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第49章给你的刀

    宇智波鼬转眸看向自己的弟弟。

    因为情况特殊,连这种动作也只能是缓慢细微、不动声色的。

    很快,他的视线就触及到了那个惨白的小圆环,于是眨一眨眼睛,没有再移开视线。

    诚如止水所说,他懂得太多,看得太多。

    只一瞬,鼬就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发展趋势。

    这枚叫银发少年大发脾气的戒指,不是佐助偷的,更不会凭空出现在黑发少年身上……

    用保护心脏的骨头做成的指环,必定只有本人能亲手取出——

    “是你亲手送给我的。”

    宇智波佐助静静道。

    ·

    他是个不屑于说谎的男孩子。

    “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只要戴着它,就能找到你的位置。”

    「これはレの心臓から生えてきた骨.どんなことがあっても、それをつけてだけで、レを見つけることが绝対にできる…这是从我心脏里长出来的骨头,无论以后发生什么,只要你戴着它,你就能找到我的位置…」

    伴随着他的复述,一道熟悉的声音若有若无地、跟着响起在君麻吕颅内,他感觉心脏的刺疼感逐渐变得更尖锐,就好像规规矩矩排列、构造成他的骨头里,有一根逆反地脱离岗位,刺进到身体里,将原本完好的神经搅得根根崩断。

    黑发的男孩子还在说话,他的声音清澈冷淡,如玉落盘,他还并不明白这带给君麻吕的负担。

    “这是你将它送给我时,亲口跟我说的。”

    甚至随着他话音落下,君麻吕脑中那道声音也终于开始出现画面,像紧锁的水坝被打开阀门、尘封已久的东西被打开般的猝不及防——

    在紧缩过后,银发少年的眼瞳又微微发散。

    他看见巨大的飞行尾兽从村落上飞起又坠落,看见七尾重明下的战斗,满天飘飞的鳞粉一霎那绽放而出的,使得整个村子都变得白茫茫的亮光。

    这些画面像老电影一样在脑中闪回,混乱无序。

    然后是雪,冷到骨子里的、飘零的雪,乌鸦的鸣叫,从他眼前落下的黑色羽毛。

    他看见黑夜的丛林,在他怀里张开万花筒写轮眼的黑发少年,甚至是一闪而过各种陌生人的脸。

    失去…控制了。

    藏在袖中的手忽而颤抖起来,辉夜君麻吕猛地按在心口,深深埋下头。

    落入真空环境的窒息感一阵阵朝他侵袭而来。

    气急败坏的愤怒感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深深的惶然与无助。

    只有佝偻起身体,尽量将一切讯息都隔绝出去,才能获得片刻的喘息。

    他想要回到刚才,回到脑袋空白、只有族人、妈妈、父亲以及斑大人的时候……

    宇智波佐助站了一站,便收了刀,他用刀身挥开面前还悬浮着的花瓣,轻而易举地仿佛推开一扇封闭的心房。

    白色的花瓣像是雨珠、缀在无形的蜘蛛网上,稍牵动一线,就全部落了下来。

    “佐助!”

    看着他走近过来,走到了他们的身前,鸣人忍不住紧张提醒,他看到了银发少年的痛苦,害怕面前偏执的伙伴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也害怕被激怒的银发少年再使用一次那道恐怖的月轮光束。

    如果可以,能够没有战斗地解决战斗就好了。

    欲言又止的劝说并没有起作用。

    在鸣人的惊声中,宇智波佐助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辉夜少主的手腕,他的动作粗暴得仿佛面前的人不是可怕的魔王,简单得仿佛只是揪住一只要躲进刺里的刺猬。

    君麻吕被迫对上他的眼睛,他疼得快要自闭,又气得发疯,咬牙道。

    “都是你害的!”

    如果没有这个人…一切都会如常进行。

    隔绝他们的办法失效了,他又被强硬得重新拽进了污浊的世界……乱七八糟的感情,失败的人生,失败的他自己。

    君麻吕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他气得眼泪都流下来,却又因为驳杂记忆的入侵,疼得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压低的声音都在发抖。

    “……全部都是你的错,都怪你!”

    宇智波佐助看着他,心里有些复杂又古怪的心疼,可是他一直都是很正直、且在感情方面很笨蛋的男人,当然说不出讨人喜欢的话。

    他反驳道,语气平静得非常气人。“……是你的错。”

    带着赌气一般的顽固不讲理。

    君麻吕气得噎住,只是沉沉地呼吸着。

    “你不该想着把送给我的戒指,送给其他人。”

    盯着他阴戾的双眼,宇智波佐助解释说:“我是你的丈夫不是吗?”

    “在来水之国之前,就结过婚了。”

    君麻吕似乎怔住,宇智波小少爷骨子里显露出来的信誓旦旦吓到了他,他一时间不敢再看着对方笃定的眼,连心中的杀意都是一散。

    他的目光落在对方胸口的骨戒上,好像是在回忆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这也是你捅的,不过我已经原谅你了。”

    宇智波佐助冷静的补刀,他以为君麻吕是在看他胸口的伤口。

    辉夜少主触电似地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我不要听了!”

