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斯汀歌茉的医疗翼

    在做完一切之后,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斯内普和邓布利多转头去看哈利·波特,而斯汀歌茉则去捡自己被斯内普摔在地上的魔杖。

    那根魔杖被掉在很远的墙角,斯汀歌茉去捡时路过厄里斯魔镜,那面魔镜里散发着幽暗惑人的光芒。

    斯汀歌茉小跑着过去,她从魔镜里瞥见了自己一身鲜血十分狼狈的身影。

    而本来藏在衣服里面的那块宝石,此时正挂在脖子,那枚湛蓝色的维歌之泪,多么显眼,它正幽幽地散发着萤蓝色的光。

    斯汀歌茉只觉得一阵眩晕,她眼中的世界,被维歌之泪的蓝光所填满,摇摇晃晃的天地……湛蓝色的天空,雅致的小院子,木屋,一望无际的紫罗兰花海……

    可是那梦幻而优雅的紫色花海一瞬间被普兰色所渲染,蓝色的紫罗兰——恶魔之眼!迷惑众生的纷乱与痛苦一瞬间将斯汀歌茉淹没。

    然后就是一道耀眼的绿光,是谁在尖叫?是谁在狂笑?

    谁在痛不欲生?谁在欣喜若狂?

    群魔乱舞,地动天摇——

    斯汀歌茉看到了躺倒在地的那个黑头发女人,洁净而明亮的地板,孤零零的尸体,她已经了无声息。

    一瞬间,天地塌陷——斯汀歌茉世界里的光明熄灭了。

    ……

    斯汀歌茉突然觉得脸上痒痒的,似乎有谁在注视着自己,她猛然睁开眼睛,下意识去摸自己藏在枕头下的魔杖,可是她显然摸了个空。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邓布利多柔和的目光,他正站在自己面前,正举着一块手帕。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纤尘飞舞在光束里,朦胧而美丽。

    “你醒了?我的孩子,你在流泪……”他自顾自地说。

    斯汀歌茉咽了口唾沫,环顾四周。她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里。

    她躺在一张铺着洁白亚麻被单的病床上,旁边的桌子上堆得像座小山,似乎半个糖果店都被搬到这里来了。但那显然不是送给自己的,因为她的邻床正是救世主哈利。而小哈利显然还处于昏迷之中。

    “我睡了多久了”斯汀歌茉假装没有听到,她不太相信自己会哭。

    “两天半,奥布里先生和卡佩小姐若是知道你醒过来了,一定会觉得松了口气,他们一直担心极了。” 邓布利多搬来了一个小板凳,坐在了斯汀歌茉床旁边,他似乎准备说的更多。

    “发生了什么?”斯汀歌茉又问。

    “你晕倒了,斯汀,庞弗雷夫人说你失血过多。”

    邓布利多着看她,蓝灰色的眼睛里闪着智慧的光芒。

    “你要说什么?校长先生? ” 斯汀歌茉觉得自己的头脑有一些不清楚。

    她转头看了一眼哈利·波特,他似乎还是在昏迷。而且他睡得一点儿也不平静,一直皱着眉,似乎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邓布利多也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哈利,然后他说,“斯汀……当时,我是说,在哈利处于危险的境况时,你一直都在旁边,是吗?”

    “是的。”她说。

    “你不担心他吗?我记得你们关系不错。”邓布利多问。

    “您也在旁边,你不担心他吗?”斯汀歌茉巧妙地反问。

    “是的,可是我知道一些事,伏地魔当时杀不死哈利。可是你不知道……斯汀,我一直在看着你,可你冷静极了,就算在最危急的时候,也没有丝毫动容。”邓布利多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

    “是的,我是太害怕了,我吓呆了。”斯汀歌茉敷衍道,她现在只觉得口渴极了。

    “斯汀歌茉,你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不肯说说呢?你不相信我会帮助你吗?霍格沃兹的教授们都会给予你帮助……只要你肯说出来。”邓不利多说。

    斯汀歌茉好像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不好意思,校长先生,这儿有水喝吗?”斯汀歌茉打断他,她实在是太渴了,脑袋也有些不清楚。

    邓不利多愣了一下,然后用了一个飞来咒,召来了一杯水,递给了斯汀歌茉。

    斯汀一口气全喝完了,她这时才觉得喉咙好受很多,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校长先生,我的魔杖呢?”她直接无视了邓布利多之前的话,似乎她刚刚才是真正的睡醒一般。

    “我会在放假之后给你,最近你可不能再使用魔法了。”邓布利多站起了身,“我听霍格沃兹的小精灵说,你总是学习到很晚,经常通宵不睡,这样可不好,斯汀,学习魔法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可是……”斯汀歌茉还想要争辩。

    “那个黑魔法的反噬太强了,斯汀,你的身体状况可不太好,而且……既然你让我来教你魔法,你就得听我的。”邓布利多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斯汀歌茉竟然是头一次知道邓布利多还会做出这样的表情。

    “你该好好休息……哦,对了,斯汀,这个倒是可以还给你。”邓布利多从兜里掏出那把精致的小匕首,仔细摸索,手把上有漂亮的夔龙纹,古朴而神秘,上面还镶嵌了几颗闪亮的红宝石。

