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皇上盯着宋清辞, 视线带着几分凌厉, “ 上元节当日你可是和太子一道出了宫”

    宋清辞立在那里,平静的回道“是。”

    原来皇上召她来寿康宫是为了这件事,裴云薇也在场,看来又是裴云薇在故意搞事情。

    没料到宋清辞会这般利落的承认,皇上面无表情,没有出声,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裴云薇趁机道“父皇,皇祖母, 既然平宁公主自己都承认了,看来孙女听到的那些流言不是编造出来的。”

    宋清辞看向她,语气平和,“敢问成安公主听到了什么流言”

    裴云蓁挑了挑眉梢, “你和三哥一起出宫, 回宫时又乘了同一辆马车,三哥还将一马车的东西送到凤阳阁。这几日宫里的太监和宫女, 私下都在讨论这件事”

    宋清辞继续问下去,“既然是私下讨论,成安公主又是如何知道的”

    裴云薇脸色有些不自在, 理了下鬓发,掩饰道“通训门扫地的小太监看到你和三哥乘同一辆马车回宫, 事情传了出去, 我也只是碰巧听到这些流言。”

    宋清辞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语气却有些冷, “怎么个碰巧法既然皇上今日召我来,说明皇上和太后之前未曾听过这些流言,若不是成安公主提起,我也没有听见宫人私下谈论此事。通训门的小太监看到我和太子乘一辆马车回宫,通训门和立政殿距离并不近,怎的恰巧传入成安公主耳中”

    裴云薇脸色不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今日父皇召见你,是为了你和太子出宫一事,你别顾左右而言他。”

    她声音有些尖锐,以为抓住了宋清辞的把柄,神色得意,“你若是和三哥没有私情,无缘无故的,三哥带着你出宫,又给你送了一马车的东西,这该怎么解释”

    皇上沉声道“ 太子为何带你出宫”

    宋清辞不疾不徐的道“ 皇上,我和太子当日确实出了宫,但并非如成安公主所说的只有我和太子两人,长乐公主跟着我们一道出宫的。”

    “蓁蓁跟着你一起出宫” 裴云薇话里话外透着不相信,故意加重声音,“ 通训门那里的小太监,亲眼看到你和太子从一辆马车上下来,并没有蓁蓁的身影。平宁公主若是在父皇和皇祖母面前说谎,那可是欺君之罪。”

    她话音刚落下,吴嬷嬷掀开帘子进来,“ 太后娘娘,皇上,长乐公主到了。”

    太后慈和的道“让蓁蓁进来。”

    在吴嬷嬷进去通传时,裴云薇那番话传入裴云蓁耳中。

    进去屋子,皇上看向裴云蓁,“蓁蓁,上元节那日,你可出了宫”

    裴云蓁挨着太后坐下,“父皇,皇祖母,都是我不好,上元节的时候,我实在想出宫,父皇和皇祖母不同意,我拉着清辞求到了三哥那里。三哥迫于无奈,才带着我和清辞出了宫。回宫的时候,我在宫外遇到了陆怀瑾,所以没能跟着三哥和清辞一道回宫,没想到引起这么大的误会。”

    裴云蓁说着话,看向裴云薇,带着几分讥讽,“大姐姐连那些流言是真是假都没分辨清楚,直接告到父皇和皇祖母面前,大姐姐性子未免太急了些。”

    没想到还有裴云蓁跟着太子和宋清辞一起出宫,裴云薇眉头皱起来,随即露出委屈的模样,“ 我也是从宫人那里听来的,之所以告诉父皇和皇祖母,是怕损害三哥和平宁公主的声誉。事关三哥和平宁公主,我如何能不着急”

    宋清辞心里冷笑了下,裴云薇惯是会装模作样,这一副委屈又善解人意的样子,怕是能骗过不少人。

    宋清辞冷冷出声,“ 当日是我和蓁蓁跟着太子一道出宫,且不提这件事自始至终就是一场误会,太子乃一国储君,行为举止未有失之体统之处,宫里的太监胆敢泄露太子的行踪和消息,为何皇上、太后以及我和蓁蓁都没有听到这些流言,偏偏被成安公主听到”

