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杏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为什么你也要渡劫?”
一个活了几十万年、天地孕育而生的神君, 为何也要渡劫?
帝君松开抬她下巴的手, 转而摸了摸她鬓边的乱发,他神色淡淡的:“为神为仙总要有几个劫要应。先前因神器之事未了, 这劫数拖到现在, 如今也该是了结。”
万杏对神仙之事有些懵懂, 帝君换了话题, 笑着问她:“说起来,你有几个纠缠之人?”
万杏立刻戳了戳系统,转述:“呃,阴骛多情的太子、太子手下沉默寡言的将军、宰相府惊才绝艳的公子、避世出尘的病弱琴师……咳咳, 帝君您觉得?”
“竟有四个。”帝君笑容温尔,“杏奴倒也真的吃得下?”
万杏心里骂统千万遍, 面上凄风苦雨:“我也不想的。我一颗真心向帝君, 其他人我必然是看不上眼的!”
帝君屈指弹了她一个脑门崩,银雪色的双眸静若寒山照雪,鼻挺薄唇,银色长发随意披着,是九天之上只可远观的清冷尊贵。
——这出尘的样貌与风姿,恁谁也想不到他在床上眼角薄红、哄人贪欢的模样。
帝君道:“杏奴莫要再拿话哄我。”
万杏信誓旦旦:“我哪里有哄帝君, 心里话呀。帝君要是这样说, 那先前床上说的话也是哄我的咯?”
帝君被她这对比逗笑了, 言笑晏晏回道:“是哄你,真心实意地哄。杏奴人娇脸皮薄,哄哄方能尽兴。”
万杏此刻颇为狡黠地反击:“那我也是真心实意地哄。帝君厉害城府深, 哄哄才能帮忙。”
帝君看她,觉得她像一只小猫,娇娇气气地探爪挠他。他淡而疏懒地从喉间应了声“嗯”,好整以暇等她下面的话。
万杏伸出细长玉白的手臂抱着他的腰,抓着他背后银色坠地的长发晃悠,说话的调子也跟着晃:“帝君,您老人家应不应?你就应了吧!除了你,我也不可能再找别人,毕竟你是我唯一的男人嘛!”
“你是我男人”这话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还是个唯一。他头回听,此刻既觉新奇,又觉很是受用,心里叹道她这般爱娇,真是要人时时宠着才好。
帝君挑眉,先纠正她:“老人家?”
万杏心想叫你一声老人家还有错吗?但这话说不得,便昧着良心厚着脸皮道:“那我叫帝君……哥哥?”
帝君似笑非笑睇她一眼:“哥哥?”
万杏面不改色地回道:“叫你弟弟也可以!”
帝君掐了掐她的腰:“没大没小。”而后又道,“应你。我何时不应你?”
万杏得了应允又忍不住担心帝君拿捏不好角色性格,忍不住嘟哝:“四个人,帝君你真的能行吗?”
“现在试试?”帝君将她抱起又往床榻那去,斯斯文文道,“阴骛多情的太子,是阴晴不定,玩得狠一些、花样多一些?”
他压她在榻上,手暧昧地拨开她的衣襟,在她红痕斑驳的清瘦肩头上抚摸,淡声含笑地暗示:“沉默寡言的将军,那定是只做不说,格外勇猛了。”
万杏听他这番分析,颇感兴趣,很有求知欲地追问:“那惊才绝艳的宰相府公子和避世出尘的病弱琴师呢?”
帝君沉吟:“宰相府公子喜用手段。这避世琴师,得杏奴主动罢?”
他复而低笑,咬着万杏耳尖调笑道:“不若我们现下试试,给杏奴考量一番?”
万杏眨眼,看了一眼帝君的容色,怕自己又迷迷瞪瞪地图他好看、着他的道,连忙偏头摆手:“不来了不来了……”
帝君与她上过榻后,方才发现自己向来风雨不动的自制力于此事也并未多好,逗人点到即止,伸手轻将万杏的衣物整理齐整,揽她起身。
“你身子娇,这几天不闹你。”
帝君拉她出殿,与她并肩在宫内闲逛。万杏难得和他这么安静地散步,两人也没说什么,万杏觉得舒服又安心。
后边万杏想起蟠桃宴,因着好奇,主动问了问:“明天是有蟠桃宴吗?”
帝君闻弦知雅意:“是。想去玩么?”
那当然是想去的!她还没见过天上的宴请,且还是个很有名的蟠桃宴。她头回当神仙,现在的心态就有点跟打卡一样,总想着去见识一下,没枉了自己仙界一游。
万杏还未说出口,帝君看她眼神雀跃又亮晶晶的,心下了然,小姑娘都是这般。他拉拉自己掌心的细嫩指尖,依她:“想去便去罢。我让斗华元君照顾你。”
万杏咦道:“帝君不一起去吗?”
“不了。”帝君平和解释,“一则要替你守灯。二则,我若是去了,诸天神佛都拘谨得很,你玩不尽兴。”
他这句话说得平常,万杏却从他这句话里难得地窥到一点帝君在这九天之上地位的崇高尊贵与孤寒。
万杏按下心里的怪异,故意揶揄帝君:“他们要是知道你在榻上这般贪欢,肯定不拘谨。”
帝君于玉石桥上笑看她一眼:“杏奴是心疼我?”
