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死亡X2

    大家因为虞翊的一句话呆若木鸡。

    骚人说骚话, 虞翊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说出来的骚话都要比别人骚个千八百倍。

    越戈沉吟一声:“也行, 快也简单。”

    简单?

    李牧暮:“......”

    顾念:“...............”

    你听听,你听听, 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两位大佬一个赛一个魔鬼,鬼的让人害怕。

    李牧暮和顾念想哭, 这一个个都是什么人啊?

    这一共要杀多少NPC?整个布达佩斯城堡加上马孔多上的那些,这特么不叫随便杀杀NPC,这踏马叫屠城!

    虞翊“唔”了一声,撩了撩眼皮, 看向越戈:“我也就开个玩笑,还不至于。”

    越戈抿唇挤出几个字:“要是真的我也可以。”

    虞翊:“......”

    我不可以, 我拒绝。

    ·

    地牢静得可怕。

    阴冷的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香气更难闻。

    难闻得——

    “呕......”李牧暮扶着墙吐了。

    虞翊表情有一丝裂:“你一天哪儿来那么多东西吐?”

    李牧暮惨白着脸,朝他摆摆手, 刚准备说话——

    “呕——”

    众人:“......”

    倒霉孩子,没救了。

    ·

    大家不约而同安静下来。

    几乎是同时,他们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声响, 像是水滴落下, 拍击在石面上。

    啪嗒——

    一滴水珠在虞翊脚下炸开。

    啪嗒——

    又一滴落在旁边的石板。

    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迸发, 毫无征兆。

    虞翊立刻蹲下·身, 指尖在水滴落下的石面轻按了一下。

    映着莹黄的火光,一抹深到发黑的血赫然出现在虞翊指尖。

    顾念吓得吸了口气,小声凑过去:“天花板怎么会滴血下来?”

    虞翊冷着脸, 摇摇头,高举着蜡烛往上凑了一下。

    地牢的顶部很高,估计有3米多的高度。

    虞翊眯着眼,仅能大致看到,在石色的天花板上,裂出了一道罅隙,血滴从这条缝隙里渗出来。

    啪嗒——

    细缝中,一滴沉红的血滴在大家的目光中滴了下来。

    “上面还有一层。”越戈面无表情抬起头。

    虞翊蹙着眉心,掌心攥紧温热地蜡烛:“不出意外的话......上面应该就是地窖了。”

    越戈点点头:“嗯。”

    李牧暮扶着墙走过去,一脸虚弱。

    开口是雪飞痕的语气,冷静地问:“我们现在怎么上去?”

    说完,立刻被李牧暮抢了回来。

    虞翊皱着眉扫了他一眼,很快恢复表情:“不知道,往后走走再看。”

    地牢还很长,尽头在烛火照不到的地方盘踞。

    像是站在未知的初始点,未知中一双幽幽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们。

    越戈突然伸手在空中虚晃了一下。

    虞翊:“?”

    越戈侧过身,面色冷淡:“前面是通的,有风。”

    虞翊走到他身边,闭上眼静立着。

    越戈黑沉沉的眼珠凝在他光滑的侧脸上。

    细小的绒毛在暖色的烛光下泛上一层金灿的光泽,冷白的肤色暖了起来,衬得冷峻的侧脸霎时柔和了许多。

    越戈沉声笑了一下。

    “......”

    虞翊眼皮下眼珠转了一下,没理他。

    这人犯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

    风不大,如果不是越戈发现,他们很难注意到。

    一股微弱的气流从前方的黑暗中缓慢流出,抚在虞翊脸上,极低的温度迅速染上脸颊。

    虞翊乍然睁开眼,跳动的火光刺痛了眼睛。

    他蓦地低下头,伸手揉了揉。

    越戈注意到他的异常,下颌绷得很紧:“没事吧?”

    虞翊按了下眼睛,嗓音发抖:“没事,可能太亮了,继续往前走吧。”

    在抬眼的瞬间,李牧暮下意识叫了出来。

    虞翊眼下出现了一道灰白的纹路,同先前看到怪物的肤色近乎一致。

    “我——”李牧暮被越戈按住肩膀,像被扼住脖颈的猫崽,刹那蔫儿下去。

    虞翊闻声看过来:“?”

    李牧暮感觉脖子后面的手紧了一下,连忙摇头:“没事没事。”

    不敢说话,我选择闭嘴。

    顾念心里苦,感觉大家都准备走了。

    她从铁栏里艰难地探出手:“各位......能不能先看看我?”

