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一朝绿帽天下闻(1)
邵枕海一晚上没睡着。
他叫邵育温去处理那些劣质酒和仿制酒,可是邵育温很快回来,说是酒行都被大房的人换了锁,进不去了。
如果强行破门,只怕要闹得满城风雨,到时候邵氏酒行的声誉就保不住了。
不过邵育温也不是全无对策,但他不急,眼下他更想让爹地看清楚大房那小人得志的嘴脸,便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过来让他拿主意。
邵枕海这才知道,之前那家能进去,不过是大房那边特别叮嘱过的。
原本他还庆幸严秀芬不知道这事,现在好了,白高兴一场。
果不其然,严秀芬临睡前来了一通电话,要他自掏腰包,一个礼拜之内帮着十一家酒行把货全部换掉。
而且她很刁钻,指名订购几大国际知名酒庄的酒,比如法国享有盛誉的拉菲、玛歌;被誉为意大利四大雅之一的安东尼世家;再比如智利最古老的干露;有着澳洲酒王之称的奔富;被誉为西班牙酒王的贝加西西里亚……
邵枕海头疼,这些酒庄的酒水都是抢手货,给他一个月时间都未必能备齐,何况是一个礼拜。
海运不需要时间的吗?海关那边不需要走流程的吗?
把他当神仙了吧。
可是严秀芬说了,他要是做不到,便要他把三房占据的铺面全部退租清空。
二选一,他看着吧。
如果他两个都不选,那严秀芬就会把证据交给海关,大不了玉石俱焚。
他相信严秀芬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只能跟吴梅商量,让她那些亲戚搬走。
正好严秀芬刚刚收过租,她会宽限他们三天的时间,这段时间不会额外收费。
吴梅不肯,一边给他拍腿,一边委屈地落泪:“老公,大姐这不是诚心为难吗?都知道育贤和育明要结婚了,要是这时候传出三房亲眷集体退租的消息,那外人肯定会以为三房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大房抓住了把柄。到时候客人们在婚礼上议论,育贤和育明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邵枕海当然也心疼儿子,结婚可是一辈子一次的大事,不能闹笑话的。
可是严秀芬那边提的条件也太苛刻了,无奈,他只好给熟人打电话,想着能不能帮帮忙,调个货。
结果只有两家供货商愿意帮忙,但是能提供的也只有霍氏酒行退订的货物,比如法国的罗曼尼康帝酒庄的赤霞珠、梅洛和黑皮诺。
严秀芬指定的那些酒庄的货物普遍都是售罄或者已经交付定金的状态。
无奈,邵枕海只好让邵育温偷偷的带人过去撬锁,趁着晚上没什么目击证人,结果……
每一家酒行都有大房的人守着,甚至有个阿sir就在酒行里头,说是梁峰的朋友,拜托他下班后帮忙照看一下酒行,免得二房三房的人不怀好意。
这意味着连梁家都知道这事了,一旦闹起来就贻笑大方了。
最终邵枕海只好让吴梅的亲戚们退租。
吴梅哭了一整晚,邵枕海便唉声叹气了一整晚。
天亮时分,邵玉淑来了。
他的这个大女儿最近真是不一样了,已经好一阵子没跟男明星闹绯闻了。
整天精神抖擞的,打扮得跟个女明星一样。
这会儿特地过来通知他:“爹地你考虑好了没有,要不要我去找几个记者朋友帮你?”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他这个女儿可是话题度满满,只要她一句话,全香江的报社都愿意给她版面,谁叫她这十几年都在追男明星,绯闻不断。
邵枕海阴沉着脸,道:“回去告诉你妈咪,三房的亲眷全部退租,今天就搬走。”
“那就多谢爹地了。”邵玉淑扬长而去,妈咪可是说了,事成之后奖励她十万块。
她最近真是财运满满,真是要好好谢谢姗姗这个家伙咯。
邵玉淑一走,邵枕海便催促吴梅赶紧去处理这事,吴梅心里有怨气,走的时候特定叮嘱了邵玉慧:“你爹地最近吃错药了,一个劲的偏袒大房!等会儿他要是嚷嚷腿痒,别理他!急死他才好!”
