都是绝望的煎熬。
最终他跟其他人一起,坠入了冰冷的太平洋深处。
冷,彻骨的冷。
巨大的水压让他喘不过气来,脚踝好像卡在了什么东西里面,挣脱不得。
他想呼救,可是他出不了声。
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有个声音忽然闯了进来,中气十足的喊道:“开门,我是你老婆!”
老婆?他哪来的老婆?
他不是飞机失事了吗?
邵育恭一瞬间不知今夕是何年。
眼皮子剧烈抖动了半天,却怎么也无法睁开。
那清甜的女声还在倔强地喊着:“开门啊,我是你老婆!你有胆子撒谎,你没有胆子出来见我吗?”
“我数到三,你再不开们我可就动手砸门了!”
“一!”“二!”“三!”
紧随其后的是工具箱被打开的声音,休息室里的男人终于清醒过来,猛地跳下沙发,抢在锤子落下之前开了门。
大厅里开了灯,暖黄色的光瞬间涌进来,晃得他睁不开眼。
他努力适应了一下,再次擡眸的时候,视线里是一个双手叉腰,不懂温柔二字怎么写的蛮牛!
心头那挥之不去的梦魇,瞬间烟消云散!
面前的蛮牛是如此的鲜活,如此的勇往无前,即便整个天空布满阴霾,她也不会退缩半步。
果然是他看上的姑娘。
她有着蓬勃的生命力,像是疯狂生长的野花野草,无人能及。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坦什么白,逗逗她不是更好玩吗?
他歪着脑袋,茫然道:“你好,你是哪位?”
叶姗姗是挺服气的,这人的脸皮怕不是城墙做的!
她将他一把推开,自顾自走进来,坐在了沙发上。
随后吹了声口哨,大黄立马摇头摆尾的冲了进来:“汪汪!”
“大黄,是他吗?”叶姗姗懒得跟一个撒谎精废话,直接找大黄确认身份。
大黄围着男人转了一圈:“汪!”
是他!是他!是他!就是他!
我们的朋友,金发欧文!
叶姗姗打了个响指,叫大黄出去放风。
把门关上,她背对着门板,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休息室没有开灯,大厅的光线被隔绝在门外。
两人在黑暗中对峙。
这样也好,她不想因为他那双充满媚惑的狐貍眼而走神。
沉默无声蔓延。
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被无限放大,嘈杂且多余。
叶姗姗是头倔驴,他休想再唬弄她。
撒谎的是他,躲着不见人的也是他,那么自然,主动开口道歉的也必须是他!
她不会妥协的。
邵育恭完全没有想到她这么聪明,这么快就找到了他,给了他一个彻彻底底的措手不及。
任何合理的措辞都没有准备,他只能干巴巴的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骗我?婚还结不结了?不结我现在就走,绝不纠缠!”叶姗姗是有尊严的。
她一向骄傲,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哭哭啼啼,闹死闹活。
只要他说不,她一定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现在给他机会,完全是念在他一路上的照顾和帮助。
她不想做个无情的冷血动物。
所以,这三个问题她必须弄清楚。
邵育恭没有回答,反倒是提了一个问题:“你先告诉我,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哈?”叶姗姗生气了,这还用问的吗?
她当然觉得他是个好人啊!
不然她费这个劲做什么?
看在他也活得不容易的份上,她再忍忍。
邵育恭没有说话,凭着直觉走近一些,伸出手,试着去拉她的手。
叫叶姗姗直接躲开了:“别碰我!我还没原谅你呢,也不一定嫁给你!”
“可是你自己说了,你是我老婆!”邵育恭嘴角止不住上扬,“你要是不嫁给我,怎么做我老婆?”
“你!你太过分了!一路上撒谎骗我,你都不害臊的吗?现在被我识破了,我来找你要说法,你却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你给个痛快话吧!别浪费我时间了!”叶姗姗受够了,什么人啊!
别绕弯子了行不行,撒谎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谁没有迫不得已的时候,她不会为这种问题纠缠不休的。
她也不是傻子,邵家家大业大,妻妾成群,肯定会有明争暗斗。
她之前还想不明白,可是了解清楚邵家的情况后,她现在非常笃定,邵育恭的落水和久病不起,全是利益争斗的结果。
他这些年病病歪歪,被排除在利益核心之外,只能处处留心,撒谎自保。
可是他!
他居然嬉皮笑脸的,他居然一副儿戏的嘴脸!
她真的生气了,哄不好了!
一把拍开他伸过来的手,叶姗姗猛地握住他的双臂,将他推倒在沙发上。
像个脾气上来的小蛮牛。
邵育恭哭笑不得,原来这家伙发起脾气这么可爱。
他乖乖躺着,没动,能被老婆欺负是他的荣幸。
他心爱的小蛮牛凶巴巴地威胁道:“快说!你到底想怎么样!不想跟我结婚就直说,躲躲藏藏的算什么男人!”