    裴云薇一时语塞,宋清辞可真是个伶牙利嘴的,这番话直指她是在故意打探太子的行踪。

    她嘴硬的道“ 我身边一个叫湘月的宫女,听到了这件事情,回来告诉了我。若非如此,我也不知这些流言。”

    宋清辞出声质问,“ 肆意非议太子,今个将太子出宫的消息传出去,明个岂不是要将太子其他的行踪传到成安公主耳中扫地的小太监不知规矩,成安公主身边的宫女也这般不知规矩”

    裴云蓁在一旁插了一嘴,“到底是不知规矩,还是受了大姐姐的吩咐,故意打探三哥的行踪,可说不准呢。”

    都是自家姐妹,裴云蓁虽然和宋清辞交好,但也不愿轻易和裴云薇起冲突。

    可是裴云薇这次太过分了,若真的被她得逞,皇上不仅会对宋清辞不满,亦会对太子有所不满。

    裴云薇赶紧辩解,这个罪名可不能扣到她脑袋上,“湘月和通训门扫地的太监是同乡,见了面难免多聊几句,并非故意打探太子的消息。”

    宋清辞轻笑了下,“ 是同乡,那就更有可能泄露消息,不仅可能泄露太子的行踪,怕是成安公主宫里的消息也能传出去。这般不知规矩的宫女,成安公主留在身边多有不妥。”

    听到这话,皇上眉头皱了皱,“ 将那太监和成安公主宫里的宫女送到内侍监,什么时候学好了规矩,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一个扫地的小太监,各辆马车来来往往经过宫门和甬道,一个扫地的小太监,反而能轻易知道贵主们的行踪。

    帝王多疑,正如提防宋清辞一样,皇帝也绝不会放任裴云薇身边的一个小宫女轻而易举打听到太子的行踪。

    宋清辞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故意说了刚才那番话,来利用皇帝的疑心。

    裴云薇一张脸拉下来,处置她身边的宫女,那就是在打她的脸,宋清辞可真是有能耐,三言两语竟然让皇上将她宫里的宫女送到内侍监,偏偏她还不能说一句反驳的话。

    不管心里如何不情愿,裴云薇咬着唇,“父皇,女儿宫里的宫女犯了错,是女儿没有立好规矩。这次是女儿莽撞,可女儿绝不敢打探三哥的行踪,女儿只是为了三哥的声誉着想,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倒是被蓁蓁和平宁公主怨恨上了,是我的不是,我这就向平宁公主道歉。”

    裴云薇变脸似的,说委屈就委屈,故意搞事情的是她,这会儿委屈巴巴的又是她,宋清辞都想为她拍手称赞。

    “我一个前朝公主,当不得成安公主的赔罪。”宋清辞语气讥讽,“此事说起来不是什么大事,一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成安公主完全可以先去问一问我和蓁蓁这些流言是真是假,而不是拿着不知真假的事情,告到太后和皇上面前。不知情的,还以为成安公主故意拿此事大做文章呢”

    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性,一直以来,裴云薇两次三番故意找事情,前几次宋清辞没有和她计较,不代表她不介意。

    宋清辞是前朝公主,在今日之前,她只想过好自己的安稳日子。皇帝之前欲将她送到离宫,其实宋清辞也没有什么怨言,皇上是天下之主,不管他容不下宋清辞,还是要利用宋清辞赚一个仁善名声,宋清辞没有置喙的余地。

    可是今日只凭裴云薇一面之词,皇上直接将她召到寿康宫,摆明了在提防她。既然如此,宋清辞也没有必要忍气吞声。

    裴云薇本以为她刚才说要给宋清辞赔罪,已经给足了宋清辞面子,宋清辞不会再揪着此事不放,却没想到宋清辞这般不识好歹

    裴云薇顾不上继续装委屈,“我已经说要向你赔罪了,平宁公主这般咄咄逼人你若是觉得我是在故意大做文章,不妨直说。”