    一位女士还在牢里关着,你们忍心吗???

    事实证明——

    这三个人真的忍心。

    虞翊:“不好意思,差点忘了。”

    越戈:“没注意。”

    李牧暮:“......加一。”

    顾念:“......”

    加你爸爸的一!

    虞翊皱眉捏着门上的大锁:“李牧暮,你留下来陪一下顾念,我们上去找钥匙。”

    既然是管家锁上的门,钥匙应该在管家那里。

    李牧暮应了声‘好’,又问:“不对啊,你们咋上去?”

    越戈:“前面看看。”

    虞翊:“飞上去。”

    两人异口异声,交叠着在昏暗的地道响起。

    “......”

    李牧暮觉得自己心在颤:“......”

    交给这两个人真的没问题吗?

    应该没事......吧?

    他由衷地对自己发问。

    ......

    “地牢入口有蜡烛,你们自助一下。”虞翊看着李牧暮。

    李牧暮嘴里说:“好。”

    心里想的是,我自助你个大头鬼。

    越戈站在黑暗尽头。

    冷淡的脸微微侧过来,沉声说:“祝你们——”

    他停了一下,斟酌着用词说:“——活下来。”

    顾念:“......”

    李牧暮:“......”

    我们可谢谢你啊。

    ·

    地牢后的路越来越狭。

    两侧的石壁逐渐变得参差起来,狰狞着朝中央靠拢,像是两排竖过来的尖齿。

    大概15分钟后,他们彻底脱离了地牢的石壁。

    虞翊突然“啧”了一声:“蜡烛快燃尽了,路还长吗?”

    越戈扭身一看,才发现虞翊的手上滴着几滴凝固的白蜡,两指夹着一根半个指节长短的蜡烛。

    奄奄一息的烛火闪烁着,尽力支撑到最好一秒。

    过了地牢,周遭的墙壁在某一刻骤然变得潮湿。

    湿气凝成水珠,顺着石壁滑下泪痕一样的痕迹。

    越戈哑了一下,遂即说:“我拿着吧。”

    抬手想去接虞翊手上半截短命的蜡烛。

    “不用,马上就烧完了。”虞翊躲了一下,“走快点,这里有点不对劲。”

    他喘了口气,地下有点缺氧,浓重的水汽导致吸入鼻腔的氧气更加稀薄。

    越戈深深看了他一眼,收回手,继续往前走。

    后面的路仅可容一人矮身穿行,虞翊举着光走在后面。

    跳动的火光打在石壁上一层氤氲的水膜上,在狭仄的空间,仅有一个亮点。

    空气中的湿气不断加重,皮肤上都能糊上一层浅薄的水。

    ·

    地道的路在不断降低。

    两人仅能矮着身朝前缓步行进。

    虞翊抵了下鼻尖:“你闻到了吗?”

    前方的越戈吸了口气,像是被呛到,咳了一声。

    “是腐肉的味道。”他沉声说。

    虞翊低低“嗯”了一声,尖瘦的下巴埋进衣领。

    操了,防毒面具没带。

    越戈动了一下,揭开面前被人钉上去的一块白布。

    越戈:“有个狗洞。”

    虞翊:“......”

    神他妈狗洞。

    有总比没有好,就算是狗洞也要钻一下。

    虞翊刚准备继续走,越戈不动了,停在前面挡着路。

    虞翊莫名问:“怎么不走?”

    越戈左手背在身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右手轻轻从腿侧的刀袋里抽出匕首。

    虞翊瞬间闭麦,脸色沉下来,脊背有些发寒,屏气凝神地看着越戈的动作。

    沉寂中,他听到了一声细微的低喘,不像是人发出来的。

    ......

    狭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狗洞”。

    狗洞透着隐约的光,勉强能看清它入口的全貌。

    四周尖锐的石锥挂满了沾染着血丝的皮肉,腥臭的腐肉散落在洞口,旁边堆积着发黄的细碎骨头,像是人的指骨。

    洞口,一双眼睛透过昏暗,阴毒地探了进来,和越戈对视。

    谁也没有动——

    烛火噗地灭了。

    近乎同一时间,洞外和越戈对视的怪物发出一声刺耳的咆哮。

    裂到耳后的嘴巴乍时大张,露出两排尖细、紧密的长齿,还能看到午餐的痕迹,齿缝中卡着一丝卡肉块,上面还牵连着一缕金色发丝。

    尖锐的爪子随着声音落下,直逼进来。

    越戈反应很快,在怪物咆哮着伸进爪子的瞬间,毫不迟疑地匕首带起风啸,插进怪物瞪大的眼珠里。

    浓稠的血浆顷刻从怪物眼珠喷洒出来,落在地上发出一股窒息的臭味。

    “嘶!——”

