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木头搭房子, 地基也得打。白九围观过他们家宅子建造的过程,感觉还是蛮简单的。
这群半兽人是没有修为,但力气是真的大, 又非常听话, 指东不往西, 搬一根木头就不搬两根。
岑紫枫出来了, 白九不让他做其他的事,就负责砍树, 省了大半的时间。
挖土的是有两只比钢铁还坚硬的大爪子的人,一共三个,刨地很快。
在太阳完全落下之前, 两个木屋建成。
“好了,明天早上去接剩下的人过来,现在大家过来吃饭, 吃饱了明天继续。”
白九的话让十几个呆呆的看着木屋的半兽人回过神来, 他们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居然真的是房子。
“真好看。”石图笑道,粗糙的手小心的摸了下木门。
“是好看。”
瞅着他们还在兴奋之中, 傻兮兮的伸手摸门,还怕摸坏了,力气用的很小。白九随他们去了, 反正饿了会自己过来吃。
“蠢。”岑紫枫撇撇嘴,这群半兽人跟没脑子似的。
白九看他,岑紫枫没再说话, 接着啃果子。
肚子不饿,白九也没刚从魔窟出来那会那么馋肉,对烤肉失去了兴趣,手里拿着一种很像蒲苇草的野草在编织,想编个草席出来。
她的专业是研究历史的,对一些手工业很感兴趣,什么剪纸、造纸术、竹篮、烧瓷……以前也学过一阵子,草鞋也会编,只是不会刺绣,主要是绣不出神韵,就没继续花时间绣了。
以前的白九,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上,总想把每一天排的满满当当。
到底是许久没编了,摸索了好一会才有点头绪,编了一小部分出来后,剩下的便不需要白九操心了,万能的灵力加念力操控。说起来的话,那就是它们已经是成熟的草了,要学会自己编草席。
后面的速度翻十几倍,等做完工的人吃得差不多了,一张草席也做完了,摸摸还蛮舒服的。
“女王,这是席子呀?”阿雅凑了过来,她先前就看见人拿着一堆草在鼓捣,还以为是铺地上的,顺手拿几根玩着,哪知道吃完饭就变成草席了。
白九嗯了一声,“我只是试试看,瞅着还不错,回头多做几张当成奖励,再教你们怎么做。咱们这腿脚不方便的都能来学,慢慢来总能学会的。”
“嗯!”阿雅想到他们洞穴里的两张破草席,虽说是部落里最好的了,但总觉得很亏待他们女王。
女王来这里的时间不长,可带来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
草席的出现无疑让一群人更有动力做事,恨不得连夜就把白九吩咐下来的事情全部做完。
周边布置小法阵,防止一些小规模的魔兽群大半夜来吃夜宵。
白九睡不着,在自己的小帐篷里做草席。第一张草席好好收了起来,等她二师兄过来,再让他夸夸。
手里边有事情做,时间过得很快,到早上,白九的小帐篷里多了二十三张草席,大概一张能睡两个人,打算奖励给第一天来做工的一群人。
伸个懒腰,白九的哈欠还没打出去,心口蓦地一疼,捂住之后,她听到了岑斐的声音,虚无缥缈,问她在哪。
“我在魔族。”白九刚说完,那种无法言说的感觉瞬间消失,好像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听到了吗?是听到了吧?
白九的心跳的很快,好半晌后才恢复平静。
幽兰城外的一棵干枯的歪脖子树下,坐着的人睁开了眼睛,面前如莲花绽放的灯,光亮消失,只剩下一堆碎片。
“怎么样?有你媳妇的消息么?”歪脖子树上靠着的蓝衣人神情慵懒道。
“在魔族。”
蓝衣人挑了下眉,“反正等了两年,也不差这一会,你还是等边界那些人斗完了再去呗,你媳妇不会怪你的。”
岑斐没说话站起来踏上飞剑,方向是去往魔族边界。
“啧。”
蓝衣人摇摇头,跟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朋友,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混战中。
魔族所在的地方是另外一个空间,那里相当于一个大陆,有三十多个大城,几千个部落,魔兽比妖兽凶猛的多,尤其是外围这一圈的,看看每年守边界的是什么境界的人修就知道有多难对付。更何况白九只来得及说了魔族,也没说在魔族哪里,进去之后还得接着找。在一个陌生的世界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就算这根针偶尔会给点反应,那也很难找。
讲道理,他真的不明白岑斐为何要为了个女人东奔西走,什么也不顾,花了一千万的上品灵石,只为了联系一个可能早死了或者只是跟他表面感情好的女人。
在他受过的教育里,女人永远是男人的附属品,哪怕修为高也是一样的,她们只有一个任务——生出资质最好的儿子。要是这个不听话那就再换一个,没了再找一个,只要实力够,有什么难的?
