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宴岑刚把图纸摊到工作台上, 就听到外面有动静。门板发出很不均匀的“咚咚”声,像有人在恶作剧。

    宴岑皱了下眉,走过去拉开门。

    穿着睡衣的居居站在门口,小人儿一手抱着毛绒兔子, 一手拿着本图画书。

    他仰头看着男人,小手手拽上男人的裤子,“爸爸”

    宴岑脸色稍缓, 他摸了把儿子的脑袋顶,“不是让你去睡觉了吗”

    居居有点不自然地抓了抓小脸蛋,童音赖赖软软的“爸爸还没有,没有给猪猪讲睡前故事”

    “居居乖。”宴岑把儿子抱起来, “爸爸今天还有事,明天给你讲,讲两个好不好”

    居居嘟着嘴不说话。

    宴岑抱起孩子转身, 朝房里打了个手势。

    助理立刻过来关上门。

    门闭合的瞬间, 居居抻着脖子使劲儿往里面看看, 大眼睛溜溜地转,机灵又警惕。

    和工作台边的长发身影四目相对时, 小人儿突然像小兽一般皱起鼻子, 黑眼睛很不友好地眯了下, 小嘴一撅,“哼”

    宴岑“”

    宴岑只以为儿子在闹脾气。

    “王阿姨”他朝门厅外扬声, 又拿过居居手里的图画书, “今晚让王阿姨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居居噘着嘴没吭声。他的睫毛向他妈妈的一样又长又翘, 垂眸时微微打颤,很有点我见犹怜的感觉。

    “爸爸。”居居小声道,“今天,妈妈打电话了。”

    宴岑长眼一亮,“什么时候”

    居居伸出白嘟嘟的指头,揪住男人领口的扣子玩,“爸爸你不在的时候。”

    他抬眸,鬼精鬼精地看了爸爸一眼,“妈妈就说她想猪猪啦”

    宴岑长睫垂落,心里一沉。

    拉黑了他的微信,没有打他的手机,专门挑他不在家的时候往家里打电话,只问孩子好不好

    全网都是他的新闻和消息,她一定看到了。

    现在所有人都想方设法地和他连线,她却不闻不问。应该是根本不在乎他的处境,也不屑他真心写下的那些文字吧

    呵,她真的,好狠一女的

    王阿姨过来抱走了逃逸的小猪。居居抱着阿姨的脖子渐渐远去,却一直嘟着脸看爸爸。

    宴岑莫名从那个小眼神中,读出了一种“ia achg you”的警告意味。

    宴岑“”

    这儿子是怎么了

    怎么,小人儿妈不搭理他,这小孩儿今天也这么不友好

    男人郁结,沉着脚步往工作室走。

    工作室里的灯一直亮到了凌晨后。

    助理一脸倦容地收起了图纸,引着长发女子往门口走。

    打开门,助理轻声惊呼,又赶紧扭头,“宴总”

    宴岑望过去,看见居居蜷在门口的地板上。小人儿缩成小小的一个团,小胖胳膊紧紧抱着自己的毛绒兔子,脸贴着膝盖睡得正香,只露出一个圆圆软软的脑袋顶。

    宴岑的眼中划过一丝讶异。他赶紧过去,一手就把孩子提起来抱进怀里,“居居”

    居居睡眼朦胧地看了眼爸爸,小胳膊搂上榜男人的脖子,“爸爸。”

    他梦呓般迷糊小声“猪猪做了个好可怕的梦啊”

    宴岑摸了把儿子冰冰凉的短腿和小脚,掀开外套把小人儿往怀里裹了裹,“你就不听话。”

    “做什么可怕的梦了啊”

    居居趴在爸爸的肩膀上打了个哈欠,“猪猪梦见,爸爸找了个后妈妈。”

    宴岑“”

    居居闭着眼睛,稀里糊涂地继续嘀咕“后妈妈就是,就是白雪公主的坏妈妈了那猪猪就要扫地,洒水,做饭饭了”

