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这事闹到了殿前。

    平南王爱女, 不想让她难堪, 自己一把老骨头站在殿上替爱女讨公道。此事细节究竟如何商议，除了皇帝几人, 无人知晓。众人只知结果便是明月郡主择日下嫁镇西大将军, 而大将军必须留住国都, 无战不得出京。

    回府后, 平南王一口一个杏杏哭得涕泗横流，那姿态真是恨不得自己以身替嫁。为了不崩人设，万杏也得跟着一起哭，平南王府几乎是日日水漫金山。

    到出嫁日, 平南王老泪纵横道：“杏杏若是受了委屈，就回来, 为父拼了老命也护你周全。”

    万杏原本只是因人设需要而哭的, 此刻听平南王这话，倒真有几分真情实意的难过。她哽咽道：“女儿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平南王抹了抹泪，拉着她手不肯松：“虽然为父也不愿你嫁他，但木已成舟，杏杏也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学着和大将军相处, 让自己过得舒坦些。”

    万杏掉着眼泪, 默默点头。

    平南王给万杏塞了好几张银票和地契, 沉默良久，叹了气又道：“嫁他也是好事。不嫁他你便得嫁给太子。太子此人……虽龙章凤姿，但为人深沉、喜怒难测, 并非良配。说实话，能嫁大将军也好，人是粗鲁了些，但也好拿捏。”

    外头小厮忽地飞奔进来，连声叫道：“来了！来了！姑爷来了！”

    平南王摆摆手，示意哭成泪人的王妃替万杏戴上发冠。

    密密的珠帘垂下，将她姣好的容颜遮掩在盈莹珠光后。她起身碎步轻挪，那珠帘微微晃动，隐隐约约露出她艳如玫瑰的红唇。往下，白皙如玉的细长指尖执着一柄红扇，衣袖稍稍下滑，露出的那一小截腕与臂，像白藕一样。

    将军一进门，就见自己的小妻子在婢女搀扶下，折纤腰以微步款款走来。

    惊鸿一瞥，动人心魄。

    他忍不住加大了步宽，几个跨步便到她跟前。他的眼神如狼似虎般盯着她不放，平南王看不过眼轻咳几声，他也没把目光移走，只是沉声道：“见过岳父岳母。”

    万杏似被他盯得害怕，忍不住往母亲身边躲了躲。

    将军于是放软声音：“杏杏，我来接你。”

    可他糙了三十年，嗓音一时半会也软不下来，就显得有些古古怪怪。同是男人的平南王看这高个子大将军此刻做派，心倒是放下一半。便回头朝女儿说：“杏杏，跟他去吧。”

    万杏颤颤巍巍地往前挪了几步，像是迎风娇弱摇摆的花枝。

    将军抓了她的手在掌心，带着她走了几步。但她步子又慢又小，将军神色看似平平稳稳毫不忙的模样，却是一把将她横腰抱起。

    万杏小小声地、慌乱地叫了一下。

    “别怕。”将军声线沉稳，“你轻得跟猫似的，抱你有余。”

    珠帘被这突然的大动作闹得拂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像小鹿一样清澈干净，盛满了无措，红红的，就这样柔弱地将他望着。琼鼻、朱唇，肌肤细腻白皙，她在他怀里像云也像水，软得不成样子。

    将军声线稍哑了：“搂着我脖子。”

    顿了顿，干巴巴地补了字：“乖。”

    万杏本不想随他，可他目光灼灼，将空气都看得稀薄炽热起来。她扛不住，撇开视线，听话地将手臂揽了上去。他便空出一只手，将她的珠帘小心翼翼地拨好。

    力度温柔，像猛虎轻嗅着蔷薇。

    万杏忽地就脸红起来。她忍不住对系统道：这温柔是帝君的味道。虽然他比帝君壮、比帝君高、还比帝君糙，但温柔起来和帝君竟然也一样。

    【系统：毕竟骨子里是同一个人么。】

    万杏枕在将军的胸膛上，珠帘下的红唇轻轻抿起，弯成一个略微羞涩欢喜的笑容。

    婚礼的礼节繁琐冗长。将军平日最耐不得这些，可此刻竟也老老实实、按部就班、一个一个走完了。将军的兄弟都是些一起上过沙场杀过人过了命的大老爷们，起哄着要闹洞房。可将军记着自己的小娇妻是个害羞的小哭包，冷着脸把人全部赶走，很是被兄弟们嘲笑了一番。

    人走清净后，将军尝试替小妻子摘发冠。但他并不擅长这些，扯疼了万杏的头皮，她立刻娇娇地哭，吸着气道：“疼。”

    将军顿了顿，并不想放弃：“我这次轻些。”

    万杏立刻一脸“虽然我不愿意但你执意要来我也只能被你欺负”的表情，低垂着睫羽轻轻颤抖着，像脆弱的蝶翅。

    将军研究好半晌，才替万杏取了发冠松了发髻。鸦羽般的长发披下，白玉的肌肤，烈焰的红唇，她包着泪委屈地看他，在灯下像是个妖精，从眉到眼，严丝合缝地与他这几日的梦境重叠。

