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小说:直上天堂 作者:阿列夫零
    裴雁来撤开,回到安全距离。

    “对。”

    我太阳穴跳了跳:“对?!”

    第一次见面就加上微信?如果有道德法庭,我立刻就要去控诉裴雁来不守男德。

    我瞬间警觉,眼睛忍不住瞥向他的手机屏幕。

    但动作太明显,裴雁来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直接把手机递给我。

    那女孩只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阴云短暂地露出正午的太阳,叶子的缝隙渗出星星点点的光斑。裴雁来闭着眼在树下拉琴,我就靠在树干上,长久地注视。看角度,是从室内二楼的连廊偷拍的。

    图片不是视频,不会保留声音,但这静止的一幕,就是裴雁来和我的“a time for us”。她是这瞬间捕获者。

    我用裴雁来的手机,给她发了句“谢谢”,真心实意的。

    裴雁来?裴雁来没有意见。

    一阵风送来乐团的乐声,听旋律像是圣母颂,音符凝成条安和圣洁的河流。很突然的,我想起李笑笑。

    在宴会厅的大门旁,她拖着裙子走进花道前,对我说,凡求无限者毋做祷求,因为要的太多,神明不会听。

    可我虽然贪心,但足够幸运。

    裴雁来回应了我的诉求,然后世界在我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灵感源于米兰昆德拉《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凡求无限者,只需闭上双眼。”

    这不是笑笑的终点,只是想在她身上缩影部分女性的婚姻状态。

    第63章 月光鞭笞我

    耿一直最近忙得连轴转,他百忙之中抽空和我见了个面,竟然约在了鼎润门口的——他的座驾里。

    下班后,我拉开玛莎拉蒂的车门,耿一直趴刚刚在方向盘上,睡眼惺忪地抬起头,脸上压的全是印子。

    “秃,你来啦。”他吸溜吸溜口水,抹了把脸:“快进来,车里开空调了,别把冷气放跑。”

    我坐进车里,问:“困成这样?”

    “知道什么叫夙兴夜寐吗?全首都你找不到第二个比我更敬业的二十八岁副总了。”

    “升职了?”

    耿一直嘿嘿乐了:“低调,低调。”

    既然这么忙,我还挺纳闷他找我有什么事。这么多年的交情,社交平台一直有联系,并不会因为一段时间不出来见面就生疏。

    耿一直手指一指,我顺着看过去,后座放着一个体积不小的纸箱。我有点创后应激,差点以为这二百五也送了我一箱裙子。

    耿一直吹了声口哨,道:“你的生日礼物。”

    可我生日在七月,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耿一直看出我的疑惑,解释说:“我明天下午要飞北欧出差,可能一去就是两个月,怕万一赶不回来提前送你。别太感动。”

    我歪过头打量:“这么大个儿,什么东西。”

    “我前段时间刚认识一朋友,家里藏了不少这个玩意,我就弄了一个回来,你回家拆开看看就知道了。”耿一直吹了个口哨:“我晚上在南边有事,顺道把你和礼物一起送回家。”

    说着,车子缓缓启动。

    刚开出三百米,裴雁来给我发了微信,消息非常简单,就一个“?”。

    我连忙回头,但什么人影都没看见,又转过来,把事情始末简短解释了一下。

    我动静大,耿一直注意到我的异常,纳闷问:“秃秃,你干嘛呢?脖子抽筋了?我后备箱里有筋膜枪,你要不要拿来突突一下。”

    “……”

    看着耿一直西装革履人模人样地缺心眼,我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同情道:“你专心开车。”

    回家,我找了把美工刀,在客厅把箱子拆开。

    里面竟然是一台老式唱片机,耿一直还在箱子里塞了不少唱片。

    我觉得新鲜,但唱片机在合租房里用会扰民,又装回纸箱收了起来。

    但没想到,第二天下班回家,纸箱被人拖到楼道里,大剌剌地敞开。隔壁的程序员正蹲在旁边,一张一张翻着唱片。

    “喂。”我面无表情:“把东西放下。”

    程序员被抓包也脸不红心不跳,他挑挑拣拣抽出两张粤语唱片,壳子上被他沾上了辣油:“哥们儿,女朋友家里挺有钱吧?这两张,黑胶的,市价单价两千,我最近对这个很感兴趣,想出六千收掉,你考虑考虑?”

