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说过什么?”穆迪欣慰地笑着说,“Bravo.”
马尔福看见自己的儿子终于安然无恙了,他这才颤颤巍巍地起身,就好像是极大的重担突然放了下来,这种十几年再未有过的心灵上的煎熬,才卢修斯这才清晰地感受到,黑魔王控制下地狱般的日子又将要到来了。
等到卢修斯再次站起身,穆迪突然又开口了,“你的儿子和斯汀歌茉走得挺近。”
马尔福当然看出了伏地魔对斯汀歌茉的不一般。他连忙开口解释,“斯莱特林的天性,My Lord,德拉科总是善于拉拢更为强大的盟友。”
“和你一样善于花言巧语吗?卢修斯。”穆迪将手搭在卢修斯的肩膀上,然后转身下楼。
卢修斯身子一紧,他已经摸不清楚复活后的伏地魔到底在想什么了。
蓝色火焰在寂静的夜色之下,好像是盛开的一朵巨大的幽莲。
直到那股浓烈的焦糊味过去。火焰逐渐变小收缩,暗色法阵再次转动,嗡鸣声响起,每一束火焰都再次收回到法阵中的每个符文之下。
在场众人无不惊叹,欢呼声震耳欲聋。
看着场上的一片喧嚣,哈利骑着扫帚悬浮在半空上。俯视脚下全是黑色的烬土,没有石头,没有龙,什么都没有了。有一瞬间的恍惚,哈利觉得今夜上演的是一出血腥残酷的舞台剧。可是,这不过是一台戏。受伤的人可以恢复,死去的龙也可以复活。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魔法界吧,永远比麻瓜的世界更加危险。强大的魔法永远精彩纷呈,而人们也永远会对麻瓜认为的残忍多一些熟视无睹。
等到众人下场时,斯汀能够望见禁林无数高树间隔见缓缓上升的太阳。淡淡的金色朝霞穿透林间雾气,在长时间地火的炙烤下,她只觉得晨风清凉。
分数公布将会在一天后,但是对于霍格沃兹将会得到第一场比赛的胜利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人去质疑了。
“嘿!斯汀,这边走,麦格教授刚刚说所有勇士都要去医疗翼。”哈利叫住独自往围场外面走的斯汀,他穿过拥挤的人群,中途不断有人想要拉他合影。
哈利的声音淹没在人潮蜂拥之中,斯汀听见了,可是并没有理他。
“哈利!”海格用身体给哈利开出一条路来。
“哦,得救了。”哈利松了一口气,可是斯汀却走远了。
“太谢谢你了,海格。”哈利叹了一口气。
海格看起来很是痛苦,他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那四条龙全死了。”
哈利一顿,“海格,你别伤心。”
“噢,不。”海格看起来很焦虑,“你跟我过来。”
两个人走到医疗翼门口的时候,哈利才看见这里已经聚集了好多人了。
站在门口的海格悄声问哈利:“是巴格曼说的规则是杀死龙吗?”
哈利茫然地点点头,但是听见里面的吵闹声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
“从罗马尼亚驯龙场来的人正和邓不利多他们闹得不可开交。”海格说,语气有些哽咽,“原本的规定可没有让勇士杀龙……可是等不利多不让说,不然你和斯汀歌茉那孩子就拿不到最高分了。”
哈利皱了皱眉,他觉得邓布利多不会因为这样的理由就不开诚布公。
隔着白色屏障的克鲁姆和芙蓉有些不明所以,因为他们的指令确实是杀死恶龙。总不可能大家一起听错。
来看各自学生的卡卡洛夫和马克西姆夫人都保持中立态度,不过他们也疑惑为什么规则会突然改变。按照规矩,他们是不能提前得知比赛内容的,可是他们提前搞到了比赛的内容,现在预知的内容和现实有出入,只能找三国魔法部的负责人问个清楚。
恰好主理者巴格曼先生这个时候不知到哪儿去了。
邓不利多作为主办方的校长在这里被罗马尼亚的巫师质疑。其他两位校长当然是懒得趟这趟浑水的。
“不要着急,这是个紧急措施。”邓不利多解释说,“我们提前有制定过,如果三方都提前知道了比赛内容,我们就会采取紧急措施改变赛程来确保绝对的公平。”
“哦,是吗!”罗尔尼亚来的巫师说,“我不管你们是什么赛程,我只知道,从来没有人跟我们说过你们要弄死它们。邓不利多校长,你不知道这是多大的损失,来借龙的时候你们跟我们说的是——哦,当然,我们会让这四条龙吃好喝好,不会让他们少一片鳞片。可是现在,别说龙了,连一片鳞片都找不到了。”
邓布利多有点头大,照理说这个事情不能找他。
马克西姆夫人把病床上的芙蓉抱在怀里,安慰着她不要害怕。
“病人需要休息!绅士们,你们有事情还请出去谈。”庞弗雷夫人刚刚给芙蓉包扎完伤口,然后就叉着腰出来赶人了。
就带这个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红头发的高挑男人。擦着哈利的肩膀过去,他一进去,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他了,庞弗雷夫人皱了皱眉,“我说了,你们有事情出去谈!”