    宋清辞笑了一声,面上并不生气,语气轻柔,很是善解人意的口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成安公主多想了。刚才那番话,也是为了成安公主着想,毕竟成安公主所作所为,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

    裴云薇气的直呕血,从小到大,她的拿手绝活就是装无辜装委屈,打着为别人着想的幌子,事后再将一切缘由归结为误会。

    没想到今个宋清辞将这一招用到了她身上。

    裴云薇满腔怒火,却无处发泄。

    这时候,太后出了声,“ 清辞陪在哀家的这一段时日,哀家知道她的性子,她惯是懂事知礼,不为难她人。”

    按理说亲疏有别,太后再怎么喜欢宋清辞,她也不会当众斥责裴云薇。

    可宋清辞那番话说的有道理,若裴云薇真的一片好心,直接去找宋清辞和裴云蓁求证即可,而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这件事闹大,捅到皇上面前。

    裴云薇又不是三岁小孩,受了委屈就要找大人告状,宋清辞身份特殊,她明知道这件事捅到皇上面前对宋清辞多有不利,然而裴云薇还是这样做了,话里话外故意诱导,让皇上以为宋清辞和太子有私情。

    裴云薇是太后的孙女,可正是因为有这一层身份在,太后才对她愈发失望。

    太后自来不说重话,可是看不得裴云薇继续犯蠢下去,“ 云薇,前不久的家宴上,你答应过哀家,要与清辞与蓁蓁和睦相处。尚食局那个小宫女因何没了命你身边的宫女湘月又因何被送进内侍监哀家虽然年纪大了,然而不是聋了瞎了,哀家心里有数。”

    太后语气慈和,然而裴云薇听到这番话,却是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原来太后知道她做的这些事情。

    太后不插手后宫事宜,但她出身高门,嫁人后也没少经历后宅勾心斗角之事,裴云薇耍的那些手段,太后一眼便可看透。以前不说出来,是在顾忌裴云薇的颜面。

    看到裴云薇煞白的脸色,皇上到底偏袒她,“母后,云薇还是孩子心性,纵然她有时做了一些错事,也是无心之过,母后息怒。这次是云薇误会在先,等她赔了错,事情也就揭了过去。”

    太后叹了一口气,“可一可二不可再三,你身边的宫女,不懂规矩的都打发出去,哀家待会将寿康宫的嬷嬷给你送过去一个,好好跟着嬷嬷习规矩。等过几日跟着蓁蓁还有清辞去读书,再好好习习四书五经里的道理。”

    孩子心性不过是个借口,王皇后一门心思在六皇子身上,并不多加管教裴云薇,她身边伺候的宫女又无法约束她,跟着她一胡闹,数次的纵容,才致使裴云薇不知悔改。

    本来太后不该插手这件事,送一个嬷嬷过去,王皇后和裴云薇怕是要更加埋怨她。

    然而她终究不想裴云薇误入歧途,害人害己。太后将寿康宫的嬷嬷送到裴云薇身边,对她严加管教,希望能改一改她的性子。

    裴云薇一张脸火辣辣的难堪,垂着头,“是。”

    她攥紧手中的帕子,心里怒火中烧,面上不得已露出笑,转身走到宋清辞身边,“平宁公主可千万别怨恨我,这次是我错了。”

    宋清辞语气有些冷,“不过月余时间,成安公主在寿康宫已经向我赔罪两次了,希望不要再有第三次。”

    皇帝当起了理中客,“ 宫里就你们几个姑娘,好好相处,闹了矛盾,赔了罪、说清楚就好了。”

    说完这话,他目光移到宋清辞身上。

    初时听到宋清辞和太子出宫并且同乘一辆马车回宫的消息,皇帝无疑是不满的,宋清辞这样的姑娘,貌若春花,润秀而不艳俗,皇帝绝不允许太子和她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即便现在证明这些流言是一场误会,皇帝心头对宋清辞的不满亦未打消。

