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起了倾盆大雨 。
霍格沃兹各个学院的学生聚在一起。大家迎着温暖的烛光,一年一度的新生分院仪式开始了。
斯汀歌茉揭开兜帽,从侧门悄悄溜了进来。不过也可以说是光明正大地走了进来,因为坐在靠侧门边的首席和级长并没有质疑她的迟到。他们当然不会质疑这些,甚至在斯汀歌茉走过来时,投以微笑。
雨水几乎淋湿了女孩的外衣,德拉科急忙拉开椅子,“怎么才来?”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分院仪式上。
斯汀只简单地和周围的几个熟人打了招呼。
德拉科抽出魔杖,将斯汀歌茉身上的衣服清洁干净然后烘干。
“浑身都湿了。”德拉科坐了下来,他低声说,“你一直没来,我还以为你又出事了。”
斯汀歌茉摇了摇头,“我忘记时间了。”她模棱两可地说。
“你刚刚一定没在寝室。”德拉科看起来有些生气。
“嗯?”
“得了吧,斯汀,不用盯着你我也知道,我只是担心你做危险的事情。”德拉科想要表现得更加有底气一些,可是面对斯汀歌茉无辜的眼神,他彻底泄气了。
“刚刚在火车上就没有看见你。你应该知道我有多着急……魔法部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可是爸爸不让我去参加听证会。”
斯汀歌茉不解地望着他,德拉科蓝灰色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内疚。
“魔法部可没有让学生参加听证会的范例。你去干嘛?”
沉默了一会儿,德拉科才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保护?”这个词语……在维尔兰特走后,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斯汀歌茉有些不知所措地笑了笑,难得没有照着自己原来的逻辑走,反而说了一句“没关系”。不过,她不希望德拉科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成长到可以保护别人了。毕竟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谁不是单独地活着得呢?
这个时候,邓布利多正说到今年霍格沃兹不举办魁地契比赛的事情,众人还来不及惊讶,突然一阵刺耳的推门声响起。
一个男人站在门口,拄着一根长长的拐杖,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旅行斗篷。礼堂里的人都转过头去望着陌生人,突然一道叉状的闪电划过天花板,闪电把那人的脸照得无比鲜明。
斯汀歌茉皱紧了眉头,就是这个人。她在来的路上就一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这个男人,有一只奇异的义眼。眼珠很大,圆圆的像一枚硬币,而且是一种鲜明的亮蓝色。那只蓝眼睛一眨不眨地动个不停,上下左右地转来转去,完全与那只正常的眼睛不相干——后来,那蓝眼珠一翻,钻进了那人的脑袋里面,大家只能看见一个大白眼球。
中年男人走到邓布利多身边。他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也像他的脸一样伤痕累累。邓布利多和他握了握手,他们彼此小声说了几句什么,邓布利多点点头,示意那人坐在他右边的一个空座位上。
斯汀歌茉继续紧紧地盯着他。揣摩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邓布利多愉快地打破沉默,“穆迪教授。”
邓布利多和海格拍了几下巴掌,发现掌声在寂静的礼堂里回响显得孤零零的,便知趣地放下了手。其他人似乎都被穆迪古怪的相貌惊呆了,只管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是什么人?”斯汀随口问。
“是凤凰社的人。”一个斯莱特林的五年级学长接话说。语气颇为不满。
穆迪似乎对大家的冷淡反应无动于衷。他没有理睬面前的那一大罐南瓜汁,而是把手伸进了他的旅行斗篷,掏出一只弧形酒瓶,喝了一大口。当他抬起手臂喝酒时,他拖在地上的斗篷被拽起了几寸,只见桌子底下露出几寸木雕的假腿,原来下面是一只爪子形的脚。
邓布利多清了清喉咙。
“正如我刚才说的,”他笑眯眯地望着面前众多的学生,说道——学生们仍然呆呆地盯着疯眼汉穆迪,“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们将十分荣幸地主办一项非常精彩的活动,这项活动已有一个多世纪没有举办了。我十分愉快地告诉大家,三强争霸赛将于今年在霍格沃茨举行。”
自从穆迪进门后就一直笼罩着礼堂的紧张气氛一下子被打破了。几乎每个人都笑出了声,劝布利多也赞赏地轻轻笑了起来。
可是斯汀歌茉依然没有解除自己的疑惑。
“他看着可不像是凤凰社的人。”斯汀歌茉说。
“啊,这是当然。毕竟在最黑暗的时期,他也是声名远扬,凤凰社的激进分子,是一个真正的暴徒。”布雷斯插嘴道,不过他看起来并不是很害怕,毕竟他们家向来是中立派。
斯汀歌茉点点头,不过如果有人注意就会发现,女孩的语气不再像以前那样拒人千里,她对待眼前这些斯莱特林,有了几分对待伯朗他们的味道,她说,“也不仅仅是这样,我总觉得他有些奇怪…”
“你们不关心三强争霸赛?在这儿纠结一个凤凰社的老头?”潘西说话的声音有一些尖锐。
斯汀没说话了。大家都将目光投向潘西。
“怎么?”
