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有点像试探, 不在朝堂上发作只递折子, 是临时又不甘心让王家领头?
新帝仔细考虑, 最好是都跳出来, 龟缩着反倒可保安稳, 至于要哪个老将去镇场,让父皇决定比较好, 他不做主。
打量清楚后, 新帝定下决断, “夏守忠, 把这些折子送给上皇。”
“是,陛下。”新上任的太监首领捧着那一叠奏折,小心翼翼来到太上皇居住的正德殿,戴权打眼一瞧这小兔崽子的装束,倒是跟对了人。
“戴爷爷, 上皇陛下可在?陛下让小子来送折子。”夏守忠还不敢对戴权吹鼻子瞪眼, 一口一个爷爷得讨好。
戴权这人精可不愿意占这样的便宜,回头等这孙子顶了他的职,还不知怎么对付他呢,“说什么爷爷不爷爷的, 都差不多的官袍了, 我也就比你大十来几岁, 凭得被你给叫成个老头子,上皇陛下今日头晕,在里头歇着, 你说话小点声。”
“哎,小的明白。”夏守忠笑着进屋,戴权跟在他后头,上皇的确躺在榻上歇着,眼睛都未睁开,比之前看着老了不少,戴权轻声在他耳边絮叨两句,才打量新帝送来的折子。
翻开一本,看看诉求,就知症结所在,他倒是想扶个非四王八公的去,那帮孙子估计又会害怕,“折子朕收下了,人选就不需要了。”
“是,陛下。”夏守忠交了折子,迅速回到御书房告知新帝。
新帝同样无所谓,“夏守忠,你替朕去慰问一下史家,再提点下上皇的指示,让他们安分一点。”
“陛下,安分是指训斥一下吗?”夏守忠疑惑询问道。
“是,一切都是上皇的意思,朕无所谓。”新帝说得听明白,夏守忠点点头就去史家走一遭,待他走后,新帝想了想,把贾赦又领到跟前来。
贾赦正在练身板呢,马步扎得脚都打颤,走路进来事全身都冒着热气,一身臭汗,守着御书房的几个侍卫打量一眼,默默笑了笑,都是同病相怜这么过来的。
不过,贾赦比他们几个幸运,还未任职就被新帝调来问话好几遭,以后任了职岂不日常伴驾?
“三哥,我来了。”贾赦疲软坐在地上,没一副正经样。
新帝扫一眼,放下折子,“受不了了?才两天。”
“就是头几天最累,荒废好久了捡起来,有些吃不住,但还可以坚持下。”贾赦起身跪好,一副我还可以的样子。
新帝无所谓,“昨晚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史家好像联合其他家反对王子腾独挑大梁。”
贾赦一怔,蹭一下站起来,眼神晶亮,“三哥,你说真的?”
“难道朕还要糊弄你说假话?”新帝嫌弃得瞥一眼,“你好像很高兴,昨儿才刚提点的你,你又闹腾。”
“三哥,我可没有正面挑衅,我就跟我家老太太说我要立堵墙跟他们分开住,然后还说了句贾政靠不住,结果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不知道她怎么一晚上就说服得了那么多人。”
贾赦是真的服气,他家老太太果然风格不变,一言不合就要闹出大事,就好比当初处理掉赖家,那叫一个心狠手辣不留情面,如今对王家也一样翻脸不认人。
新帝眉头微挑,“贾史氏?听着倒像是个人物,你贾家从来只有一个筹码,如今也被用废了,还颇有种破釜沉舟的味道,但仅仅只是因为你要立一堵墙,未免有些过于意气用事。”
贾赦凑近身前,傻眼了,“是真的吗?真的把名册交给史家了?一份名册就可以让所有人反对王子腾?这又是为什么?”
“王子腾现在的人手算得上人尽皆知,防备一个没有筹码的,会简单许多,有可能你们四王八公都猜测他是朕的人,朕想扶持他,之前是试探,现在依旧试探。”新帝又打眼看向贾赦,“你似乎也动了心,你又有那么讨厌王子腾了?嫉妒?”
