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下一篇文是《她又穿回来了》,名字可能还会改,但是内容已定,古穿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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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的南岸, 空气里燥热依旧。

    远处的高山在不太明亮的月色下只呈现出一抹浅淡的暗影, 四周的树影张牙舞爪的随风舞动着,像是随时都能扑上来把人拖走的恶魔。

    树林边缘的小凹槽里低低传出几声响动。

    “干嘛去?”粗哑无比的男声略带点儿不耐烦的意味。

    “人有三急啊老大。”声音落毕是一阵悉悉索索地声音,隐隐能见一个人影弓着身子朝一旁跑去。

    “兔崽子!一到干正事儿就屎尿多, 没出息!”粗哑男声小声咒骂一句,随即却又开口,只此时的声音里带着些先前不曾有的客气, “兄弟见笑了啊。”

    “没事。”方平津开口,眼神始终看着远方的河流, 没有转头。

    似乎碰了个冷钉子, 一旁的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高兴, 这几天相处下来也算大致知道了对方的性子。

    “过了前面这条河就算过了国界了, 你安全过去, 咱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之后就看你的了, 千万小心。”粗哑男声继续说。

    前路水阻山拦, 昏黑一片。

    不算窄的河流在这一段平缓无比, 相比其他湍急之地更容易过去, 夜色下, 河水也是一片漆黑, 若不是上头也挂着一个月亮,不知会骗了多少不熟悉的人。

    “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方平津这才转过头,看着一旁相处过几天的战友, 点点头。

    右手还保持着持枪警戒的姿态,但大约是月色尚且温柔,大约是从身边人深沉的眼眸里看到些似曾相识的情绪,方平津忍不住抬起左手握住了胸前的东西。

    “呦,这是什么呢?”

    风吹过,拂开了刚刚笼在月亮前的一片云,天色似乎一下就亮了几度,三急回来的人眼尖地看见了方平津脖子上的绳子,忍不住好奇地开口。

    方平津低头看了一眼左手掌心。

    “平安符?”音调有些微扬,似乎发生了什么让人吃惊的事情,“虽然咱这活儿是危险了些,但是封建迷信可要不得呀。”

    “滚蛋!”粗哑男声似乎是受不了,笑着骂了一句,伸手把人扯开。

    “同志,别理他,生瓜蛋子屁都不懂一个!”

    这是封建迷信?

    没见对方这几天冷的跟冰碴似的脸这会儿怎么看怎么温柔吗?

    明明就是定情信物好不好?

    方平津没理会一旁两人的斗嘴,只定定看着手心,随后把东西取下,用油纸包好,塞到空水壶里,把水壶挂在了身上,嘴角挂起一抹浅笑。

    三声规律的鸟叫想起,旁边本有些轻松的氛围一下沉了下去,月亮已经渐渐偏东,时间已经到了。

    无言碰了碰拳,没人再开口,方平津默默调整呼吸,悄悄地朝河边摸了过去。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一切月色下的活动都变得了无痕迹。

    昨夜睡得晚,琳琅直到太阳照在床边才起来,没有活,琳琅干脆就开始整理过冬的柴火。

    后院柴房里的柴火都是大伯叫人送来的,想也知道是方平津叮嘱的,西北不像南方山多,除了柴,还有一部分是煤块,怕受潮,琳琅特意找人编了块儿草垫子,现在就是把煤一点儿一点儿移到垫子上。

    日子在这样的忙碌中一天天过去,等到西北的天气已经开始滴水成冰,该回来的人却还是没有回来。

    琳琅有好几次想要冲去部队询问的冲动,在迈出大门后又生生给忍了下来。

    等到寒风刺骨,琳琅没等来该回来的人,却等到了意外的惊喜。

    “嘶!”不知出走到哪里的魂被手上的疼痛叫了回来,琳琅放下刀赶紧走到一旁打水冲手。

    方安国无奈地摇了摇头,跟子啊后头打了热水到盆里。

    这都半个月了,魂不守舍的,看得他都无语了。

    “我说我的姐啊,你就不能专心点儿?这会儿心疼的人又不在,你就是再割几道口子也没人心疼。”瞥一眼不算深的刀口,方安国翻个白眼意有所指地说。

    琳琅就着温水洗了洗手,瞪一眼安国,“去给我拿纱布来,费什么话!”

    这段时间她手上的口子都快赶上她刚学做饭的时候了,原本好好的一双纤纤玉手愣是被她搞的伤痕累累的,连小孩子都看不过去了,琳琅甩甩头,自己看了两眼,也觉得有些碍眼。

    但她实在有些放不下心,这都两个多月了,什么任务要这么长时间?方平津走的时候也没说是要这么久的呀?