    他没要宋清辞的命,仍以公主之尊待她,对宋清辞可谓是仁至义尽。然而宋清辞方才当着他这个帝王的面,当众不给裴云薇好脸色,显然没把他这个帝王放在眼里

    “你已经及笄,太子和其他几位皇子再过不久也要定下正妃人选。你安心陪在太后身边,到时候朕会在上京世家子弟之中,给你指婚。”

    皇帝话里的意思宋清辞很清楚,无非就是让她远离太子和几位皇子,不要存什么心思。

    “指婚的事以后再说。” 宋清辞能明白皇上话里的意思,太后又岂会不清楚。

    太后出声,看向宋清辞,“今个突然把你召来,耽误你不少时间,哀家知道你的为人,这次冤枉了你,你别心里难过。”

    宋清辞浅浅一笑,“太后,我不难过的,太子为人肃正,带我和蓁蓁出宫,亦是我和蓁蓁央求他的。倒是给太子惹来麻烦,清辞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太后笑着道“ 既然是误会,又何必过意不去你虽然不是哀家的孙女,但哀家不将你当外人看待。都在宫里待着,碰个面、乘一辆马车,本就是平常之事。”

    皇上那番话是在提醒宋清辞,让她和太子以及几位皇子避嫌。

    可太后倒觉得没有必要,大宴的男女大防没有那么苛刻,宫里年轻的姑娘又只有几个,太子虽然要比宋清辞年长几岁,可也算是同龄人,在一起说个话或是出宫,并不是坏了规矩的事情。

    再者,即便宋清辞和太子真的有私情,这又关宋清辞一个姑娘家什么事呢

    俗话说,孤掌难鸣,感情从来不是一厢情愿的事情,没道理让宋清辞一个姑娘家刻意避嫌。

    太后能这样说,宋清辞心里很是感激,太后是一个很睿智很大度的老人家。

    皇上那番话,虽然没有明着说,话里话外的提防和敲打之意,在场之人哪个听不出来太后却顾及了她的颜面。

    等宋清辞、裴云蓁以及裴云蓁离开寿康宫以后,太后呷了一口茶,轻轻摇了摇头。

    她有心想对皇帝说些什么,唇瓣翕张,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

    王皇后忽视对裴云薇的管教,才养成了她那般性子,她对皇上亦是如此。

    她本来还有一个儿子,那个孩子优秀,却自小体弱,走几步都要让人搀扶着,太后费心照顾他,忽视了对皇上的教导,养成了皇上如今多疑狭隘的心性。

    她那个病弱的儿子没能活下来,等她悲痛过后,将全部的心神投入到皇帝身上时,才意识到,有许多事情一切错过,永远无法弥补。

    皇帝的性情已经定型了,在许多事情上,皇帝独断专行,心胸狭隘,并不听她这个母后的话。

    太后在皇帝身上受到教训,在太子的母亲离世后,太后便将裴云蓁接到身边,也时常管教太子,不让他们坏了本性。幸是太子和裴云蓁明辨是非,没有随皇帝的性情。。

    *

    黄花梨木案桌上摆着各色绣线、琅珐剪刀等,宋清辞手里拿着一个锦囊,正在出神。

    荔枝走过去,轻声道“ 公主,您不高兴”

    宋清辞回过神来,“太子多次帮我,这次却因为出宫的事情,闹出了风波,我实在过意不去。”

    荔枝安慰道“公主别放在心上,这本来就不是您的错,是成安公主在故意找事。”

    宋清辞轻轻笑了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用琅珐小剪刀剪断绣线,宋清辞仔细看了一下手中的锦囊,见未有不妥之处,将锦囊递给荔枝,“你将这锦囊给太子送去,再替我向太子赔个罪。”

    等荔枝出了屋子,也没叫其她宫女进来,宋清辞将案桌上做针线活的那一套东西收起来。

    虽然太后安慰她,说她不必避嫌,但宋清辞实在不想再惹出今日这样的误会,以后还是能避则避吧,对她,对太子,都是好事。

    “殿下,这是平宁公主派人送来的锦囊。”

