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无岁月, 时间转瞬即逝,离女主到来估摸着还有几年,已经十三岁的白九完全没多少时间去教自家二师兄追女孩子。
主要是岑斐太忙了, 半年的时间修完了整个课程, 然后就是天天外出, 申请做任务, 然后给白九带回来一些小礼物,或者是在哪里找到的灵草。
短短的三年半的时间, 从半步金丹到了金丹中期,其中的艰辛不可为外人道也。
白九还在筑基中期,俩人差了整整一个境界。她也很少看见岑斐, 经常是一身伤,只好多炼些品级高的丹药给岑斐治伤。
今天是个好日子,白九看着艳阳高照, 嘴里叼了一根狗尾巴草, 坐在一块石头上等前面远处的洞府打开。
没多会, 石门打开,阵法消失, 里面出来了一个一身黑色劲装的人,长发披散,明眸皓齿, 只是面色冰冷,寒气逼人,给人一种疏离感。
“二师兄!”白九吐了嘴里的狗尾巴草, 惊喜的跑了过去,准确的说是飞扑。
挂在岑斐身上后,白九眼眸亮晶晶道:“今晚你说好带我去云城的。”
说来也可怜,白九来这边好几年了,都没出去过上云宗,哪怕是周边的城池也没去过。云城离得不远,以岑斐的速度,一个时辰就到了,还能玩很久。
“嗯。”岑斐搂着白九打量了一会,“高了些。”
“必须的,走吧走吧。”白九巴巴的等了好久,非常兴奋。
岑斐无奈的轻敲了下白九的脑袋瓜,“我还要换身衣裳。”
“行吧。”
在白九的催促之下,岑斐很快换好了衣裳,因为是偷偷带人出去,岑斐没去租飞云兽,直接带人御剑出了山门。
看上去无边无际的森林,白九兴奋了一会后就累了,连连打哈欠。
瞧着闭目养神的岑斐,白九没好气的揪了下他的鼻子,“我很丑吗?”
岑斐睁开眼不解,“没有。”
“那你干嘛不看着我?跟我聊聊天也好啊,三个月没见,你怎么变得越来越沉默?这也没人欺负你吧?”白九不满的戳他的胳膊,硬邦邦的,没有小时候的软。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介于少年和成年男人之间的声音有些沙哑,白九还是觉得很好听,她靠在人肩膀上,两条腿晃晃悠悠。
“随便说点,说你剑法有没有长进啊,或者是在外头发现了什么,怎么一回来就闭关?然后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云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剑法到了第七重,在外面遇到了一只九阶的风雷豹,谈不拢,我把它杀了,内丹需要消化。云城一般,没什么好玩的,想吃的有很多,你现在做不了。”
料到是这种问一句答一句的回答,白九撇撇嘴,“我觉得吧,以后也没什么女孩子会受得了你这种性格,干脆跟我凑活过算了?”
“嗯。”
白九讶异的抬眼,只看见了一个下巴,看不见岑斐的表情。
明明只说了一个字,白九却有种被撩到了的错觉。很想问你到底明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盯了许久后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很奇怪吧?
白九也是这么觉得,她可能是病了,得了一种不黏着岑斐不舒服的病。她也问过自己,是真的没时间教还是下意识的不想教,这个答案让她回避了很久……
静默许久,岑斐犹豫的问:“你……会不会觉得我的声音很奇怪?”
“啊?怎么会,那么好听。”白九有点明白了,好笑道:“你是觉得自己的声音不好听才不说话的?”