“三强争霸赛又不对我们开放,潘西。”德拉科本想缓和气氛地说。
潘西被德拉科的话一噎,只好将脸转过来,盯着斯汀歌茉说:“不是不屑于和我们坐一起吗?今天是怎么坐到这儿来了?”
“因为没有别的位子了,可能是今年分到斯莱特林的学生有点多?”斯汀歌茉往后面看了一眼,伯朗和莫嘉娜周围已经坐满一年级新生了。
“是嘛,我还以为是因为假期里面你才发现真正发现对你有利的人是谁了呢?”
“潘西!”德拉科想要打断她。
“不用谢,毕竟我父亲也跟随马尔福先生投了你一票。”
斯汀歌茉并没有感到生气,反而很是平静,“我认为,只有到了这种时候,斯莱特林们才会选择团结起来。”
“你的父亲可不是因为马尔福先生才投我一票的。”斯汀歌茉安抚似的按住德拉科,“恰恰相反,这是因为斯莱特林的荣耀,以及象征着斯莱特林荣耀的那个人。”——黑魔王!
潘西瞪了她一眼将头转了过去,她现在觉得斯汀歌茉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事实证明了斯汀歌茉的观点。自从假期的那件事过去,斯莱特林中几乎没有人看见斯汀歌茉不向她问好的,就算不问好,也都会对她点头示意以表尊敬。大家都认为斯汀歌茉已经被打上黑魔王的印记了似的。
斯汀歌茉拾阶而上,一直走到天台上。伯朗正在那里等她。
斯汀走上去的时候,伯朗已经站在那儿很久了,男孩已经脱离了稚气,一个假期过去,他看起来稳重不少。
“我们要开始行动了。”斯汀说。
伯朗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那份资料上提到的人现在是魔法部高管,凭空消失,太惹人怀疑了。”
“不用担心,伯朗,马尔福先生会为我们办妥。”斯汀说。
伯朗看起来更加疑惑了,“斯汀,大家都在传你已经和小马尔福在一起了。如果马尔福家和你有仇的话,为什么还要和他们走得那么近呢?”
斯汀将头转了过去,她趴在石头高墙上。从塔楼往下面看,远处禁林的树海海浪般涌动着。
“你难道真的喜欢上了马尔福吗?”伯朗问。
“斯汀,你还记得一年级的时候,也是在这个塔楼上。我就跪在这里,向你宣誓。我从来不怀疑你的能力与未来,直到今日,也是如此。”伯朗说,“这当然不是因为我把你当成了我的主人,我一直知道,你在心里把我放到了朋友的位置。”
“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男孩脸上的神情很严肃,他没有在开玩笑,“你这么固执,认定了一个人就什么都可以放弃,我不希望你喜欢上一个危险的食死徒,更何况还极有可能是你的仇人。”
斯汀歌茉很想温和地笑,可是拉扯拉扯了嘴唇,才发现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她有些失落,笑不起来。
这个时候一个急促的声音响了起来,“格林德沃小姐?格林德沃小姐在这儿吗?”
两个人同时回过头来。“怎么了?”
“马尔福和格兰芬多的波特打起来了。”那个斯莱特林一年级又着急又害怕,“潘西小姐说只有你才拦得住……”
“他们在哪儿?”
“就在门厅。”
斯汀歌茉径直走了出去。
那个斯莱特林一年级也想要跟上去,可是伯朗手疾眼快地拉住了他,幽幽地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格林德沃小姐在塔楼的?”
小男孩瑟缩了一下,“是……是潘西小姐告诉我的。”
伯朗冷哼了一声,“是吗?那么现在你要去哪儿?”
