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破碎

    2015年11月2日,季韫玉有幸能和他的BAEK HYUN前辈一起演唱了公司自制剧《我的邻居是EXO》的片尾曲《下一秒幸运》。这还是季韫玉第一次和伯贤前辈一起合作,早早地在录音室里坐好,听俞永镇老师说前辈还在打歌,估计要晚一点到。

    ‘见到前辈了吗?是不是超级帅?’——东北大哥

    ‘还没有,现在录音室里还只有我一个人,老师去吃饭了,前辈有通告还没来’——北京小爷

    ‘你也太好了吧?能和EXO前辈合作,哎,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的EXO啊’——东北大哥

    季韫玉有些无语,难道前些天LAY前辈给我们买披萨还不够吗?你这是要上天啊。

    作为一名EXO-L,黄仁俊当然觉得不够啊,能被偶像请吃披萨当然是好,但是EXO有9个人,其余8个人当然也要想办法见一面啊!

    ‘你说我到时候去找你见到前辈,我要说些什么?’——东北大哥

    ‘就直接跟前辈说你是饭啊,说不定前辈还会给你签名和合照呢’——北京小爷

    ‘啊啊啊啊啊,我不敢啊啊啊啊啊,该怎么办啊?’——东北大哥

    季韫玉正想着要回复,伯贤前辈就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两大袋子吃的。

    “JASPER xi,等了很久吗?”伯贤笑眯眯地朝他招招手,“先吃点东西我们再开始录制吧,抱歉让你等很久了。”

    季韫玉堂皇地起身然后鞠躬问好,“阿尼,没有,谢谢前辈。”

    “啊,我听LAY哥提起过很多次你呢,你和钟大之前也有合作不是吗?钟大回来也提起过你很多次呢,说你唱歌非常厉害呢。”伯贤拿出几大盒吃食一一摆在桌子上,看着小孩拘谨地站在那里,有些好笑,“哎一股,快过来吃啊,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一点,听说你是北京人,我买了一点烤鸭。”

    季韫玉瞄了眼今年瘦得快脱相的前辈,小步小步挪到前辈身边,“谢谢前辈!”

    “前辈们出的新歌《SING FOR YOU》非常好听,我们还买了专辑,真的非常棒,前辈脆骨!”在伯贤的引导下,季韫玉没那么紧张了,渐渐地还能自己说一些话题,忽然想到手机里“嗷嗷待哺”的他家大黄,季韫玉咽下年糕小心翼翼地看向正在回信息的边伯贤,“前辈,一会儿和我一起练习的哥哥能过来吗?他是前辈的狂饭。”

    伯贤揉了揉季韫玉细软的头发,“可以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季韫玉笑着眯起了一双猫瞳,“不过前辈一会儿要做好心理准备,他会激动得说不出话的。”

    黄仁俊:季韫玉,我看你是想被锁喉了。

    录制很顺利,季韫玉在S.M这么几年,对于录音室已经很熟悉了,隐隐有预备艺人应该有的影子,伯贤坐在外面听着季韫玉唱歌,不由得和身侧的俞永镇老师感叹,“欧莫,这孩子,02年的?真是,大发啊。”

    俞永镇点点头,“是啊,这孩子真的是宝藏啊,对了,你们之前专辑收录的《EL DORADO》的最初版DEMO就是这孩子唱的,嗯,这孩子唱RAP也不赖。”

    “莫?”伯贤这下更是惊呆了,这首歌的高音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莫呀,真是疯了啊,是从哪里挖到了这么一个不得了的孩子回来的啊。”

    录制的时候边伯贤直观地感受到了季韫玉的实力,比起金钟大和金钟铉口中的‘天才一般的怪物小孩’,录音室里那个一点就通的孩子真的带给他更多更直观的震撼。

    “好了,JASPER啊,这句话放轻一点,不要那么重,控制好自己的气息。”

    好像唱歌就是他的天生自带技能一样,稍微点拨就能找到最合适的发声方法,边伯贤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

    伯贤坐在旁边看着俞永镇指导着季韫玉录音,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录了下来,季韫玉认真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皱起眉毛,奶乎乎的小脸上布满了认真,让人看了忍俊不禁只想揉一揉。

    看着小孩撇着嘴看着歌词在那里研究,伯贤没忍住笑了出来,哎一股,真是太可爱了。

    一直没怎么更新的INS有东西可以更新了,伯贤看着手机里小孩可爱地皱眉,忍不住笑了笑。

    录制完后,伯贤搂着小孩出了练习室就看到另一个小孩站在墙角,莫名有种罚站的错觉,季韫玉看着紧张得手都不知道放哪里的黄仁俊,有些无语,这个时候他完全忘了之前面的边伯贤自己有多么紧张。

    伯贤觉得这两个中国的小孩简直不要太可爱,见到这两个孩子他的嘴角就一直没放下来过。

    季韫玉拉过黄仁俊走到伯贤面前,“前辈,仁俊哥是您的饭,还有初代爱丽棒呢!”