这话他不敢说,怕说了会被打。现在的好友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能让他搓扁揉圆的好友了,修为比他高了太多,要给他揍上一拳,他帅气的脸蛋不就没了?
因着联系上了她家二师兄,白九的心情好的不能再好,每天哼着小曲,也不再时不时的看着星空沉默叹气。
房子建的比白九想象中还要快,圈出来的一大块地方建起了一群木屋,他们已经开始建围墙开垦田地了,一共分成三波,一队建围墙,一队种蔬菜水稻和小麦,还有一队在家里做吃的、编草席、竹篮、磨刀这些。
短短的五天时间,恶兽部大变了样。
“笃笃笃!”
白九打开门,看见着急忙慌的木木,疑惑道:“怎么了?”
“呜呜……女王,石图叔叔要被魔神带走了,怎么办?”木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明明、嗝……明明还没到时间的,为什么会这样?”
“别哭了。”白九语气平静道:“哭没有用,你带我去看看,顺便跟我说一下什么叫做要被魔神带走。”
木木吸了下鼻子,把眼泪一抹,边走边说:“就是石图叔叔突然间变得很暴躁,大人们说这是受了魔神的蛊惑,没过多久就会跟魔神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作为一个从魔窟里出来的人,白九能很负责任的告诉他们,魔神早就连渣都不剩了,更别说是带走别人,哪怕有一丝魂魄存在也出不来。
这明显是骗小孩的话,白九当然不会相信,还是去问问阿雅比较好。
快到河边,白九远远的听到了嘈杂声。
五个人拉着绳子,绳子的另外一边套着一个人马。人马的体型暴增了至少三倍,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周围的人,背上长了一对翅膀,鲜血淋漓,看样子不是被人打的,而是翅膀突破皮肉产生的伤口,头发凌乱,两颗犬牙锋利,嘶吼着要挣开绳子的束缚。
阿雅在一边哭着哀求道:“图哥,你清醒一点,咱们不是说好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吗?总会有办法出去的,你别把我一个人扔这,求你了……求你了……”
白九眼尖的看见阿雅脖子上出现了深红色的魔纹,原本有魔纹的地方颜色加深了许多,她的鹿角变大了一些。
这时,一个妇人上前把她拉住,不忍道:“祭司,你别这样,不要哭。”
阿雅别开脸深吸了一口气,情绪稍微平缓了些。
魔纹如果代表的是力量的话,颜色越深,对半兽人而言就越容易狂化?要是跟白九想的一样,那么获得这种力量是以生命为代价,等消停了人也就没了。
众人的心情很沉闷,这是他们半兽人的宿命。若是以往他们哭了也就哭了,少活两年也没什么。可现在有了盼头,眼睁睁的看着昔日的同伴去死,还不能哭,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
白九能感觉到石图的生命力在不断流失,从根源便枯竭了,补进去也没用,除非换个根源……
那日在幽兰城,她家二师兄说的便是这个意思吧?换个王,换魔纹,会活得更久一些。
“阿雅,你们的魔纹要怎么换?”
白九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这么多责任,但她知道不能眼看着一个昨天还跟她傻乐呵,说要去找清月兰跟心爱的姑娘求婚的人,今天就要发狂到死。
阿雅眼眸亮了些,继而又熄灭了光芒,声音低落:“没用的,女王,你不是……不能给我们印记。”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的,她不是魔。
白九抿着唇没说话,真的一点办法也没了?
