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上传来的属于他的温度过于灼热,她心里一下子被不知名的情绪灌满,她贪心的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对那个小侦探说。
“别担心,我没事。”
他看了她一眼,确定没什么事后加入了众人的讨论之中。
只是现在的女孩子无暇听那些杀人案纸牌和村上丈什么的,她心里的情绪怕是已经乱成了一片。
前些日子的疏离,让她不安了很久,可她也不是什么厌恶孤独的人,习惯让她其实并不怎么在意那些日子的距离感。
所以她从来没有询问那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她相信他做的一切都有道理。
可是,现在突然的亲昵又让她不安了起来。具体是因为什么,她并不清楚,或者,倒不如说她压根不想搞清楚。
这样的温暖,到底还能持续多久呢。
大厅里的这些人也没有谈多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临的谋杀让人的心情很难不沉重,此刻也不知道是谁提议去查看情况,不到一会儿,偌大的会客厅里就只剩下了她和小山内奈奈两个人。
似乎是有什么值得心虚的事,对面的女人脸色难看的不像话,她身体也在微微发抖,毕竟泽木先生已经受到了攻击,下一个就是名字里带有数字7的她。
花火看了看藏在她胸前口袋里的黑桃A,这个样子正巧被小山内奈奈看见,后者看见那张纸牌有些急躁的说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晦气的东西?该不会你和村上丈有什么关系吧。”
花火摇了摇头,“没有,这只是刚刚我在厨房附近发现的。”
这个时候的人精神高度紧张是正常不过的,那个女模特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有意向那边挪了挪位置,想离她更远一些。
灯突然熄灭,一切都沉浸在黑暗之中。只有那十片带着荧光的指甲在暗夜中格外显眼,已经有脚步声传来,似乎不是一个人。她警觉的站起来想拉住那双手,可是还没等她动作,女模特已经因为害怕的乱窜离她的距离越来越远。
“奈奈小姐,不要过去那边!”
她的话音刚落,便传开了那声惨叫,随后是刀刃刺进身体的声音。
来不及了。
柯南也同样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他放下手中还有半杯的果汁就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可是暗夜中偏偏有什么都看不清楚,等到他赶过来的时候,只能听见女人的惨叫声和罐子被踢倒的声音。他心下一个咯噔,想起来离开的瞬间,会客厅里只有两个人。
清浦花火和小山内奈奈。惨叫应该不是花火的声音,但是他根本判断不了那是因为疼痛还是害怕,如果那声利刃刺破肌肤的声音是清浦花火的话……
他压根没法想象那样一个可怕的结果。
“花火!”
他在暗夜中颇有些无助的摸索着,只能凭借声音判断着事情的发展。她听见了小侦探的声音,她自听见惨叫声后就一直待在原地,直到有人拉住了她冰凉的手。
就在这时,灯亮了。
她和小侦探面面相觑。那冰蓝的眼眸里闪过太多情绪,小侦探的视线看向一边,眼眸中顿时多了分震惊和愤怒。
小山内奈奈趴在那里,背上插着一把带着血迹的刀,鲜红色的图腾在她的身下铺展开,年轻而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归为沉寂。
“你……害怕的话不用转头。”他留下这一句话,选择和那些赶过来的大人们一起查看现场。
似乎回到日本以后这样的事总是很常见,她无奈的扶了扶额头,大概看多了,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现在真正在意的事,已经不是这次的案件了。是某个侦探的态度,让她猜不透了。她带着不知悲喜的心情想着,心里住着一个人的同时,会和别人也产生这种心情吗?
他不一样,他是工藤新一。
他是她向上天借来的一束光而已,他对周围的所有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阳光,自信,积极,友好。
到底应该,是她多想了。那个人喜欢的女孩子,名字叫毛利兰,是个很温柔很漂亮的人,是笑起来像天使一样的人,和她是不一样的。
……
在水涌来的那一瞬间,她看着那个名为仁科稔的男人似乎一点都不通水性,只能在爆炸开始的一瞬间跳到了车子上。
可是这似乎一年用处都没有,不会水的人在深处拼命挣扎,在众人被分开的空挡,一时间根本没人注意到他。
这样下去,他会死。
可是二之后就是一了。
她朝那里游过去,由于对方毕竟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她只能选择把脚卡在车轮的缝隙中当做落脚点使力,把人托到上面去。她看见姗姗来迟的宍户先生对她点了点头接走了已经是半死不活的仁科先生。
花火松了口气,却发现自己压根无法借助浮力向上。卡在车轮处的脚这一次是真的卡住了,她试图用力抽身而出,但是却徒劳无功。
不行。
水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可她已经无法再闭气了,就连脚传来的剧痛也变得模糊。
隐约之中,她仿佛像是回到了那年的夏日祭一样,那个牵着她的手去窗户边看烟花的少年,正焦急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不,那个时候她还不是这个名字,她听见少年口中的“hanabi”的发音,她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词汇,所以她用了这个做她的名字。
救命的氧气缓缓的传入她的口中,她看见戴着眼镜的少年正焦急的看着她。