    这下就出乎伯贤意料了,连初代爱丽棒都有,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了呢,从那么早就开始了。

    给黄仁俊进行了一对一的‘FAN SERVICE’后,季韫玉就看见自家大黄一个人晕晕乎乎的站在那里,前辈都走了,还没回过神。

    “喂,喂,大黄?”

    黄仁俊还是没有反应,季韫玉有些无语,真是,他当时见到昌珉前辈都没这么不争气,拉过黄仁俊把他拖回了练习室。

    《下一秒幸运》的音源公开的前几天,边伯贤许久没更新的INS更新了一则小视频,视频的主人公并不是他自己,而是在录音室里的季韫玉,边伯贤配文,‘超级可爱的孩子,唱歌非常大发,我们的《EL DORADO》的最初版本的DEMO也是这个孩子唱的哦,有人认出来是谁了吗?KKK——内,是ROOKIES里的JASPER xi,比我小了十岁的孩子,哎一股,超级可爱,是位唱歌非常厉害的朋友呢’

    家族饭看着前辈奶后辈自然觉得其乐融融,尤其是在知道《EL DORADO》的DEMO居然一个练习生唱的就更震惊了,直直感叹S.M挖到宝了。

    可惜边伯贤的有一些唯粉就不这么觉得了,只会认为季韫玉这个新人都还没出道就开始吸自家欧巴的血,尤其是偏激一点的私生,更是将季韫玉列入了自己的黑名单。

    EXO的二巡在首尔落幕,季韫玉随哥哥们一起去看了前辈的演唱会,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一片为前辈们打造的银海,心里的震撼简直快要将他淹没,尤其是到了《约定》这首歌,听着全场EXO-L的大合唱,身边的黄仁俊也都红了眼睛,那种共情感让季韫玉一时失语。

    看着前辈们站在舞台上尽情挥洒汗水,自由地歌唱跳舞,心里那种想要快点出道的念头更强了。

    网上很快就出现了公开练习生们去看EXO演唱会的视频,眼尖的粉丝们将捂得严严实实的几人认得清清楚楚。

    音源公开后,伯贤再次更新了INS,PO上了演唱会后台和季韫玉的合照,‘来看演唱会的我们可爱的琤琤’,更是亲切地打了季韫玉的中文小名,对季韫玉的喜爱溢于言表,让不少粉丝有些“吃味”,在下面纷纷留言。

    在这种开玩笑的小打小闹中,有一小部分的粉丝是真的嫉妒不满了,认定季韫玉就是个吸血虫,不停地在吸她们欧巴的血,在蹭她们欧巴的热度。

    这种不满在得知季韫玉要站在年末舞台上要唱《十二月的奇迹》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SBS年末歌谣大战有S.M TWON的特别舞台,作为ROOKIES,哥组会跳前辈东方神起的《咒文》,弟组除了季韫玉会跳前辈SHINee的《LUCIFER》,而季韫玉则拿到了一个为时30秒的SOLO舞台,这简直让一些看不惯季韫玉的粉丝不满到了极点。

    但是这些粉丝再怎么不满,季韫玉依然还是站在了SBS歌谣大战的舞台上完美地唱完了《十二月的奇迹》的副歌部分,并圈了不少粉。

    看到有些粉丝爬墙,一些偏激的唯粉更加认定季韫玉是个钓粉的人,甚至形成了一个小小的ANTI团体,人数不多,但是都是行事偏激,又有点小手段的孩子。

    季韫玉从学校补完课坐车回到公司准备拿点东西回宿舍就看到有几个女生这么晚了还在公司门前等着,这让季韫玉不由得感叹粉丝真是了不起啊,一月这么冷的晚上还在外面等着。

    “JASPER xi,”有个女生显然认出了季韫玉,叫住了他。

    季韫玉裹在长羽绒服里本来只想着快去快回,被叫住明显一愣,没想到居然在这黑灯瞎火的环境下都认出了自己。

    “内?”