沉寂之时,一个声音说:“若是……你们不嫌弃,我可以。”
说话的是阿黎,手里拽着一根绳子。他想,可能是疯了才会说这样的话。这极有可能会暴露身份,而现在尚未恢复的他完全没有反抗那些人的能力。
白九蹙着眉,见众人没说话,她应下了:“好。”
“女王……”阿雅摇摇头,低声道:“我们只忠于你。”
“那就听我的,我希望你们好好的活着。”白九看向阿黎,“麻烦了。”
阿黎沉默的点头,以血为契,新的魔纹覆盖了旧的,之前的魔纹消失,新的魔纹是淡金色。
魔纹的事解决了,开始石图闹了很久,消耗过大,如今身体恢复正常后便晕了过去,其他人手忙脚乱的把他扶进屋子里躺着。
“阿雅,你过来,我有事问你。”白九一直以为没什么,现在看来他们瞒着她很多事,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嗯。”
清凉的河水从脚边流过,俩人坐在一块大岩石上,谁也没说话。
过了许久,阿雅扯了下唇角,似是想笑,又实在是笑不出来,神情很疲惫。“我是新的祭司,大家都说我的运气很好,只当了三年的祭司新王就要来了,到时候就轻松了。先王说,新王会带我们出去,会让我们自由自在的活着,就像他在时那般。我们一直都是相信的,要是不信,也没有坚持活下去的理由。三百多年前,我们是有一千多人的,慢慢的,没人想要孩子,他们不希望孩子跟他们一样是个连传承都没有的半兽人。恶兽部,这是外面人给我们的称呼,习惯了之后也就叫这个名字了。没人在乎我们喜不喜欢,他们只是要一个能统一称呼我们的名字而已。”
“先王也不是纯正的魔族,魔纹刻画之后还需要更换,可是他死后,也没人给我们换魔纹。不能大哭,也不能过于恐惧,这些都会加快我们狂化,狂化完了,也就离死不远了。作为祭司,我必须天天笑,不能在大家面前害怕,不能在大家面前太悲伤,要笑。”
阿雅看着天空,又说:“我笑累了,很累很累。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幸好啊,离约定的日子到了,我也就是试试,试着去召唤新王。看见你那会,我们心里都知道你不是先王说的人,可我们真的没办法了,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所以,你必须是我们的王。你说要去墓地里拿传承,我真的好怕你回不来,一直在外面守着。我还想着,如果你真进不去,就会甘心留下来当我们的女王了,可你好久都没出来,我真的怕,也很后悔把钥匙给了你,明明知道不是的……”
白九理解的点头,“我进去了,很有缘分,你们的先王是我男人的爹,也就是说你们喊我女王也没毛病。”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阿雅听到这话,又把眼泪给憋了回去,模样有点呆:“啥?”
“其实吧,我叫白九,岑是我夫君的姓,我之前让人用真名坑了一把,就取了个假名。在墓里,我看见了爹娘聊了挺久……哦,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先王和他的王后,我确实拿不到传承也出不去,要等我夫君过来才行,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阿雅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就说气味咋那么像,原来是伴侣……怪不得。
“这段时间还是我管你们,有些事你得跟我说清楚。就像今天,我根本没准备,也不知道怎么做,很无措。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你们有事可以跟我说,我会尽力解决,解决不了再谈其他。”白九把喊她过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嗯。”阿雅把事情说出来后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女王想怎么做?石图身上的魔纹……我怕他清醒后觉得是女王放弃了他,这对他来说,还不如死。”
白九想了下,“这件事我会再跟阿黎商量的。有件事你们要明白,我和夫君是不会长久待在这里的,在外面我们有个家,还有朋友亲人,也约好了要去游历四方。当然,在走之前,我们会想办法把你们安顿好。”
心里早有准备,但亲耳听到白九这么说了,阿雅还是很难受,“留在魔族不好么……”
“这不是好不好的事,等他来了,你就知道了。我俩都不喜欢留在一个地方,更不喜欢当管人的。以后有时间还是会回来,看看你们过的怎么样。呐,他还没来,现在说这个有点早,你先别告诉其他人。这些年,你辛苦了。”白九拍了下阿雅的肩膀。
明明是那么瘦弱的人,却肩负着几百人的命,的确难熬。
阿雅笑了笑,“以前我也怨恨过,总觉得先王是留下了一个坑,说的都是假的。但我不能跟别人这么说,石图比我大一岁,他是马人,长得比我快,我是不喜欢喊他哥哥的,小时候是准备让他当我伴侣来着。之后我被选为祭司,有些话跟别人说不了,憋着又难受,他发现后告诉我,可以跟他说,因为他是哥哥。女王可能不知道,越强大的半兽人就越容易失控,一直以来是他跟我一块坚守着,没想到日子刚过好点,就出了这样的事……去年我就感觉到他有点不对了,之后他再问我,我都没说那些丧气话。你别看他傻乎乎的成天笑眯眯什么也不懂,其实他都知道的……因为放心不下,所以强撑到今天。”
魔纹不是承认的王给的,这对半兽人……不,是所有低等魔族都是一种侮辱。
阿雅知道,她不应该同意女王的决定,可她心底是真的不想让石图就这么死去,故而没有坚持。
“那你觉得我把位置让给阿黎怎么样?”