    怪物吃痛,猛地往后一退,细长的爪子打了个偏,拍在了生硬的石头上。

    石壁瞬间出现一道深深的抓痕,如果是打在皮肉上,深可入骨。

    怪物又是一声痛吼,听上去还有点生气。

    可能是被自己蠢着了,半天没动静。

    越戈撑着双臂,往外迅速探出身,低沉的声音在洞外响起:“先别出来。”

    沉沉一声,单膝跪在地上撑住。

    虞翊极快回应道:“好。”

    顿了一下,补充说:“注意安全。”

    猝不及防的变故导致他不敢轻举妄动。

    身上没有任何武器,这时候出去就是给越戈添麻烦。

    洞外,越戈低声“嗯”了一下。

    怪物迅速恢复过来,怨毒的视线在越戈身上点燃,闪电般的速度冲到越戈面前。

    电光火石之间,洞外发出一声吼叫,接着是咚——一声闷响,像是重物倒在地上。

    虞翊眯着眼往洞外抻出头:“没事吧?”

    越戈瞳孔蓦地紧缩:“回去——”

    倒地的怪物挣扎着爬起来,头上还插着越戈的匕首,粘稠的血液滴滴答答往下缀着。

    虞翊顿时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恶臭在朝自己逼近。

    “操。”虞翊伸手在迎面扑来的怪物头上按了一下。

    滋——

    匕首被用力按进怪物脑子深处。

    怪物僵在原地,绿豆大小的眼珠不可置信地瞪着虞翊,豁然倒地。

    这一倒,再也没爬起来过。

    虞翊踩着怪物的尸体从洞口跳出来,手臂垂着,把怪物头顶的匕首拔了出来。

    噗呲一声,黑红、腥臭的血液喷涌而出,满室飘“香”,香得能把人熏晕过去。

    虞翊皱着眉,嫌弃地甩了甩匕首,又插了回去。

    倒在地上,被插了两次的怪物:“......”

    歪?是规则吗?我想辞个职。

    虞翊蹲在地上,抬眼看着立在旁边的越戈:“还要吗?”

    越戈面无表情,点点头。

    滋——地,虞翊又把匕首抽出来,撇开眼不去看怪物脑袋上流出的血浆。

    怪物:“.........”

    规则?规则?在吗?

    辞职手续麻烦快点。

    ......

    虞翊环视了一下四周,地窖的地面泊泊留着黏腻的黑红血浆。

    密密匝匝的木箱和酒桶整齐摆放着,外层渗出着一层浊黄色的包浆,正在往下滴答,地面上分裂出一道缝隙,应该就是刚才在地牢里大家看到的那个位置。

    虞翊嫌恶地瞥开眼,看向光亮的地方。

    刚才的光源来自墙壁上一根蜡烛,蜡烛燃了一半。

    “地窖?”虞翊偏了偏上身,眼珠在火舌下泛着光。

    越戈靠过来,从他手里拿走匕首:“应该是。”

    虞翊把墙上的蜡烛摘了下来,亮光霎时聚集在他身前。

    越戈蹲下/身,修长的手臂耷拉在左膝上,垂下的指尖指着亮光下的木箱。

    木箱是敞开的,内侧还残留着粘稠的液体。

    越戈点了下木箱壁,抬眼说:“刚才的东西是这里面出来的。”

    虞翊举着光走过去,弯下腰摸了一下木箱外侧的封条。

    封条上立着一颗扭曲的铁钉,看样子是木箱里的怪物自己顶出来的。

    “这里一共两千多个箱子和酒桶......”虞翊没继续说下去。

    但越戈知道了他的意思。

    两千多个木箱和酒桶,就意味着,整个地窖装了两千多个随时都可能被唤醒的怪物。

    他们第二次下地窖,就遇到了一个,这次从地牢过来又出现了一个,下一个估计很快就能挣脱出来。

    虞翊盯着木箱里的粘液静了片刻,在旁边一个木箱上坐下。

    “我们首要是找到一个回溯碑,找到一个,就能解决全部问题。”清亮的眼珠看着越戈。

    越戈半蹲半跪地抬首回视,火光下,两人被灼灼燃烧的光圈包裹,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暧昧感。

    突起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低沉的声线像是把弯钩:“回溯碑刷新时间也是个问题。”

    虞翊有节奏地敲击着身下的木箱,思考半晌,挑了下眉:“还记不记得在3楼找到的花。”

    越戈“唔”了一声,唇抿成一条直线。

    虞翊:“目前找到的线索里,只有这一条是有明确的时间指向。”

    夜晚10点,盛开的粉色百合,仅有5分钟的绚烂。

    越戈沉默片刻:“如果不是呢?”

