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小妻子抱上马车。
今日她穿了件杏色襦裙, 长发尽数挽起, 簪了一根琉璃垂玉钗,耳坠明月珰, 露出修长细白的脖颈, 纤腰小巧, 光是身姿便婉转动人。更遑论她今日还上了妆, 眉心一点朱砂,黛眉朱唇,眼角是温柔的浅粉,一双美眸顾盼生辉。
将军看了她好几眼。
万杏羞问:“不好看吗?”
车帘未放, 天光将她一颦一笑勾勒得纤毫毕现,她连鼻子都这么秀气可爱。将军抿嘴, 有点闷地说:“好看。就是太好看了。”
“好看你还不欢喜?”万杏纤秀指尖一点将军薄唇, 她垂着眼睫,白玉般的脸颊浮起淡淡的红,她小声道,“我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好看呢。”
将军俯身亲了亲她的嘴角,他温柔地说:“能娶郡主,末将三生有幸。”
万杏飞快地捂了嘴, 涨红着脸, 娇气地瞪他:“说好不在外面!”
她越想越气不过, 伸手又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委屈地控诉:“说话不算话!坏人!”
她哪里都娇到他心里去。将军忍不住抓起她的手,克制地亲亲她的指尖, 哄她道:“只是亲亲抱抱,不做别的。”
万杏闻言将钩子松开,放下车帘,气呼呼地不搭理他。
将军觉得她这般娇怒的样子也甚美,心里欢喜了一会,便纵马往六皇子府去。
六皇子摆的是传花席。便是将所有燕几摆于院间拼成长桌,开席传一桃花枝,幕后有奏曲,曲停,花枝落于谁手,便谁作诗一首或吟唱一曲,算是开席前的助兴。且为了增加传花席趣味,座位安排皆由抽签而得,男抽黑筒女抽白筒,男女分两排坐,坐的顺序却是随机的。
京城时兴这种传花席,认为其文雅有趣。
万杏落座后,便发现将军在自己斜对面,反倒是太子在自己正对面。万杏忍不住朝系统感慨:司命他们也忒贴心了。
【系统:?】
万杏分析道:你看将军和太子这位置坐的,我待会要是勾错了腿,多正常啊。
将军想与太子换座,但传花席忌讳换座,再加上太子再如何也是君,将军只得再三按捺,一双深潭似的双眸忍不住落在自己小妻子身上。
万杏朝他温柔地莞尔一笑。
将军心里头便热起来,忍不住朝她无声道:别怕。
万杏脸皮子薄,不敢于众目睽睽之下与自己丈夫不停地眉目传情,便害羞地垂下眼眸,静静地看着桌面。浑然不知对面的太子殿下望她寡凉的一眼,像冰雪下覆盖着的火焰,冷淡、却又隐隐透出一点病态的炽热。
传花开始。席间人不紧不慢地开始传递着手中的桃花枝,三三两两地交谈起来。万杏一直低垂着眉眼,对这种宴席感到些许无措和不适,便忍不住偷偷抬眼向将军看去。
将军面色沉冷、严肃,接了花枝也是默不作声地往旁边一丢。别人动作文雅又适意,就他,像是接了个垃圾,毫不在意地丢开;可偏又是习武之人,这随意一扔也扔出了雷霆万钧的气势来。
万杏看着忍不住红了脸,像是一个爱慕丈夫的小妻子,在她眼里,她的丈夫顶天立地,哪哪都好。
这情景刺痛了太子的眼。
万杏面上飙着演技,心里得意地朝系统道:太子是不是在看我?!是不是醋!是不是!
系统很配合。
【系统:是!杏妹加油!杏妹继续!干他!】
万杏抬眼偷瞧了将军好几次,都不见将军回看她。她哪知道将军此刻满脑子都在跑火车,将军方才见她那一低头,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他一眼就看直了,想起她水雾迷蒙间如玉的裸背,漂亮的蝴蝶骨舒展美丽,如亭亭玉立的白莲。
将军的目光再落到她的红唇,就想到亲吻的水光、唇间的银丝和娇吟蜜语。当即不敢再看她一眼,绷紧了身体老实地坐着。
万杏哪知这些缘由,只知道将军一直板着脸不看她,以为他生气,便咬着唇也闷闷不乐起来,想着是哪里惹了他生气。
许是刚才他同她说话,她没回应;也许是……出发前,她不允他在外边对她亲亲抱抱。
万杏苦恼起来,期间曲停,有个姑娘站起来小唱了一曲赢得满堂喝彩,万杏也无暇顾及。她冥思苦想片刻,又做了数度挣扎,才颤巍巍地将小腿朝将军的方向伸了过去。
——看他,他又不理自己,又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开口问他,再加上她隐隐约约觉得将军许是也喜欢这样,便大着胆子从桌底下探出小脚,悄无声息地勾了上去。
——无人能够看见、隐秘的、只属于他们两个的夫妻情趣。无伤大雅、也并非浪.荡,只是惹了丈夫生气,想要哄他一下而已,仅此而已。
