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段路程赵霁不想回忆。
总之就是十分迷幻。
每当赵霁觉得已经度过了湍流区, 想要坐直身子的时候, 总会很巧地打过个浪来,震得小船东倒西歪。
到了后来, 赵霁甚至都开始怀疑这些浪了。一个山上的地下河, 到底哪里来的如此多的暗流这简直就不科学
但无论如何, 小船最后总算是平稳了。
这时候的赵霁对于事件的概念已经相当模糊了。赵霁估计,此时距离他们离开那悬崖下面的山洞过了大概两三个时辰左右。但碍于黑暗的环境, 也有可能实际情况比他的感知要短。毕竟人被剥夺了视觉之后,对于时间流速的感觉就会变得迟钝, 何况还要加上剧烈的颠簸来分散注意力。这种时间上的衡量也许也做不得数。
在船平稳了之后, 又行了好一会儿,封闭的船舱才终于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赵霁一直都处在黑暗的环境中, 早就已经习惯了黑暗。
骤然有阳光照射进来, 无论是谁, 肯定都受不了。
赵霁被突然出现的光线刺了一下。反射闭眼抬起手, 想稍微遮一下那光线。
手抬起来半天,感觉竟出乎预料地好使。在彻底习惯了光线后,赵霁闭着右眼, 悄悄眯起左眼, 睁眼试探外面。
这一睁眼, 才发现自己觉得手掌遮挡光线好用, 是因为他的手上还叠着另外一只手掌。
公孙策的手掌附在赵霁手掌之后。在两只手掌的阻挡之下, 当然只有细微的光从两人的指缝漏出来。
拖一开始遮光的福, 赵霁睁眼习惯后,用了很短的时间,很快就适应了这突然出现的光线。
赵霁眼睛找回视觉的第一件事,便是打量四周的环境。
他们所在的棺材一般的船舱出口处和原随云一起出现的那个少年正手持一根竹竿站在船头。那少年的双眼上绑着一条厚厚的白布,直身而立。虽拿着撑船的竹竿,却已经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只静静站着。
赵霁扫视完善法可陈且狭窄逼仄的船舱,目光掠过入口处的那少年,投向了少年的背后。
他从狭窄且几乎全密闭的棺材般的船舱中探出头去,只看到外面一片辽阔的水面。极目所尽之处,几乎全都是水。
如果不是庐州根本不临海,赵霁都要怀疑他们现在是在海上了。
“在这里停下做什么”在确认四周不见人烟,船舱之下的水深不见底之后,赵霁回头询问坐在船舱之中一动不动的原随云。
这撑杆的少年是他的人,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少年停下动作任由船飘在水上,总不可能是那少年憋不住了想方便。
船舱里的原随云老神在在“王爷身边的这位武功着实不错,就连在下都没有十足十的把握同他对上之后,能够获胜。”
赵霁十足把握获胜
那你怕是高估你自己了。赵霁在心底里小声逼逼。
按战力评估,眼前这人和楚留香能打地有来有回,或许略胜于楚留香。
公孙策的武功是楚留香亲口承认过的优于楚留香。
拿不在这里的楚留香作为工具人计量单位来看,怎么看怎么都是公孙策完胜原随云。
“所以呢”赵霁把对话进行下去。
原随云从怀里掏出个药丸“请王爷的护卫吃下此物,草民才能带王爷继续前行。”
赵霁扭头进了船舱,走到原随云面前。船舱矮小,站着实在是太委屈自己的腰,所以赵霁索性干脆蹲下,凑近了原随云手里托着的那东西。
一蹲下,一股蚀龙草的味道就扑鼻而来。
赵霁秒懂对方要做什么。他这是要限制公孙策的内力
拖赵霁前些日子勤耕不辍,连日常下了早朝都不忘翻上两三遍怜花宝鉴的福,赵霁或许手残,但理论知识绝对丰富。在闻到那股代表性的强烈味道之后,内心一秒就得出了结论。但还是装作不知地问“这是什么”
原随云“王爷放心,不是毒药,只是一种封锁内力的药物罢了。吃下此药物之后,不可以运用内力若强心运功,则会使血液倒流入心脉使人走火入魔。”
赵霁“他是保护本王的。凭什么要吃这种东西”对一个纨绔王爷来说,绝对不可能会允许自己的打手没了武功。
原随云一脸为难“但是若他不吃,在下也绝对不可能带两位去见那位。”
赵霁呱唧呱唧鼓掌“那行啊,那正好,我们不去了,你送我们回去吧。”
原随云怕是忘了,几个时辰之前,可是他拿证据威胁赵霁,赵霁才跟他走这一趟。
现在又拿不去做要挟搞得就好像谁求着去他那破地方似得。
赵霁鼓掌的时候,原随云脸上的表情还能保持风度翩翩的状态不崩,但是赵霁说出那句回去之后,原随云温文尔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龟裂。
场面一时安静极了。
原随云不得不再次拿出东西,提示赵霁你母亲娘家造反的证据可还在我这呢。
赵霁不带怕的,挑着眉和原随云硬刚。
大有要么我们不吃,要么你送我们回去。的架势。
两边焦灼较劲之际,原随云终于道“此处常年无风,若要离开,必须得有经验丰富的人掌舵才能离开。若王爷执意不做选择,我们有的是耐心赔王爷等下去。”
啧。
意思就是,若他不同意,原随云和他那个小瞎子手下就一直一动不动
赵霁养尊处优许久,不太愿意再忍耐饥饿和口渴。加上这么一小会儿工夫,已经大概猜测到这里到底是哪里了,也犯不上继续为了一个小破药浪费时间,便直接抓着公孙策的手,刷刷写了几行字。
然后转身对着原随云道“行,药拿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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