邵玉慧明白,妈咪这是低级的报复,想宣泄不满。
算了,反正妈咪不知道,她应下就是。
等吴梅走了,她还是去邵枕海面前,耐心地仔细地帮他拍打着石膏。
邵枕海一晚上没睡,这会儿早就困得不行了,躺在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邵玉慧赶紧去张罗婚礼的事。
等到邵枕海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下午了,他心里有火,睡得口干舌燥,喊了半天,偌大的别墅里居然没有一个理他的。
他只能自己下床,一瘸一拐的去楼梯口喊人。
可是三房院子里闹哄哄的,都是吴梅那些愤怒的亲眷们在找吴梅要说法。
一时间压根没有人听到他的呼喊。
邵枕海只好扶着楼梯,靠着一条腿,一蹦一跳地往一楼去了。
刚到楼下,吴梅哥哥吴勇的儿子便追着弟弟妹妹冲了进来,闹着要抢弟弟妹妹手里的钵仔糕。
兴头上的小孩子玩疯了,压根没有注意到楼梯那边刚下来的人。
结果……
邵枕海又进了医院。
这是他的腿第三次来打石膏了。
主治医生都唉声叹气:“邵先生,你得当心啊,再这么下去,你这腿骨要么愈合不良,要么畸形愈合,后患无穷啊。”
邵枕海自己也知道,这腿都折腾多少次了,他也不想后半辈子都坐轮椅或者拄拐走路。
主治医生又问了问他,这两次出事都是因为什么。
听罢,医生只好建议:“你还是回大房去吧,大房没有小孩子,大太太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再怎么样也不会不管你死活的。”
这话邵枕海听不得,冷哼一声:“我就是被她气走的。”
医生是老熟人了,知道他们邵家那些腌臜事儿,劝道:“她只是气气你,二房三房可是送你进来三次了。再说了,大房那边是祖宅,有老太爷庇佑,肯定更适合你养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邵枕海松动了。
上次那个晚清相师就说了,大房有祖宗庇佑。
可是这次受伤跟严秀芬也脱不了干系啊,要不是她闹着要三房退租,就没这些事儿了。
再说了,他不要面子的吗。
被严秀芬母女这么威胁还不够丢人吗?结果一扭头,他要回去养伤,光是严秀芬的嘲讽就够他受的。
算了算了,还是再等等吧,起码等三房的两个儿子结了婚再说。
夜深人静。
叶姗姗把租户的情况制成了表格,交给婆婆检查。
她甚至没有对着地契整理,全靠脑子里的存货。
严秀芬看完很是震惊,不禁重新打量起这个儿媳妇:“姗姗,你居然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妈咪过奖了,之前就看过一遍地契,但还是妈咪带我转了一圈才有了更清晰的认识。这要是还记不住,那我就太没用了。”叶姗姗不是谦虚,是真心觉得这些是自己理应胜任的事情。
严秀芬很是欣赏她不骄不躁的态度,便把三房短租的那些铺面放在最上面,叮嘱道:“这些很快就要重新制作了,放在上面好找。”
叶姗姗明白,三房那边今天闹得挺厉害。
这不是活该吗?
但凡他们好好的跟其他商户一样选择长租,谁会赶他们走。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回到房间,她换上睡衣,准备睡觉。
邵驰渊却很兴奋,他刚刚接了一通电话,霍永强打的。
这个正义感过分强烈的男人,已经报警把自家酒庄封了。
相对应的,霍家的酒行名声受损,开不下去了,想要把店里的货物低价转售出去。
这样的好事,他当然不能便宜了别人,第一时间找到了邵驰渊。
“他们酒行的酒,除了霍氏酒庄的,其他的都是国外封装进口的,质量有保证。”邵驰渊笑着掀开被子,让老婆进来。
叶珊珊坐在床边,好奇道:“他们酒行也不开了?”