    宴岑“”

    这个故事书,应该换一批了。

    都给孩子听出噩梦来了。

    “别胡说。”宴岑低声,一边把居居放到他的床上,“快点睡。”

    居居突然抓住爸爸的胳膊,“爸爸。”

    他拿黑葡萄大眼巴巴看着男人,“猪猪不想要后妈妈”

    宴岑“你不会有后妈的。”

    “真的咩”小人儿眼睛瞪更大,又使劲往老父亲怀里拱,“猪猪不要后妈妈,也不要新爸爸猪猪就要一个爸爸,一个妈咪”

    宴岑低低“嗯”了一声,“爸爸也只要你妈妈。”

    从始至终,都只有她。

    居居突然想到什么,又“咦”了一声,“可是,万一妈妈找新爸爸,怎么办呀”

    宴岑轻舔了下唇角,居然有了危机感。

    应该不会这么快吧

    他莫名想起上次。他俩前脚签了协议,她也不是超高效地,转眼就去和那个“难听”相亲了吗

    危机感更浓。

    宴岑摸出手机,点进通话页面。

    顾不了那么多了。万一又出现个“难听2号”,那就不好办了

    宴岑正要拨号,屏幕上方突然弹出一条推送

    箱包大亨郑氏二少公开表白容初是我青梅竹马知情人隐晦回应容郑两家有联姻的意向

    容初穿好衣服,又对着镜子看了看,微不可察地叹出一口气。

    她发现自己是真的排斥相亲这件事。上次跟南庭见面是,这次更是。

    可是

    容初对着镜子不满努唇。

    人家都已经大晚上带着女人回家了那她还在犹豫个什么劲儿嘛

    狗男人前脚才发文说多爱她她是唯一bb,后脚就领女人回家。

    呸两副面孔,恶心心。

    容初看着镜子里自己过分素净的小脸,掏出口红来在唇上草草抹了一圈,又随手捋了把耳后的碎发。

    还是没有一点相亲的亚子。

    她看了眼腕表。

    时间越近,就越不想去。

    要不干脆就鸽了吧

    就在容初拿起手机,想着找个理由咕了那位郑二少时,屏幕上突然跳出了来电。

    正是她今天的这位相亲对象。

    “容小姐,真的很抱歉。”对面的男音彬彬有礼,满是歉意,“公司临时出了紧急状况,今天我们的见面恐怕得”

    容初心中一喜,连道没关系。就连郑少提议的晚些时间再见,她也推辞了,只说让对方安心工作。

    容初自己都没意识到,她不自觉透出的窃喜和松缓口气,让电话对面的人了然又略微尴尬

    放下手机,容初深深松出口气,心里却又莫名酸涩落寞。

    果然,她还是说服不了自己的吗

    门铃突然响了一声,有人又轻轻叩了两下门板。

    “容初”

    熟悉的磁音让容初一振,她不由屏息,连握手机的指尖都微微收紧。

    他怎么来了啊

    容初不自觉的小欢喜,比刚才接到取消相亲的电话时更甚。

    她清了下嗓子,刻意让自己开口时显出淡漠“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找你。”男人的声音更低更柔,“榕榕,你把门打开,我们再谈一谈”

    “不了,我还有事。我一会儿”容初顿了下,傲娇努唇,“还有约会的。宴总请回。”

    “你的约会不是取消了吗”

    容初愣了下,“你怎么知道”

    说完她又懊恼捂嘴,自觉说漏了嘴。

    “谁,谁说取消了”容初硬着头皮继续端架子,“我都已经准备出发了”

    “还没取消”男人低闷嘀咕,似是不满,“看来还是不够”

    容初皱眉。

    狗男人自言自语什么呢

    门外沉寂了一会儿,她的手机再次铃声大作。

    容初看见来电姓名,意外扬眉。她接起电话来,侧眸看向大门,刻意提高声音,甚至还带上点平时没有的甜腻腻“郑先生嘛”

