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线索都没有。”我叹气,此时正和仗助他们在学校食堂吃饭,依旧是没胃口的一天。虽然最近可以好好上课但我仍旧提不起精神……依旧是不吃安眠药就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老师你也不要把这个当成心理负担啊!”仗助又一次劝我不要压力那么大,都着急要揪出我哥但急也没用啊!
“我也不想啊……但是警察来找我做笔录了。”不是关于我哥而是关于辻彩小姐,因为当天我去过她的店,离她的遇害时间近,警察自然也会找上我。可伊城真也知道了,他约我出去,我实在不好拒绝可去也不知怎么面对他。
【心中有愧】
万般纠结中我还是去了,挑了一个他有空我也有空的工作日下午。不想太麻烦他所以我选了在医院附近的一家餐厅,因为有小隔间所以以前被叶香拉着来过一次。该说什么呢?明明都没有脸面去面对他了。本想拉上叶香,但内心纠结了许久还是不带着她尴尬了。
这一次的见面比想象中的更加沉默,我们除了碰面时他对我说了一句“这边”外就再没说话了,就这么沉默地面对面坐着。
“我听说……你调到外勤了?”不知该如何打破沉默,我想起叶香前几天和我说的,伊城真也主动去了急诊外勤。以前他作为主任医师每天坐在办公室里等着病人来看病就行,现在是要每天跟着救护车外出走急诊,辛苦了不少。
“只要闲下来就会忍不住去想。”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十几天了,这段时间里继母天天在家以泪洗面,家里也是总是往警局跑。虽然已经离婚,但继母一直都挂念着自己的孩子,自从辻彩搬来杜王町后也经常和他们住在一起。她这么一失踪,家里总是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之中。
“务望节哀,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警察了。”如果只是为了说这个实在不必找我出来,可除此之外我还能说什么?说我哥杀了辻彩小姐吗?
“你也觉得我妹妹死了吗?”伊城真也不信,没有见到尸体他绝不会相信。
“如果可以我希望没有人失踪。”不然呢?我当然能理解家人的焦急,只要没见到尸体就会一直抱着这样的希望。
【可真的见不到了】
“你找我来,不止为了说这个吧?”我实在没心情聊天安慰人。
“你不觉得奇怪吗?正好在同一天你哥和我妹都消失了,而且在那天差不多的时间也有人在不远处的咖啡厅见过你哥哥,他举止怪异急匆匆地就走了。”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我打断伊城真也的话。“这些我都知道,但我哥并不认识辻彩小姐,就算是同一天失踪这也是毫无干系的两件事。”虽是急不可耐地否定了,但他说的对。
【自己总是在维护着那个人】
【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抱歉……是我太激动,请不要介意。”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后我便不说话了,本来最近就睡不好,现在更是开始头疼了,我一手遮脸,真希望一觉睡醒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噩梦。
【现实即是噩梦】
“我求你去医院看一看吧!你这段时间都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我知道你难受可你要一直这样吗?”伊城真也自问自己对那个毫无血缘的妹妹并无特别深厚的感情。父亲再娶时他已上大学,辻彩作为继母和前夫的孩子也就偶尔聚在一起吃饭,还是搬来杜王町后他们一家见面的机会才越来越多。辻彩失踪后母自然悲痛不已,但他和父亲也只是觉得伤心而已,他宁愿让自己忙起来什么都不去想。若要他说,现在被他看在眼中的人才最让他心痛。
“……”积攒的委屈一瞬间涌上心头,我也不清楚我积攒了多少复杂的情绪。我就难受,就算我再怎么哭心底仍是有一个无法动摇的沉重枷锁,任我如何敲打都纹丝不动。眼泪不知不觉就溢出了眼眶,明明不觉得悲伤为什么还是会流泪呢?
“明?”伊城真也忽然慌了手脚。
“我……”我为什么要爱上那个人呢?为什么在得知必行之事后还是无法抛弃多余的感情呢?被这样的事折磨……太可悲了。“你没必要再管我。”
我知道他喜欢我,尽管现在我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喜欢我。
【可我喜欢他吗?】
摸着良心说我和他仅仅是比较熟悉的校友关系,曾经有好感但还没达到喜欢的地步。虽然我至今为止恋爱谈了不少但玩弄他人感情什么的我可没干过。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不能让他耽误在我这里吧!他今年都28了,听叶香说他父母也催得紧,无论如何不能死卡在我这儿。
“我之前一直怕你伤心所以话都没有说绝……你说你喜欢我,但我并不是该和你在一起的人。”我不觉得自己欠他什么,反倒是他一直这样对我的话我迟早会觉得亏欠,我可不希望自己给自己再上一层枷锁。“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千万千万不要和我说什么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你不用在意啥的,你这不是搞我吗?这种事知道了的话我心底会一直很愧疚的。
“我都知道……”伊城真也在大学时就喜欢明,只是在迷糊的阶段时吉良明和他同届的同学森田一郎交往了,后来分手时伊城真也是想过那时说的只是从那时起吉良明就总是和他说自己大学期间决定不谈恋爱。为了能继续当朋友伊城真也就一直没说,直到自己毕业继续深造他一狠心干脆没再联系。
【可是忘不掉】
毕业工作后父母催他是无所谓的,因为当医生真的超级忙,基本都在拼事业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工作后遇到了很多新的人,想和他交往的也不在少数,他都以拼事业为由拒绝了。就这么欺骗着自己工作了几年,伊城真也想着都这么久了,大概吉良明也已经结婚了吧?可能孩子都会说话了,自己这么空想着也没意义。因为某件事自己虽年轻却已经在医院混到了高层,工作也没那么忙了。一旦闲下来父母就会旁敲侧击了。本来想着也没什么必要这么和自己过不去,伊城真也那天都答应了父母去相亲了,却不想对方竟然是校友,而且还认识吉良明。
“没想到是学长啊!我还说,认识明那么久竟然都没有见过你。”
从对方那里知道吉良明毕业后回到了她的家乡杜王町教书,至今还是单身。
“不知道她呢,我和她还是有联系的但她似乎不急着结婚,反正她家现在就她和她哥也没人催,可能是上大学的第一场恋爱打击太大吧!”