    虞翊笑了一下:“不是也要赌一把。”

    越戈看着他,没说话。

    虞翊:“看什么?”

    越戈:“输了你就会变成——”

    虞翊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心说,我他妈不想满脑子都是变成怪物的幻想。

    “张恒应该是凌晨之后变的,在这中间,我还有2个小时,搜屁大点儿地方够了。”他站起身,脸色冷下去,摇了一下。

    越戈几乎是同时站起身,下意识抓了他一下。

    虞翊轻缓地眨了下眼,试图把头痛眨出去,身体往左侧移了一步,躲开了越戈伸来地手。

    冷声说:“没事,先出去。”

    ·

    地窖石阶上。

    虞翊木着脸,从唇缝里挤出一句话:“这门......哪个狗日的又锁上了?”

    越戈跟在他身后,有些能想到他要干什么。

    果然——

    “拿一下。”虞翊把蜡烛递给越戈。

    越戈默然接过还剩1/4的蜡烛。

    刚拿到手,嘭——地一声。

    木门中间又被破了个大洞。

    被二次突破的门:“......”

    ......你他妈就欺负我老实门不能说话。

    外面路过了一个女仆,吓得原地打了个哆嗦。

    女仆瞪着凭空从门里伸出来的手。

    手先生缩了回去,露出洞先生。

    女仆和洞先生脉脉相望:“......”

    洞先生肚子里显出来半张脸。

    半张脸:“劳驾——”

    女仆:“啊!!!”

    半张脸:“......”

    半晌后,尖叫女仆终于安静下来。

    恍恍惚惚开了门,迷迷瞪瞪看着门里走出来两位不应该出现在地窖的客人。

    女仆张了张嘴,准备大叫。

    “闭嘴。”虞翊拧着眉心,揉捏着刚才破门变红的右手。

    女仆从没见过如此不讲礼仪的客人。

    怕他一拳能把自己打个对穿,瞬间闭上嘴,永动机一样点头。

    虞翊:“......”

    我都怕她把脑袋点下来。

    女仆目送两位尊......你妈个头的客人离开:“......”

    在原地抖了半天,才小跑着想去找管家。

    ......

    城堡大厅很安静,称得上鸦雀无声。

    虞翊指了指楼上说:“你先去拿花,我去一趟管家的房间。”

    越戈道了声‘好’,转身迈着步子上了楼。

    虞翊按着顾念说过的位置找去。

    果然在一楼厨房的旁边找到了一道书架做成的门。

    虞翊回首扫了眼地窖到管家房间的距离。

    “......”

    这位小姐是怎么逛地窖逛过来的?

    二楼,楼梯拐弯处。

    越戈弯下/身俯视着虞翊的背影。

    沉思片刻,踏上了三楼的阶梯。

    ·

    管家的房间不大,整个空间被一盏油灯照脸。

    仅有一张单板床,一张破旧的书桌,桌上堆叠着几分厚重的书。

    虞翊翻了一下,不是英文,看上去像是阿拉伯语。

    里面几乎全是一些献祭的实例,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管家的牛皮本放在枕头下,半本书差不多大。

    纸页微黄,页脚微微卷曲,看上去已经用了许多年。

    虞翊抻了下腿。

    嘭——

    一声硬物撞墙的声音从管家床底发出。

    虞翊从牛皮本上收回视线,俯身撩起缀在床下的床单。

    一本黑色的书静躺在墙侧。

    书被虞翊拾了出来,翻开才发现,这是桃丽丝的日记。

    日记的启始日期是1675年3月14日——

    我找到了工作,男爵夫人真是一位善良的女士,望主能保佑她。

    日记中字里行间的笔记与出错的地方,和那张撕下的日记并无二差。

    虞翊放下管家的牛皮本,拿着日记的书脊迅速翻阅。

    飞速划过的纸张在某一页出现了短暂的停留。

    他立刻停下动作,翻回空缺的一页,那页日记被人撕下来了,而且应该撕的很匆忙,边缘犬牙交错。

    空缺的日记前一页是1677年10月3日。

    后面再也没有记录的痕迹,时间在1677年10月5日戛然而止,随着男爵夫人的陨落而中止。

    虞翊坐在床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桃丽丝的日记。

    公历1670年5月1日。

    男爵大人忽然说明天要给夫人作画,夫人看上去不太开心......是我的错觉吗?