“不开了,两个选择,要么转让要么关门。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接盘,怕你忙不过来。”邵驰渊目前只确定了会接手那些存货,其他的还没想好。
叶姗姗也怕自己照看不过来,毕竟她是新手。
沉思片刻,她提议道:“大姐不是认识好多明星朋友吗?让她想想办法,帮霍家把酒行盘出去吧,可以减少损失。至于咱们自己,先把手里这十一家经营好了再考虑要不要扩张。”
“我也是这个意思,贪多嚼不烂,很多事情你都要从头学起,精力跟不上。”邵驰渊是真的心疼老婆。
其实他一直觉得钱够花就行,但是二房三房不肯让他们好过,他们自然要以牙还牙。
叶姗姗便把这事交给邵玉淑去办了。
她没有低估大姑姐的人脉,不到一天,霍氏的几家酒行全都盘出去了。
晚上邵玉淑回来跟叶姗姗汇报情况,叶姗姗笑着打量起大姑姐,好奇道:“姐,你长得这样好看,没有导演找你拍戏吗?”
邵玉淑脸红了:“有是有的,可是我太懒了,不想吃那个苦。”
那倒也是,目前拍戏的片酬虽然远高于普通人的收入,但是对于邵玉淑来说,估计还不够有吸引力。
但是叶姗姗需要邵玉淑这个活动招牌。
于是她试着沟通:“可以找些简单的配角,戏份不多,但可以露个脸,时不时让大家看到你。”
邵玉淑不是笨人,简单梳理一下就明白了叶姗姗的意思,她点点头:“好,明天我跟导演说,有个刁蛮大小姐的女二号,他想让我试试。”
“真的!”叶姗姗很是开心,“大姐天生丽质,看着跟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样,肯定可以一炮走红!”
“妈咪说得没错,你可真会说话!”邵玉淑兴高采烈的给导演回电话去了。
第二天一早便去找导演试戏。
本色出演,邵玉淑很快通过了试镜,相信报纸上很快就会刊登这条消息。
今天是个好日子。
理论上是这样。
不过叶姗姗要送三房一份巨大的惊吓。
她把三房两个丑儿子的婚礼请柬直接烧了,找邵玉淑化了个妆。
邵玉淑在她脸上点了雀斑和黑痣,又故意把她的脸色涂黑了两个色号,还添了两道虚假的伤疤。
对着镜子,叶姗姗心满意足,忍不住夸道:“大姐你可真厉害,这跟换了张脸没什么区别了。”
邵玉淑笑着拿起金色的假发套给她套上:“记得让我的记者朋友多拍几张爹地的特写,我好想看到爹地惊讶又受伤的样子。”
“大姐放心。”叶姗姗还是挺欣慰的,大姑姐虽然恋爱脑,但是在立场问题上,是坚定的跟他们站在一起的。
她的怨恨估计只有叶姗姗可以感同身受。
被亲生父亲有意忽略,母亲又为了照顾生病的弟弟而无暇他顾。
跟叶姗姗的处境太像了。
叶姗姗愿意跟她深入交往下去。
换了身洋裙,叶姗姗出去了。
大房这边都不打算出席三房的婚礼,借口都不用找,现成的:酒行要交接,三房退租的房子要出租,没空。
但是叶姗姗不想错过这样的好戏,再说了,那几个被夺舍的证人还需要她盯着点,以防万一。
所以她找邱硕去了。
“二哥梁峻的请柬在我手里,我们就用他朋友的身份出席。”叶姗姗把请柬拿出来交给了邱硕,反正梁峻在上学没空回来。
邱硕这里假发很多,都是邵玉淑送来的。
他不用化妆,只要贴上胡须,随便用毛笔在脸上点几个黑痣,戴上假发就行。
两个洋鬼子就这么诞生了,兄妹俩你看我我看你,合不拢嘴。
“走,看好戏去了!”叶姗姗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激动过。
这对公公来说,无疑是个致命的打击。
但是她一点都不会同情他,他应得的。
三房。
吴梅强打起精神,准备让两个儿子去接亲。
邵玉慧满是担心地看着她:“妈咪啊,你还好吧?”