迟疑片刻,岑斐微微颔首。
“你要笑死我,这是正常的,等一段时间就会变好。也不是说变好吧,就是稳定下来。”白九抓着岑斐的手玩,比她的手大了许多,手背又白又嫩,手掌有练剑磨出来的茧。
在他这样的修为还能留下茧,可见是经常磨的,也有没想过让茧消失,不然还是能避免的。
“你多说点话吧,我喜欢听。”白九也不知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喜欢,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又不敢确定。
“云城有很多卖衣裳的,首饰那些也很多,一会去买些你喜欢的。”
白九笑得像个二傻子,“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白九跟岑斐的储物袋已经不分彼此,关系好到……嗯,怎么形容?她也不知道怎么描述,反正是不管对方想买什么,灵石不够就能来拿。
白九做炼丹师是真的烧灵石,各种丹药,品质高没错,卖出去的也多,可终究还是要花很多,修炼要用灵石,买东西要灵石,画符、炼丹,没有一个不烧灵石的。
更何况炼出来的丹药又不能完全卖了,也要留一些自己吃,杂七杂八加起来,这两年花的尤其多,若不是有岑斐养着,白九早就去吃土了。
如今白九正在最烧灵石的阶段,做的丹药质量很好,但品级不是很高,哪怕是高品级的,现在不能去考丹师证,卖的也不算好。
云城是靠近上云宗最近的一个城池,快到时,白九心里颇为激动。
来这里好久了都没见过真正的闹市,穿着同样款式的衣裳在买卖,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岑斐对云城还算熟悉,今日是过年二十九,雪花纷纷扬扬,各色行人来去匆匆,几乎裹着厚实的棉衣,而白九俩人就是异类了。
这样的风寒在练气期八层就能抵御,更何况白九已经筑基,灵力运转一番,冬暖夏凉。除非是像北国那样的寒冰才会对他们有影响,人间的冰雪完全不起作用。
初次出门,白九看什么都欢喜,没一会就买了一份炒年糕。
“尝尝?”白九用竹签戳了一个递给岑斐,后者皱着眉咬住。“怎么跟吃药一样?不好吃?”
岑斐咽下后道:“没有你做的好吃。”
“那回去后我炒给你吃,还要不要?”白九鼓着腮帮子问。
“嗯。”
白九边走边喂,一份炒年糕也不是很多,很快分完,她又去拿了两串糖葫芦,单独分给岑斐一串,人不要。她咬了一颗,递过去,岑斐又咬下一颗。
惹得白九看了他好几眼,笑道:“怎么着?我手里的好吃点?”
岑斐没说话,护着她不被人挤到。
其实也没人敢挤,像这样有钱又不怕冷的人,除了修士还有什么人?云城里本就鱼龙混杂,能不惹事尽量不惹事。
逛了一遍又吃了一顿云吞夜宵,味道还行,白九吃的是那种感觉,吃夜宵让她觉得自己还是个人。
忙起来的时候只吃辟谷丹,很是难受。
白九早就想找个空闲时间,从街头吃到街尾。
“现在去哪里?”白九兴冲冲的问。
“前面有个卖衣裳的。”岑斐牵着她往前走。
拐个弯是一个布庄,很大,相当于一个卖衣的广场,有成衣有布料。有普通衣裳,也有加防御的。
普通衣裳用金银结账,加了些特殊材料的要用灵石买。
白九看了一圈,价格劝退。她拉着岑斐的胳膊,小声道:“好贵啊。”
岑斐略微弯下腰,“还可以,没有太夸张。”
“可是我还没考完,买回去也穿不了几天,过两年我还会长的。”白九真心觉得买衣服还不如去多吃点。
岑斐拿了里边的一件象牙白广袖长裙,在白九身上比划了一下,“试试?”
白九:“……”
合着白说了?
见岑斐坚持,白九不想说话,得,买就买,反正不用她付款。
修士换衣裳快得很,帘子一拉,掐个法诀换的飞快,头发都没乱。
卖衣裳的店小二那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公子好眼光啊,小姐换上这件纱裙后更加光彩照人,美得很。”
岑斐盯了一会,白九挑了下眉,“很丑?”
说着往召唤出来的水镜中一看,感觉还好,就是显得有点成熟,她这娃娃脸有点违和。
一件火红色绣蝶短上衣在眼前晃了下,白九认命的换上,再一看,果然好了很多,娇俏了许多。
“二师兄,你自己老是穿一身黑,还挺会搭呀。”白九转了一圈,裙子飞舞,忽略价格的话,她还是很满意的。
岑斐拉着白九的手瞧了会,对掌柜说:“一百灵石卖不卖。”
没有说品级的都是下品灵石,这已经是约定成俗的规矩。
掌柜看完后赔笑道:“我这做都不光一百灵石,加起来一百三,你给我一百二吧?”
“你这做出来最多八十灵石,人间的规矩不是说砍价留有余地?我给你留了不少。这还是看在凤凰阁的刺绣份上,防御阵没什么用处,玉灵鸟的羽毛也只是好看而已,这种鸟在这边多得很。”
等岑斐说完,掌柜的擦了擦汗,“得,一百就一百吧。”
店里其他人呆住了,一个男的,砍价这么凶?