“噢,原谅我,夫人,我是来找我的同事的。”红发男人侧身说,哈利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简直看见了一个大号的罗恩。可是这个男人更加高大俊朗了,他身上有一种年轻人特有的生气,好像什么困难都不放在眼里似的。
“噢,梅林!看看,天都快亮了,你们就不能让病人消停点?”庞弗雷夫人碎碎念念地还是放他进去了。
红发男人带着歉意的笑向邓布利多问好,“邓布利多教授,好久不见了。”
“噢,查理?”邓布利多略微有些惊讶。
哈利这才知道,原来这是罗恩的二哥,一直在罗马尼亚研究龙的那个哥哥,之前在二年级的时候,他们还得到过他的帮助——将海格的那条龙运到罗马尼亚去。
“快走吧。”查理对几个罗马尼亚的巫师说,“谁让你们来医疗翼闹的?”
“真是太抱歉了,教授。”查理说,“我之前没和他们说清楚合约上的内容。”
邓布利多摆摆手,“你说什么合约?”
“啊,借一步说话。”查理带着罗马尼亚的巫师走出医疗翼,两人走到走廊的僻静处,查理这才开口说:“三国代表开会的时候,我也在场……邓布利多教授,事情已经远远脱离了三位校长的管控了。”
“这些都是魔法部那边的安排,我还以为福吉部长会向您透露一点。”查理叹了一口气,“我离开英国很久了,毕业之后我就在外面云游,魔法部的事情我并不清楚,教授,魔法部已经不是原来的魔法部了,不好的力量正在不断渗透,可是我不是局内人,比起管理人我更喜欢管理动物,我只希望您能有办法阻止他们。”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
“签订合约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既然签了,我也就不会反悔。”查理说,“毕竟是我签下的协议,责任在我身上,我回去后会和他们解释清楚的。”查理躬身,“教授,我家里人劳您照顾了。”
……
另一边,哈利刚刚踏进医疗翼的门,就被庞弗雷夫人提溜了进去,“我的天呐,你还知道来,波特先生,我看了你的比赛了,你起码摔伤了两根趾骨。”
芙蓉和克鲁姆真想要起身看看是谁,又被勒令趟了回去。
天彻底亮了,斯汀往禁林更深处走,最后是在忍不住,扶着一棵树,将另外一只手狠狠压在右手手背上。
晨光照的斯汀有些犯恶心,胸口闷闷的,好像有什么力量扼住了她脖子,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这就要反噬吗?我不过是借用法阵而已。”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斯汀知道,靡菲斯特从不轻易出现,世界与世界之间的规则,从不曾轻易被打破。就连魔鬼靡菲斯特也畏惧着,不会轻易在这个世界现身。
他已经为斯汀指明过方向,第二个愿望已经给了她答案了。只是斯汀不愿意这样做。她是一个炼金制品,她早就不清楚她到底是巫师还是一个什么物品了,现在再和吸血鬼纠扯不清,她最后一定会被称做怪物。
为什么她想要的东西代价都这么大?
手背上的伤口灼痛起来,不断渗出黑色的液体。就好像是在暗无天日的沼泽中,被沉没在最深最深之处的尸体发出的腐臭味道。
好恶心。斯汀心想,她得早点拿回魔杖。
缓了好一会儿,女孩才开始往外走。
正巧遇见卢修斯正和德拉科在密林中说话。
斯汀其实完全没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可是就看见卢修斯一脸怒容地盯着斯汀,好像她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对不起,我什么也没听见。”斯汀漫不经心地解释说。
“父亲,我想和斯汀说会话。”德拉科说。
德拉科没有去医疗翼,看样子他一定是一下场就被他父亲带到这里谈话了。这个时候,他金色的漂亮头发已经被烧糊了一半,衣服也破破烂烂的,看着很是滑稽。
卢修斯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拒绝,“记得我说的,德拉科,我在马车上等你。”说完看也不看斯汀就转身离开了。
“你没事吧?”德拉科问。
斯汀摇了摇头。
注意到斯汀手上的血污,德拉科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我和别人不同,你完全可以跟我说,说你的所有痛苦和委屈。”
斯汀怔了怔,然后才说:“嗯……德拉科,你今天在赛场上很出色。”
德拉科听罢,一把抱住了斯汀,好像要把全部的温暖都给她似的。
轻声在耳边说:“所有人都有人关心,我看见你一个人下场离开的时候,没有人去找你,我的心就很疼。”
所有人都在为斯汀强大的魔法欢呼,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关心她有没有受伤。
“你那么强大,强大到我不知道改如何去爱你。”德拉科弯着眉眼,继续说:“可是,我又忍不住,忍不住为你难过伤心。”
拥抱得越来越紧,斯汀觉得今天的晨光有些刺眼,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德拉科捧着她的右手,他害怕弄疼她,可是他什么也没有问。这个人,就连她身上所背负的诅咒都视若珍宝,这让她怎么将他放在漠不关心的位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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