白九这些天也不是光在做东西,她也有思考以后。他们走后这个部落的人要怎么办?不给找个新王说不过去。
“可你是女王,你要让位置,是要娶了阿黎吗?不然我们不会承认的。”
好固执……
“娶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我有夫君了,长得可好看,对我可好了。没事,等他来了,我先把王位给我夫君,再让他给阿黎,妥妥的。”白九顶替了岑斐的位置,转一手跟转两手没区别,意思达到了就行。
阿雅歪着头仔细一想,好像是这样子。
“总之,你给我把石图安抚好,先不跟其他人说,如果他们有异议,让他们来找我。还有,不许谈论这件事,让我发现了,哼,新出的东西没有他们的份,只能看着,还要对着石图喊一万遍对不起。”
白九是觉得没什么,但也不能不管他们的心情,只要她压下了,就不会有那些违心又伤人的话出现。
阿雅点点头,忽而又好奇的问:“女王,什么新出的东西呀?”
瞧着那双忽闪忽闪的小鹿眼,白九又好笑又无奈,轻敲了下她的脑袋瓜道:“等出来了你就知道了。”
“唔……那好吧。”
女王敲的一点也不疼,那又为什么要敲呢?真奇怪,难道是为了吓她?又不可怕呀,为了女王的面子,下次她就做出好怕的表情,女王会开心点吧?
白九不知道自己的举动被歪曲成这样,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狠狠敲两下,反正已经够傻了。
跟阿雅谈完了,白九又去找了阿黎,看见这人,她第一句便是:“我不问你的过去,也谢谢你能站出来帮忙,我不会长久留在这里,你愿意当他们的王么?我会给你报酬。”
“你认为我能胜任?”
“嗯,观察了几天,你以前应该是当过头领,好像蛮多人很信服你,这样挺好的。对于我说的,你什么想法?”白九不爱弄那些虚的,还不如直接说。
阿黎让白九这一手给震住了,说的太简单也太随意,就好像他们是相识多年的老友,然后她要出去玩,把孩子先放他那问要多少寄养费似的。
这对他来说也是个机会,庇护这个部落的人没多难,白九懂的很多,又是个天赋很高的丹师,更何况是他们救了自己,报答恩情也是应该的,答应下来有利无害。
“只要他们没话说,我答应。”
白九笑了,“我就喜欢跟爽快的人说话,介绍一下,我叫白九,你的本名叫什么?”
“时黎。”
初步达成共识,白九说:“接下来我会分很多事情给你做,让他们觉得我很器重你,然后你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懂吧?”
时黎默了默,“懂。”
“那就好。”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白九也不吝啬承诺:“你可以好好想一下需要我们怎么帮你,最好是等我家二师兄来了再说,他能做的事比我多,我也懒得管,必须我出手的,比如炼炼丹画画符什么的,还是能找我。像什么打人报仇啊,挖坑让仇家跳啊,整的仇家一无所有啊,你找我二师兄,他是专业的。”
“……嗯,我知道了。”
“那就没什么事了,下午的工作还要继续,你帮我去监工,实力藏着掖着没意思,我也不贪你那点修为。天儿太热,我去做冰豆沙吃,先这么着。”
时黎很无语,也没话说,只应了下来。
围墙比房子难砌,主要得比房子结实,用的石头和泥浆,白九弄了个简易版的水泥糊上去丑是丑了些,加上阵法很坚固,等完成后种些玫瑰花、常青藤之类的,还能接受。
田翻完后,白九用了个改良版的聚灵阵,哦,在这里是聚魔阵,没有灵气只有魔气。问题是种出来的米一样好吃,也没什么不同。
这也没其他人修,白九算个特例,反正她是那么觉得。
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天空一声炸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白九当时正坐在一棵树上叼着根草想怎么做凉皮吃,就看见那漩涡开始下饺子似的扔人。
没错,以她多年写那么多作业还不需要戴眼镜的视力保证,扔下来的是人,还是好几个。
果不其然,巡逻队的小队长跑了过来,叫什么白九也没记住,头有一对巨大的牛角:“女王,又有外人进来了。”
白九把嘴里的狗尾巴草一吐,跳了下去:“去看看。”
“好。”
这个又说明了很多问题啊,看来这里经常有人掉下来,一个个都见怪不怪了。
一群人掉在地上砸了个大坑出来,普通人肯定是活不下来的,修士就不同了,身体不一样,别说这么点高度,哪怕再高两倍,掉下来也不会有大事,顶多吐两口血。
巡逻小队的十个人拿着武器——也就是刀、剑、棍这些,把掉下来的人团团围住。
老远就嗅到人修的气味,能不带武器么?