给完灵石,出后去,白九突然捏了一下岑斐的脸,“真的呀?我还以为你是谁假冒的。”
岑斐轻轻拂开白九的手,眼底有着化不开的温柔,“别闹。这里的人很坑,他们说的价格,你至少要降两成。”
“哈哈哈,好的,我记住了。”白九好笑的挽着他的胳膊,“这边还有什么好玩的?”
“花灯吧?或者是哪家的花魁游街,一群人跟着去看,也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岑斐认为这些很无趣,若不是白九想来看看,他宁可在房间里打坐。
听起来的确很无聊,“那咱们走走就回去呗?”
“好。”
俩人刚拐到巷口,一声尖叫突然响起,浓重的妖气在小巷里快速蔓延开来。
“狐妖?”白九看着小巷子尽头站着的三尾狐狸,人身狐脸,加上三条尾巴,一双墨绿的眼眸恶狠狠的看了过来。
猛地一瞧还有点好看,仔细一看,有点辣眼睛。
“修士?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狐妖凶狠道。
一听是修士,倒在地上书生模样的男人连滚带爬的往白九这边来,“救我,两位仙人,救我……她是妖怪,妖怪啊!”
“我瞅瞅哈。”白九不急不忙的将灵气汇聚在眼中,淡淡的白光过后,她笑了,“杀吧,我们不管。”
狐妖微微一愣,毫不迟疑的一爪将书生的心脏挖了出来。
那书生死不瞑目的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看见人死了之后,狐妖伏在尸体上癫狂大笑,笑到最后,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等她笑够了之后,白九递上一方锦帕,“擦擦?”
狐妖仰头看他们,凄凉的扯了下唇角,“所有的爱情都不可靠,腻味了之后,说抛弃就抛弃。爱你时,欢喜你的欢喜,不爱时,就是人妖殊途,所有的一切只是逢场作戏!”
白九挠挠头,“姐妹,还是有好男人的,看看我二师兄,不喝不嫖,好看又上进。”
狐妖一顿,“不爱我。”
“我只是告诉你还是有好男人的,那么多呢,花个几百年总会找到的。”白九一脸认真,“渣男什么的,死了就死了,这种手上还有三条无辜人命的渣男,死不足惜。”
“可是……”
白九搂着狐妖的肩膀道:“来来来,咱换个地方说话,告诉我,你喜欢他哪一点?”
在尸体边上聊天有点重口味,换了一个亭子,坐在亭子边,开了个结界,白九给了狐妖一串糖葫芦,“吃点甜的心情好点。”
狐妖想笑,又笑不出来,拿着糖葫芦咬了一口,酸甜的。
“姐妹,回到那个问题,告诉我,你看上他哪里了?样貌家世才华还是善良?”
每说一个,狐妖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白九了然,“那你知道他什么都不行,你还这么伤心?终究是不甘罢了,听我一句劝,珍爱生命,远离渣男,从你我做起。明天过年,我这给你个小红包,美人不哭才好看。”
看着掌心中的小瓷瓶,狐妖还是笑了,“谢谢。”
“你快离开云城吧,一些人总是认为人都是善良的,妖全是恶,估计被人发现了尸体,你就很难离开了。”
狐妖神情复杂,再次道谢后身形隐入夜色之中。
等她走后,白九叹了一口气,“二师兄,咱们回去吧,外边也没什么好玩的。”
“好。”
岑斐什么都没问,白九望着月下温柔了许多的脸庞,内心很安定。
好像不管她做什么,岑斐都很淡定,也不说支持,更不会说不许做。若是处理不好,他会善后。这么温柔的人,不知道以后会便宜给谁。
想到有一天,岑斐会对另外一个人很温柔,默默替她做好一切,再用自己那有些拙劣的方法关心着,白九怎么想怎么不得劲。
小说她看过不少,欢喜的、悲剧的,还有一些无病呻|吟的,关于爱情,白九还是没有很期待,想着以后要跟同一个人生活在一块,要在乎那人的喜怒哀乐,这就是很麻烦的事情。
不过,现在白九把那人跟岑斐对号一下,似乎也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于是,思考了许久,坐在飞剑上的白九,就着一轮满月,想明白了。
啊,这是恋爱了呀。
白九捂着自己的小心脏,老鹿终于跳了一回。
“不舒服了?”岑斐抓着白九的手把脉,脉象很平稳,那为什么捂着胸口?“心疼?”
