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次捡垃圾

    餐厅正好有间小小的更衣室, 迪克陪杰森去换衣服, 莱奥妮调整了一下场景，确认无误后，便开始检查拍摄器材, 结果一检查才发现, 相纸已经用光了。

    莱奥妮急得汗都下来了，这拍立得可是她唯一的拍摄器材，迪克和杰森又那么忙，三人好不容易凑一块，要是今天拍不成, 以后说不定都没机会了。

    现在出去捡垃圾合成相纸, 肯定来不及, 莱奥妮记得鹅妹子公寓内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店里就有相纸卖，虽然要花钱, 但总比取消拍摄好。

    莱奥妮咬咬牙，隔着门和迪克说了一声，含泪捧着钱包出去买相纸了。

    只要一想到，这么巴掌大小的一盒相纸, 每盒顶多几十张, 居然能卖将近十美金，莱奥妮的心里便又是滴血，又是滴钱。

    莱奥妮不禁发出穷苦百姓的悲泣：“呜呜呜呜我的血汗钱呐！”

    系统点播的歌曲向来应景——

    【谁拿我的——血汗钱！谁拿我的——血汗钱！谁拿我的——血汗钱！】

    听得莱奥妮悲从中来，越想越难过, 迈出的步伐逐渐沉重，平时只需要五分钟的路程，愣是走了整整十分钟。

    *

    另一边，咕噜噜餐厅内，莱奥妮一走，气氛便迅速脱离和谐，转而变为兄弟相残的凶残氛围。

    “你存心坑我呢！”杰森将小猪佩奇的头套扔在地上，一把拽住迪克的衣领，“信不信我揍你？”

    “木已成舟，你揍我也没用。”迪克笑得四平八稳，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与其浪费时间揍我，不如思考一下，怎么把家里那两个小一起拖下水。”

    “……？”杰森难以置信，“哇，你听听自己都在说些什么，家里唯一的温柔犬系人设要崩了格雷森！”

    “有位二傻说得好，不能就咱俩受罪。”迪克轻轻拨开他拽着自己的手，“你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加入哥谭坑弟联盟？”

    杰森毫不犹豫：“我要加入！”

    迪克看他一眼，两人的目光在空中轻轻一触，凭借多年的默契，瞬间达成合作计划谋共赢。

    “行，你先把头套戴上。”迪克弯腰捡起粉色电吹风造型的小猪头套，亲自给杰森戴上，“哎，大小居然正合适，我之前还担心你块头太大，穿不上呢。”

    杰森一听，登时脸黑如锅底，怒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别激动嘛小翅膀。”迪克连忙给他顺毛，“关于拖家里那两小只下水这事，我倒是有几个想法。”

    “呵，成天正事不干，坏水倒不少。”杰森没好气，“赶紧说！”

    迪克指着照片墙跟他分析：“莱奥妮现在就解锁了三个人设，文雅警探、活泼二傻，还有一个忧郁文青。”

    杰森：“……加斯知道你管他叫活泼二傻吗？”

    “你不说他就不知道。”迪克一派从容，“这么大一面墙，只贴三个人的照片显然不够，很容易给人一种摆拍的既视感。”

    “这本来就是摆拍。”杰森吐槽，“然后呢？”

    迪克双手在空中一比划，沉着道：“你看这面松绿色的墙，多么平整，多么光滑，如果贴上年少有为的精英总裁的照片，格调能瞬间提升好几层。”

    ……年少有为的精英总裁？

    杰森还是不习惯小猪佩奇的头套，忍不住抠抠头上的猪耳朵：“提姆？”

    迪克点点头，正要往下说，莱奥妮提着相纸回来了。

    “你赶快把猪耳朵捋一下，有点歪。”迪克压低声音，迅速将扔了一地的戏服捡起来，“就现在，走！”

    两人配合默契，迅速出击，瞬间闪现到莱奥妮身旁，一左一右将她夹在中间，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迪克拽着莱奥妮往餐桌旁走：“老板，你买相纸累不累？先休息一下再拍吧！”

    莱奥妮一头雾水：“不、不累啊。”

    杰森将莱奥妮按在椅子上：“还说不累，脸都累白了，快喝口水。”

    莱奥妮：“………”