“没事,妈咪虽然心烦,但还是能撑住的。”吴梅强颜欢笑,她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的,哪怕只是为了争一口气呢。
反正她磨了邵枕海一晚上,死老头已经答应她会亲自主持婚礼了。
也算是她扳回了一局吧。
拍了拍女儿的手,她像是在安慰女儿,更像是在安慰自己:“妈咪要让大房和二房的看着,妈咪才是邵家最得脸的太太。”
“就是,大房四房一起结婚算什么,育良又不是严秀芬的亲儿子,可是咱们三房就不一样了。我那两个宝贝弟弟,可都是妈咪你的亲骨肉。放眼整个邵家四房太太,谁的福气比得过你。”邵玉慧尽挑好听的说。
哪怕她心知肚明,她的两个弟媳妇根本比不过梁家的两个女儿有排场。
可是没办法,人总是要活下去的,精神胜利法可以让她们活得更顺心一点。
所以,只能自欺欺人。
吴梅笑笑,擡手摁了摁清早就开始乱跳的右眼皮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不顺的事情太多了,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婚礼应该不会出事吧?
她把能想的都想到了,甚至还让邵玉慧去找了邵育温。
邵育温承诺过了,只要吴梅好好对待米香兰,她跟洪兴德的事,他会烂在肚子里。
可吴梅还是不安。
总觉得今天会在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上给她来一下子。
太阳越爬越高,亲戚朋友们都陆续过来随礼,时不时有人说两句吉利的话,却依旧驱散不了吴梅内心的不安。
无奈,她只好把邵枕海推了出来。
到底是她男人,哪怕只是在她身边坐着,她也能安心不少。
邵枕海见几个吴家的亲眷脸色不好,便问吴梅:“怎么,可以出租的店铺还没找到?”
“只找到了两三家,没办法,这里的地皮寸土寸金,很少有铺面闲置。”吴梅也是黔驴技穷了,一下子要安顿这么多亲戚,她实在是没办法。
总不能把别人家租得好好的店家赶走吧。
第二天就会集体登报声讨她了。
只能拖。
这段期间的损失,估计最后是要她来填补的。
想想就头疼。
邵枕海宽慰道:“行了,回头我去找严秀芬说说,说实在不行就让你的亲戚长租吧。你也真是的,当初为了折腾她,故意弄成了短租,现在好了,她宁可倒贴一个月租金也要那些人滚蛋,这不是自找的吗?”
“我那也是气不过,谁让她说咱们的儿子是丑八怪。”大喜的日子,吴梅不好掉眼泪装可怜,只能委屈地噘嘴叫屈。
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装可爱,邵枕海头疼。
“她说得倒也不错,外甥照舅,这两个小的就没有一个像我的。”邵枕海无奈,他不是没有听人议论过两个小儿子的相貌,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儿子随了舅舅,再丑也是他儿子啊。
吴梅心虚的笑笑:“不说这个了,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端两盘点心过来。”
“不用,我吃过了。”邵枕海其实是气饱的。
因为严秀芬一早打电话过来,质问他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哪里记得,立马挨了严秀芬一顿臭骂。
挂断电话,他琢磨了半天,可算是想起来了。
今天是他真正意义上的长子邵育谦的生日。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紧接着右眼皮子便开始乱跳。
搞得他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现在坐在轮椅上,出来晒晒太阳,心里那份不安总算是淡化了一些。
他笑着跟亲戚们说话,一个两个的,都祝他早点抱上大孙子。
说不清这到底是在戳他心窝子,还是真心的祝福。
说完好听的话,亲戚们便问起了铺面的事,邵枕海脸上的笑凝固了。
这群蚂蟥!
吸血吸上瘾了,早就失去了自己谋生的能力,连个铺面都没本事找到,还指望他这个养伤的人来继续给他们找血包呢。
邵枕海很生气,当即冷下脸来:“大喜的日子不谈其他。”
亲戚们只好讪讪的闭嘴。
邵枕海不想再跟他们虚与委蛇,转身看向了别墅门口。
怪了,大房三房的女儿不来也就算了,怎么三房自己的小女儿也不回来。
这都几点了。
邵枕海只能吴梅:“你没给玉雅打电话吗?”