他似乎是在费力想帮她把车抬起来,这样子她就可以从车下的缝隙把脚拿出来。可是如果真的这么容易,该多好。直到那个少年用尽他的最后一口气息,也没能救她出来。
她用自己最后一点力气抓住他的手,那冰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惊愕。她闭上眼睛,在冰冷的水中感受着对方的温度。
那能够维持生命的氧气,在这个不算是吻的触碰中回到了小侦探那里。
心跳暴跳如雷,即使在水里他也感觉浑身快要被灼烧一样。但是时间没有办法耽搁,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上还有博士替他新发明的伸缩吊带,他利用还没有完全断掉的石柱,成功的抬起了车。
姗姗来迟的白鸟警官和三桥秘书,扶住了已经失去意识的清浦花火,向海面游去。
她吐出几口水后,勉强恢复了一点精神。
“花火小姐,你怎么样了?”白鸟警官有些焦急的问道,她虚弱的笑了笑,答道:“抱歉,让大家担心了。”
“清浦小姐,我听宍户先生说了,谢谢你。”仁科先生看起来情况也不是太好,“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已经被淹死了。”
仁科的话突然让她想起了刚刚恍惚间看到的小侦探,她看向他,却发现后者已经把头一半埋在水里,只露出一双不知所措的眼睛。
“谢谢你,柯南。”
“啊……没关系。”
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人都到齐了的话,就得想想接下来得怎么逃出生天了。
最后由宍户先生带着不会水的仁科先生,而白鸟警官则带着无法自行游出去的清浦花火。
……
上岸之后,她被安排在一旁的雕像底座那里。她喘着气,视线依然有些模糊,甚至有的时候听不清他们都在讨论些什么。只知道小侦探跑到她身边,拿着变声领结在说些什么。
在“沉睡的小五郎”的推理之下,真正的犯人泽木先生还是露出了马脚。原来他一开始只是为了杀仁科先生,弘树先生他们四个人而已,只不过是为了一切看起来像是村上丈的复仇,才策划了扑克牌杀人的鬼话。
承认了一切的泽木先生慢慢靠近这里,她的眼睛瞟向他走来的方向,胸前的黑桃A灼热的烫人,原来那个时候捡到这张牌并不是意外。
被劫持的花火发出一声闷哼,小侦探即使迅速反应过来抓住她的手,也被泽木公平一脚踢到一旁。
“那个时候,我还在想工藤新一没来导致杀人计划无法完美进行,不过幸好,捡到了黑桃A的清浦小姐,可以让我完美的结束这次的一切了。”
“现在你们通通都不准动,谁在动她就没命了!”
冰凉的刀刃再一次抵上她的脖颈,柯南咬着牙,心中暗骂一声可恶,眼前的场景如此熟悉,似乎福尔摩斯迷杀人事件的最后,清浦花火也是这样被劫持的。
可是即使是清醒状态的清浦花火在他眼里也只是个武力值为零的女孩子,更何况如今溺水不久虚弱到说不出话来的人。
地面在震动,似乎这里用不了多久应该也会塌陷的。
可等到他们稳住身形,泽木公平已经带着清浦花火跑远。“他们在那,快,看起来他事先已经用他秘书的名字订好直升飞机了!”
柯南迅速朝那个方向跑过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千万不要有事。
因为他已经明白了,那种心情,真的名为喜欢。
……
“是我订的飞机!快点给我下来!”
“下来啊!喂!”
“蠢货。”
明明称得上是骂人的话,可她还是用一如既往的柔和语调说出来,“你把自己绕到了死局里。”
“你说什么?”
此刻的泽木公平根本无暇顾及为何面前的女孩子和初见面的温柔亲切的样子完全不同,他只是十分气愤的拿着刀抵着她的脖子,似乎是不相信她的话一般。
可是小侦探他们一行人已经赶来了,他现在似乎真的走投无路,只能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你们再过来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女孩子痛苦的皱了皱眉,被划破的肌肤渗出血来。
“你快放了花火小姐,不然我可就开枪了。”
白鸟警官危急拿出了随身配枪,可他的手却抖的不像样子。
不行,这样下去真的开枪说不准会打中花火。
目暮警官强忍着伤口裂开的痛苦,说道:“放下枪,白鸟。泽木先生,你即使现在坐直升机逃走也是无用的,快放了花火。”
“少啰嗦,”他现在似乎已经疯魔了,“我还要带着她去杀弘树。”
“开什么玩笑!”毛利大叔难得发了怒火,“他已经不能参加全美公开赛了,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没关系的,等杀了他我也会死,而且这个女孩——也要一起陪葬!”
泽木公平肆无忌惮的的大笑着,此刻脚下的地面还在不断倾斜。
该死。
柯南盯着那里的情况,他想,如果清浦花火真的被带走了,那么他即将看见的,一定是她的尸体。
他绝不允许发生这种事!
可是现在这里还在不断塌陷,在耽搁下去,别说救花火,他们在这里的所有人,说不准都会没命。
“白鸟警官。”
“把枪丢过来!”
“把□□给我。”
犯人和毛利小五郎的要求一时间让他位于两难之间,他其实下意识还是更想把它交给毛利,可他不敢。如果当年那件事再度重现,这个责任,和人质无亲无故的毛利小五郎担当得起吗?
他最终还是选择把枪扔了出去。
“我不会给你的,别开玩笑了。”
只是谁都没想到下一刻犯人便要求几个人之中的唯一一个孩子把□□给他送过来。
“开什么玩笑,这太危险了!诶?柯南君!”
可是那个应该害怕的小孩子低着头,眼睛反射出凛冽的寒光,他的脚步根本没有迟疑,他拿起枪的姿态,像极了一个大人。
那一瞬间,她似乎以为那里站着的人是工藤新一。
“嘭!”
是开枪的声音,子弹擦破了她的大腿。原来那个时候,毛利叔叔会开枪,是因为这种原因。
这是为了救人,不得不做出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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