    “我猜这是从古老的东方来的,它很漂亮,但是,斯汀,我希望你不会再用它来伤人。”

    斯汀歌茉急切地接了过来,小匕首在她的手心里打了一个转,明晃晃的,凌厉的寒光显示出这把匕首有着见血封喉的本事。但是斯汀最终将它收回鞘里,放在衣服里,她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是换过了的。

    气氛莫名冷了起来。

    她立马抬头,警惕地看着邓布利多。

    “没关系,别紧张,别紧张……孩子,你不说我们也不会逼你。衣服是庞弗雷夫人帮你换的。”邓布利多此刻的脸上充满了歉意和同情。

    斯汀歌茉皱紧了眉头,她说不出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让任何人知道都没有关系,她只是不想让邓布利多知道,他是令她心存敬仰的白巫师,是一个真正可以作为目标的人。

    一瞬间,她只觉得难堪,羞愧,愤怒,委屈,恐惧……或许还有更多她来不及分辨的情绪。但是最终,她只是冷冷地说,“出去。”

    ……斯汀歌茉身上的鞭伤,烫伤,撞伤,掐伤,咬伤……这全都没有关系,这一切都不过是交易的内容,更何况她已经获得了足够的利益。

    但是,斯汀歌茉不想被邓布利多同情,她甚至希望邓布利多恨她,威胁她,或者监视她……那她也一点儿无法接受他竟然同情她,觉得她需要帮助。

    她的确需要他的教导,但那是作为最优秀学生的奖赏,是平等巫师之间魔法的传承,牢不可破,是和她的契约,是他无法违背的内容。

    斯汀歌茉要他感到恼怒,无奈,难办,甚至想要除之而后快,那她也不要邓布利多有一丁点的负罪感,或者是同情心。

    哎呀,这可真荒诞!

    邓布利多也许是走开了,斯汀歌茉也在迷迷糊糊中再次陷入沉睡,但此时她抱紧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缩成一团,而她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

    等斯汀歌茉再次转醒,她却又听到了邓布利多的声音,这让她极为恼火,她干脆装作自己还没有醒,静静地听着他似乎是在和旁边的哈利对话。

    原来哈利在刚刚终于醒了,他昏迷的时间估计比斯汀歌茉还要久。

    她听见哈利说: “原来是您。”

    “我还担心已经太晚了。” 邓布利多说。

    斯汀歌茉有些摸不着头脑。

    “差一点儿就来不及了,我已经支撑不了多久,魔法石很快就要被他抢去了—— ”

    “不是魔法石,孩子,我指的是你—— 你为了保卫魔法石差点儿丢了性命。在那可怕的一瞬间,我吓坏了,以为你真的死了。至于魔法石嘛,它已经被毁掉了。”

    “毁掉了?”哈利不解地问,“可是您的朋友—— 尼可·勒梅—— ”

    “哦,你居然还知道尼可!”邓布利多问,语气显得很高兴,“你把这件事搞得很清楚,是吗?”

    “不,事实上,这些都是斯汀查到的。”哈利小声说。

    邓布利多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他还是接着和哈利解释:

    “我们商量了很久,这是最好的办法。而且,他们存了一些长生不老药,足够让他们把事情料理妥当。然后,是啊,他们会死。”

    看到哈利脸上惊愕的表情,邓布利多不禁露出了笑容。

    “我知道,对你这样年纪轻轻的人来说,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对尼可和佩雷纳尔来说,死亡实际上就像是经过漫长的一天之后,终于上床休息了。而且,对于头脑十分清醒的人来说,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邓布利多循循善诱。

    哈利躺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斯汀歌茉依旧躺在病床上默默想。

    她觉得人的一生,生存或者死亡,这一切都是很缥缈的东西,只有当你的心中埋藏了秘密,灰色而盲目的生命中,被一抹色彩照亮,你只想着朝那个美丽的目标前去,努力啊,奋斗啊,你才会觉得真正的活着。

    但是现在的斯汀歌茉——向死而生。

    你以为她痛苦?不,她依然可以觉得快乐,只要达到目的,实现愿望,她可以不择手段,阴险狡诈,与虎谋皮,舍弃任何阻碍她前行的人或物。

    她不崇尚光明,但她也不愿深堕地狱。她可以不作恶,但前提是不阻碍她达到目的。可如果你以为她尚且心存良知,想要在她心中谋求一片柔软之所,那却绝无可能。

    邓布利多全然不觉,他愉快地哼着小曲,笑眯眯地看着天花板,顺便还眯着眼睛瞄了一眼一直在偷听的斯汀歌茉。

    “先生,”哈利说,“我一直在想……先生—— 尽管魔法石不在了,伏地……我是说,神秘人—— ”

    “就叫他伏地魔,哈利。对事物永远使用正确的称呼。对一个名称的恐惧,会强化对这个事物本身的恐惧。”

    “是,先生。是这样,伏地魔还会企图用别的办法东山再起的,是吗?我的意思是,他并没有消失,对吗”