    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容小姐。”郑二少却不像上次一样绅士了,他开口时急切,甚至有点失礼,“我想我们两个可能还是不太合适。不如就算了吧。”

    容初“”

    这人

    怎么一下就变脸了呢

    “还有,”电话那边的郑二少顿住,下定决心一般,“我衷心祝愿你和宴总能够修好,你们两个,不,你们一家三口幸福美满”

    容初“”

    不是,你和他不是情敌么

    “容小姐,您能不能跟宴总说一声我们的股票真的不能再跌了才开盘就已经三个点了” 郑二少已经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我退出,我放弃,可以了吗”

    容初“”

    容初挂断电话,一脸无语地瞪着大门。

    门外的男人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若有似无地笑了下。

    “还要去约会吗”

    容初“”

    看把你能的

    “是你做的吧”容初抬手指向门板,也不管男人看不看得见,“你不觉得你这种行为非常幼稚吗你这叫,叫公报私仇”

    “公私不分幼稚”

    “我早就公私不分了。”宴岑听起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还理智气壮,“榕榕,我说过,你就是我的道理。”

    “没有什么比你还重要。”

    “再说了,那位小郑少要真的对有情意,也不会因为三个点的股价就轻易放弃。”他顿了下,隐隐有点得意,“要真喜欢,就算是放弃所有,也心甘情愿。”

    容初“”

    容初无从反驳。没有人比宴岑更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他的确,为她放弃了所有啊。脱离了他的家族,舍弃了自己的集团,放弃了半壁身家。

    郑少做不到这些,但是他都做到了。

    也不会再有人做到了吧,不会再有人像他这般对她了。

    想到这儿,容初慢慢垂睫,心里古怪地抽搐了一下,又细密涌出复杂的情绪,心房满满涨涨。

    她抿抿唇,很小声的“那个女人是谁”

    宴岑不解“嗯”了一声,“什么女人”

    “你明知故问”容初倏地提高声音“就是你昨天晚上带回去的那个女人”

    宴岑“是不是居居告诉你的”

    “我都知道了,你别想不认”容初觉得自己这个语气好小学鸡哦,可是她又忍不住在意。

    “我就问你她是谁”

    男人很轻地叹了口气,“容初,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容初讶异地瞪大眼睛。

    他居然不说

    “不过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和她并没有任何暧昧,纯粹的工作关系。”宴岑顿了下,“昨天工作时我们也并没有独处,我的助理全程都在。”

    容初轻哼,“纯粹的工作关系那你干嘛不说她是谁”

    “你就是做贼心虚”

    心虚的贼居然轻笑出声,“榕榕。”

    他磁音低柔又满足,“你这是,在吃醋吗”

    容初“”

    “我没有”

    容初否认三连“我才没有我吃什么醋我吃狗的醋”

    门外立刻传来磁沉低音“汪”

    容初“”

    无耻之徒。

    容初开始恼羞成怒“你不要脸你这是在转移话题”

    她抬手啪地捂上又热又红的耳朵,“我不想跟你在这儿废话了你走立刻走”

    宴岑又低低笑了一声,哄小孩一样,“真让我走啊”

    “快走”

    “好吧,那我走了。”

    容初“”

    容初怔了两秒,赶紧走到门口,偏开脑袋贴在门板上。

    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容初微微努唇,又立在门后犹豫了一会儿,随后很轻地“哼”了一声,嚯啦一下拉开了门。

    空无一人。

    容初走出来左右张望了一下,唇瓣慢慢努起来,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委屈。

    真走了啊

    让他走他就走,他怎么这么听话呢

    容初气鼓鼓,还没扭头,手腕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握住。

    她顺着手上的力道转了个弯,一下子跌到一个紧实又高大的怀抱里,鼻尖上立刻绕上熟悉的气息,腰肢也被人瞬间缠住。

    “不是要我走么”男人的磁音带笑。

    “怎么又来找我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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