    “我们是你的饭,你在SBS歌谣大战的表现太棒了,唱的非常好听。”

    季韫玉总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借着灯光看着四个女生真挚的模样,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啊,谢谢,非常感谢。”

    “这是我们为你准备的一点小礼物,是上等药材,JASPER xi身为主唱,一定要有个好嗓子才可以啊。”女生从包里掏出一个瓶子递给季韫玉。

    季韫玉心里的那种违和达到了顶峰,但还是从善如流地接过了女生递过来的瓶子。

    “谢谢关心,这么晚了,你们要不要我帮你们叫车回家?女孩子这么晚了回去不安全。”

    几个女生看季韫玉要把瓶子收进包里,赶紧问道,“现在不喝吗?是我们刚准备好的,还是热的。”

    季韫玉犹疑地看着明显有些着急的女生,想到李泰容之前和自己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要随便吃或者喝别人递过来的东西’。

    “啊,我现在有些饱,刚和哥哥们吃了晚餐,我明天一定喝,谢谢你们的心意。”

    “JASPER xi,这是怒那们精心准备的东西,真的不现在喝吗?”

    季韫玉见眼前的一个女生似乎快哭了,在心里无奈地想着韩国的粉丝真执着啊,也不好再拒绝,只好打开了瓶子,闻到一股怪怪的药材的味道。

    像是要掩盖什么味道特意加进去的药材。

    季韫玉微微眯起了眼睛,更加不想喝了。

    但是看着对面四个女生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还是试探地尝了一口,却完全没防备身边的女生,女生猛地伸出手,将那一瓶液体直接灌进了季韫玉的嘴里。

    感觉喉咙一阵刺痛,像火烧一般,季韫玉努力想吐出来,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像哑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你这个吸血虫,离我们欧巴远一点,真是的,乌鸡鲅鱼的狗崽子。”

    季韫玉拿出手机想给哥哥们打电话却被几个女生大力抢走摔得个稀巴烂,季韫玉脸色难看极了,觉得自己小腹也开始痛。

    “你这种中国人就应该趁早滚出韩国,不要像你那几个哥哥一样,捞了好处,蹭着我们哥哥们的名气就回国。”

    “我们哥哥善良愿意带你,但是不代表你可以不要脸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借助哥哥的人气去圈自己的粉,狗崽子!”

    完全没料到这四个女生居然会是ANTI,季韫玉此时此刻只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痛得晕过去了,但是四个女生死死地围住他,压低声音企图不让周围的人发现这里的不对劲。

    季韫玉半眯着眼,蜷缩在墙角,第一次觉得这个自己待了两年多的地方有些恐怖。

    再次醒来,季韫玉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了,床边坐着自己的妈妈,爸爸在窗边打电话,语气很不好。

    “妈,妈”声音像是锯木头一样难听,季韫玉墨色的眸子里一下黯淡了下来,难道自己的嗓子坏了?

    温冰辞见小儿子醒了,眼泪一串一串地落下,砸在季韫玉正在输液的手背上,“妈妈的琤琤啊,妈妈的琤琤啊,怎么会这样?”

    季煜晟见儿子醒了和电话那边说了句稍后再细谈,也走到跟前,“先别说话,先喝点温水,别说话刺激自己的嗓子。”

    温冰辞看着小儿子孱弱地现在医院的病床里,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摸着季韫玉的脸颊,无声地哭着。

    当时在开车的时候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吓得她差点没出交通事故,她的儿子居然在异国他乡差点被化学液体弄出人命!当晚就给在机场准备去英国出差的季煜晟打了电话让他赶紧找人代替他去英国,两人急忙连夜赶到了首尔。

    季韫玉想到了什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殷切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希望他们能告诉他自己没什么大事。

    季煜晟脸色一沉,“怎么?还想着要唱歌?季韫玉,你知不知道你的嗓子你的胃都快要烂了?先给我好好养着,其余的事以后再说,我明天就会去你们公司,等你情况稳定下来,你就跟着姐姐一起去美国。”

    季韫玉一愣,急得满头大汗,扯着季煜晟的袖子希望爸爸改变想法。

    “琤琤,爸爸不放心把你放在这里,你知道你妈妈在接到你公司打来的电话差点出车祸吗?琤琤听话,别让妈妈和爸爸再这样担心你了好不好,你要唱歌可以,但是不要在这个环境里,妈妈和爸爸真的不放心。去美国,你好好养着,爸爸给你请最好的老师好不好?”