    亲爱的主,请您赐予夫人喜悦。

    公历1670年5月2日。

    好奇怪,男爵大人画夫人和少爷,为什么管家先生还要画他们。

    ......

    公历1672年10月11日。

    夫人午餐时突然吐了,愿上帝保佑她早日康复。

    公历1673年11月21日。

    夫人变得好奇怪,经常对着窗下的葡萄园发呆,愿上帝保佑她。

    公历1674年12月13日。

    ......这个家怎么了?夫人竟然被男爵大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少爷在葡萄园给夫人作了一幅画,男爵大人很愤怒,让我把画扔掉,我偷偷藏了起来。少爷离家出走了,我每晚都能听到楼上传来的叫声,夫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愿上帝保佑她。

    ......

    公历1676年3月4日。

    男爵今天带回来了一个噩耗,少爷死了......

    夫人变得更不像她了,她一直在哭,我觉得她要崩溃了,愿上帝赐予她力量。

    公历1677年10月3日。

    教皇大人来了。

    我听到了一个秘密,我的上帝,我有些害怕......男爵大人竟然想......

    虞翊翻页的手顿住。

    桃丽丝10月3号的日记后面被涂成一排黑疙瘩,字迹的颜色并不相同,应该是管家拿到日记后涂上的。

    他合上日记,摩挲着软皮日记的封面,紧接着,打开了管家的记录。

    ·

    管家记录的牛皮本内封写着一句话——

    神为万物,神为伊始,神为宗源,该死的科学思想!

    编号001,献祭者:乌莉丝,日期 11/08/1669。

    状态:仍然存活。1677年吞银自杀。

    1669记录:这是神示,神父竟然赐予祂的子民如此宝贵的力量,我们一定会打造出一个完美的躯壳。

    神要降临人间!

    1677记录:愚蠢的乌莉丝,她太让神父失望了!她会下地狱的!

    ......

    在1683年,管家什么都没记,而是写下了一段近乎癫狂的话——

    竟然有人公开质疑神父的福祉,一帮愚蠢的蠢驴!

    这才不是所谓的瘟疫,该死的医生,总有一天要把你们全部除光!

    虞翊木着脸:“......”

    信教信魔怔了?

    编号2011,献祭者:杂种,日期 21/09/1685。

    状态:死亡。

    记录:该死的!这些杂种果然不配拥有神父圣洁的力量。

    编号2012,献祭者:霍尔登,日期 20/09/1685。

    状态:存活。

    记录:我成功了!我完美融合了神父赐予的福祉,但仍需要在阴冷的地方待一段时间。

    编号2013,献祭者:空白,日期 01/10/1687。

    状态:空白。

    编号2014,献祭者:乞丐,日期 02/10/1687。

    状态:死亡。

    中间的每页记录都与顾念描述的相差无几,从1669年到1687年,记录了长达11年的残酷实验,让2011个无辜的人感染上了伯塞登病毒,最终存活下来的,仅有管家一人。

    而今天,管家也死了。

    死在了他最憎恨的医生手下,被科学的利刃所刃。

    这场名为‘献祭’的邪恶宗教仪式,终将被科学拥抱着相杀,所有因此而受害的人,随着这两本记录的发现,将升往真正的安魂之乡。

    虞翊“啧”了一声,走出管家的房间。

    ·

    整件事情通过桃丽丝的日记和管家的记录基本上已经清晰。

    1669年男爵发现了伯塞登病毒,并让男爵夫人染上了。

    男爵联合教皇在11年中不断进行实验,利用一个古怪的病毒,宣称是神的福祉,从而加强民众对于宗教的信念,通过神权来夺取王权的地位。

    1683年,他们散播出去伯塞登病毒的谣言,并且在一定范围内播散了这种病毒,属于科学派的医生对病毒带来的影响提出质疑。

    虞翊垂眸看着手上的日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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