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介意你之前的告密行为,文森特。”斯汀歌茉很是倨傲地说,“但是现在,我向你发出邀请,为我效力,我便助你登上家主之位。”
“……”
“西瑞尔·格林德沃身边没有你的位置,他心目中的家主永远是你的大哥。或许——”斯汀歌茉从讲台上跳了下来,她的小皮鞋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一步一步的咚咚声。走到文森特面前,她用那根接骨木魔杖抵在文森特左胸心脏的位置,着喃喃说:“或者你的野心仅只于此?”
文森特正欲往后退一步,斯汀歌茉却用强大魔力的威压压制住他。文森特的身体僵在了原地。
“你的魔力比你哥哥差太多了。”
文森特暗暗捏紧了拳头。
他没有想到斯汀歌茉会这么早就忍不住要布置自己的势力了,虽然在假期里,就能够从她的所作所为中窥见一二,但文森特还是小看了她,起码他没想到斯汀歌茉的实力和她的野心增长得一样快。
“……但是……或许你更聪明。”斯汀歌茉循循善诱。“我才是真正的格林德沃,不算背叛,你只是遵循了传统。”
“……传统也是男性继承人。”文森特被气得笑出了声,他觉得被斯汀歌茉压制的感觉还真是很不好。
“可你没有拒绝的余地。”斯汀歌茉紧接说着,她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文森特觉得她很不对劲儿。
这时,她突然用魔杖抵住了文森特的脖子,文森特的瞳孔立马收缩。
虽然斯汀歌茉的身高比他矮,她需要举起魔杖才能制住他,但是,一股强烈的戾气从斯汀歌茉身上翻涌而出,文森特看见她的银色眼睛中闪现的红光。
“臣服我,登极峰之顶,或者……拒绝我,我会让你死得无声无息。”
文森特觉得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从斯汀歌茉身上散发出来,但他被那股气势逼迫得近乎窒息,他已经没有时间多想了。
“斯汀……不,王!”文森特声音颤抖得说。
斯汀歌茉紧紧盯着他的眸子,就在文森特快被她眸子中的红光摄去心魄的时候,斯汀歌茉终于松开了他,而斯汀歌茉自己也好像松了一口气,那股强烈的气势渐渐消散。她的银色眼珠中再次闪动着暗夜里流星的光芒。
斯汀歌茉转身走到了讲台上,似乎她的状态十分不好,半晌,她随手丢下了一瓶药剂,那瓶蓝色的药剂滚到了文森特脚边。
文森特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文森特,你需要跪在我的面前,喝下这瓶暂时的封魔药剂,然后任由我对你施展摄神取念的咒语。”
文森特·罗齐儿简直不敢置信,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人威胁着做这样的事,对于一个罗齐儿,德国最显赫的家族之一。格林德沃时代,最受尊崇上位者的左右手,会需要做这样的事来保命?更何况是封魔药剂,对于一个巫师来说,这无疑是把性命交付出去。
“您不用怀疑我的决心,您是先代格林德沃最纯正的血脉,罗齐儿家族最应该效忠的陛下。”他圆滑地说,其中未必没有臣服的意思。
“你在说违心的话……你不是那么瞧得起我,西瑞尔比我更值得,因为你觉得我是个疯子,像老格林德沃一样疯狂,是吗?”斯汀歌茉看起来比刚才好说话了一些,但她的语调依旧咄咄逼人。
文森特不说话了,斯汀歌茉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阴沉得仿佛真的就是夜晚。
木地板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文森特居然真的跪了下来。
他缓缓捡起了地上的那瓶药剂,颇有些决绝地打开药瓶,一口气全灌了进去。
“请开始吧。”
斯汀歌茉见状走了过来,她举起自己的魔杖——却迟迟没有落下。
文森特抬头看她,斯汀歌茉蹲了下来,她的脸在逆光之下格外的平静,文森特这时才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文森特,你会有一天相信我的,那一天的到来或许会很晚……”
文森特看着她,文森特觉得斯汀歌茉一定不知道,即使没有她的威胁,他还是会选择站在她的这一边。
“来,举起你的魔杖。”斯汀歌茉说,她的年轻的脸上却是成熟而严肃的表情。
文森特闻言立马松开了紧握魔杖的手,他现在已经无法使用魔法了。但却又被斯汀歌茉的手紧握住,她的语气颇有些急促,“我要篡改自己的一段记忆,文森特,真实的记忆将保存在你这里。”
文森特惊呆了,篡改记忆?!到底发生了什么?霍格沃茨里究竟会有什么威胁,要逼得斯汀歌茉篡改自己的记忆?
斯汀歌茉紧紧握住了文森特的手,将魔杖轻靠在自己的太阳穴处,几缕银丝被牵扯出来,斯汀歌茉再将那段记忆放入文森特的大脑内。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记清楚!第一,没有等到这个学期完,不要再和我联系。第二,这段记忆里面会有关于格林德沃家族事务的处理,全部交由你来负责。第三……我不在乎你的忠诚,做不做是你的权力,文森特,这个学期末再讨论是否愿意为我效力吧。”
斯汀歌茉贴在他耳边说完这些话,还没等文森特回应,她便立刻站起身来,斯汀歌茉的脚步很是匆忙。
文森特惊讶地几乎忘了扶起他歪掉的眼镜。
在走廊里,烛光幽幽地闪动。
斯汀歌茉吃力地走着,她扶着粗糙的墙壁想要寻找一个着力点,可一个重心不稳,斯汀歌茉觉得眼前的世界都迷糊着昏暗下去。她没想到那个该死的日记本,该死的魂器,居然这样地厉害。
“斯汀歌茉·格林德沃……” 在黑暗中,有人叫她的名字。
……
一个黑发的斯莱特林,他拽住了斯汀歌茉的手,斯汀觉得自己像是一只风筝,任由他将自己拖拽,身体又轻又虚无。
走廊里,斯普劳特教授神色紧张,“邓布利多教授,你不能再任由斯内普教她了……”
白色胡子的校长背对着斯汀,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她能将火焰咒施展出烈火熊熊的效果,就在我的课堂上……”
“邓布利多教授……格林德沃,天生的黑魔法才能,您就不担心,她会是第三个……”斯普劳特停顿了一下,“第三个……黑魔王吗?”
