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真的要放弃这无尽的生命，放弃这些记忆吗？”
“宿主089号，恭喜你成为高级执行者获得特权。我司履行诺言，允许您剥离记忆离开轮回。”
“再见。”
江月酒恍惚在梦中听见了这句话，她迷茫地睁开眼睛，却又飞速地忘记了自己到底听过什么。
她睡在柔软的被褥之中，肚子很饿。一旁的梳妆台上摆满了各种昂贵护肤品和彩妆还有首饰，但她直觉那不是她的。
那她是谁，这是哪里？
脑海中最后的记忆似乎是昨夜的翻云覆雨，她压着一个漂亮的姑娘……
“江月酒。”
这应该是她的名字，于是她迟钝地看向声源处。
那里站着一个漂亮女孩，她一身普通人并不会穿的奢侈名牌，表情很冷：“我以为你知道，我们两个结婚其实只是搭伙过日子……你昨晚的冒犯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从今天开始我们要约法三章。”
江月酒点了点头。
她这样乖乖地让顾樊倒是消了一点儿火，但是一想到昨天晚上两个人分明泾渭分明睡在两侧，她却突然换了一个人一样，那种感觉和现在的她就像双重人格一样。
江月酒不是装的，就是神经病。
顾樊更多的是为昨天自己不知为何居然放弃抵抗甚至婉转承欢的一种气恼，更气她为何一觉醒来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她已经很久不曾这么生气了。
顾樊从本子上扯了一篇下来，刷刷奋笔疾书写好了她的约法三章，然后在甲方上签名：顾樊。
江月酒认认真真分辨她笔走龙蛇的艺术签名，这才知道了她的名字，而后又看了一遍条款。
“你有什么意见吗？”
江月酒摇了摇头，乖乖在乙方一栏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江月酒总觉得自己是第一次签这个名字，但是字迹却很熟悉而且连贯好看。
约法三章的内容并不多，因为顾樊的职业她不能在外面宣扬自己的身份以及两个人的任何合照聊天记录，如果要出门记得给顾樊发消息，还有最重要的一条是两个人要分房睡。
江月酒虽然并不知道她们两个为什么结婚，也不知道顾樊是谁，这些条件也都是约束她的看起来并不公平，但她心底没有介意的感觉所以签起来也格外痛快。
顾樊似乎有什么工作，把约法三章的纸条拿走塞进保险柜之后就离开了。
江月酒看了看那个保险柜，直觉自己随随便便就能打开，但是她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而是摸出一台电脑开始查询顾樊两个字。
顾樊既然说不允许她宣扬身份，那就证明她在公众会有一定影响力。
网页很快展开，跳出一串关联搜索。
顾樊有哪些黑历史？
为什么顾樊掌管顾家之后屡屡决策失误。
名校镀金归来的富二代。
那些年，顾樊的倒贴之路。
一篇篇，一页页。
江月酒看着都皱眉，这些文章全是字一点儿不带图，看起来逻辑严谨但是并没有能让她立刻认同的证据。
她的妻子，风闻好差啊。
江月酒本想下意识删掉这些网页，但是不知怎的心里觉得删掉了反而对她更不好，沉思片刻整理起了文章搜索起了更多的资料。
顾樊并不知道江月酒在做什么，她身体其实还很不适，但是却不得不撑着去上班。
“大侄女儿，新婚第二天就来上班，这么辛苦，没有必要嘛。”
“顾董事请称呼我为总裁，这是公司不是你家。”
顾樊看着堵在她办公室外面的大伯，目光雪一样冰冷。
“我是心疼你啊，这么小小年纪掌家，家里弟弟身体又不好，别人还都认为是你害的。”
顾大伯言辞恳切：“你父母才去世没多久，我做大伯的不得好好帮帮你吗？”
“大伯，用我的伤心事奚落我并不有趣，希望你下次可以用些更加光明正大的手段。”
顾樊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她回到了自己办公室之中愣神了半分钟，立刻翻起资料开始了一天的办公。
在她家里，江月酒勉强顺藤摸瓜把自己的身份查了个七七八八。
比起声名狼藉的顾樊，江月酒实在是不算有名，只能查到江家是和顾家有婚约。
顺着顾樊公司的合作网络，江月酒找到了江家的主要生意内容，然后顺藤摸瓜查进了所有江家人的手机发现几件事——
江家主并不是她爹，她爹是一位军人而且已经去世了。
她娘似乎家世很好，所以江家上下并没有拦着她改嫁，而她改嫁之后并没有带走江月酒。