她作心理挣扎这段时间,曲子再次停了下来,一个少年站起身,旁边的姑娘都不约而同地躁动,万杏心绪繁杂间也听了一耳朵,才知道这少年是宰相府的公子哥儿。
十六岁的少年,才高八斗、惊才绝艳,最是意气风发时刻。又长身玉立、俊美无匹,引得少女一片芳心。连六皇子都忍不住打趣他抢了风头。
少年爽朗一笑,抬手利落一揖,声音清透明亮:“那我可得抓紧坐下,不然我怕我念了诗,更抢风头。”
六皇子闻言大笑:“可千万别,你要是坐下了,这座上的娇娥们可不得怨我?我倒是罪人了。”
万杏便趁大家注意力都在那少年身上的时刻,匆匆往将军腿上勾去,而后蹭了蹭。
她心跳得飞快,小巧精致的绣花鞋面划过对方被软布包裹的充满力量、肌肉匀称的小腿;她怕得厉害,于是蹭的那几下,像是风中颤巍摇摆的花,柔软、细微又如影随形。
少年念的诗很长,万杏蹭了几下后便不再那么害怕,稍稍镇定下来,便时长时短、时重时浅地蹭着,模仿着他欺负自己时的那种频率。
是暗示、也是邀请。
她耳根子通红,垂着眼,如翅的睫羽细巍巍地扑簌,像个胆小的兔子。
太子从她勾他腿那一刹那,便不动声色地盯着她。腿上的触感像是魅惑的勾子,拉着他情动、沉溺、欲起。女人的小脚是私.密的地方,可此刻缠着他不放,像个柔弱的蒲草,在他小腿上肆意撩拨、兴风作浪。
太子是男人,一见钟情的女人在暗示自己、邀请自己,用着最玲珑的地方勾着他,如何不令人血脉喷张。他漫不经心看她一眼,她耳珠子红得滴血,连低垂的眉眼都无处不透着引诱的春.情。
太子笑了一下。可他实是个心思诡谲、深不可测的男人,被人如此撩拨作弄,面上风轻云淡,丝毫不见异常。
少年此时已念完诗赋,落座时不慎撞落了竹箸,便弯腰在地上捡起。就是他弯腰的那一刻,眼睛余光忽然瞄到一只小脚从层叠迤逦的裙摆中探出,勾在了太子的脚上。许是不知他会忽然弯腰,那小脚慌乱飞快地收回在了裙摆之下。
少年便有些讥讽地想,瞧瞧,有些女人为了攀龙附凤,真是不知半点羞耻。但此事到底和他无关,太子都不生气,他也不操这个心。遂当无事发生,笑着起身。
万杏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人弯腰,这下脸都羞红,不敢再动。可她不动,对方却像是被她勾起了兴致,不愿放过她,竟是施施然将自己的腿勾了过来。对方腿长,勾过来不说,他竟将她的小腿轻而易举地拉出,夹在自己腿间,然后伸手摸上她的小腿。
这一刻,察觉到指尖的触碰,哪怕是隔着足衣,都要让万杏头皮炸了开去。
因为她在这一刻,陡然意识到,要将她的腿勾过去还夹在腿间的,只能是坐在她对面的太子。将军斜坐,距离稍远,蹭蹭他的腿肚子尚可,但要被夹在腿间,手还能探下抚摸的,只可能是坐她正对面的太子。
意识到这一点的万杏,脸色瞬间煞白,连耳尖的红都褪得一干二净。
——她方才勾错腿了。慌乱之下,勾错了。
太子神色淡定温尔地一手举着酒杯浅酌,一手却在无人知晓的桌案下细细抚弄她细嫩的小腿,指尖稍稍解开足衣的结,触手便是细腻如玉的肌肤。
她不敢动,目光是藏不住的惶然,由此渗出一点薄薄的泪光。可她再不敢动,他解开她足衣探入指尖时,她还是轻轻一颤,撞到了桌上的茶盏。
这一声惊动了将军,他关心地看她,轻声问:“怎么了?不舒服?”
万杏都要紧张成一张蓄势的弓,可太子还能慢条斯理地单手替她把足衣的结系好,才施施然松开夹紧的双腿,状似无意地道:“确实,夫人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他笑得温和,可落在万杏眼里,却像是一条阴冷的蛇。
万杏何其勉强一笑,抖着嗓子柔弱道:“是有些不舒服。”
将军立刻告了罪,起身过来把她扶起带她回府。她顺从地倚入他臂弯中,只想马上回去,靠在将军坚实的怀里,把这里的一切全部忘掉。
两人走时,花枝正好传到太子处。太子拢袖起身,双目含着淡淡的笑意凝视着那离去的伉俪身影,他道:“忽地想起一首诗。”
众人捧场。
太子意味深长地说:“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倚在将军怀里的万杏隐隐约约听见,顿时便是一脸凄惶,心里却朝系统流氓地吹了一声口哨:哟,太子很会嘛。
系统满脸喜色吹嘘。
【系统:杏妹也很会!杏妹绝美!杏妹牛逼!任务17完成!】
作者有话要说:帝君教出来的杏妹,出师了。
于是帝君在自己绿自己的路上越走越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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