“不是。”白九刚开窍,傻乐着。她也不担心岑斐不喜欢自己,这不还没开始追么,至于两辈子加起来的年纪太大?“二师兄,你的年纪用人类的年龄算,多少岁了?”
岑斐微顿,“从壳子里算起?”
“昂。”
“大概……有三百多年。”岑斐也记不太清楚,那一段的记忆很模糊。
看吧,白九毫无心理压力,眼眸晶亮,一手撑着下巴说:“二师兄,以后我给你管储物袋好不好?”
岑斐心中疑惑着,但还是把储物袋交了出去。
傻乎乎的样子让白九不忍直视,她抱住人要哭了,钢铁直男撩不动啊。
这是……怎么了?太少了么?
岑斐决定要多赚点灵石,小九太能花。
开春后的北国可以去一趟,那处秘境蛮大的,应该可以找到不少能卖灵石的东西。
俩人的脑回路没有对上,朝着不同的方向奔腾而去。
快到雪云峰,白九想起她还有三个好姐妹,这一个人想办法不行,四个人总行了吧?人多力量大呀。
然而俩人刚到雪云峰就看见了脸色阴沉的师父师娘,白九默默靠近了些岑斐,后者也很够义气的挡在她前面。
陆雪云头疼的瞧着他俩,“跟我们回去。”
“好嘞。”白九笑了笑,掩饰内心的慌张。
回到阁楼,白九直接拉着岑斐跪了下来,大喊:“我们知道错了,别打脸。”
陆雪云&a;百里亓:“……”
被迫跪下的岑斐:“???”
“小九,你起来吧,不打你。”陆雪云尽量语气温柔。
白九偷偷瞄了一眼陆雪云,然后死死抱住自家二师兄,“也别打二师兄,是我缠着他,让他带我出去的。”
百里亓一阵牙疼,“私自出去本就不对,你不懂事他也不懂事?再不起来,信不信我连你一块打?”
“呜呜……师娘,师父要打我们,小白菜呀地里黄,没爹没娘没人疼……”白九掐了下自己,挤出两滴眼泪来。
陆雪云抿着唇,终究是心软了,伸手去抱白九,“乖小九,不哭了,不打你,一会我揍你师父去,让他吓唬你。谁说你没爹没娘的?我就是你娘!”
白九顺势倒进陆雪云怀中,哭唧唧道:“也不要打二师兄,他就是想给我买件衣裳。”
“好好好,不打他,不哭了啊。”陆雪云心疼的给人擦眼泪,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她也下不去手呐。
百里亓脑子疼,不,心肝脾肺肾哪哪都疼。这丫头越来越鬼了,现在不收拾一顿,以后还不得翻了天?“媳妇……”
陆雪云一个眼刀子过去,百里亓噤声。“你还敢说话?没看见吓到小九了吗?”
好吧,地位最低的百里亓没资格说话。
目的达到,白九也不好得寸进尺,小小声说:“师娘,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一会去思过崖抄书。”
“小九乖,让你师兄去抄就行,思过崖风大,吹久了不舒服,他皮糙肉厚没关系。”
岑斐想过,至少会挨一顿毒打,没想到只是抄书,他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也不愿意让白九跟着去吹风。“多谢师父师娘。”
白九没继续说要跟着去,反正一会偷偷的去就好,没必要纠结那么多。“师娘,你看二师兄给我买的新年衣裳好看不?我们还去吃了糖葫芦、雪花糕、小馄饨、炒年糕……还有好多好吃的,还遇到了一个狐妖。”
“狐妖?”
白九成功转移了俩人的注意力,谈完之后,陆雪云感叹了一声,警告下次不要去管之后就放过了他们。
思过崖的风是不能用灵力抵御的,否则还叫什么思过?
白九做了两大杯热乎乎的奶茶,加了珍珠、椰子块、花生、泡过的葡萄干还有这里的一种像草莓的果子。
这几年白九试了很多用来做奶茶的奶,最后选定了现在这个,木木兽的奶,跟羊奶很像,却没有一股腥膻味,甜丝丝的,也很难弄到。
不过,有岑斐在不是问题,抓了两只小的木木兽养着,大了以后又生崽子,奶也多,还能吃肉。
“喝不喝?”白九拿着一杯奶茶在岑斐面前晃了晃。
专心写字的岑斐嗅到香甜的气味后不自觉的往身旁瞟了一眼,紧接着看见一大杯热乎的奶茶,只想了一会便伸手接住了奶茶。
白九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小板凳坐在岑斐身边,捧着比他小一大圈的杯子喝。吸管是用一种柔韧类似竹管的植物做的,比竹管又要好很多,不用打通,也不用洗很多遍,大的小的都有,还能循环使用。
“这写了多少?”白九翻开了下页数,“五十多页了啊,这么快?”