“你们这群孽畜!滚开!”一个穿着灰色道袍脸上有一道斜穿全脸长疤的中年男人,恶狠狠的瞪着十个半兽人。
语言不通,巡逻小队的人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否则定要给他两脚。
“您老少说两句吧,省点力气还能多活会。”一青衫女子扯了下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浓郁的魔气充斥着肺腑,哪怕他们有心不呼吸,魔气还是在侵蚀身体,用灵力也抵挡不了多久。
没有抵御魔气的法器,他们在这里活不了多长时间。
“哟呵,还有熟人?”白九摸着下巴看坑里的……嗯,七个人。
四男三女,有三个还是熟脸。一个是太虚宗的,一个好像是玄云门的,另外一个居然是小卷毛金淇。
那仨看见白九也是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牛角小队长疑惑道:“女王,你们认识么?”
白九指了指那仨目瞪口呆的,“这三个认识,那个小卷毛还是我朋友,其他四个没见过。”
“我也是你朋友啊!小九!”青衫女子……也就是云仙儿,大声道:“扔绣球还记得不?姐妹!”
白九嘴角一抽,“你再多说,蹲坑里待着吧。”
太虚宗的是封涵,几年没见,白九竟然会在这里。
云仙儿立马不敢说话了,可怜兮兮的瞅着她。
“白小九,原来你在这,岑斐到处找你……”金淇说着脸色变得很难看,嘴角也渗出了血,能看见朋友,还是蛮开心的。
“得,先上来说话。你去把那小卷毛轻轻的给我捞上来,伤的好像挺重。”白九对牛角小队长道。
牛角小队长应了一声,听话照做。
一看这情况,那四个不认识的,尤其是那个刀疤大叔立刻道:“云仙儿,我可是你师叔……”
“什么师叔?我没见过你。”云仙儿才不承认有这种师叔。
说到底是按辈分排的,实际上根本不熟,而且在空间乱流中,这家伙还想把她扔出去,现在说这话,真是脸皮厚。
“你……”
刀疤大叔脸都绿了,咬牙切齿的瞪着云仙儿,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去看白九。
白九给金淇把脉,五脏六腑碎的差不多,幸好经脉没断多少,丹田还好好的,只是因为魔气才愈合不了。
喂了丹药,白九还想从他嘴里知道岑斐的消息。“把他们都带回去吧。”
一人给一颗丹药,反正抵御魔气的丹药炼了很多,白九是没想到她没用上,倒是给其他人用了。
没弄清楚之前,白九还是全带了回去。
知道他们的命在白九手里,一个个乖的不行,听话的跟她回了恶兽部。
把七个人搁置在大木屋里,白九身边还站着几个魔族的半兽人,封涵和云仙儿都欲言又止。
金淇好受不少后,对白九笑了下,“要是岑斐知道你在这就好了,他一直在找你。”
“那他去哪了?”
“咳咳。”金淇微蹙着眉道:“他要来魔族,我看见他那会,他刚要进结界……”
刀疤大叔哼了一声,“我就说边界的结界怎么会开,原来是他开的。”
白九抿了下唇,没说话。
云仙儿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你们一群人在抢夺物资,怎么会让魔族有机可乘?边界的结界原本就薄弱不堪了,把锅甩别人头上真恶心。”
“那也是他先打破的结界,否则怎么会死那么多人?”刀疤大叔梗着脖子道。
封涵也说:“这事不是岑斐的错,没有他也坚持不了半天。”
“谁知道这半天里,支援的人会不会到?”