    我把唱片夺走。他吨位重,但力气不大,被我扯得一个趔趄,差点扑在地上。

    “不考虑。”我把箱子重新封上,抱起来:“你不挑卖主,但我挑买家。”

    我抱着箱子就要下楼,程序员站起来嚷嚷。

    “我操,你以为你找到富婆就能实现阶级跨越了啊?牛逼什么啊?你他妈看不起我你搬出去啊。”

    我站定,转过身。或许是我本来就长着一副不好招惹的凶相,沉下脸很能唬人。

    那对情侣的房门开了条缝,大概是听到这边的动静,但两人没出来凑热闹。趋利避害是动物本能,帮扶不是谁的义务,我不会因此怨怼。

    “要滚也是你滚,”我改主意了:“我跟你耗。”

    我在裴雁来面前可以做待宰的羔羊,但我并不吝啬对其他人露出丑陋的獠牙。

    程序员摔倒时手机从口袋里滑出来,我脚尖一歪,就沿着楼道滚下去。屏幕没碎,但滑落的过程误触开了锁,一闪而过一张模糊的照片。

    我没看清楚,但直觉不对劲,程序员却飞扑上去把手机捡回来:“你他妈干什么你?”

    沉默几秒,我撞开他的肩:“让让。”

    我抱着箱子站在明筑雅阁门口,因为忘记拿进出的身份卡,只能歪着脑袋,把手机夹在肩膀和头之间,给裴雁来打电话。

    电话没响两声,就被他挂断了。我还没来及再打一个,身后就传来鸣笛声。

    是裴雁来的车。

    “你去梁老板那儿了?”

    裴雁来穿着黑色短袖和运动裤,身上有水汽,应该是刚洗完澡。他把车门锁打开,懒懒地应:“嗯。”

    从第一次入侵裴雁来私人领域起,满打满算两周半,他房间里我的东西却越来越多了。

    也不是在洗澡时看到一对牙杯和牙刷才有这种觉悟,昨晚我往合租房的洗衣机里塞完脏衣物,打开衣柜,发现可供换洗的衣服越来越少。

    晚上十点三十分,客厅只开了两盏昏暗的小灯,我在沙发上窝着快进看完半部“泰坦尼克号”,裴雁来和客户打完电话,从书房出来。

    屏幕静止在女主人公去世后重新回到那艘巨轮时,她正提着裙摆,穿过随乐而舞的人群。

    “你带来的箱子放在门口会拦路,”裴雁来把手机随手扔在桌上:“去收拾了。”

    对了,还有箱子。

    我差点给忘了,后知后觉从沙发上爬起来。

    重色轻友虽然是我本性,但我此刻确实燃起对耿一直的愧疚。

    唱片机放在我那儿不合适,但放在裴雁来家里就不显得掉价了。为了给机器腾出空来,我把插着“林肯先生标本版”的花瓶挪了挪。

    架子后面还放着小提琴包,怕被碰倒,裴雁来适时伸手扶住。

    “哪儿弄来的?”裴雁来问。

    我哦了声:“耿一直提前送的……礼物。”

    裴雁来从不过生日,于是我把这个词跃过。他却自己提了:“生日礼物?”

    我一愣:“你记得啊。”

    裴雁来看我的眼神挺奇怪,就像小学数学老师看着算不出一加一等于几的六年级学生。

    这个比喻实在奇诡,我忍不住笑。他错身而过时,用手捂上我的眼睛。

    “傻乐什么。”

    我小人得志的种种心理活动不便宣之于口,于是仰首,在他手心落一个吻。

    然后跑掉。

    被程序员弄脏的是首粤语歌。黑胶唱片这玩意儿很娇贵,磕碰和油渍容易造成不可逆的损害。好在那傻逼弄脏的只是外壳,我擦干净,按网上的教程把唱片放进唱片机。

    旧货杂音都不小,滋滋啦啦地响过前奏。

    灯光昏暗,乐声暧昧,裴雁来在闭目养神,我今晚用了他的身体乳,是并不厚重的木质香。

    我喉结滚动,朝他弯腰伸手。

    “在搞什么花样?”他眼皮薄,眼睛微动后睁开眼,轻声问。

    “气氛不错,”我解释:“想邀请你跳支舞。”

    裴雁来很轻地笑了下:“你会跳吗?”

    “留我做个垃圾,长埋于你家。”

    “从沉溺中结疤,再发芽。”

    “……”

    女歌手唱起粤语轻佻又性感。

    我摇头。

    裴雁来并不意外,反客为主抓住我的手腕,低声道:“我可以考虑教你。”

    我不信他有这样的好心:“学费要多少?”

    他没给我答复,突然姿态强硬地揽过我的腰,手滑上去和我掌心相握:“要学什么?”

    女声哑哑地唱“让你愉快,让我瓦解”。

    我答:“当然是男步。”

    裴雁来手指用力,然后说好。</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