    季韫玉哑着嗓子哭了出来,明明已经见到黎明就要等到天亮,居然倒在了黎明前的夜晚,两年多的付出,一朝化作东水全部流走。

    抬头,发现哥哥们,甚至是姚琛和周震南都到了,一群人站在门口张望着想要看看他,这个时候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季韫玉难受地转过头移开了目光。

    身为检察长地季煜晟自然老道地走法律渠道拿到了监控录像并毫不留情地起诉了这四名私生,至于S.M请求的私了,季煜晟自然当没听到,想要私了?做梦。

    然后果决地和S.M协商解除了季韫玉和S.M的合同,当年的签订,他就已经摒除了一些公司可钻的漏洞,如今解约自然要少很多麻烦。

    虽然少了很多麻烦,这场解约也耗费了三个多月才谈妥。

    边伯贤期间也来了很多次医院看望季韫玉,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自己的粉丝,看着小孩病恹恹地窝在病床里,边伯贤内疚极了,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不能做什么,更挽回不了什么,想要在SNS上说些什么,却发现公司拿着他的账号不让他动,高层找他讲话,这件事就这样了,轻拿轻放的态度让边伯贤如鲠在喉,因为自己的人气已经经不住再掉了,从队友退队他的恋爱曝光,他的粉丝人气就已经一掉再掉,如果在这个好不容易回暖的节骨眼上再闹出什么,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边伯贤觉得很无力,尤其是看到小孩坐在床上无助地看着电视里的打歌舞台的时候,那是边伯贤第一次生出厌倦的情绪,对这个圈子,对无孔不入疯狂的私生或者是ANTI。

    “对不起,Jasper,我为我的粉丝做下的一切,我真的太抱歉了。”

    季韫玉看着前辈像是要被愧疚压垮的样子,有些无力,本来他是真的很迁怒,自己好好地练习就快要出道了,谁知道会突然发生这么一个意外。但是,说真的,这和前辈又有什么关系呢?前辈一片好心宣传自己,为自己之后的出道造势积累人气。是那些人没有心,自以为这样做以为伤害了他就是为了前辈好而已。

    “前辈不要再自责了,这和前辈没有关系的啊。”

    边伯贤看着反过来安慰自己的季韫玉,忍不住抱住小孩。

    最终还是到了离开的日子。

    季韫玉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朴志晟,给他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用自己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道,“对不起,亲故,不能和你一起出道了,听说你今年就要出道了,要好好加油啊,我会为你好好应援的。”

    李东赫和李马克也哭得必须要有哥哥们扶着,李东赫哭得鼻头都红了,拉过季韫玉,“琤琤啊,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我没有陪着你——”你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走,你是不是就可以在今年和我们会一起出道了?

    季韫玉难得不像个弟弟沉稳地抱住李东赫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这和哥你没有关系啊,没事,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比哥小两岁,好好休养两年,两年之后我再出道也没有输给哥太多啊。”

    中国LINE那边,连一向大条粗糙的黄旭熙都哭花了脸,黄仁俊抽噎着看着季韫玉跟着父母进了安检口,‘哇’地一声大声哭了出来。

    当天热帖就有‘季韫玉回国’这一条,只是被S.M买了下来,但是饭圈隐隐有了一些声音。

    ‘听说JASPER xi离开S.M了’

    ‘不是,这都快出道了为什么要走?’

    ‘那天公开的练习生基本上都去送行了【图片】【图片】【图片】’

    ‘欧莫,泰容哭得,我的老天,晕,这是怎么了?’

    ‘感觉我们东赫下一秒就要哭晕过去了’

    ‘志晟我真的怕他下一秒哭断气,不是,这是怎么了?斯伯那孩子怎么突然要回中国了?这孩子资源一向不错啊,看着是大主唱吧?’

    ‘据说是BBH的私生是JASPER的ANTI,给孩子喝了伤嗓子的东西,孩子现在要出国治疗’

    ‘晕,私生是什么乌鸡鲅鱼的东西啊!我最喜欢斯伯了啊,姐姐舍不得你啊,还想着今年就能去现场给你应援了,哭死’

    ‘我的弟弟们啊,六个一个都不能少啊,怎么回事啊?’

    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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