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舞会空前绝后,无论国家、无论阶层、无论派别。三国魔法部的外交负责人正在畅怀大笑,三个学校的学生们也在互相嬉闹个不停,卢修斯挽着纳西莎和几位生意上有往来的贵族谈天,格兰芬多的学生甚至在大厅里玩起了捉迷藏。
舞会上的人们轻松快乐,就好像魔法界的盛世已经来到,但筹谋者早就看出其中暗藏的危机。
直到钟声敲响,这个时候,全场都安静了下来。甚至雪花盘旋落下的速度都慢了半拍。
现在,到了几位勇士入场的时候了。
所以在优美的旋律之中,卢修斯惊讶地看着斯汀歌茉穿着一条浅蓝色毫无斯莱特林美感可言的裙子上场了。
他家的小龙优雅的毫无缺憾,可是旁边站的斯汀就像是刚从麻瓜乡下出来似的。
卢修斯冷静下来,这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斯汀穿了什么愚蠢样子的麻瓜礼服,而是斯汀没有穿从里德尔府邸送出来的礼服。
卢修斯只觉得头疼。
竖琴声,波浪一般涌动。
冰雪舞会,脚下是隐约倒影,天上霜雪飘飞。
德拉科挽着斯汀,水蓝色的裙子接连地面,便就仿佛是冰雕玉砌的一只精灵。
芙蓉高傲地从斯汀前面插身走过,好像刻意要和她比一比。
可是德拉科的注意力并不在此,这是他第一次和斯汀跳舞,简直要用尽他十几年来的所有小心翼翼。他惊讶于斯汀的舞步带着熟悉的小动作,心里暗自欢喜。
霍格沃兹许多人眼中,他们两个人简直是斯莱特林里的神仙眷侣,可是事实上,斯汀从来都不主动亲近他。
德拉科揉碎了所有家族训导,从此不敢走过那条家族画像走廊。
这个女孩危险到与之对视都要被她杀死了。德拉科要鼓起勇气,和天生的直觉与家族使命对抗,才能走到这一步。
冰凉的指尖落在德拉科掌心,温吞的舞步也让心情激昂。
等到开场的领舞结束,整场舞会才正式开始。
灯光迷离,德拉科从胸前取下一朵野百合,无数个不眠的夜晚,德拉科摩挲着颤抖的嘴唇念出她的名字。从来不觉得这个高傲冷漠独自为营的女孩有什么了不起,直到他意识到她的独特之处,那种从内心深处涌出来的浪潮就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野百合荧光闪过,变作一枝漂亮的珍珠花簪,德拉科亲手将它插入斯汀歌茉编好的银色发辫之中。
斯汀对德拉科的举动有些为难。
“德拉科?……”
“我想我的心意你再清楚不过了。”
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德拉科眼中只有斯汀歌茉的身影独自鲜活。
“我想我早就说清楚了。”斯汀想要再次提出拒绝。
德拉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将她打动了,他明明为她做了那么多,难道还不能够证明他的决心吗?
“别说什么……这样会很危险的话,你知道的,我愿意为你付出生命。”
“可是毫无意义。”
德拉科眼神里有些不敢置信,因为斯汀是那么不假思索。
斯汀觉得自己狠心,“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杯水车薪,或者说你完全不必参与进来。”
她不想看见德拉科的那种受伤的眼神,别开眼,她抬手指向远处舞动的人群,“我和你们是不一样的,你无法和一个不和你走同一条道路的人在一起。”
“怎样才是,才是走同一条道路?”德拉科有些生气,手上有些用力,可是最后还是松下了力气,苦涩道:“斯汀,为什么,你连一场梦都不愿意给我呢?”