    ·

    虽然轮回眼与转生眼的持有者吵得很激烈,但好在令鸣人紧张的战斗没有发生。

    然而没等他能放松,君麻吕就后退几步,又拉住了他。

    他的表情虽然依旧不平静,唇瓣抿得苍白,但瞳眸却逐渐在变冷。

    他决心缩回妈妈为他打造的世界里——在那里,他出生在辉夜,生长在辉夜,爱他的人没有抛弃他,一切都按照他所希望地行进。

    他不允许这样幸福的自己被否认,而宇智波佐助的出现,就代表着现实世界的入侵,将要残忍地摧毁他的世界、摧毁他。

    「我不要再听了。」

    他对自己说。

    「我不要再想下去了。」

    君麻吕再后退一步。

    他抓着鸣人,就好像抓住了安慰,这是母亲给他的任务,他现在只是要认真地完成任务,只需要认真地去完成任务。

    他不要去思考其他的东西。

    他已经没有玩的心情,他要现在就杀了他,回收掉九尾。

    ·

    金发少年仍由他牵着,半枝莲的花冠还戴在头上。

    “君麻吕……”他弱弱地喊了一声,并没有发觉危险,甚至尴尬地笑了笑,像要缓和此刻紧张的气氛一样。

    “我也很喜欢你没错了,但是我们果然还是不能这么草率地…”

    他感觉到九喇嘛似乎在跟他夺取身体的控制权了,一边压制、一边加快了语速,“我对你的喜欢,就好像遇见喜欢的前辈。就是……我把你当兄弟的那种,我对你的感觉,跟我对止水哥的一样。”

    他捋不直舌头了,拒绝果然是很难办的事情……

    而且,在此刻,他总感觉自己就是像被逮住、而在正妻面前跟出轨的男人撇清关系的小三……

    「话说,为什么会感觉佐助是妻子啊?」

    「我也不是小三啊喂。」

    「君麻吕也不算是出轨吧……嗯——」

    银发少年朝他看过来,他仿佛在听他的啰嗦,眼瞳是压抑什么的涣散,漩涡鸣人感到一瞬的严寒,他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说出来最后的结束语。

    “我们…”果然还是不能这样轻易的结婚啊。

    宇智波止水在背后捂住了他的嘴,将他不妙的言论堵在了喉中。

    “虽然知道你像喜欢君麻吕一样喜欢我,我很高兴……但是现在为了我们大家的性命,还是少说话为好。”

    卷发青年的瞬身选在这个时候,实在是非常及时与恰当。

    「嗡嗡嗡的脑袋都疼了!他要杀你,你这家伙没感觉的吗?!」九喇嘛亦趁机在他脑中吼道,「你快让面前这宇智波别刺激他了!是嫌我活得够长了吗?」

    「诶诶诶!」金发少年瞪大了眼。

    他知道君麻吕要杀他,但没想到对方真的对他一点耐心也没有,准确一点说,现在的他,就好像一个被激怒的小孩,气急败坏什么也听不进去。

    果然,他认真一点看,佐助的哥哥正紧紧按着银发少年的手腕。

    其实包括佐助刚才的动作,除了让他清醒一点,也是为了防止他突然动手。

    有写轮眼的宇智波,能洞察到许多细枝末节。

    ·

    有鼬暂时束缚了君麻吕的行动,止水赶紧催促鸣人离开。

    “快离开这里,只有我们能对付他。”

    情况紧急,现在的侥幸接近完全是运气、是来之不易的机会,战局瞬息万变,不能拿任何一个人冒险。

    “可是……”

    话音刚落,银发少年已然冷着脸发动了反击,他的手腕生出来白骨,破空声中就刺进了按住他的鼬的手掌,一瞬便贯穿过去,从另一端穿出。

    “鼬!”

    看着那鲜红的血顺着指节流出来,一时没有人能反应过来。

    “不是幻术……”

    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动幻术、或者替身术,居然就这样硬生生地受着了。连佐助也皱眉出声,“放开了也没有事,我会保护你的!”

    让君麻吕施展转生眼的术也没关系,现在的宇智波佐助有信心能阻止,他认为这又是哥哥对他不信任的表现。

    宇智波鼬却没理他,他用尚好完好的另一只手拔出自己腰上的刀,俯身将刀柄抵到了对面满眼憎恶的银发少年手中。

    他的手压在对方的手腕上,血流满自己的手和对方的手。

    君麻吕一顿,下意识紧紧握住他递过来的刀,柄身很快也因沾了血而变成暗色。

    “……鼬?”

    事情发展成这样,简直是一肚子疑问,佐助要抢掉那把刀了,怎么还有把武器送出去、赶着让人捅的道理?

    “你要杀了我吗?”

    宇智波鼬终于说话。

    他因失血而惨白的脸秀气极了,偏偏眼睫与眼瞳都是鸦羽的青黑。

    君麻吕握着那刀,一种熟悉感顿然升起,无论是拔刀、劈斩,还是完整的居合,他都可以使用。

    新能力的发掘叫人变得兴奋难耐,然而看着面前人藏着郁气的脸,他却感到这把刀也沉重无比,怎么也握不稳。

    颓丧与不甘在颅内交织。

    “你真的想要杀了我吗?”

    黑发青年再问一遍,一字一句,都好像在反复叩问着银发少年的心,他用被刺穿的手推着君麻吕的手向前,在对方微微张大的瞳眸中自顾自地点头。

    那把刀也就缓缓地向前移动。

    “可以,就从这里刺进去。”

    ·

    “……然后、这辈子,也当个罪人地承担所有罪孽,这就是你想要的,是吗?”

    izuna。

    他幽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荒野,在结尾处,他好像是念了一个人的名字,又好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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