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用

    一：

    在奈奈子的记忆里，她的确是把她的哥哥一刀一刀削了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在街头冻死的原因。

    但之后她想着，想着，总会忘记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对待自己的哥哥，他们不该是从小相依为命吗？可后面总是会被其他的事情吸引注意力。

    真是奇怪啊……。

    但多想无益，自己和哥哥的过去造就她对兄妹羁绊的曲解，所以，她始终坚信兄妹，家人之间的感情是虚伪的，不可一击的，她明白这种关系会随风而逝，当他们长大，原本小时亲昵的兄妹就会变了，哪怕他为妹妹抢食受伤，妹妹为他打架流血，一旦在欲望下，这种感情一击即破，如同脆弱的琉璃。

    可是，实在是……看见灶门兄妹的样子就会忍不住羡慕起来，就像看见蝴蝶两姐妹一样，他们的羁绊似乎那么绵长，如同落叶归根，江河入海，满是如大空似的包容，生命发出的颤响。

    虽然这种感情只是一时，但是总有情不自禁。

    所以奈奈子才会出声提醒灶门炭治郎，因为她认定这就是缘一先生的耳饰。

    她的感觉不会有问题，鬼王有时也会借用附近恶鬼的眼睛，只要灶门炭治郎出现在鬼王附近，或者上弦月附近，就可能会被鬼王发现。

    奈奈子咬唇，不再多想，努力屏蔽杂思，她了解鬼王，鬼王平生最痛恨也最为惧怕继国缘一，他就像是上苍派来的审判官，鬼王万分警惕着继国缘一，哪怕他真正的死去了。

    如果灶门炭治郎的实力不够，却戴着耳饰，以鬼王的性子，他不会管什么尊严，在弱小的时候将下一个“继国缘一”斩杀，他只会兴奋不已。

    二：

    “你是说你遇见了奈奈子？”蝴蝶忍面色古怪地上下打量了一遍水柱，富冈义勇冷着脸站在蝶屋门口。

    “她的实力很强。”富冈义勇简略扼要地点明情况，他补了一句：“你打不过她。”

    蝴蝶忍骤然缩紧手掌，她的脸上漾出笑来，温和道：“看来您也打不过奈奈子呢，富冈先生，就是不知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没逃。”她自己走的，富冈义勇回答道。

    “哎呀哎呀，冷静！忍！冷静一点啊。”察觉到蝴蝶忍已经在暴怒边缘的蝴蝶香奈惠赶紧安抚自己日渐暴躁的妹妹，她忍不住转头瞪了一眼富冈义勇。

    “富冈先生，您少开点口吧。”

    水柱莫名其妙地伫立在原地，懵着脑子想了许久，到底没反应过来他到底怎么被训了，但这是花柱的嘱托，所以富冈义勇就听话地轻声应了一句。

    算得上是非常乖巧了。

    香奈惠一直清楚蝴蝶忍当年被奈奈子背刺的痛苦，那种痛苦让她一直保持着愤怒的状态，努力得仿佛要将山搬空的程度，一度让香奈惠怀疑忍的心理状态，可就算有她帮忙疏导，症结也解不开，香奈惠清楚，忍当年是真的把奈奈子当成了另一个妹妹，就如同香奈乎一样，忍嘴上总说着麻烦，但最重感情的也是忍。

    三年……连当年和奈奈子接触最多的蝴蝶香奈惠都能够理智的看待问题了，可蝴蝶忍却依旧无法释怀。

    所以，富冈先生干嘛这样惹恼忍呢？真是呀……蝴蝶香奈惠感叹道，反手拥住蝴蝶忍。

    柱合会议再次开启。

    三：

    这三年里，鬼的数量越来越多，分布地区越来越广，可是质量参差不齐，多的是弱得太弱，强得较强的情况。

    鬼杀队的柱所有人基本上开启了斑纹，最先开启斑纹的是花柱和炎柱，二人经历上弦二三围攻，苦苦支撑至天明。

    斑纹受到求生意志而开启，虽然之后知道了开斑纹者此生唯有25年，但他们依旧不悔，反而为了在自己的有限时间内付出无限努力斩杀鬼舞辻无惨。

    紧接着，仿若星火燎原，鬼杀队的柱斑纹遍地开花，除了最年长的岩柱，大多柱都为了斩鬼而加速燃烧生命。

    这一届鬼杀队的柱实力达至巅峰，甚至还不断涌现如蝴蝶忍等强力后援人，人的势力终于在近百年来再次占领上风。

    四：

    “堕姬……死了？”奈奈子重复了一遍。

    “上弦四也死了？”奈奈子有些惊讶地说道，她对堕姬有印象，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浅了点，但她还是记得那个小姑娘的。

    “……”奈奈子挥手让报告的人下去，鬼杀队的势力在她沉睡的三年内不断扩增，多年不变动的上弦月死了三只，上弦四半天狗，上弦五玉壶，上弦六妓夫太郎和堕姬。

    作为跟了鬼王多年的奈奈子清楚地记得大多数鬼的过去，因为她一直都是鬼舞辻无惨将人变为鬼的前哨密探。

    观察鬼王钟意的对象，为鬼王扫清前路障碍。

    半天狗躺在牢里的时候，是她发现的，堕姬和妓夫太郎相拥而眠的时候，是她第一眼望见的，哪怕是玉壶，她那时的确是觉得他的壶如此美丽才会引得鬼王前去的。

    拥有强烈的爱恨才能成为更加强大的鬼，奈奈子一直如此认为着，这也是她知道鬼王克服脖子弱点时的唯一想法。

    所以她知道那些鬼死后震惊不已，特别是半天狗，这样强烈的情感居然也会被人砍下头颅。

    鬼杀队……很厉害，奈奈子想道：这一届上弦月算是她最欣赏的一届，因为比其他届来说，这一届已经算是非常强大了 。

    起码比当时被缘一先生杀得四零八落的上弦月要好，那个时候才真的是大换血。

    不过这几只鬼和上弦一二三完全无法相比，因为实力不在一个层次，脱节太大。

    奈奈子想完后，沉默地跪在地上。

    “知道消息了？”端坐在高榻上的女子曼声问道，奈奈子点头。

    “砰。”奈奈子被鬼舞辻无惨打穿十几处纸门，她面无表情地摸摸自己的侧脸，身影一闪，再次回到鬼王面前。

    鬼王冷着脸捏住奈奈子的脖颈将她按在地上，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那么，现在，你是不是该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了？”