邓布利多猛然转身,斯汀歌茉无处可躲,她看见他失望的神色,她居然觉得心脏有抽搐的疼痛。
“不,停下!”斯汀歌茉捂住头,她挣扎着说。
犹如一滴墨水坠落在水中,浸染整个画面。
一群斯莱特林学生拥挤着向前。
“他是谁?”
“叫什么汤姆·里德尔……”
“他有什么资格?”
“身为一个混血,却没有一点儿自知之明?”
斯汀歌茉只觉得脑袋发晕,她接着看见那个黑发的男孩子站在一张豪华的桌子前面。
桌子后面坐着的人衣着华丽,并且戴着级长徽章,他说:“或许你不肯承认,里德尔先生,但事实就是如此,这个社会有它自己的一套规则,出身在很大程度上就决定了你的命运。”
他没有说话,瘦小的个子却站的笔直。
“我听说你和斯莱特林的同学相处得不是很好?这可不是明智的选择。”那人继续说,“孤僻?高傲?不屑?那是强者的资格,你什么都没有,你又有什么资格?”
“规则就是如此,如果你有一天能够强大到改变他,或许就能让你的贵族同学真正平等地看待你。”
黑发瘦小的斯莱特林依然没有开口。
“没人教你礼貌吗?里德尔先生?”进来的一位高年级嘲弄着说,“级长先生,我听说可怜的里德尔先生甚至没有一套体面的斯莱特林校服,我觉的这实在是太丢斯莱特林学院的脸了,或许我们得在内部举行一次募捐活动?给他买够学习用品?”
“帕金森先生,注意你的态度。”
那人讪讪地走过去,把一摞资料叠放在级长的桌子上。
被墨水浸染的水面被搅浑了。
“汤姆·里德尔,你要学会接受自己的命运……”
“没有人告诉过你吗?里德尔先生?你的性格实在太糟糕了,斯莱特林里也有不少混血,可他们都只针对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太高傲了,可你什么都没有,他们看不惯你的不知所谓,他们才想打压你,让你回到卑微的尘土中去。”
“他们奉劝你接受自己的身份吧,别总是自以为了不起,身为一个最底层的孩子,就要有这样的觉悟,别总和他们争,里德尔,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争不过他们的……”
斯汀歌茉觉得自己的头要爆炸了,这比大脑封闭术的训练痛苦得多。她意识模糊地睁开双眼。雪白一片的是医疗翼的窗帘,但她还能听见刚才梦中的声音。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外面已经放晴了,难得的一个和煦的天气,斯汀歌茉都能听见外面学生们嬉笑着打闹的声音,还有庞弗雷夫人赶跑他们的声音。
斯汀歌茉楞楞地对着外面发呆,她歪着头,看着外面的树。
“如果你醒了,就把药喝了。”光线被一个高大的黑影挡住了。
“斯内普教授?”斯汀歌茉的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斯内普冷着脸把一瓶药剂递过来。
斯汀歌茉爬着坐了起来,她没有犹豫,把药剂一口喝了个空。
每次斯汀歌茉喝药都会给斯内普一种药瓶里装的是水的感觉。斯内普收回瓶子,转身就要走。
“等等,教授,我怎么了?”
斯内普突然转身,冷漠地说:“晕倒在走廊里,愚蠢的格林德沃小姐。”
“怎么会?”斯汀歌茉故作紧张。
“别装傻,收起你那无知的嘴脸。”斯内普教授恶狠狠地瞪着斯汀歌茉。
“我没计较你的那些小动作,假期里到处寄带有诅咒的信,或者是去倒翻巷也算不得什么,哦,对了,还有开学第一天就因为一个魔咒‘大出风头’?”
斯内普突然紧紧地靠了过来,这让斯汀歌茉大吃一惊,“可别说这是我教的,如果你还有什么花招,那我就告诉你,这学期邓布利多会亲自教你的。”
他把“teach”咬得很重,就仿佛是要咬在斯汀歌茉身上一样。
斯汀歌茉瑟缩了一下,她想起梦到邓布利多的事情,她有些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梦境。她抬头看着斯内普离去的黑色背影,她此时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因为她喝出了那瓶药剂是灵魂稳定药剂,再想想他假期里对自己的关照,开学以来的包容,斯内普教授可真是可疑极了,他对待自己倒是比对待哈利更像是赎罪。
斯汀歌茉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中途只有伯朗和莫嘉娜来过,还有德拉科,他总是别扭得很,还说不是特地来的,只是路过的时候想起来了。
斯汀歌茉问了自己晕倒的原因,庞弗雷夫人只说是因为太累了,精神疲惫,她嘱咐斯汀不要那么频繁地练习魔法。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日记本,会吸取人魔力,甚至会迷惑人心智,操控人行为的——来自伏地魔的魂器。
斯汀歌茉回忆起自己看到的关于那个“汤姆·里德尔”的事情,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会看到他的记忆。让斯汀歌茉觉得奇怪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和格林德沃家族的事情有很多都想不起来了,甚至她昏倒前发生的事情也记不大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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