“打了,这孩子你也知道,任性惯了,说是学校今天满课,不肯回来。”吴梅无奈,玉雅这丫头一身反骨,连她这个亲妈的话都不听,气死她了。
邵枕海倒是理解,孩子有上进心,好事儿。
好在这时本家的一些亲戚过来了,邵枕海脸上顿时有了光彩,叫吴梅推着他,去跟那些亲眷打招呼。
他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男人在警署工作,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但胜在体面。
这会儿妹夫也请了假,特地过来捧场。
上次大房那边办婚礼,这对夫妻都没有出现,可见他们也知道,还是吴梅最得宠。
他还有个亲姐姐,男人在海关工作,年前刚刚退休。
两口子也是缺席了大房那边的婚礼,特地过来给三房捧场了。
还有他同父同母的弟弟,因为天生是个聋哑人,所以他只能养着这个弟弟,这一养就是一辈子。
上次大房那边办婚礼,弟弟一家也没有去。
除此之外,一些旁支杂系的亲眷也都来了,都是特地来给三房长脸的。
邵枕海高兴,吴梅也高兴。
两人笑着寒暄,浑然忘记了右眼皮的提醒和内心的不安。
人群中,不知道何时进来了两个金发洋人,还溜进来一条土黄色的狗。
管家看了眼请柬,笑着招呼道:“原来是梁家二少爷的朋友,请进。”
梁家是大房的亲戚,梁家的朋友自然不需要随多少礼,更何况叶姗姗和邱硕假扮的是洋人。
两人各自掏了一百,敷衍了事。
管家也没说什么,毕竟梁家能来人就不错了。
两人进来后,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
叶姗姗打眼看去,发现好多陌生人,她跟邱硕交换了一个眼神:好多都是上次婚礼上没见过的,吴家有这么多亲戚吗?
邱硕摇头:肯定不是,吴家小门小户,那边的肯是邵家本家的亲眷。
叶姗姗也这么想。
她吹了个口哨,让大黄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大黄为了不让邵枕海注意到自己,特地跟在了新进来的客人身后,藏在了小孩的推车
推着小孩的是邵枕海妹妹的女儿,婆家姓吴。
所以这个女人既是本家的亲眷,也是吴家的至亲。
双重身份注定了她不可能去大房那边的婚礼,她一来便跟吴梅打趣道:“哎呦,我都不知道该叫让孩子叫你姑婆还是舅婆。”
是啊,照着邵家的关系,她得管吴梅叫舅母,可是照着婆家的关系,那就是姑母。
孩子还小,正沉迷吃手,干脆一个都不叫。
吴梅塞了个红包给孩子,将他抱起来掂了掂:“不叫不叫,这小子越长越胖了,将来肯定是个大高个儿。”
女人笑着收下红包,凑近了小声问道:“大房没人过来吧?”
“没有,他们来了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本家这么多人都没去过他们那边,特地过来给你两个表弟捧场的。”吴梅得意得很。
女人放心了:“那就好,虽然儿媳妇的娘家比不上那边,但是本家全部到场,气也气死那个老女人了。”
吴梅笑着点头:“那是肯定的,说起来她也是给两个儿子办婚礼,实际上一个快死了,一个凑数的。我就不一样了,我这两个儿子都健健康康的,全是我亲生的。”
“就是,还是姑母有福气。”女人为了讨好吴梅,私底下都随着夫家的关系称呼吴梅。
吴梅明白她的心意,宽慰道:“放心,铺面的事情会搞定的,等办完婚礼就给你们一个交代。”
“那就麻烦姑母了。”女人松了口气,她身无所长,只能开开店铺,卖卖胭脂水粉什么的。
现在姑母答应帮忙,她就不用再担心养不活孩子了。
她高高兴兴地把孩子接过来,放回小推车上,继续挖苦大房,吹捧三房。
很快,三房的两个丑儿子接亲回来了。
去的时候十二辆车,回来的时候二十四辆。
远不如大房和四房的排场。
但是没办法,谁叫米香兰和文婧的娘家只有这么大能力呢。
就这,米香兰娘家还是找米琴借的钱充的阔。
文婧则是李太太那边帮忙出的婚车。
都是滥竽充数的主。
吴梅脸上无光,只能自我安慰,本家都来了,就是最大的排场。
她家准备的是中西结合的婚礼,穿婚纱拜堂。
她赶紧推着邵枕海,等着新娘子拜高堂。
没想到她刚坐下,便看到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消失了快一个月的管家和洪兴德来了。
身后还跟着洪师傅和阿彪等人。
一旁的邵枕海却浑然不觉,还高兴地招呼两个儿子:“快,你们舅舅来了,快去给他搬把椅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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