写得又快又好看,不愧是她家二师兄。
“还有一半。”岑斐喝了一口奶茶道。
“我用火石热着,你边喝边抄吧?不然一会喝完了,又冷。”白九裹着带来的棉被,看着白雪皑皑的一方小天地,“这里种些梅花挺好看的。”
岑斐嗯了一声,拿着笔抄写,似乎感觉不到寒冷。
“冷不冷?”白九捧着脸问,瞅着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冷。”
“那怎么不缩一下脖子?还板着一张脸,我以为你不冷呢。”白九好笑的说着,把棉被分他一半,俩人一块裹着。
寒风阵阵,也就在这里,白九才能看见雪,而这里的雪一年四季都不停。
“师父说,要山崩于前面色不改,不可咋咋呼呼。只是冷而已,又冷不死。”
白九翻了个白眼给他,“得,我咋咋呼呼行了吧。”
岑斐略微弯了下唇角,冷不丁伸手掐了下她的脸颊,软软的。
结果自然是换来一顿揉搓,闹了一会,白九靠着岑斐,看着他写字,一笔一划,没多久就睡着了。
白九睡觉一直不老实,从肩头睡到胳膊,岑斐干脆用被子裹住让她睡在怀里,固定好,起码不会被踹脸,顶多踢一下后背。
等他写完收拾好之后,白九还没睡醒,安安静静的窝在他怀里,脸蛋红扑扑的,戳一下还会弹回来,像极了她做的果冻。不知道咬一口味道如何,是否也跟果冻一般好吃。
湛蓝的眼眸变得幽深,岑斐轻轻在粉扑扑的脸蛋上咬了一口,软乎乎,没什么味道,但他觉得比果冻还好,还想咬一口。
风雪比先前大了许多,岑斐用药膏把白九脸上的浅淡的牙印给抹掉,心想小师妹真脆弱,果真如师娘说的那样细皮嫩肉。
从思过崖出去,岑斐直接把人抱回自己房间,以前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有时候白九不想回去睡,或者不小心睡着了,都赖在他床上,睡醒了还嫌硬邦邦,非得买两床软褥子垫着。
所以岑斐并不觉得带回房间有什么不对,还很顺手。
这一觉睡得不是很舒服,白九是疼醒的,肚子很疼,好像被人踹了一脚。
迷迷糊糊看见岑斐在一边,伸手扯了下他的衣袖。
岑斐瞬间清醒,疑惑的给人把脉,没中毒也没病,但很疼的样子,一直泛着粉红的脸蛋也变得煞白。
“你是不是……踹我了?”白九一脸幽怨。
“……我在打坐。”
“可我肚子好疼。”白九还觉得胃疼,想吐。
岑斐还没说话,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掀开被子,浅色的床单被染成深色。
这是?
白九傻眼了,不等她说话,岑斐直接封住了她的经脉,由于气血不通,疼的厥了过去,意识模糊前看见的是岑斐慌乱的脸。
这个傻子……
封住白九的经脉确认不流血后,岑斐抱起人朝陆雪云的阁楼奔去。
“笃笃笃!”
“小二?怎么了?”陆雪云大老远就感觉到强大的灵力波动,还以为是哪个大妖来砸山门了,结果这灵力还很熟悉?
岑斐抱着脸色惨白的白九重重的跪在地上,“求师娘救救小师妹。”
“小九出事了?”陆雪云忙上前把脉,没一会后,神色复杂的看着岑斐,“谁让你封她经脉了?快点解开!”
“可是……”
“没什么可是,快点!”