由于双方都是单纯应付家长,这一次相亲也就不了了之了。时隔多年伊城真也突然不想待在东京,不知道是不是借口,回忆起父母有说过想去更安静的地方生活,伊城真也干脆就联系了杜王町医院决定调过去。现在的话他去哪里不是工作呢?
当然,结果就是他来到了杜王町,话一说出口就被委婉拒绝了。
【本就预料到的结局吗?】
“抱歉我不会再提这个。”无法跨越的关系,伊城真也曾经后悔过,如果他不说的话是不是还能和以前一样呢?可话已说出口,没有后悔的机会了。“但是去医院吧!你现在这个样子身体真的会出事的。”
“行吧。”其实去了又如何?我心里清楚因何而起,在我找到吉良吉影之前我大概都会如此焦虑。反正这一次看完了我也不想再和他出来了,这种话不能说,我现在只要看到伊城真也心里的愧疚就俞加深。
想是这么想着我还是去了,医生大概会说啥我都听腻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接下来就电话联系吧!也快到学期末了,现在你忙我也很忙。”站在医院的门口,我不敢去看伊城真也,一如过去的我逃避着现实。
“你自己一定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了,谢谢你。”
还没到晚高峰,我一个人在街上晃悠悠地打算慢慢回去。
“吉良老师!”
突然听到有人叫我,本以为是同事还是其他的什么人,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川尻太太。
“下午好,你这是……”这里离学校可不近,明显不是来接孩子放学的,大概是出来逛街吧!只见过一面没想到她还记得我。
“趁着空闲出来做一下美甲而已,你也走这边吗?一起吧!”
既然同路我就和她一起走了,我看她这次做的美甲和我的颜色很相似,都是淡红色渐变。
“前几天还试探了一下我老公,他觉得淡红色不错,今天正好就出来做美甲,等他下班给他一个惊喜。”莫名的开心,这样期待的心情已经消失了多久?川尻忍都快忘了曾经恋爱的感觉,结婚之后的丈夫是个呆板无趣的人,自己化妆换个明显的口红色都得不到他的一句夸赞。只是最近似乎有了很大的变化,不仅会主动做饭还会关心人,实在是令她受宠若惊。那样的心动,就像重获新生一般。
他肯定什么都不知道!川尻忍想着,自己注意到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她的手,那个人是不是想让她去做美甲结果却不好意思说出口呢?前天自己问他如果是美甲的话什么颜色最好,他像是想都没想就说淡红色,看来是在心里想了很久吧!
我看着川尻太太一脸幸福的表情,心情十分地复杂。我不了解她们的家庭状况,但单看早人的表现实在难以想象他们家的氛围。而且啊,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川尻浩作当时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摁墙上着实是变态行为……简直无法想象他和川尻太太相处的情景……这两个人不会都是变态吧……
“哦对了!上次家访的事真的很抱歉啊,我老公他工作很忙,孩子的事我们以后一定会更上心的。”川尻忍现在对生活充满了期待。
“男孩子的话父亲是要多多教育。”毕竟不是我班上的学生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说起来我走在川尻太太的身边,总是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柑橘香味。“太太喜欢柑橘味的香水吗?”为了避免尴尬的沉默我开始找话题,女人之间聊聊化妆品总是没错的。
“我以前是不用香水的,也就最近喷一喷。”以前自己可没有这般心情,连饭都不想给老公做更何况喷香水呢?结果现在她倒是对这方面越来越上心了。“买了一盒但我老公挺喜欢柑橘味的,我就一直用这一款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也挺喜欢柑橘气味的,冬天的话柑橘味的护手霜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我算是个恋旧的人,从大学开始到现在一直用的都是同一款护手霜。
一路到了车站我们便各自踏上了回家的车,川尻太太还热情地邀请我再去他们家做客……这还是算了。我现在对川尻浩作的印象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变态,但看川尻太太那一脸幸福的样子又不像是装的。如果真是这样不是更可怕么?骗人感情的渣男。
【到底是哪里奇怪呢?】
淡红色渐变的美甲还有柑橘气味的香水……是我多想了吧!本来就是很常见的东西,就算和我的喜好重合也不奇怪啊!
听着车内的广播,高温已逐渐退去,夏天也快要走到尽头了吧?我看着车窗外的天空已是一片橘色,未来的几天也说不定会下雨。
【唯一勇敢的那一次,也是在拥挤的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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