    “对,哈利,他没有消失。他仍然躲在什么地方,也许正在物色一个愿意让他分享的躯体……他不算是真正地活着,所以也就不可能被杀死。他当时只顾自己溜走,完全不顾奇洛的死活;他对敌人心狠手辣,对自己的追随者也一样冷酷无情。不过,哈利,你也许只是耽搁了他,使他不能马上恢复力量,将来还需要另外一个人做好充分准备,和他决一死战—— 但如果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耽搁,他也许就再也无法恢复力量了。”

    斯汀歌茉震惊于邓布利多的直白,但她不觉得现在的小哈利就能听懂,他或许只把这个当成游戏,或者邓布利多会一再“宠溺”哈利,让哈利以为伏地魔真的不堪一击,就像这次一样。

    而这边的哈利点了点头,但很快就停住了,或许是因为这使他感到头痛。

    然后他说:“先生,还有一些事情我不太明白,不知道您能不能告诉我……我想了解这些事情的真相……”

    “真相,”邓布利多叹息着说,“这是一种美丽而可怕的东西,需要格外谨慎地对待。不过,我会尽量回答你的问题,除非我有充分的理由守口如瓶,那样的话,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我当然不能说谎话骗你。”

    “是这样……伏地魔说他当年杀死我母亲,是因为我母亲拼命阻止他杀死我。可是,话说回来,他为什么想要杀死我呢”

    邓布利多这次重重地叹了口气。

    “哎呀,你问我的第一件事,我就不能够告诉你。今天不能,现在不能。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暂时先别想这件事吧,哈利。等你再长大一些……我知道你不愿意听这个话……等你做好了准备,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斯汀歌茉这下是被彻底搞糊了,她不觉得让哈利知道关于预言的真相没什么不好,难道是怕哈利背上害死自己父母的罪恶感?

    可这明明更有利于哈利成熟,让他看清楚这个世界的本质。如果邓布利多真心要培养他,那他就应该狠下心来,让他自己看个明白。

    “那么,为什么奇洛不能碰我?” 哈利又问,同样,这也正是斯汀歌茉想要证实的地方。

    “哈利,不可否认,伏地魔是个卓越非凡的巫师,但如果伏地魔有什么事情弄不明白,那就是爱。他没有意识到,像你母亲对你那样强烈的爱,是会在你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的。不是伤疤,不是看得见的痕迹……被一个人这样深深地爱过,尽管那个爱我们的人已经死了,也会给我们留下一个永远的护身符。它就藏在你的皮肤里。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奇洛不能碰你。奇洛内心充满仇恨、贪婪和野心,把灵魂出卖给了伏地魔,他碰了一个身上标有这么美好印记的人,是会感到痛苦难忍的。”

    是童话故事吗?斯汀歌茉觉得这可笑极了,邓布利多就像是在哄骗小孩子,可哈利却深信不疑,甚至感动得泪水又沾湿了眼眶。斯汀歌茉觉得这段解释也并不是空穴来风,也许这个“爱”一定是某种罕见的魔法。斯汀歌茉考虑要认真研究。

    说到这里,邓布利多假装对窗外的一只小鸟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哈利便趁这个时间用床单把眼泪擦干。

    当声音重又恢复正常时,哈利说道:“还有那件隐形衣—— 您知道是淮送给我的吗?”

    “呵—— 你父亲碰巧把它留给了我,而我认为你大概会喜欢它。”邓布利多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芒。“很有用的东西……当年,你父亲在这里上学的时候,主要是靠它溜进厨房偷东西吃。”

    “还有另外一件事……”

    “尽管问吧。”

    “奇洛说斯内普他—— ”

    “是斯内普教授,哈利。”

    “是的,是他—— 奇洛说,斯内普教授恨我是因为他当年恨我父亲。这是真的吗”

    “是这样,他们确实互相看着不顺眼。很有点像你和马尔福先生。后来,你父亲做了一件斯内普永远无法原谅他的事。”

    “什么事”

    “他救了斯内普的命。”

    “什么” 哈利愣了。

    斯汀歌茉觉得这十分不合逻辑,多么矛盾!斯内普是在报恩?这可一点儿不符合他的性格,斯内普绝不是会报恩的人,就算要报恩,那也要看人来 ,如果是波特救了他的命 ,那他只会更恨他。

    “是的……”斯汀歌茉听见邓布利多幽幽地说,“人的思想确实非常奇妙,是吗?斯内普教授无法忍受这样欠着你父亲的人情……我相信,他这一年之所以想方设法地保护你,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就能使他和你父亲扯平,谁也不欠谁的。然后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重温对你父亲的仇恨……”

    哈利努力思索着这段话,但这使他的头又剧烈地疼痛起来,他只好不往下想了。

    而邻床的斯汀歌茉觉得,这完全是邓布利多一个人的看法,或者他没有说实话,他想要将钥匙牢牢抓在手心里,不愿与人分享,他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真有趣,无论是黑魔王伏地魔还是白巫师邓布利多,他们都在为了自己心中那个伟大而理想的世界奋斗,在这点上,大家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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