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成觉得好笑, “暂停一系列服务?”
说得好像她平时提供了多了不得的服务似的。
“什么时候恢复正常?”他问。
程安安偷偷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现在是七点半,少说也得等到这个臭男人睡了。
“保守估计,至少需要六个小时。”
何东成挑了挑眉, “所以在接下来的六个小时内, 你都要一动不动地在这里坐着?”
程安安心里隐隐不妙的预感, 总觉得他这话是有什么陷阱。
“暂时来说,是这样的,”她又谨慎地加了一句,“但也不排除系统自我修复提前完成。”
何东成没说话, 他面色如常地走到酒柜前,倒了杯红酒,靠在柜旁边喝边打量程安安。
程安安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渐渐意识到她这个冲动之举似乎是个错误。
但覆水难收。
现在要改口已然来不及。
她只能木着脸,眼睛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只当视而不见。
好在他喝完一杯红酒, 便收回视线径直朝房间去了。
程安安松口气,扭了扭僵硬的脖颈,站起来活动了下腿骨, 待要再在沙发上打个滚儿, 卧室门咯吱一声轻响, 何东成换上一身暗色的睡衣走出来。
似乎是冲了澡,头发软软地耷拉下来,再加上头顶昏黄炽暖的灯光照射, 他的面容显出些许温柔。
但程安安清楚,这只是假象,这个男人从里到外都是霸道的冷硬。
温柔这个词,压根就不可能跟他沾上边。
她忙绷紧了皮,恢复原来的坐姿。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程安安深刻地体会到了词典上“自食恶果”这个词语的真实含义。
她僵硬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何东成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慢条斯理地做了份意大利面和玉米浓汤,慢条斯理地吃完,洗过碗,擦过手,然后又慢条斯理地向沙发走过来,坐在她的旁边,打开了电视。
财经频道的女主持人秀丽端庄,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组合到一起却像在念经。
她似乎被催了眠,不知不觉就昏昏欲睡。
然而她眼睛才刚闭上,一只蒲蕉大掌就拍了下她的脑门,“A36……”
程安安痛苦地从睡意中挣扎出来,眼底一映入男人严肃探究的脸,立马想哇的一声哭出来。
林林,我想回家……
她吸了吸鼻子,“主人……”
何东成看到她委屈巴巴的样子,新奇道,“困了?”
程安安眨了眨眼睛,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机器人会困吗?
机器人当然不会困!
可她又该怎么去解释自己差点睡着同时又特别想睡觉这件事!
程安安想了半天,瓮声瓮气地回答,“A36不会困,只是A36电量即将不足,在无程序运行的情况下会自动进入休眠状态,以便保证系统自动修复时持有足够的电量。”
“电量不足吗?”何东成低低重复了句,语气有些微妙。
程安安嗯了一声。
“好。”
好?
还不等想明白,她便看到何东成忽然弯腰,臂膀穿过她的后背,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主,主人?!”程安安头皮瞬间炸裂,强压下惊悚看向他。
何东成却没理她,只是沉稳地迈着脚步往前走着。
程安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何东成的房间门越来越近,门打开,铺着暗灰色床单的足有两米宽的双人大床由远及近。
“主,主人,你……”
话没完,何东成将她抛在了双人床上。
床垫弹性十足,她感觉到身下的床垫轻微地陷下去。
程安安吓得牙齿跟舌头直打架,“你,你要干,干吗?”
“不是说电量不足吗?”
“是……”
“不是说要保证系统自动修复时持有足够的电量吗?”
“是……”
“中途断电的话,是不是就会导致系统修复失败?”
“是……”
“那么作为主人,我是不是应该要时刻关注着系统修复情况,以防止电量耗尽的情况发生。”
“……”
说的好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程安安绝望地闭了闭眼,“是的,主人。”
何东成转身关了灯,在她身边躺下来。
程安安僵硬着脸,简直肠子都要悔青了。
假如能料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境况,就是打死她也不会撒下那样的谎。
可惜,林俊杰说了,可惜没有如果。
她只能抱着一腔怨愤,僵着她说过不能动的四肢,用唯二还能动的眼睛向何东成投去炙热的含恨的目光。
“怎么还不闭眼,不是说要节省电量吗?”