岑斐抿了下唇,不情愿的解开,又嗅到了同样的血腥味,眼眸直勾勾的盯着陆雪云。
“你还不信我?”陆雪云让这傻娃子气笑了,从他手里把人抱走,“回头我再跟你解释,你去于老头那拿些月樱草过来,想让小九快点好起来就去,赶紧的。”
话音刚落,门口的跪着的人便不见了踪影。
陆雪云连连摇头,把白九放在床上,喂了一颗丹药,又拿了个药包弄热乎后放在白九冰凉的小腹上,再给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个二徒弟对所有人都淡淡的,没有喜欢也不讨厌,看人跟看蚂蚁是一样的眼神,包括他们在内,哪怕是他的师父师娘,也没有多热络。唯独对小九不同,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小徒弟的年纪太小,估计也没想过什么,要是日后有了心仪的男子,按这关系好的程度,铁定会先告诉岑斐,到时候……
头疼。
陆雪云整个人都不好了,罢了,真到那时再说吧。
全身乏力,小腹一阵阵的坠疼,连带着还胃疼。
白九当小孩子习惯了,差不多忘记了还有每个月的亲戚这回事,原来修仙也是会来亲戚的啊,还比之前更疼。
又酸又涩的中药苦味袭来,白九皱了皱眉勉强睁开了眼睛,看见陆雪云后只想哭,声音虚弱:“师娘,咱们修仙多久才不来小日子?”
原想解释的陆雪云闻言笑了,“人修的话,等你到元婴期吧,这个说不定。也许是前期中期后期,会慢慢的没有,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疼。而且以后想要生孩子,还得吃药,或者早早的生一个。”
“那还是别生了。”白九有气无力,“二师兄呢?他还封我经脉来着,都不让我说句话,傻子。”
“确实很傻,还以为你要死了,跪在地上求我救你呢。”陆雪云想起来就好笑。
白九也笑了下,完全不想动,这哗啦啦的。“我会不会流干了?”
“不会的,之前小二给你封住了经脉,会疼不少,灵力乱了一下。过两天就好,一会吃点药,好的更快些。”陆雪云慈爱的给她拢了下耳边的发丝。
说话间,岑斐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过来,白九差点吐出来。
“你们先聊着,小九,要吃药,趁热喝,师娘去给你买串糖葫芦来。”陆雪云拍拍人的手就走了。
那药她也喝过,这一生的噩梦,闻都不想闻。
“这是什么药啊?”白九一脸抗拒。
“月樱草熬出来的,每个月只喝一碗。”岑斐也不明白为何一碗药就能好,于老头却让他拿了两副来。
白九慢吞吞的坐了起来,“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过来坐着。”
岑斐乖乖坐好,微敛着眸,“抱歉小九,若不是我封了你的经脉,你也不必喝这么苦的药。”
“一句抱歉就算了啊?”白九接下碗,闻着那腥苦的气味,久久下不了口。“要不,你替我喝一口试试?”
还没从愧疚中出来的岑斐一顿,迟疑道:“我喝了你就少一口了。”
“那我喝不下去,就少了一碗。”白九任性的把碗放在一边,气鼓鼓的瞪他。
“嗯,我尝尝。”岑斐端起喝了一口,很难喝,但能接受。
白九看他没什么异常的样子,问:“咋样?”
“还行。”岑斐面色如常的把药碗递过去。
白九狐疑的拿着碗,喝了一口,“妈耶!太苦了吧!不行了,糖呢?”
“这个要喝完后才能吃蜜饯,否则没什么药效。还有,不先喝水的话,又苦又腥还酸酸甜甜。”
一想到岑斐描述的那味道,白九捏着鼻子,一脸扭曲的灌了下去,再一抬眼,愣住了。“二师兄,你毁容了?!”
“什么?”岑斐拿起一杯温水给白九漱口,还有蜜饯。
白九连嘴里的苦味都忽略了,捧着他的脸道:“长一片红疙瘩了,你没觉得痒?”
“不痒。”岑斐瞧了眼水镜中的脸,淡定道:“一会去于老头那问问,吃点蜜饯吧。”
“我先漱口。”
好不容易把嘴里的怪味给压下去,白九看着岑斐的脸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快去问问吧,要是有什么事,怎么办?”