    脸色发白是因为付账时心里滴钱又滴血，并不是累的，谢谢。

    等等，这两人怎么回事，难道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餐厅又触发了什么奇怪的模式？

    *

    莱奥妮还没理出个头绪，迪克又发言了：“老板，你有没有觉得照片墙有点太空了？”

    莱奥妮看了看照片墙：“是有点空。”

    杰森：“老板，你有没有觉得广告男孩的人设有点太单一了？”

    莱奥妮又看了看照片墙：“是有点单一。”

    迪克一拍大腿，浮夸道：“我这里有个不错的人选，特有年少有为的精英总裁气质，不知道老板你感兴趣吗？”

    莱奥妮一愣：“精英总裁吗？人设挺有意思，可会不会和餐厅的定位不相符？再说人家总裁，一般不都去高端餐厅用餐嘛——”

    杰森早有准备：“总裁怎么了？总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是总裁，总裁年轻时也很落魄，总裁也不是天天吃山珍海味。”

    莱奥妮：“……？”

    迪克敏锐捕捉到她的表情变化，抬头冲杰森挤挤眼睛，比了个只有两人看得懂的手势。

    杰森秒懂，话锋一转：“即使总裁一生下来就是总裁，也可能偶尔好奇心发作，偶尔吃山珍海味吃腻了，偶尔想忆个苦思个甜，偶尔想拉近和公司漂亮灰姑娘的距离，跑到街边的苍蝇小馆搓一顿——这里并没有说你的餐厅是苍蝇小馆的意思。”

    迪克补充道：“我们咕噜噜餐厅可有牌面了！”

    杰森：“对，有牌面，是总裁会喜欢的那种精致小餐馆！”

    莱奥妮不明所以：“……谢谢？”

    迪克：“而且吧，照片墙如果贴上年轻总裁蹲在街边嘬粉的照片，对你餐厅未来的宣传还有非常积极的正面影响。”

    “……”杰森实在跟不上他的思路，编不下去了，只好问，“这是为什么呢？”

    迪克眼都不眨，流畅道：“总裁推掉几亿美元的订单，千里跋涉来嘬粉，这不更加说明，咱们咕噜噜餐厅的顾客种类齐全……不是，产品多样化，服务体贴到位，将各层级、各年龄段的顾客安排得明明白白，侧面证实餐厅的口味和服务是经得起市场考验的。”

    杰森：“………”

    为了坑弟弟，这货真是什么都敢说。

    迪克越说越顺，灵感如泉涌，山都挡不住：“到时候，时刻守在总裁身边的记者咔嚓一拍，第二天哐当给咕噜噜餐厅搞一个头版头条，你几个季度的营销费都可以省了。”

    莱奥妮：“…………”

    经过这俩兄弟的一番洗脑，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总裁总裁总裁，感觉快要不认识这两个字了。

    莱奥妮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迪克叹了口气，立刻接上了新话题：“但我觉得吧，光有年轻的总裁还不够，而且你现在只解锁了青年组的广告男孩，儿童组的广告男孩是不是也该安排上？”

    杰森抱手站在一旁，没有接话，他知道迪克一个人能搞定。

    果然，迪克看他没反应，便自顾自地道：“说到儿童组，我这里也有一个不错的人选。”

    莱奥妮：“……你的副业其实还有个开广告公司吧？”

    “这倒没有，家里亲戚多而已。”迪克说了半天，口有点干了，喝了口水润润，继续道，“老板，你觉得，爱萌宠爱武术的天才儿童这个人设怎么样？”

    爱萌宠爱武术的天才儿童……

    达米安吗？

    那拍摄的时候，达米安是不是还得打扮成软萌正太，穿着粉嫩的小衣服，捧着小动物冲镜头灿烂微笑啊？

    杰森光是脑补，都呛了一下，他现在就特别想给迪克鼓掌，论起坑弟弟，迪克简直太专业了。

    *

    专业的坑弟选手很快把莱奥妮说服，杰森不过走神片刻，两人已经把具体的拍摄细节都讨论的差不多了。

    只听莱奥妮问：“你那两个亲戚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呢？”

    迪克：“他们最近有点忙，但圣诞节前肯定能腾出时间来。”