    锦囊躺在掌心,线脚密络,绣工精湛,还用金银绣着一个“璟”字。

    裴行璟将腰间原有的锦囊取下,换上了宋清辞为他绣的这个锦囊,“打听出来皇上召平宁公主去寿康宫的缘由了吗”

    盛厉禀道“ 成安公主将上元节那日平宁公主与殿下共乘一辆马车回宫的消息告诉了皇上和太后,皇上因此召平宁公主问话。”

    裴行璟面色平静,“然后呢”

    盛厉回道“ 皇上误会平宁公主与殿下有私情,最后这误会自然是消除了,成安公主身边的宫女被送到内侍监,太后将寿康宫的嬷嬷派到了成安公主身边。”

    裴行璟若有所思,墨眸微垂,皇上召宋清辞去寿康宫,他并不担心宋清辞会受到什么欺负,她那样的姑娘,什么样的情况都能很好的应付。

    但是经过今日这件事,怕是宋清辞以后要与他避嫌了。

    凛冬过去,春日和煦,花红柳绿,一派生机勃勃之景。

    裴云蓁去到凤阳阁,“清辞,你这几日怎么不去找我啊”

    宋清辞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医书,“ 春困秋乏,在院里晒着日光,暖融融的,我最近骨头都懒了,不爱动弹。”

    裴云蓁拿起那本医书翻了几页,“你怎么看起医书了”

    宋清辞道“随便看一看,打发时间。”

    裴云蓁“哦”了一声,“看医术多没意思啊,明个宫里举办赏花宴,我让绣娘做了几身春日的衣裙,明个穿正是合适,还给你做了一件,你去我宫里试一试。”

    宋清辞、裴云蓁和裴云薇要跟着两位小皇子一块儿读书,单她们几个,人数太少,所以太后举办赏花宴,欲挑一些世家贵女给几位公主当伴读。

    宋清辞有些奇怪,“你怎么给我做衣裙呀”

    裴云蓁脸红了红,“哎呀,你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去到裴云蓁的宫里,她将伺候的宫女都打发出去拿出几件襦裙,对着宋清辞道“你挑一件。”

    等见到这些襦裙的样式,宋清辞两靥也不禁染上一层红晕。

    庆隆帝在位时,荒淫好色,宫里的嫔妃为了取悦他,常常穿着齐胸襦裙,半捧雪脯露在外面,渐渐的,这股风气传到宫外。

    宋清辞在宫里待了两年,她也见过那些前朝嫔妃穿这种齐胸襦裙,但她自己是从来没有尝试过的。

    宋清辞红着脸,“蓁蓁,这衣服露的太多了。”

    裴云蓁朝宋清辞胸前看了一眼,将她推进屏风后,“哎呀,你试一试嘛,衣服已经做出来了,你不穿那就浪费了,你穿肯定好看。”

    裴云蓁在晋阳长大,晋地的风气比上京开放许多,她虽然之前也没穿过这种齐胸襦裙,但总想着试一下,看看是什么效果。

    等宋清辞换上一身嫩柳色齐胸襦裙时,裴云蓁不由得看的恍神,“清辞,你以后的夫君可有福气了。”

    宋清辞红着脸,嗔了她一句,“胡说什么呀”

    裴云蓁坏笑着,“我说的是真的,要是哪个郎君看见你现在的样子,怕是能看的呆愣。”

    宋清辞从来没穿过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总觉得奇怪,她准备换回原先的衣裙。

    裴云蓁拦着她,“明日赏花宴你不穿也可以,随你的便,但是衣服都做好了,你要是现在脱下,不就浪费了清辞,你就穿今个这半下午时间,反正在我宫里又没有旁人,不用担心的,等你回去后换下就好了。”

    说着话她去屏风后面换衣裙,“你帮我看一看,看看我穿哪一件最好看”

    等宋清辞回凤阳阁的时候,特意挑了一条偏僻的小路。

    荔枝道“公主,前面是太子殿下。”

    宋清辞“呀”了一声,想要避开却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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