“我没躲你。”邵育恭冤枉,他躲在暗处是为了放出他快好的消息,引二房三房的杀手出来。
没想到被她误会了。
慢着,她大半夜找过来,会不会被那些人盯上?
不行,来日方长,以后可以慢慢解释,眼下必须赶紧哄她离开!
邵育恭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将她摁在自己怀里:“听着,姗姗,三言两语我说不清楚,你只要记住一句话,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这辈子非你不娶,我的心意你明白了吗?”
“你!行,我给你时间处理这些事,处理完了再跟你算账!”叶姗姗果然猜对了。
群狼环伺,只能先挑要紧的说,她摁住男人的肩膀,态度强硬:“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不过是一天没见着心上人,邵育恭的理智快要被思念的野草吞没,只剩下荒唐的念头。
他尽量拉回一点理智,聆听她的要求。
原以为她会要他保证再也不撒谎什么的,起码也得是以后对她开诚布公云云。
结果她说的是:“答应我,不准出事,好好活着!”
她还没有好好揍他呢!当然不希望他出事!
邵育恭非常意外,这一瞬间,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被打上了清晰的价格——无价!
她懂他!
她什么也没问,已经猜到了他有苦衷!
她太好了!天哪!难怪他一看到她的照片就被她深深的吸引了。
照片上的她,笑得并不是很纯粹,那是开在委屈和孤独中的花,却没有染上颓废和自我放逐的灰暗色彩。
她在努力生长,努力追逐自己想要的光芒!
她跟他是一路人!
也注定会成为一家人!
铺天盖地的喜悦化作幸福的海浪,将他吞没。
他没忍住,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我可以亲你一口吗?”
“我要说不行呢?”叶姗姗可不想让他得意忘形。
邵育恭笑着耍赖:“可是你说你是我老婆。”
那也不行!叶姗姗还想反驳,下一秒便被溺毙在男人汹涌的爱意里。
初吻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发生在黑漆漆的诊所里头。
真讨厌。
嘴唇都被他的牙齿刮破了,气得她一把将他推开,狠狠掐了他一把。
邵育恭没躲,打是亲骂是爱,他乐意。
没忍住,又在她脸上啄了一口:“姗姗,快走,这里不安全,听话。”
“我让大黄留下来帮你!”气归气,叶姗姗还是要给他留个帮手。
他没有拒绝,支起上半身,帮她整理头发:“回去什么也别说,等我‘回来’。”
等明面上去美国的那个他回来。
叶姗姗嫌弃地推开他:“那你记得锁大门啊!还有,把这里的号码给我。”
男人笑了,她虽然火气不小,可她心里有他!
这就够了!
叶姗姗离开的时候,特地观察了一下周围,明面上看来是没有人跟踪的,可是她不放心,硬是叫上邱硕,去附近的巷子里躲着,等了半个多小时。
周围还是没什么动静,她这才松了口气,回去了。
他们走后,大黄也出来转了几圈,像个巡逻的士兵。
再三确认今晚的事没有别人知道,大黄才回去找主人的未婚夫打报告。
一人一狗,沟通还算顺利。
因为亲到了老婆,这会儿的邵育恭心情大好,锁了门,跟大黄确认起了沟通的暗号。
“看你的反应,你听得懂人话。”
“汪汪!”
“你先别汪,听着,我问你问题,是,就汪一声,不是就汪两声,听懂了吗?”
“汪!”
“你主人喜欢鲜花吗?”
“汪!”
“喜欢玫瑰吗?”
“汪汪汪!”
“没让你汪三声。”
“呜……”大黄委屈,它不知道主人喜不喜欢呀,不知道不是三个字吗?
主人的老公真笨!
邵育恭被一只狗嫌弃了。
他换了个问法:“你主人原来的家里有玫瑰花吗?”
“汪汪!”
也对,计划经济,人都过得紧巴巴的,哪有心思养花。
算了,不问了,回头让花店直接送过去,多送几次就知道她喜欢什么了。
躺下睡觉的时候,忍不住回味起那个不得要领的吻。
姑娘家身娇体软,摁在怀里像个小羊羔,身上也香香的,姗姗姨妈应该精心帮她打扮过,可惜当时没开灯,没能看清楚她化妆后的模样。
其实化不化都无所谓,她素颜就很美。
现在,最大的困惑解决了,他得赶紧收拾那几个暗杀他的人了。
他拿起话筒,拨通了一个号码:“小棍子,机场那边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话筒里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像是声带坏了。
邵育恭握紧了话筒:“邵育温的人?”
“没错,是二房安排的,但是,有件事很奇怪。”小棍子斟酌了一下,道,“是这样的,他有个马子,天天去酒吧跳舞,昨天醉酒后跟人吹牛,说他们背后还有一座靠山。”
“哪个酒吧。”还有别的靠山?难不成是三房?
邵育恭准备安排人手会会她。
小棍子回道:“就诊所前面隔了两条街的皇后酒吧,梁家二少爷正在里头喝酒,有几个阔少嘲讽叶小姐早晚要做寡妇,梁二少气不过跟他们打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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