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云自然不气,她只是奇怪长孙红方才看她的那一眼。
痛苦、委屈还带着畏惧,那目光太复杂了,复杂得让她有些吃惊。
难道长孙红正被谁胁迫,才做出这种事情?
卧云自然猜不到,长孙红是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
杨过跟着进屋,手中还端着从小二手中顺过来的茶壶,“姐姐,喝茶么?”
卧云微笑,接过杨过手中茶壶,放到窗前的小桌之上,“你还以为我在生气?”
杨过摇头,“可我生气了,她凭什么和姐姐甩脸色,你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喝茶。”卧云不欲多谈,倒了杯茶递给杨过。
杨过接过茶杯,又拿茶壶给卧云倒了一杯,“他们这样忘恩负义,姐姐何必要管他们。”
卧云抿了口茶,刚含进口中便吐了出来,忙按住杨过手臂道:“别喝,有毒。”
杨过一惊,丢下茶杯跳起身来,就要去找那个小二算账。
卧云按住杨过,“不知是谁下毒,你别冲动,这毒只是为了让我们丧失意识。”
杨过脑子转得极快,已然明白了卧云的意思,这客栈人多眼杂,小二虽端了茶壶过来,却不代表是小二下毒。
若是他冲动跑去抓人,反而打草惊蛇。
“你就说茶水有霉味,找那小二理论。”卧云将解毒丸递给杨过,“让小柔进来。”
小柔是那几名侍女中的其中一位,性格沉稳做事干练。曲无容看重小柔才干,便将小柔提拔上来,当了这一行侍女的领头。
她吩咐小柔布置一番,杨过已捉着小二衣领到了门口,高声道:“姐姐,这小二还狡辩,说茶叶是今年的春茶!”
小柔向卧云点了点头,提起桌上茶壶拉开房门,“春茶怎么这么大霉味,你这小子莫要诓我。”
说完一手捏住小二下颚,笑道:“你说这是好茶,把这一壶都喝了。”
小二连忙挣扎,牙关紧咬身体乱扭,显然是知道茶水有问题。
小柔给小二灌茶的动作停住,看向那些围住过道看热闹的客栈住客。
她如此扫了一眼,目光在人群里的一个老太太身上停留一瞬,拍了拍小二肩膀,道:“去换一壶茶。”
小二如蒙大赦,连连称是,连滚带爬地挤开人群跑走了。
小柔眉毛一竖,冷声道:“各位围在这里还不散,难道是等着人来请你们走么?”
众人皆尴尬散开,可怜得知消息的掌柜刚爬上楼,就听到小柔冷言冷语,只能趴在栏杆处喘气,“姑娘,咱们客栈,咱们客栈的茶叶绝不可能有问题的。”
小柔哼笑一声,与杨过二人一起进了房间,嘭地关上了房门。
小柔低声道:“那个老太太有问题。”
云来客栈整层都已被他们包了下来,年轻人爬上二楼来凑热闹倒也罢了,一个腿脚不利索的老太太能这么快挤到人群里,却绝不正常。
杨过道:“那老太太的确有问题,但毒却绝不是她下的。”
“为什么这么说。”卧云饶有兴致地问道。
杨过沉吟片刻,“她衣服虽然陈旧朴素,但却穿了一双极好看的红色绣鞋。”
“这不正好说明她有问题么。”小柔道。
“伪装成又老又丑的老太婆,却还穿着小姑娘才穿的红绣鞋,这说明她一定是个爱俏的女人。”
“一个爱美的女人绝不可能在你面前伪装成老太婆,因此绝不是她下毒。”
小柔看向卧云,深以为然道:“不错,若真要找师父麻烦,她必然要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
卧云却没明白这中间的逻辑关系,“见我就要打扮得花枝招展?”
“爱美的女人总归不想输的太惨。”小柔微微一笑,又看向杨过,“那你觉得是谁?”
杨过道:“咱们等上片刻便知道了。”
卧云被恭维得很舒服,摇头叹道:“你们的话很动听,但你们别忘了,许多罪犯都只是临时起意罢了。”
“若是临时起意,她又何必凑上来,反倒留给我们把柄。”杨过道。
卧云拿起放在桌上的茶杯,手指沿着杯沿滑动一圈,“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咱们只在今日在客栈停留歇息,想来下毒之人还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
石观音威名远播,寻常人怎么敢来找石观音的麻烦,即便退一万步来说,下毒之人就算是来寻仇的,那也不会选在晌午这个时机。
“过儿说得对,咱们等上片刻就知道了。”卧云声音一顿。
原本紧闭的窗子缝隙突然吹入一阵凉风,风中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甜味。
“屏息!”卧云面容肃然,将手中茶水泼向窗子,一缕白烟便自缝隙中缭绕升起。
小柔拔出佩剑,抬手向窗子缝隙刺去,可惜她的剑尖却像是刺到了烂泥中一般,这一刺之下竟然拔不出来了,“师父……”
她嘴巴张合,声音已弱得像是气音一般。
不是她一剑刺入了烂泥之中,而是她四肢发软脑袋发昏,眼前深棕色的窗棂扭曲变形,像是漩涡一般将她整个吸入进去。
卧云抬手,搀扶住已经软到在窗前小桌上的小柔,拿出解毒丸塞到小柔口中,又拿了之前能让人四肢瘫软的药丸摔在地上,药气瞬间散开。
杨过道:“姐姐,小心!”
他先前吃了解药,自然不惧这样的迷烟,喊出这句话就是向屋外侍女示警。
果然,屋外侍女破门而入,手执长剑将卧云护在身后。
杨过暗暗松了口气,道:“哪里来的臭东西死老狗,尽使些不入流的手段。有本事你出来啊!”
“嘻嘻嘻嘻嘻……”有诡异的笑声响起,那声音一时在东一时在西,就像是鬼叫一般飘忽不定,“毛都没长齐的小鬼,还想英雄救美么?”
侍女们面露惊恐之色,背抵着背将卧云护在中间。
杨过却并不害怕,反倒哈哈笑了起来,“老狗老狗,说你是老狗可抬举你了,你其实是老乌龟,只知道藏头露尾故弄玄虚。”
“乌龟也不错。”那声音有时尖利有时低沉,竟一时分不清这声音的主人是男是女。
卧云虽失去了法力,但依旧比常人耳聪目明一些,听到耳畔衣袖摩擦的声音,连忙抬手想要摸出药瓶。
可惜她手刚抬了一半,一只冰凉的手便捉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还在她腰间碰了一下,“这里藏了什么,我倒要瞧瞧。”
“放开我姐姐!”
“师父!”
杨过及几名侍女皆大惊失色,但见卧云被一个青衣女人捉住,一时也不敢妄动。
杨过叫道:“你放开她!”
那青衣女人笑盈盈抬手,手指挽着卧云一缕发丝道:“现在谁是乌龟?”
杨过气得眼睛发红,竟运转凌波微步向青衣女人扑了过来,青衣女人抬腿踢向杨过,杨过身体一扭,双手伸出握住了女人小腿,手指刚好按住了女人腿上穴道。
北冥神功可以吸人真气为己所用,杨过误打误撞,竟然倒吸了女人的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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