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栩的头发柔软, 像是一块巨大的棉花糖, 扫在我的脖颈上, 我感觉自己快要化了。
“阿姨。”梁栩喃声叫我。
“嗯。”
我们都清醒着,就在这个开着灯光的房间里。
她的呼吸声平稳的呼出, 就融化在我附近的氧气里, 沁人心田。
我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有一种嗜糖症的前兆。
梁栩躺了一会,翻了个身。整个人面朝着我,她在被窝里伸出了手,将胳膊搭在了我的身上,正正好好横截抱住了我。
她手上没有用力, 轻飘飘地, 像朵云彩。
她将头埋进我的颈窝。
“阿姨。”
我没有回答。
我在窒息。
这亲密的动作如同一口深井,拉扯着我的神经。我知道我在往下掉,用非常快的速度, 坠向地面。
梁栩在我的颈窝里深吸了一口气,鼻息扑打着我的皮肤, 我闻着她头发上好闻的味道,闭上了眼睛。
“阿姨。”
她又叫了我一声。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梁栩的声音如同宇宙神秘的云层面纱, 让我抽离。
她每叫一声, 我就从一颗星球, 跳跃到了另一颗。
“阿姨。”
梁栩一遍遍重复。
我感受到了她对我的需要,那种需要是寒冬里的火把,是点燃炸弹的熔芯, 是黑洞里的怪物引力,是我失衡的的原因。
她需要我,就像是我需要她一样需要她。
“我在。”我忍不住回答,这种呼叫让我找到了久违的归属感。这是家庭和事业都不能给我的归属感,它让我找到了一丝存在的意义,它在黑暗中叫醒了漂流的我。
“我好喜欢你。”
梁栩说着,手附上了我的睡衣。
隔着丝绸感受她温暖的手,炙热的温度在溶解我。
“梁栩。”我颤栗的叫她名字。
梁栩的手从我的腰间往上走,她开始用唇贴上了我的颈窝。
我如同溺水的人类,正在感受死亡的温柔。
她的手轻轻柔柔地在我身上游走,舌头上的温柔继续攻略着我的意识。
这房间是有光的,但我却什么也看不见。
“梁栩.....”
你不要这样。
我没说下去,放纵着心里的花火,想让它烧的旺一点,最好是把我这贫瘠的土地都带走。
“睡觉吧。”突然梁栩停下了动作,扔下一句话。
她的嘴唇离开了我的身体。
她的胳膊离开了我的身体。
我身上的金盏花落了。
空气凝固着,就连沉默本身都显得尴尬。我睁大了双眼望着天花板,想着刚刚自己的沉溺,忍不住的笑了一声。
梁栩就像是算准了我的失控,轻而易举的让我在清醒和失控中来回切换。这种状态变化的过程刺激我的灵魂,让我短暂的和身体剥离,让我着迷,让我想不断索取。
我们是在玩游戏吗?
我很想问问梁栩。
但我还是什么都没说,翻了个身背朝着她,彻底闭上了我的眼睛。
尽管我很委屈,但至少比上午的那个茫然无措的我舒服。
在有梁栩的空间里,我睡眠变得无比轻松,就算上一秒我的情绪还在波动,但下一秒闻到她的味道就觉得安心。
我承认,和在梁栩在一张床上的我睡的很好。
所以等到我醒来,看着还在床上昏睡的梁栩,竟莫名生出好心情。
她安静地躺在我的身边,蜷缩在我的身边,两只手叠好放在耳边,她这样子太乖巧,让我忍不住想要亲吻她的脸颊。
梁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昨天因为腿伤的缘故个延迟了拍摄,今天早起去赶工。
梁栩并没有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情和我感到尴尬,反而对我的态度好了许多。
我们又回到了她刚来我家时的那种状态。
我轻松了许多。
冯甜和梁栩去拍摄,他们刚走梁安就打来了电话。
其实看到屏幕上蹦出梁安名字的时候,我心底先是一惊。想到这几天和梁栩发生的一切,我忍不住地有些紧张。
梁安在电话里询问梁栩的情况,又问了我最近的状态有没有恢复。
我把我的事情饶了过去,只是和他交代了一下梁栩被狗咬伤,去医院缝了几针的事情。
梁安并没有太着急,表现的很坦荡,只是问了一下伤口严不严重,嘴上怪罪了几句也没放在心上。我听他这样说的时候心里有点不好受。
我恨不得让他反反复复地询问梁栩的伤口问题。
我们快速的结束了通话。
一上午,我坐在酒店里看书,但脑袋里动不动就飘过昨晚梁栩叫我阿姨的声音,每次在耳边响起,我都忍不住的闭上眼睛。
中午陆生平给我打过一通电话,距离上次他打电话来问我要钱要给陆天买房子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他服了软,他说陆天要结婚,不买房子人家女方不跟他。
我听陆生平说话有点好笑,我说陆天买不上房子就不用结婚了呗。
陆生平骂我混账。
我说混账没有钱,你让不是混账的小孩自己想办法吧。
陆生平质问我养我这么大有什么用。
我笑着说,我并不是你们养大的,所以现在也别来问我要钱。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那贫瘠的土地又空了两分,陆生平就像是不讲道理的侵略者,开着挖土机,一点点挖走我仅存的一点物资。