“嫉妒?那不叫嫉妒,那是恨,他抢走了我贾家的东西还翻脸不认人,还有那些跟他一起同流合污的,都撕了他们的嘴脸,我都有记录名册的。”贾赦抿了抿嘴,准备痛打落水狗。
“你还有这样的名册?倒是个好事。”新帝想了想,又问道,“你不要随便乱来,把名册给朕,之后也不要随便插手,看看现在的乱局,就因为你一句话造成的。”
“三哥,那我也不知道我一句话能有这样的威力啊,不过应该没烧到我身上。”贾赦不好意思笑笑,“以后保证绝对不乱来,我墙都立了肯定不会再去挑拨人了。”
“知道就好,尤其最近一段时间,好好把功夫练好,其余少管,多用眼睛看看。”新帝又警告一句,贾赦连连点头,退回去摊坐在地,身披一身重甲看着十分碍眼。
新帝都懒得说他,“下去继续练吧,你现在差十三差得有点多,十三都能上战场了,你才刚刚准备做侍卫,落后一大截。”
“我比他年纪小,等练到他那个年纪估计也不会差太远。”贾赦又蹭一下站起来,抱拳告退走得气势宣扬,就是脚还有些颤暴露了。
新帝摇摇头,回想贾赦刚刚的话,王家的确好算计,连带着把他都算计进去了,还有贾代善夫妇着实找死,一份名册不交给继承人,倒交给了一个后宅妇人,之后估计要动荡好一会儿。
“来人,去把忠顺叫来。”
走出御书房没多久,贾赦又垮了身形,还暗自擦了擦莫须有的汗渍,老太太够给力,差点连累到他,才刚刚被警告过,第二天就又给新帝招惹不少麻烦,本来都快尘埃落定了。
贾家算是彻底废了,那么多姻亲一起上奏,史家这是要报复呢,估计也从老太太那里听说了些事,史家能复出那其他家估计也憋不住了,不知道甄家会如何应对,扶持王家的应该是甄贵太妃一脉吧。
现在有好戏看了,虽然有些对不起新帝,但这也不是他故意造成的局面,越乱越好,越乱就没人管他干什么,也没人在乎他得不得用,反正不是一派的了,四王八公的同气连枝彻底结束,他贾家不用再背锅了。
说实话,之前看新帝隐约提及的,估计有大动作,上皇也心知肚明,一副要一网打尽的样子,他的确得多看看,再乱来估计要挨罚了,毕竟谁也不喜欢看见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贾赦总觉得,这一次老太太的动作,后续还有一连串的意外,对了,还有那几个完全倒向王家的旧部,名单一送上去名声就算是彻底臭了,用这个来讨好王家,未免太过小家子气。
还没到侍卫所,半路被戴权给逮住了,戴权远远笑眯眯得望着他,靠近了还特意吓人道,“赦大老爷是春风得意呀,给上皇惹了多少麻烦哟,跟杂家走一趟吧。”
贾赦瞪圆了眼,“上皇陛下生气了?冤枉呀~”
“你去了就知道,反正好赖你都逃不过。”戴权说完就提前走了,贾赦跟在后头有点伴君如伴虎的意思了,走到正德殿,上皇还在翻阅折子,眼皮都没挑一下,就让他这么站在跟前。
贾赦委委屈屈噘着嘴,可怜巴巴一身重甲站直着,提前感受下任职的艰辛,戴权走到屋外,还刻意看了看外头的侍卫,发现贾赦练得这两天还真像模像样,有那味了。
被盯着瞧得侍卫绷紧了腰,一丝不敢懈怠,待戴权收回视线才稍稍安心,心里头寻思着他干什么招惹了人。
上皇默不作声,一本本翻看,被推荐上来的老将他都记在心上,估量着背后的势力,半点不搭理贾赦不说,还沉着脸又吃又喝。
宫外忠顺王被宣进宫,戴权得了消息进来知会声,上皇才打眼瞧了依旧没颤的贾赦,倒还行,没乱动,“过来。”
贾赦委委屈屈上前,“陛下。”
“还委屈上了,瞧瞧,你这么一闹腾,你三哥难做得很,折子都送到我这了。”上皇还是心疼新帝的,新帝不肯重手敲打,他还是得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贾赦眉头微蹙,心里有个不妙的想法,“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你三哥并未掌控实权,实权还在太上皇手里。”上皇丢开手里了的奏折,“听说过你三哥上位是靠得孝顺吧,你三哥似乎有意认下,就因为你这个家伙乱来。”
“什么呀?不懂!”贾赦走近后坐在榻边,戴权有颜色得走出去守着,“三哥为什么要认下这个?那岂不是漏了短?”
“是啊,漏了短让人算计他,”上皇一个爆栗子扣在他眉心,“你这个闯祸的还什么都不明白,瞧瞧这些折子上的人,心思都活络了,你三哥不想有人算计你和忠顺,才让人以为都是上皇的主意,来讨好上皇就行了,他不重要。”
“啊?这……为什么有人要算我跟忠顺啊?”贾赦还是没看明白,怎么突然跳到这里了。
“说你傻真的傻,只想到了一步,想不到后头。”上皇也是微微一叹,“昨儿个才把忠顺指出去历练,今儿这么些人就都巴望上贾赦跟忠顺的关系了,忠顺能处理好那些个老油子的算计?最简单的,让个什么姑娘碰上来,忠顺的名声都保不住。”
贾赦张了张嘴,不敢置信,“怎么……就这样了!我就是刺激了下我母亲。”
“你母亲破罐破摔,把王家的布局公之于众,可你三哥却愿意用王子腾,就是给他们一个活络起来的机会,有些头脑的都会动起来,你这个荣国公之后的姻亲后辈,又是摆明得用的人物,不利用你利用谁啊?”
上皇说完,又指了个地,“去那儿接着站,好好想想自己以后该怎么做。”
这回贾赦乖乖的过去站好,好在是在屋里,若实在屋外更加丢人,他做小太监那会儿可真没见过这阵仗,这种已经是攻心计了吧,听上皇这么一讲,的确影响深远,害惨了三哥和忠顺了,难怪三哥又来警告他。
第一次觉得,后宫那点事儿跟前朝的一比,差得有点远啊,贾赦觉得自己罚站都是轻的,得罚跪才是,得记住谨言慎行不能因为身处佳地就太飘。
上皇又不搭理他了,喝着茶慢慢思量,老三这般做是有风险的,回报也更大,能当机立断,估计在户部没少恨,就看谁还要继续跳起来了,不知道有几个庸才儿子会跟着一块拖下水,蠢得不自知就不要丢人现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别催了别催了,下午还有一章,阿狐爱你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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