    杰森呵呵一笑，这句话翻译过来，其实应该是——

    他们不是很好骗，但圣诞节前我肯定能把他们坑过来。

    杰森木着脸，再次在心里为勇气爆表的坑弟狂魔格雷森鼓掌。

    莱奥妮：“也行，到时候我租点小麋鹿小精灵的衣服来，正好蹭圣诞节的热度。”

    迪克笑容真诚：“没问题。”

    莱奥妮拍拍手，站起来，对迪克道：“那你把小马宝莉的衣服换上吧，我们先把万圣节的热度蹭了。”

    迪克猝不及防，茫然道：“什么？”

    杰森一听，瞬间激动，努力让语气听起来不是那么兴奋：“老板让你换小马宝莉的衣服，你怎么还站着不动？”

    迪克：“？？？”

    上次不是已经拍过了吗，怎么还来？

    莱奥妮：“对呀，可我刚才听你念叨你家的亲戚，忽然有了一个超凡绝伦的新灵感。”

    杰森欢欣鼓舞，迪克心如死灰：“什么灵感？”

    “好友重逢，有壮汉公路相见欢，兄弟重逢，是不是也该有个感情更加激烈的相见欢？”莱奥妮一脸认真，“具体情节我都想好了，你俩是一对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小时候感情要好，但因保姆的疏忽，导致其中一个惨遭拐卖——”

    迪克一口水喷出来：“噗——！拐、拐卖？”

    杰森默默扶额，这两人的脑洞一个比一个还大，一个比一个擅长坑人，干脆原地结婚算了。

    “拐卖是不是有点不吉利？”莱奥妮不好意思地道，想了想，“不然，换成父母离婚，一人带走一个孩子吧？”

    迪克：“………”

    杰森：“………”

    莱奥妮拍立得一拿，顿时名导附体，声情并茂地为两人讲戏：“你俩的感情一直很要好，一起吃一起睡一起上厕所，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但由于父母感情破裂，分手时又撕得太难看，离婚后便强行将你二人分开，导致你们多年未见，互相思念，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迪克：“……你是直接写了个电影剧本吗？”

    杰森心道，莱奥妮岂止是写了个电影剧本，她这是把系列电影的所有剧本都写好了！

    “你别打岔。”莱奥妮导演瞪他一眼，“很多很多年以后，你俩长大成人，经济也独立了，父母也蹬腿了，经过一番周折，终于和对方取得联系，约在小时候常吃的餐馆见面——”

    迪克：“可你这餐厅刚开业半个月。”

    “——可到了约定的地点才发现，小时候喜欢的餐馆已经倒闭，世事无常，这变化令人心碎，也暗喻你俩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莱奥妮作势抹眼泪，“听起来是不是很感人？”

    迪克面无表情：“我又要宽面条流泪了是吗？”

    莱奥妮先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不不不，这回不能单纯的宽面条流泪了。”

    迪克：“………”

    “单纯”一出来，他就知道，莱奥妮对这场戏的要求单纯不了。

    莱奥妮果然没让他失望，要求特别的不单纯：“普通的宽面条泪太过平静，不符合兄弟相见时的激越心情，所以这次你们的感情要再奔放一点，不能让宽面条泪垂直地流下去，要让那个泪流到一半逐渐分叉，最好尾部还能溅起一丢丢的泪花。”

    杰森：“？？？”

    啥玩意儿，这都说的什么啊？

    杰森满头问号，偏头看了迪克一眼，却见他面色如常，语气平静：“哦，所以你想要我们在拥抱的一刹那，脸上流淌着宽瀑布眼泪吗？”

    莱奥妮回想了一下瀑布什么样，心里一喜：“对对对，你描述得很生动，这次要宽瀑布流泪。”

    迪克：“好的老板，没问题，我去换衣服了。”

    说完，他转身拿起小马宝莉的戏服，走进了更衣室。

    杰森：“？？？？？？？

    不是，这怎么就没问题了？宽瀑布流泪到底要怎么流都没解释清楚，怎么就结束讲戏了？

    什么鬼啊，这两人到底是怎么沟通的，还沟通得如此顺畅，你俩其实真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吧？

    作者有话要说：迪基鸟：斗不过斗不过，彻底放弃抵抗_(:з」∠)_

    小杰鸟：我已看不懂这个世界，出门揍一揍企鹅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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