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默默又吃了个大瓜, 越来越觉得甄贵太妃跟她生母如出一辙, 特别擅长自以为是又爱坑亲生儿子, 甄贵太妃甚至比他生母还要更胜一筹, 权利上死活不撒手, 到如今上皇年岁渐高还要当宠妃。
贾赦舔舔唇,想了想道, “三哥, 算算年纪, 那个孩子不比可卿小, 再说皇室血脉认祖归宗太难,甄家应该不肯让他当忠礼亲王的继承人吧,忠礼亲王比他大不了多少岁,若认下这个继子,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看着办, 尽量早些带回来就好。”新帝打住这个话题后, 一页页翻看账册,贾赦百无聊赖看着他,目光看向门外候着的夏守忠。
他跟新帝商量事情的时候,夏守忠都退居门外, 说起来他管着内库, 很大程度上压制了他的权柄, 可能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这个新上任的太监总管是比不上卸任后的戴总管。
贾赦知道这次他干得不错,笑眯眯坐一旁喝茶吃糕点, 宫里的茶点还是那么好吃,上辈子只能看吃不着,这辈子真的圆梦太多了,真好。
一边吃着,一边神游天外,说起来,登基大典已经筹备完毕,就等着忠顺和王子腾他们班师回朝了,连黄道吉日都选定了,还有啊,他的侯爵朝服也做好了,登基大典上他穿朝服能站在更前头,比做侍卫气派点。
但没办法,他现在还只是个代管内库的官,主职是个御前侍卫,得跟着仪仗走,露个脸有个实职也不错,总比个空头爵位好。
对了,最近花费有点大,宫里一应的排场把内库都耗了不少进去,得想办法回血才是,不光随后的犒赏三军,还有开年修复河堤等,需要提前支出一笔,国库光可照人,就指望着内库了,之前也有这样的先例,不能在他这里破坏掉。
拿不出银子办不了事,可就难办了,在新帝和上皇那儿,他还是个稚嫩小儿需要好生教导才能入户部。
眼滴溜溜开始转的贾赦开始想招了,要做得美美的,展现下能力,可手头能用的人不多,银钱还不能入国库,稚嫩入他私库,多半还得指望皇商。
新帝放松下心弦后,看账本心态稍显平和,火气不大,“这些空缺的皇商之位你准备怎么填补?有个章程吗?”
“暂时有个想法,还得回头仔细考量一下,我觉得既然空缺那么多,好好施展一番的确大有可为,若是只往外掏不能赚银子回来,总不是个事。”皇家的田庄产业的确多,赚银子的能力倒一般,那些个太监管事的都贪得无厌,不好处理。
新帝也跟着沉吟会儿,“你若想通过名额赚银子就得想好了,稍微谨慎些,可以发售些盐引茶引之类的东西,这些内库也可以批一部分。”
贾赦点点头,的确是个办法,皇商送到宫里的货自是极好的,但贵是真的贵,本来让上供的话是不要银钱的,让皇商自购送入宫中就要银钱了,这可不行。
就好比瓷器,官窑大批出产并不上供,售卖后的银钱充入国库,皇商购买其中一部分送到宫里来,如此国库是丰腴了,但内库损失一大笔,若能让官窑直接选送一批来,由皇商送来,再以一定数额的瓷器抵消皇商的损失,就省钱很多。
若是国库存得住银子也就罢了,目前为止还是不行,皇族宗亲借银钱的还有许多,每年花费在军队和河堤上的都不少,更不用提还要挖渠赈灾之类的。
贾赦之前做太监的时候没做过官,但时常以物易物换取钱权地位,只要给得利够多,不怕没人做事,回头就整一份,再找那些商户自己选,他还不是单纯要求交商税,也不是纯要人干活不给银钱。
事有可为,不过无需操之过急,得想好方方面面,写份奏章给上皇和三哥过目,再进行下一步,这档口先把登基大典弄好,这可是他亮相的大日子,他这个混世魔王又回来了呢,不知道王子腾会不会觉得错愕。
估计王子腾是确认再三,觉得他爬不起来了吧,不然不至于日渐嚣张。
新帝也没搭理他,看他模样就在冒坏水,若能赚银子不理亏,新帝也没有意见,户部的境况越来越糟糕,这次打仗已经耗费了不少国力,再有什么天灾人祸估计难以把控。
当晚,贾赦在宫里用完晚膳,回到荣国府,就被邢大太太牵扯一边道,“老爷,你可算回来了,府里又闹出事了。”
贾赦无语,“什么事?二房不安生了?”
邢大太太啧啧啧好半响,十分唾弃道,“老爷,二老爷后院出了件肮脏事,据说王氏听了个大肚子,去周姨娘那儿寻二老爷的时候,发现二老爷竟在屋里跟周姨娘还有一个丫头乱来,气得当场就晕过去了,人到现在还没醒。”
“什么?”贾赦瞪圆了眼,深表震惊,“还有这等事,他不是一向自诩正经人吗?纳个妾何必偷摸,还在姨娘那儿跟两个人鬼混?说出去都污了门楣,老太太知道了?”
邢大太太叹口气,“能不知道吗?王氏从傍晚晕到现在呢,说是想等王子腾回京去王府看望一二,如今动静闹得这般大,还动了胎气,老太太压着不让人说,不然对贾珠都有影响。”
“那个丫头呢?哪儿的?”