江月酒本来有能力顺手把母亲那边的信息也查出来，但她看到这里就不想再查心里似乎也没觉得多感伤，反而对江家人聊天记录里面原本的江月酒更感兴趣。
江月酒有种强烈的感觉，她并不是江月酒本人。
因为听到母亲不要她，她心中一丝波动都没有，面对江家人聊天之中对江月酒的种种贬低她只觉得好奇和陌生。
更何况，如果不是她本人天生影后的话，江家人口中那个“无能懦弱”的江月酒，怎么都和她扯不上关系。
对着电脑五小时之后江月酒总算是累了，她细致地删除了所有的记录并且清理了电脑，而后下载了几个轻松有趣的游戏。
游戏安装包挺大的，江月酒在下载期间总算是想起了自己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她一点儿不想点外卖，似乎直觉自己吃不惯这些东西。
但她并不知道这周围的超市在哪里。
顾樊正在开会，她没有理会震动了一下就停下的手机，一直到一个小时之后才看了消息。
是江月酒发过来的“老婆，最近的超市在哪里？”
现在已经快到晚餐时间了，她吃饭了吗？
顾樊恍然想起这个问题，她们结婚的房子离公司一般近，而且是没有保姆的。
因为顾樊不喜欢身边住着其他人。
她回想了一下将超市的名字和街道打过去，收到了一个“送你花花”的表情包。
江月酒很轻易就能分出衣柜之中哪些衣服是自己的，她凭直觉知道这些便宜的衣服应该是她的，因为顾樊不可能穿。
换了一套外出服，她心中有了赚钱的想法。
顾樊很明显并不是心甘情愿娶她的，她也不乐意花顾樊的钱。
好在如今刷脸也可以支付，江月酒卡里余额还有两百多万，她顺利地买菜回了家。
站到厨房之中，她细致地清洗起了锅具和菜然后开始做晚饭。
顾樊是提前结束了工作，提着外卖回家的。
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鲜香的味道。
其实她没怎么饿，因为她经常不吃正餐在办公室吃点儿零食撑着，但是今天却突然间饿了。
那种饿可能是来自人类对美味本能的垂涎。
她看了看自己提的外卖，忽然觉得它很是拿不出手。
“顾姐姐你回来了吗？”江月酒老远听到了开门声，将粥关小火跑到了门口。
她穿着粉色的围裙真像可爱的小厨娘。
顾樊看她的模样，也来不及丢掉手里的外卖，尴尬地想要移到背后。
江月酒是什么人，那眼尖得堪比间谍：“顾姐姐，你带外卖回来了吗？是不是还没吃饭啊。”
顾樊冷道：“我吃过了。”
那外卖就不是她自己吃的，嘴上说的要和她拉开距离，但实际上还是很心软嘛。
江月酒下意识判断出情况：“我炖的粥很养胃哦，你要不要喝一点？”
顾樊在真香和十动然拒之间纠结了五秒钟，看到江月酒快乐地接过她手中的外卖，心中动摇了一下：“那我就喝一碗。”
十五分钟之后。
顾樊喝完了两碗粥，吃完了半碟菜：“你很会做吃的吗？”
江月酒点了点头：“我的厨艺是五星级的。”
顾樊嗤之以鼻，她又不是没有吃过五星级的饭菜，江月酒这个顶多也就是四星级吧。
她却没有想过——江月酒用的材料都是临时买的哪里比得过五星级大酒店。
江月酒所说的五星级厨艺，就真的是五星级绝不掺假。
“顾樊，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用一顿饭拉近距离之后，江月酒就换了称呼。
不是顾家姐姐，而是顾樊。
顾樊并没有注意这细小的差别，也没有发觉她得寸进尺的本质：“什么事？”
“我想做直播。”
江月酒能赚钱的方法很多，写文炒股乃至做个黑客或者红客。
但是她都觉得太麻烦了，而且她查过顾樊旗下就有一家直播公司，只是不火罢了。
“什么直播，美食直播？”顾樊回想起她做菜的卖相，不得不说还是挺好看的。
“你做吧。”
“明天我会安排一个直播团队给你，他们的工资我开，你不想做了就跟我说一声。”
顾樊本意也只是想要她少惹点儿麻烦罢了，因为江月酒懦弱无能的声名在外，虽然有这样的手艺。
但是混圈并不是只要技能就可以的。
江月酒乖乖地点了点头，顾樊看着眼前乖乖的江月酒，又不经意间又想起昨天晚上冷脸压着问自己的江月酒，她眉目间满是肆意和慵懒，诱惑地问她：“要不要再进去一点……”
顾樊有时候总觉得那是一场幻觉。
江月酒并没有这么做，可能是她那天喝了酒臆想出了这样一个人，江月酒本来就像这样懦弱内向，也不知道她这会儿在为什么生气。
只是她臆想出的那个人……
为什么长着江月酒的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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