“我早就不是那个只会闹脾气的德拉科了,从前都是你在保护我,而以后我会是你的助力。”
“我从来没有要保护你,那不过是试探与利用罢了。”
斯汀看着他,任他再怎么说,女孩眼神中始终没有动摇。
整场舞会下来,无数人心神摇晃,斯汀站在灯火幽微之处,目光清凉。
德拉科将她摁在石柱上,手上在用力,可蓝灰色的眸子第一次闪现出无力与无尽的悲伤。斯汀心里有些酸涩,她现在才察觉到原来自己一直很喜欢、很向往德拉科眼神里的那种骄傲与阳光。
就好像是维尔年轻时的模样。
德拉科失望至极,他冰冷的手指扶住斯汀的脸,想要吻她,可是——
“德拉科。”斯汀轻轻叫他的名字。
德拉科愣住了。
然后斯汀将他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手背上。
一瞬间,德拉科手心立马有一阵刺痛,然后他看见了烈火的灼烧。在黑暗之中灼烧的烈火,岩层之中吞吐着灼热的岩浆,黑石滚滚,空气中升腾起令人窒息的蒸汽。
他疑惑不解地说问:“这是什么?”他的语气之中满是惶恐与不安,好像隐约察觉到了斯汀即将要说的话。
“这是我的归属,我要走的路,就是如此。”斯汀踮起脚尖,在德拉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轻轻一吻。
人从德拉科怀中滑脱,德拉科突然觉得自己十几年的人生都是失败的。他一事无成,他没有强大到能够将斯汀抓入自己笼中。
手里抓不住,抓不住那个女孩纵身跳入深渊。
他只能看着她,站在纷扰的人群之中看着她,看着她独自走向另外一条绝路。
斯汀从二楼来到天台,一对小情侣嬉笑着从楼顶下去。
斯汀只想透口气,吹会儿风,可还没有站一会儿,斯汀迟疑地转身,这里明明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突然,脚下的地面从脚底渗透出寒气,从袖中缓缓抽出魔杖的斯汀有些许怒容,还没等丽塔·斯基特反应过来,一道冰封咒直接将那只小甲虫定住了。
紧接着又发射出一道咒语将她变回原形,撑破冰层,丽塔觉得自己的骨血都被搅碎了,这种非人的痛苦她还是第一次尝到。
绿衣女人瘫倒在地,咿咿呀呀不断□□,她已经失去了全部力气,可还是费力想要爬起来。
斯汀走过去,十分窝火的一脚将那个女人踹倒。
绿衣女人被她一脚踹得倒地尖叫。连连慌忙大喊:“你怎么敢,你这个肮脏的混血小贱人!”
女人脸上的妆容花掉了,眼镜也碎掉了一片,头发一团糟,她正摸着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的魔杖。然后紧紧握着魔杖,举起来对准斯汀。
“梅林,真是见了鬼了。”
斯汀冷冷看着她就好像抓到了救命钥匙,可那根魔杖在她眼里犹如绣花针一样毫无威胁。
“好啦,格林德沃小姐,你应该不会想要得罪我。”丽塔·斯基特艰难地笑了一下,她已经缓过神来,虽然看着斯汀手里随意拿着的接骨木魔杖心有余悸,可是她自以为已经抓住了眼前这人的把柄。
“你知道,如果你得罪了我——预言家报的首席记者,那么明天清晨我就会让你身败名裂。”
斯汀听完,缓缓将魔杖收回袖中。
女人扶正了眼睛,底气也足了起来。“对啦对啦,看来你也知道了我掌握了你的一些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斯汀收回魔杖,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
丽塔·斯基特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再次被斯汀一脚踢翻了。
斯汀一脚踩在女人胸口,将掉到一边的魔杖捡了起来,然后当着女人的面折断成两半。
“你不是已经让我身败名裂了吗?”斯汀居高临下地说。
收脚,将匕首抵在丽塔·斯基特耳边,语气轻巧,“你可真会找时间,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想把你砍成一段一段。”
绿衣女人只感觉自己浑身一动不能动,这个女孩一定是使用了什么黑魔法。
“你不是想要知道吗?那我告诉你,我一年级的时候就曾经把一个高年级的眼睛扣了出来,二年级的时候弄死过黑魔王的魂器,最擅长的咒语就是阿瓦达索命,说不定你和我说话的时候,我一下不小心就说顺口了。”
女人现在不觉得她在开玩笑了。
可是接下来,她还没来得及说好话,斯汀就一刀扎进女人的肩膀里,“我现在就想杀人,并想试一试麻瓜的法子。”
女人尖叫一声。斯汀抽出刀,就着她的衣服擦了一下上面的血迹。
忍着剧痛哆嗦着,女人觉得自己浑身冰冷,她好想变回甲虫快点逃离。可是就像是遇到了魔鬼,她被控住了身体,她动弹不得,只能瘫软在地嚎啕大叫。
斯汀擦了一下手上的血,抬头看见了一个翩翩走过来的青年男子。
他脸上有些许的惊讶,不过很快就收起来了。
“你不会准备在天台上杀人吧。”伏地魔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斯汀手里沾血的刀柄。
斯汀将匕首收了起来。“你来干什么?”
伏地魔将地上的女人重新变成甲虫,变形出一个容器装了进去。
“你要做什么?”斯汀抓住他手里的魔杖,想要拦住他。
伏地魔皱眉看她,手指一转,反手抓住斯汀的手腕,然后推开。
“你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小格林德沃。你知不知道你在质疑谁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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