    奈奈子脸上通红，被鬼王的手劲掐地呼吸微弱，饶是这样，她的眼底依旧是平静，她轻声道：“是的，我会为主人带来鬼杀队的灭亡。”

    “不必。”鬼舞辻无惨挥袖起身，他微垂眼眸看着奈奈子迅速爬起来再次跪正，他哼笑一声。

    “之前的你话的确没问题。”鬼舞辻无惨阴阳怪气地说道，然后鬼王缓缓笑起来，冷艳的面容如同绽放的罂粟，她道：“再给我多取点开了斑纹的柱的血液。”

    鬼王重新坐回榻上。

    “只要再多研究一点，再多一点，就能完全站在阳光底下了……”

    鬼王的实验在试验了开启斑纹柱的血液时大获成功，也就是蝴蝶忍的血，经过精心比对，饮下血液的较为弱小鬼能在阳光下完全照射三分钟，若是下弦则是一分钟，上弦只有十秒，但对于鬼王来说，这就是希望的曙光。

    近千年来的苦苦寻觅挣扎啊……胜利就在眼前，鬼舞辻无惨仰天一笑。

    五：

    一年以来，奈奈子交手了多位柱，成功取血了不少，他们的确强大，但想比于刚刚得到了呼吸法的呼吸法战士来说，他们就远远不及当初。

    奈奈子的取血活动到是极为顺利，除了她刻意避开的炎柱和花柱，其他的柱她都找上门与他们交手过了，为了能够循环利用，奈奈子很少攻击他们的致命处。

    她多有手下留情，因为做实验所需的血量大，这个死了下个开启斑纹模式的人何时才能找到？

    而且为了寻找区别，鬼王按照研究员的提议进行多样性研究，不仅搞有斑纹的，还搞所有会呼吸法的。

    他手里可供驱使的鬼全部被派向了多个取血渠道，而所有鬼几乎铁着头往鬼杀队的日轮刀下撞。

    这也是为什么上弦四五六会死在鬼杀队刀下的原因。

    这也还是为什么鬼杀队的工作最近累计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取带斑纹柱的血的主力是奈奈子。

    而童磨，黑死牟和猗窝座大部分时间都在取血的过程中摸鱼，毕竟谁不清楚，一旦鬼舞辻无惨变为完全体，他们都是要死的，所以他们也会对鬼杀队的柱简单放水，一旦放水血就取得少了。

    鬼王倒是一直清楚他们的小九九，但他的确无法强制驱使他们，所以奈奈子只能是他唯一的选择。

    这种情况，才造就了鬼杀队的柱全体存活，而下弦月和一些上弦月大换血的结果。

    在奈奈子频繁的取血过程里，鬼杀队的人也发现了这个规律，所以近日来，鬼杀队的柱皆是结伴同行，还能趁机诱杀新生的上弦或下弦鬼。

    虽然未减员，但即使有呼吸法，也禁不住上弦鬼一只接一只的扑上来，所以，鬼杀队当主便制定了轮换制度，所以霞柱时透无一郎的发光发亮也引起了黑死牟的注意。

    “是我的血脉啊。”黑死牟低声说道。

    那这个他就不能放水了。

    奈奈子在阴影里看了他一眼，提醒道：“留一条命。”

    黑死牟低声笑了几声，六只眼里内敛光芒，奈奈子从阴影里探出来。

    黑死牟转身离去，奈奈子皱眉。

    “血！”奈奈子喊了一声，黑死牟毫不客气地抓着血就跑，干什么呢？要时透无一郎的血自己去取啊！这管可是鬼王的血！

    黑死牟转头尴尬地咳了一声，到底是不失风度，转身把血送回了阴影里奈奈子的手里。

    奈奈子一边将血揣好，一边缩回影子里了。

    “……”黑死牟看着奈奈子遁走，他面色不明地轻嗤一声，虽然看出来了奈奈子在算计他加大功力为鬼王取血，但是不得不说，不愧是她，软肋一抓一个准，可真的有点放不下呀，他的确想看看他的后代是个什么样子的。

    黑死牟一边想着，一边离去。

    奈奈子再次从月影里钻出来，按照她对黑死牟的了解，他大概会一时兴奋忍不住弄死时透无一郎，因为刚刚和霞柱打过的奈奈子对霞柱的实力有个大概的了解，而且霞柱近期搭的是岩柱，二人配合极佳，黑死牟一定会打飘的。

    上次猗窝座就打飘了，差点搞死水柱，要不是当时和他搭档的虫柱，也就是蝴蝶忍反应快，他大概都死了，成为猗窝座身前的血雾，成为他脚下的黄土。

    奈奈子叹了一口气，跟上黑死牟。

    六：

    事实证明，奈奈子的猜测没有错，黑死牟愈打愈上火，他的骨刀只差一点就刺穿了时透无一郎的心脏，正当奈奈子皱着眉头想要上前解围的时候。

    岩柱，霞柱，他们两同时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