月樱草?白九没听说过啊,看来她的知识储备还要再多一点。
买了糖葫芦回来的陆雪云进房间前先是左右看了看,瞧着白九面色如常,稍微松了一口气,“小九,吃糖葫芦了。”
“山楂是凉性的吧?吃完会不会更疼?”白九真不敢吃。
陆雪云屈起手指敲了下白九的脑袋瓜,浅笑道:“你怎么也跟小二一样傻了?我会拿你不能吃的给你吃?放心吧,喝了药只要不上蹿下跳,吃什么都没关系,哪怕吃的是你做的那非常辣的火锅都没问题,只要你想吃。”
“真的?”白九摸摸小腹,“可我现在还疼着。”
“药效哪有那么快的,半个时辰吧,睡一会就好。下个月的这天再喝一碗,慢慢的就不疼了。”陆雪云把糖葫芦搁在一边,“等你想吃的时候再吃。”
“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白九还真觉得没那么疼了。
陆雪云给了白九一个小瓶子,“这里是玉灵丹,等结束后你再吃,那小子给你封了下经脉,我怕你日后不好生孩子,哎……他也是一片好心,你莫要怪他。”
“放心吧,没事的。这件事师娘就别告诉二师兄了吧,我怕他难受。”白九是无所谓的,她又不想生孩子。
要是能把岑斐给追到手,生一个像他那么呆萌的奶娃娃,似乎也蛮好的……
想起岑斐没开窍的样子,白九牙疼,还有的磨。近水楼台先得月,管着他的钱袋子,白九就不信了,还有人能忍受被师妹管储物袋的情人。
来亲戚也蛮好的,至少能发育了。
白九瞧着自个一马平川的身材,叹气。
陆雪云只当白九是肚子疼,安慰了几句便走了,据说是给青玉国炼一些丹。
这三天,白九拉着岑斐不许他走,在修仙界也不用自己洗衣服,一个净尘术搞定全部。
岑斐脸上的红疙瘩也好了,连个疤都没有,问他怎么回事,说是那药喝的,只有女的能喝,男的喝了脸上会起疙瘩,但不管它,过两天也会好。
这么有趣的植物,白九竟然没听说过,于是,她借了师娘游历回来写的笔记看,当睡前故事,还让岑斐给她念。
好看的薄唇一张一合,白九有点想亲一口。这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却是第一次清晰的知道自己心跳加速。
怎么睡过去的也不知道,看见她睡过去之后,岑斐放下手中的本子,凝视许久后,指尖轻轻落在那光洁的额头,沿着鼻梁往下,最后在柔嫩的唇上摩挲了两下。
刚刚小师妹盯着他看也是想摸两下么?还是想咬一口?
不明白小师妹的心思,岑斐收回手凝神打坐。
折腾了一圈,白九生无可恋,躺了那么久,能蹦能跳后自然不肯再躺着。
这个年都没过好……
看了下身上的衣裳,白九想,也不算没过好。
“嘿!”
一只手冷不丁拍了下肩膀,白九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是施青后才放松了下来,无奈道:“师姐……”
施青笑了笑,看了圈没人后,小声说:“你们俩出去玩了那么多天师父师娘没发现?”
“什么呀,当天回来了,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情。”白九忽然想起来要问她们什么事,也来了精神,拉着她往房间里走,“叫上瑞兰师姐和小诗师姐,我有话问你们,也要请教你们一些事情。”
“今儿个什么天?你居然还有不懂的要问我们?”施青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小师妹就变得很博学,这么说吧,除了练剑之外,很多偏门的问题的答案她几乎知道,哪怕不知道也能说出个一二来。
小脑瓜贼聪明,要不是年纪太小,师父师娘想多留她一会,现在估计是去历练了。白九跟岑斐还是不同的,不需要担心会不会变成其他模样,这天赋在人间任何一个修仙世家都是会被重点培养的人才。
说炼丹很有天赋也就罢了,制符也厉害,这俩一块修的也不是没有,可是,阵法也很有天赋,前段时间还有个长老说要让她做关门弟子,那长老是炼器的。
这么优秀的小师妹,她们也嫉妒不起来,只能感叹一句,亲传弟子是真的厉害,也不怪他们只是内门弟子,被打击的渣都不剩。
“我当然有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呢。”白九挽着施青的胳膊走,“今天你生日,晚上给你做长寿面。”
“我还要奶茶吃火锅。”
“行,都依你。”
白九说有事要请教,其他两位师姐必须来,过些天要开学,她们也是在提前学习一些内容罢了,也没很忙。
关起房门,白九把问题抛出去后,房内安静了半晌。
施青:“小师妹,你说啥,我没听懂,再来一遍?”
任瑞兰:“小师妹,你是认真的?”
蓝诗婧:“喜欢二师兄?”
一块说出来,白九也听清楚了,三人互看一眼,又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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