何东成察觉到视线,转过脸,黑暗中,身子与被子摩擦出的窸窣声格外明显。
程安安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闭上眼。
睡意被打断,身边躺着个男人,怎么可能睡得着。
片刻后,程安安再一次怨念地睁开眼睛。
“又怎么了?”何东成翻身坐起,打开台灯,目光审视着她。
明明委屈的是她,他竟还不耐烦了。
程安安委屈地扁扁嘴,“系统正修复到视觉程序,不能闭眼,计划十分钟内完成。”
“……”这是什么破系统?
何东成头疼地拉过一边被子,直接把她整个人裹进去,盖住脑袋。
何东成睡到半夜,忽然感觉旁边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睡意一向浅,立马惊醒过来,等看到旁边不停在翻腾的身影,舒了口气。
“怎么了?”他低声问道。
女人听到声音,扑腾得更厉害,手背到身后气恼地扯着什么,“呜呜,扯不开。”
“什么扯不开?”
她往他身上拱了拱,“这里,这里,我快勒死了。”
说着她握住他的手,往她背上去抓。
一触到温热细腻的皮肤,何东成手霎时抖了一下,浑身血液不自觉往某处冲去。
皎白的月光透过窗纱照进来,昏黄的光线中,女人不知何时已经把睡衣下摆拉上来,一直掀开到胸部以上。桃粉色的蕾丝文胸下,莹白的肌肤仿佛在月光下发着光,透出一种少女的纯真,又带着成熟女人的妩媚。
他喉结滚了几滚,正要转开视线。
女人见他许久没有动作,竟是又往他身上扭过来,“救命啊,救命啊,我快勒死了。”
何东成眼皮猛跳动几下,按住女人身子,“别动。”
伸手将她背上内衣的锁扣解开。
“唔……”束缚被解开,女人终于舒服地慨叹一声,“得救了。”
她七手八脚把文胸扯开,扔到一边,然后卷着被子心满意足地翻过身去。
何东成僵坐在床上,桃粉色文胸正搭在他手背上,上面似乎还残存着女人身上的温度,像是要灼穿手心,他怔怔地看着,忽然反应过来,把文胸掷到了一边。
到底是一夜无眠。
清晨的阳光直射到脸上,程安安扯过被子拉到头顶,正要再翻个身,察觉到身体上的异样,她停住了。
僵硬地转过身,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屁股上正放着一只手。
一只男人的手。
而被子的边缘正被自己牢牢地压在双腿之间。
由于太过震惊,一时竟愣住了,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察觉到旁边的动静,何东成不耐烦地捞过被子,将她整个人给裹住,声音里透着浓重的倦意,似乎还有些无奈,“又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透过胸腔在她耳边起伏,程安安这回是彻底清醒过来,悲愤郁积,她噌地起身,正要对他凶狠质问,忽然感觉胸口空荡,她伸手一摸,差点直接哭出来,“你对我做了什么!”
何东成皱了皱眉,看到她的神情,听到她的问话,竟是被气笑了,他撑起身子,好整以暇地看他,“A36,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竟不知道?”
他神态太过坦然,程安安一下子就被戳破心虚,“我,我……”
她迟钝地转着脑袋,“A36昨夜正在进行系统修复,难道是在修复过程中做出了什么奇怪的事吗?”
何东成脑海中不可避免地浮起她昨晚拉着他叫救命的画面。
他忽觉口中干渴,起身到了杯红酒下腹,转而问道,“系统修复成功了吗?”
程安安愣了片刻,点头,“嗯。”
“既然这样,还不抓紧时间去充电?”
说完,他放下杯子,转身去了浴室,片刻后,有哗啦啦的水声自浴室里倾泻而出。
程安安看看自己胸前,又看看地底下躺着的文胸,烦躁地悲愤地褥了把头发,谁能告诉她,昨晚上究竟发生什么了啊啊啊啊。
何东成从浴室里出来后,卧室里已没有任何人影。
窗户打开,晨风裹着凉意吹进来。
他站在原地,看了眼凌乱的床被,深吸口气,又喝了杯红酒,换好衣服出门。
才踏进NEWWAY大楼,何西就立刻就迎了上来,“哥,真巧啊。”
何东成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巧?”
“那你倒说说,巧在哪里?”
何西就噎住,随即笑嘻嘻道,“世界上有76亿人口,而你我这对亲密的兄弟,在没有打任何招呼的情况下,偏偏在这一刻相遇在NEWWAY大楼里,这难道还不够巧……”
何东成转头朝旁边的林秘书道,“保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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