    将军想起那梦里的欢愉与醒后的濡湿。此刻便有些不敢瞧她，僵硬地拉着她走到了桌边，把交杯斟满酒。

    万杏自打上次那醉酒后的十日，已然明了自己不胜酒力。此刻就有点担心这交杯酒喝完，可能就是自己压着他上了。

    万杏想到这便不是很想喝，怕自己崩了人设。

    将军准备好交杯酒，敏锐地发现小妻子似乎不太乐意。

    “不喝？”将军问了一句后停顿了会，才接着道，“因为不想嫁给我？不喜欢我？”

    万杏尴尬地想：不是，我是怕我太主动把你吓坏了。

    将军习惯性地板着一张脸，但语气非常诚恳：“上次是我不对。你可以任意打我、骂我，实是不解气，砍我几刀也是可以的，别往致命的地方。只要你原谅我。”

    万杏抿着唇，听到他张嘴便是喊打喊杀的，更怕了，怯怯地抬眼看他。

    心里却遗憾地想：要不是不能崩人设，她还真想打打试试，看看是不是真的皮实肉硬。

    那厢，将军努力把神色放温柔一些：“交杯酒你不愿意喝，那就不喝，等你愿意再说。”

    万杏挣扎许久，才柔弱地低下头，细弱蚊吟道：“我不能喝酒，喝酒胸口疼。”

    将军明了，立刻倒掉杯中酒，换了一盏茶，冷冽的声线低声下气地哄她：“你喝茶，好么？”

    这才把交杯酒顺利喝完。

    万杏感慨，对系统道：瞧瞧。帝君哪怕丢了记忆，想让我干啥事的时候还是这般干脆果断，说哄就哄，半点不含糊。

    系统深以为然。

    【系统：确实。哄着上床的时候尤其。】

    这交谈刚结束，将军果然又低声下气地哄着问：“你愿意嫁我么？”

    系统习惯了，对此情此景非常懂，打了声招呼，挂机去了。

    万杏专心致志地应他：“……愿……愿意。”

    将军猛地一把将她抱起放在榻上，他已到而立之年，头一回有了女人，难得失了平日的沉稳冷静，颇有几分急切地压她在榻上。

    自从上次过后，他孤身一人时，日日想她。那唇娇嫩甜蜜，让人挂念。

    他压得痛快，可惜小妻子人娇，泛着泪花嫌他重。将军便又只能好声好气地将她抱到自己腰上头。

    纱幔垂帘，红烛帐暖。将军磁性低哑的声音一直在温柔地哄她，时而叼着她的小嘴亲。小妻子哭得细声细气，听不出是舒服还是难受。

    将军于此事也是头一回，虽事先见过册子，但到底不曾实战。耐着性子亲她许久，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哄她放松。她便有一搭没一搭哭着，骂他登徒浪子，骂他下流无耻。

    将军实在冤枉：“夫妻间做这事，实属平常。”

    小妻子包着泪，娇滴滴的：“我不听我不听。”

    可她眼角红红，娇喘吁吁，分明也是舒服的、喜欢的。

    将军实在憋得爆炸，又哄了她几句，便忍不住试着进去。可方探了一个头，小妻子便哭得断了气，小手不停捶打他叫他下去，抽抽噎噎喊着疼。

    将军也难受得紧，那儿太小了。

    他又试了两三次，都是进个头，小妻子便疼得受不了，哭得令人心碎。他怕伤了人，便换了腿间，哄着她夹紧。

    新婚夜，将军吃着她嘴里的蜜，抱着娇嫩的人儿，也过得跟神仙一般。

    婚假好几天，小妻子是个妙人。有了妻子方才知道，他这以往过的三十年，都不如抱着小妻子那一天快活。人看着娇娇小小是个哭包，却偶尔也敢瞪着一双泪眼委屈地看他，骂他坏人。

    这一声坏人叫到他心里去，让他心里软成一片。

    “好好好，我是坏人。”

    将军抱着小妻子在庭院里舍不得撒手。他是个粗人，不会甜言蜜语，只懂应着她说的话，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他从不反驳一句。

    可惜她太小，他又太大。房事总不顺利，真正圆房是一个月后。将军不知从哪里寻了一盒药膏，往她那抹了抹，虽然也疼，但哭哭啼啼地也是给他进去了。

    温暖、湿润，滋味销魂。

    将军爱惨了她哭着说不要的可怜模样，也爱惨她眼角通红、一双弯月般的眼看着他靡丽得勾魂夺魄的模样。

    总归，爱惨了她。

    不知缘由，忽地就一往情深。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几天的网，一言难尽。

    回应个问题，关于长相：将军是帝君的威猛版。太子是帝君的妖孽版。宰相府公子是帝君的少年版。琴师是原版。长得都像，但又不是特别像。

    明天可能不更，我把33章好好修改一下看看能不能过。

    然后顺便把云霄飞车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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