陆生平问我,陆天要是找不到老婆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笑着说,对我没有好处,但也没有坏处,因为他对我来说只是陌生人。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陆生平的电话,没给他羞辱我的机会。
我的家庭就是我人生的灾难,比起什么电视剧里的樊胜美,我觉得她那简直是新手教程。
女性地位被歧视这是多少年都无法改变的事实,这件事情在我看来没有对错,女权也只是固有观念到和新思想碰撞下产生的思考,但实质上,女权它本身也存在着歧义。
在农村看来,生个女娃,就好旷工历尽千辛万苦掏出了一块又大又臭的石头,没有任何价值意义,甚至能与他人做等价交换都不够。
所以他们这些封建的思想,就直接把不满表现在脸上,表现在教育方式上,让这些无法决定自己性别的孩童,遭受这无法释怀的屈辱。
有些人女娃长大了,但她们仍然学不会反抗。
走出山村的我是个例外,在山里头,我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怪胎。
我高举着女性自由的权利,把陆生平所有的意见踩在脚底下。我不屈服,我不忍让,在他们看来,我这辈子就是要下地狱的。
可谁管呢?
我要是去了地狱,我他妈也要把他们都带上。
陆生平没有在打过来,可能是他也收购了我的屈辱。但我还是有些担心,担心电话那头瘫在床上的母亲,会不会又被陆生平虐待。
可虐待又能怎么样呢?
她从来不会反抗,就算我做了示范,她也永远不会理解这种反抗的意义。
梁栩中午有给我打过电话,整个人黏黏腻腻的,把我刚刚和陆生平对话中的烦躁感统统剔除。
她软着声音问我吃饭没有。
我说还没。
她说要我下楼,她借了摄制组的车带我出去吃饭,马上要到楼下了。
我说她办事总是不给人拒绝的空间,也不给自己留有余地,如果我吃了她不就是白跑一趟了吗?
梁栩在电话那头笑笑,说也不算白跑,回来能看我一眼,她觉得也开心。
小孩子的语言无意间都透露着撒娇,那种与生俱来的治愈感让人渴望,我捧着手机在电话里笑了两声,然后让她当心开车,我换个衣服就下去。
梁栩说好,然后便挂了电话。
我快速地在行李箱里翻找着自己的衣服,寻了一件不怎么工作的休闲服套在身上,领走之前还照了照镜子,涂了个口红。
其实我平常并不怎么涂口红,每次都是因为觉得自己气色不好会影响和客户的谈判,强行用唇色来提亮自己气场。但今天我起色还够可以。
我只是想让自己看上去,精致一点。
下了楼,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车边上的梁栩。
她穿着拍摄马甲,手里拿着一杯咖啡,见到我咧着嘴,然后走到副驾驶给我打来了车门。
这车是梁栩租来的,她开起来还有些生疏。
她开口:“阿姨想吃什么?”
我思考了半天,“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去吃什么。”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我问的是你想吃什么,所以你必须得告诉我,你的答案。”梁栩两手扶在方向盘上,认真地打量路况,快速地看了我一眼,表情很是严肃,“总是迁就我,不太好哦。”
我这不是迁就。
是我对事物的欲望太低了。我吃什么都无所谓。
但我是个听得懂话的人,自然认真地进行了反馈思考,“披萨吧。”
我觉得这是年轻人都爱吃的东西,至少梁栩不用太为难。
梁栩点点头,然后让我帮她在手机里找导航。
我们到西餐厅的时候已经一点左右了,梁栩不着急回拍摄地点,反而耐心地坐在桌子前面点菜。
我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满心喜欢。
“我猜阿姨喜欢吃土豆培根。”梁栩两手托在下巴上,砸了砸眼,“老干部都喜欢吃这种老派的食物。”
说完她还笑笑。
我抿着嘴唇摇摇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恭喜小梁同学猜错。”
说着我还饶有兴趣地将手抱在胸前,直勾勾地盯着她,“我喜欢吃菠萝披萨。”
“天呢!阿姨在破坏饮食文明,你要是在欧洲国家点菠萝披萨是会被打的。”梁栩长大了嘴巴,很是激动。
我看她这幅样子觉得好笑,点点头,“我要被打,你会救我吗?”
梁栩被我突如其来的提问,弄得愣了一下。
但随后她便笑的灿烂,猛地点了点头。
“我会带你一起逃跑。”
作者有话要说:要开始甜美了呢感谢在2020-03-19 15:56:29~2020-03-22 15:02: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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