    眉心皱成一团,纱布也缠得有些心不在焉,方安国看不过眼,一把抢了过来,三两下包好,把水给倒了,走到案板前拿起刀,“到底怎么做?你说,我来。”

    剁剁地声音不一会儿就在屋子里响起来。

    临近过年,肉食突然就丰富起来,有时是村里宰牛羊,有时不知是从哪里来的,琳琅十分乖觉,有就要,从不问从哪儿来的。

    今天是买了些牛排骨、百叶,打算教教安国做干锅牛排,以及凉拌牛百叶。

    “这个得洗干净啊,仔细点儿。”琳琅坐在一边指挥着。

    屋里烧了火炉,灶里的火不停,橘红色的火舌不时调皮的从灶里探出头,整个屋子都暖意融融,琳琅坐在旁边,不时抬眼看看外头被大风吹起飘过窗户的杂草,若非少了个人,还真是有股岁月静好的心安。

    风嚎得厉害,在这片呼嚎当中,似乎又掺了点儿什么东西。

    “安国,是不是有人在喊门?你出去看看。”

    琳琅毫不脸红地使唤还在忙碌的安国。

    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嘛,这么冷的天,实在不适合她一个弱女子出去。

    方安国认命地洗了洗手,走了出去。

    急促的脚步声逼近,琳琅抬头正想问,就见安国一脸激动地进门。

    “姐,你妈来了。”

    什么?

    琳琅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到再次听到一个陌生的脚步,视线里猝不及防出现了一张憔悴却不掩美丽的脸。

    “妈?”

    琳琅瞳孔一瞬间有些扩大,语气里震惊中带着一丝怀疑,像是不敢相信。

    “唉!”

    随着应和声一起落下的,还有一串晶莹的泪珠。

    琳琅慌忙站起来,上前把人扶住,拉进门,然后把人按在凳子上。

    “你怎么来了。”

    “外面冷。”

    “这怎么会...”

    “其他人呢?”

    “不是,到底怎么回事啊?”琳琅眼泪刷地往下掉,慌慌张张,不知该说什么好。

    眼前这张脸无数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但还是第一次,带着温度站在了她的面前。

    罗母是典型的江南闺秀,大户人家出身,最难的时候也就是罗父外出参军的时候,但那会儿身边有孩子,家里下人财产都在,除了担心丈夫和孩子以外,一切生活其实是没什么变化的,反而建国之后,家里产业交了,下人也遣散了,需要自己干一些家务活,但这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家里父亲和孩子也都会帮忙,记忆里她爹可从没让母亲吃过苦。

    但此刻,西北的寒风在她脸上划出了道道红印,饱满的红唇开裂起皮,一向优雅得体的她身上穿着最普通的黑色大棉袄,戴着一个军绿色的雷锋帽,全然看不出那个京都大院养尊处优的影子。

    方安国极有眼色地拉开了把人领来的秀芝,到卧室里拿了水杯给倒了一杯热水递上去,然后默默地离开了,今天这顿牛排估计是悬了。

    苏婉青眼神紧紧黏在女儿脸上,连喝水都舍不得移开,脸颊还挂着泪,嘴角扬起的弧度却拉都拉不下去。

    琳琅把人赶到灶口处,想让她更暖和一点儿,自己忙前忙后,先给打了水洗脸,又拿了面霜给母亲抹,嫌弃她衣服都是灰,跑房里拿了自己的给换上,再看水喝完了,端了杯子去冲奶粉。

    苏婉青全程都笑眯眯地看着,直到背塞了第二杯牛奶,这才把人拉住。

    “好了好了。”

    “妈的琳琅真是懂事了,不过不用忙了,坐下来陪妈说说话。”苏婉青放下杯子,两只手握住了女儿的手,仰头说到。

    琳琅讪讪地笑了,好像是有些反应过度?

    明白过来之后顺势坐在了旁边。

    “妈,你怎么来了?我爹没拦着?”

    “还说呢,突然换了个地方,光说好好好的,能不叫人担心吗?你爹要不是不方便,他自己就来了,拦什么拦?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苏婉青嗔怪地看了一眼女儿。

    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还是家里最小的娇娇儿,就算是信里写得再好,父母也是放不下心的,自家闺女养的太单纯,先前在李家庄的时候写的信就让人提着心,到了西北就更远了,就算有方家二儿子在,也依旧让人放不下。

    “没有,之前确实在李家庄的时候不好,不过过来这里就没事了,大家都照顾我呢,这里是平津哥老家,很安全......”

    橘色火光笼罩在灶前的人影上,平添了几分柔和暖意,琳琅看着母亲温柔的笑脸,忍不住伏身枕在母亲膝头。

    “刚刚那个是我收的徒弟,我现在可会做饭了,他是平津哥的侄子,村里......”

    喃喃细语在这寂静的空间里飘荡,苏婉青挂着笑看着女儿,手一下又一下地抚着女儿的背,提了这么久的心,终于在这片安宁里跳回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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