万杏跳脚:“呸。才没有。我在说你人面兽心、衣冠禽兽、表里不一……”
帝君伸指按她唇瓣止了她的话,眯着眼:“杏奴可别再说了,我是会一样一样做实的。”
“好吧,”万杏立刻能屈能伸地怂了,老实承认,“有一点点心疼。是不是有点好笑?”
她不好意思看他,就看桥下的清凌凌的小池塘,嘟哝:“你是九天之上最德高望重的神君,我心疼你作何。”
帝君温和地摸摸她的头:“最德高望重也只得你这么一朵小杏花。”
万杏下意识道:“你生命近似永恒……”
“我常年在宫中,单调且乏味,”帝君无所谓笑道,“哪怕永恒也像只过了一天。”
万杏:“你招招手,很多人陪你的。”
帝君笑了下:“他们很拘谨。杏奴,此间很多事,确确需要一点缘分。我头回下凡遇了你,早一点晚一点都不行,你性子再娇一些或再要强一下都不行,很多地方多一点少一点也不行,此番种种,只能是你。”
“缘分此事,万里无一。”帝君声色浅淡,像玉露滑落叶脉的轻和温柔,“喜欢了,便就是除了你,都不行。”
万杏怔怔地看他。
帝君笑道:“你可以多些心疼我,我很喜欢。”
和伏宫空旷且寂静,风的声音很清晰,他的面容近在咫尺也很清晰,他的一字一句像包裹了一团最温柔的火焰,烫得万杏心里头一跳,烫得她耳尖发红,于是她也很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变快的声音。
万杏无措地低了头,连忙找回原来的话题:“我明天去找斗老吗?”
帝君揶揄回她:“害羞?”眼看怀里的小杏花要恼羞成怒了,帝君见好就收:“嗯。跟着斗华元君就好。”
待第二日,斗老仙翁恭恭敬敬候在了和伏宫门口将人接出。很是被帝君不咸不淡地耳提面命一番,中心思想就是“我养的这朵小杏花害羞又娇气,可千万照顾好了不能让小杏花受委屈”。
斗老仙翁诚惶诚恐地应了,去往蟠桃宴的道上,斗老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帝君老人家这红鸾星不动则已,一动怎得这般千疼百宠的。”
提这个万杏确有一点害羞,轻咳几声提了别的事问斗老仙翁:“斗老呀,八十一天守灯结束后我还要渡飞升劫吗?你之前好像没和我提过。”
斗老奇道:“你怎知道要渡飞升劫?帝君说的?”
万杏点头:“是,帝君说陪我一同渡劫。”
斗老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心想这可哪只是千疼百宠,简直是随了她任意折腾。他再次长叹:“还是老男人会疼人。”
万杏:??
斗老叹完气后,觉得帝君待她这般赤忱热烈,也没什么事说不得。便详细解释起来:“此事说来话长。你应还记得塑仙身要分去一半修为,你可知你仙身是如何塑的?”
斗老提示如此明显,万杏顿时脱口而出:“难不成是帝君?”
“正是。”斗老道,“他的一半修为给你,待八十一天守灯结束后,你可就直接飞升上神了。普通仙娥定是不需飞升劫的,但上神不一样。”
万杏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层缘由,也不敢相信帝君一半修为说给便给了。这两天万杏真觉得他处处犯规,做的事、说的话,无一不直直往她心里头去。
斗老继续道:“帝君情谊,实是难得。帝君曾与老朽论起小杏姑娘来历,但情之所起,后边便也不再问来历。小杏姑娘万望珍惜才是,天下难得有心人。”
万杏抓了重点:“帝君问过我来历?”
“小杏姑娘在凡间用过昭玉锄、回春丹、隐潜囊和闭阳香,此些物品均出自帝君之手,帝君好奇来历也属正常。”
万杏闻言简直是晴天霹雳,此番交谈相当于完全证实了系统给她的道具全是仙家物品,甚至这些东西还是帝君做的。
万杏忍不住阴恻恻地问系统:关键时刻解放双手说挖坑就挖坑的小锄头是昭玉锄,十全大补丸是回春丹,你就是看不见我香囊是隐潜囊,我怎么无法□□了线香是闭阳香……统姐,你不出来解释一下?
关键时刻,系统装死。
而最晴天霹雳的永远在下一刻,万杏与斗老走至蟠桃宴门口,恰听一人高呼:“梓潼!说好的等我呢?你怎得先走了?”
有一鹅黄锦衣少年不耐烦地回了头:“你这么慢,我怎么等你?”
梓潼——这名字——
万杏吃的惊多了,也就心如止水了,她平静地问斗老仙翁:“梓潼是?”
斗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介绍道:“梓潼便是文昌帝君,统管南斗六星君。后边追着的便是司命星君。”
万杏木然地问:“文昌帝君写命格吗?”
斗老一时有些奇怪她的问题,但还是回答:“极偶尔写的,甚少。”
万杏闻言,有种果真如此的恍然。她对系统冷笑:《穿越之全城公子爱上我》,此书作者梓潼。统姐,别装死了,我知道你在线,不出来解释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猜,你们尽管猜。猜到算我输【叉腰得意
下一章应该会写完原来文案的那个情节,就是睡错地儿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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