“老太太院子里的,一个二等丫头,入府也有好些年了,不知怎么搭上的二老爷,被发现以后二老爷想纳她做妾,不过老太太不同意,还寻思着给她配人呢。”邢大太太眼见一出好戏,轰轰烈烈收场,大开眼界不提。
就这,还好意思说自己体面人?
“对了老爷,今儿贾琏也观望了一二,好像还跟贾珠吵了一架,气得傍晚都吃不下饭,贾珠近来愈发对琏儿不是很友好,总跟琏儿提起四书五经,琏儿稍有些答不上就一顿说教,而且提起王家的次数多了。”
难得从邢氏嘴里听到贾琏的消息,贾赦也惊了惊,“贾琏不抗拒力了?还跟你说贾珠的事?”
邢氏也是没想到得,“是啊,琏儿最近都来给我请安了,跟可卿也相处得不错,前阵子他不还跟我大哥来往吗?回来给我和可卿都带了礼物,只是你给他的月钱少了些,看得出有些窘迫。”
“一个月十两还不够?别家都只有五两,又不是姑娘家要买什么胭脂水粉,府里什么都给他备好了,出门交际喝顿酒顶多三四两银子,给多了也是给人做冤大头,何必呢。”贾赦不觉得银钱给的少,就怕银钱给得多乱来。
姑娘家不常在外头走,没有那么多的诱惑,贾琏不一样,钱多烧得慌迟早被人勾去学坏,到时候改都改不回来,尤其喝花酒那是坚决不能够的,他才多大年纪,别人又不管他会不会伤身。
“反正你说什么都有理,贾琏送礼只能送些小玩意儿,他自个觉得穷酸,连给可卿买个金钗都办不到,”邢氏想起贾琏送礼那拘束样,就想笑,“老爷,贾珠近来的作为真的跟以前不一样,有些刻意针对琏儿了,想方设法得打击琏儿的自尊心。”
“怎么回事?”贾赦眉头微蹙,“琏儿没跟我提过。”
“他怎么敢跟你提,若不是可卿听见贾珠说的话,我都不敢置信这是一个兄长说出来话,”邢氏对贾珠的恶感近来也与日俱增,“我也是特意问了贾琏才知道,贾珠因为爵位的事,有些魔怔了,估计考科举信心越来越不足了。”
“考科举?他才知道怕呢。”贾赦摇头一笑,使唤同喜去准备沐浴,自个边脱掉外衫边回道,“他能考中才怪呢,今年的主考官点了对勋贵极其反感的,那人在御书房看见我都没有好脸色,我好歹还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呢。”
邢氏眉头一挑,颇有些幸灾乐祸道,“为什么今年选这么一个主考官?应该不是刻意针对贾珠吧。”
“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圣上都未必知道贾珠这个人。”别说贾赦瞧不起贾珠,就是贾政,若非他在意,圣上也未必把他放心上,连姓名都未必清楚的那种,“选这个主考官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他有才呗,而且本来他们清流都以讨厌勋贵来彰显高洁。”
“对了,琏儿应该不至于到憋屈的地步吧,他课业是差了点,但毕竟比贾珠小好几岁,有补救的余地,更何况我跟他说过很多次,贾珠一定考不上,只等着看笑话就好了,想要反击也很简单,他是继承人怎么都不会比贾珠差。”
“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琏儿就是看不惯贾珠高高在上的做派,不过也有好处,最近读书是用功许多,可卿跟我说她没回去找琏儿,他都在背书,说是理解不了也得背熟再说。”邢氏笑了,乐见其成。
贾赦咂摸嘴,摇摇头,“不好,跟贾珠攀比没有必要,回头还气坏了自个,狭隘了眼界,该早点送江南去学习,趁着贾珍还在江南没回来,不过琏儿到底年纪小了些,贾珍不会来陪着他也不现实。”
“老爷,你想要寻林姑爷了?我听林之孝家的说,姑太太跟你关系不好,林姑爷对你也不怎么友善,日常走礼送给琏儿的不是金鱼儿就是小玩意儿,回回给贾珠元春的礼物十足用心,而且林姑爷的手记只给了贾珠一人,琏儿可没份。”
邢大太太听多了林家夫妇的所作所为,观感并不好,就算老爷之前浑浑噩噩是个废柴纨绔,也不是这般给人踩的理。
更何况林如海一个书生,竟然帮着贾政鸠占鹊巢,完全当贾政是当家人,这种做法并不好吧,就算是贾敏私自所为,这也过去许多年了,就完全没发现?
反正邢氏不相信林如海的品性,就算官当得再大,他也不喜欢,而且敏妹妹也是个奇怪的人,她家老爷碍着她什么了?就这么不认兄长?听别人说她是什么遗世仙株,又人才斐然性情温和,她只觉得贾敏目中无人,王氏可恨透了她。
“贾敏也是二房的人,林如海是个有才的,但我不可能把贾琏托付给他,还得找机会去江南一趟,我亲自去。”贾琏丢给张家人他才放心,别人他都不放心,金陵那儿的亲戚就没几个品行高洁的。
如果可以的话,把薛蟠还有七王那个外孙一道丢给张家人,对张家那几个舅舅起复也有好处,不过他要亲自去的话,得过些时日。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有写小剧场了,亲们又想看的么?还有啊,怎么没有宝贝给阿狐写个长评啊~~想要~~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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