“我说。”白九眼神冰冷的看着刀疤大叔,“是不是我太好说话了?当着我的面说我男人,您可真优秀。”
云仙儿差点忘了白九有多护短,不,是整个上云宗,那不是一般的护短,偏偏还没什么□□传出来,比如仗着自己是修士欺负普通老百姓,每个宗门都有点这样的败类,可他们从没听说上云宗有这样的败类出现。
这让很多修士又爱又恨,对于道侣,那更是宠的不行。随便打听一下,上云宗结成道侣的几对,哪一对不是出了名的恩爱?
云仙儿别的不服,这倒是挺佩服那师叔的,居然敢当着白九的面说她的道侣,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哦。
刀疤大叔心里有点慌,嘴上仍旧说:“要不是你男人,我们会在这里?还死了那么多的修士。半天的时间,那么长,怎么知道支援的人到不了?”
“啪!”
声音清脆的巴掌声让屋子里其他人愣住了,白九活动了一下手腕,皮笑肉不笑道:“我家二师兄绝对不会做那种事,他不会把无关的人卷进来,你们到这里,肯定不是他的错。退一万步说,就算是,那又如何?你现在吃的丹药是谁的知道吗?你骂了我的人,休想从我手里再拿到一颗丹药,这一巴掌是赏你的,教教你,以后说话注意分寸,若还有以后的话。”
小和尚见状闭了闭眼,默念阿弥陀佛。
“你个毒妇!”
“滚吧。”白九看他看的心烦,“石图,把这个脑子不太好的扔出咱们部落范围。”
“是。”
门口守着的石图揪着人拖走,一点灵力也用不出来,扔进森林里能活下来也是个奇迹。
“云仙儿,我可是你师叔!”
“师叔慢走,师叔再见。哦,再也不见。”云仙儿笑嘻嘻的,说的毫无诚意。
石图的行动力很强,刀疤大叔还想说点什么,让堵住嘴拖走。
白九跟没事人一样看金淇,“你继续说。”
“哦。两年前他还问过我怎么让同心蛊快速成熟,听到不能之后又一直在找能找人的法器,还用了九莲华灯,花了好多灵石。”
白九心一疼,“我失踪两年了?”
她在魔窟里真没感觉过了那么久,这段日子她家二师兄是怎么熬过来的?
东方璇……别让她再遇到,否则,哼!
金淇叹气,“你在这里过的还好吗?”
“还不错,你们是怎么过来的,你家师兄呢?这仨又是什么人?”白九对一直没说话的三人抬了抬下巴。
“还是我来说吧,这位小哥灵力耗尽,一时半会还恢复不过来。”云仙儿主动接过了话,“边界一直不太平,我们是来守护边界的。魔族的那群魔兽一个劲的撞,起初结界还算好,之后上边的人看我们还能抵挡,就把用来支撑结界的一批上品灵石换成了中品灵石,灵力不够,结界薄弱。魔兽们撞出了一个洞,我们尽全力补救,有个魔修居然能开启连接异空间的通道,还说要把盛宁大陆所有的人全部吸进去搅碎。你二师兄和他朋友把通道关了,我们靠的太近,一起被吸了进来。”
白九听完沉默了一会,“就你们几个?”
“还有其他人,在穿过通道时失散了。”云仙儿语气低落,早知道这边一个白九,她应该硬拉着好友过来的。
年轻一辈中,他们几个都算战友,那个刀疤大叔是个意外,想着拉他们当垫背,结果他也没逃脱,还连累了那些失散的人也进来了。
“也就是说通道能去的地方不止一个?”白九沉吟片刻,“你们先在这住着吧,有我在,你们也死不了,平日里帮着干一些活,饭菜少不了,等我二师兄来了就能出去了。”
白养着一个金淇,白九是觉得没什么,可这些人。封涵是太虚宗的,算起来只是知道名字的陌生人,两个宗门之间还有点恩怨。云仙儿扔绣球认识的,跟封叔叔他们还有些关系,比封涵更亲一点,也不到朋友的地步,其他三个更加,一个都不认识,看在乖巧的份上,留下也没啥,可也不能白养着。
恶兽部正在发展阶段,多几个劳动力也蛮不错的,尤其是这个封涵,炼出的丹药比她的差一些,可那也是丹师呀,多炼些留给恶兽部,不要白不要。
想到这,白九对他们和(不)蔼(怀)可(好)亲(意)的笑了:“恶兽部欢迎你们。”
几人:“???”
作者有话要说:二师兄在下一章,么么哒~(^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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