小男孩脸上开始变得迷茫,双目无神,“我……我要带格林德沃小姐去门厅……”
“不,听我一句劝,你该去医疗翼。”伯朗轻轻一笑,“因为你中了夺魂咒,愚蠢的学弟。”
他说完,立马跟了上去,他不知道是什么人胆子大到在学校里面使用夺魂咒。但是绝对没怀什么好心思。
门厅外面围了厚厚一堵人墙,仔细一看才发现大部分都是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等斯汀歌茉和伯朗挤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大厅里面已经变成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战场”。
两张长桌上的食物乱成一团,桌上的花卉摆件也东倒西歪地。
以马尔福为首的,还有克拉布和高尔,潘西他们手里拿着魔杖正直直指着哈利,而哈利这边也不干示弱。罗恩和赫敏都是一副气炸了的样子,还有身后的双子兄弟在添油加醋。
“你不该侮辱我母亲。”僵持的过程中,马尔福苍白的脸变得微微泛红,他真的生气了,再次咬牙切齿地重复道,“你竟敢侮辱我妈妈,波特。”
“那就闭上你的臭嘴!”哈利说着,转过身去,他想要拦住要往前冲过去的罗恩,“难道不是你先侮辱罗恩的家庭吗?”
砰!德拉科趁机发动咒语。
几个人失声尖叫——哈利感到有个白热的东西擦过他的脸颊,可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又听见一声巨响。砰!
斯汀歌茉和伯朗正好从人群中挤进来,可想要阻止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哈利猛地转过身,才看见穆迪教授一瘸一拐地走下大理石楼梯。他手里拿着魔杖,直指一只浑身雪白的白鼬,白鼬在石板铺的地上瑟瑟发抖,那正是刚才马尔福站的地方。
门厅里一片可怕的寂静。除了穆迪,谁都不敢动弹。
就在他一步一步走下来,走到大厅正中央的那一刻,斯汀歌茉就好像抓住了什么思绪。她十分想要抓到那个感觉,那个感觉告诉她这个人的真身份绝对不简单。
现在依然没有一个人敢动,因为大家已经被眼前的一切吓呆了。
“他伤着你了吗?”穆迪将脸转向哈利·波特,他的声音低沉、沙哑。
“没有,”哈利说,“没有击中。”
斯汀歌茉沉默地从人群中走出来,她闷不做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还在穆迪和哈利身上的时候,她将地下蜷缩成一团的白釉抱了起来。它一个人在冰冷的地上翻滚,没有一个人上前,直到斯汀歌茉的双手捧起了他。他第一次尝到孤立无援的痛苦,也是第一次尝到有一个人甘愿为了自己战斗的心情。
“别动!”穆迪突然说。
哈利有些莫名其妙,“别动什么?”
“不是说你——是说她!”穆迪越过哈利和罗恩赫敏挡住的地方,再次将魔杖举了起来。
魔杖举起来的那一刻,同一个方向的潘西和克拉布、高尔他们都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情况下上前,尽管被变成白釉的那个人是斯莱特林的四年级首席。
斯汀歌茉立马在人群之中凸显了出来。穆迪先生那根锐利的魔杖就好像鹰隼的眼睛一样将她紧紧锁定住了。
斯汀歌茉自顾自地将白釉抱在怀里,她甚至没有抬眼看穆迪的举动。
“别动……”穆迪再次说,他看起来粗糙且满是伤痕的手,却将魔杖掀起了一个优雅的弧度,斯汀歌茉就看着那道红色的光束击打过来。可是女孩没有拿出魔杖,她施展了一个无声无杖魔法,
那道红色光束在击中她的那一秒钟却凭空没入一道白色的光盾之中。
穆迪惊讶了一下,他开始一瘸一拐地朝斯汀歌茉和那只白鼬走去,白鼬惊恐地叫了一声,想要逃窜,斯汀歌茉只好将他它塞进衣服口袋。顺手从袖口抽出了自己的接骨木魔杖。
银发斯莱特林面无惧色,她甚至主动踱步走了过去,手里的魔杖轻击掌心。让人猜不透她想要干什么,难道她要挑衅一个教授的权威吗?
没人真的这么想,尽管斯汀歌茉没有将魔杖收回去的举动。
“你叫什么名字?我劝你把它交出来,不然你将和他一起受惩罚。”穆迪粗声粗气地说。
“你好,教授。”斯汀歌茉友好地打了个招呼,接下来她说,“我叫斯汀歌茉·格林德沃,我不会把它交出来,今天,也没有人能够惩罚他。”
周围的学生都惊呆了。
“是吗?我就不信这个邪!”穆迪大喝一声,又把魔杖指向斯汀——一道更为锐利更为迅疾的咒语打向斯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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