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期末我变得越来越忙,大抵因此我的焦虑暂时转移了。可只要我离开学校回到家,被压抑着的全部感情就迫不及待地将我淹没。我清楚地知道一直抱着这样的心理就是在自己折磨自己,但无法控制自己。真是太差劲了,看着这样的自己我愈加厌烦。
“老师早上好!”
“吉良老师早!”
又是一个早晨,惯例的打招呼,我带着疲惫的笑容,现在心里想着的是熬过这一个学期。进入7月份后工作量也加大了,我感觉我现在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教书机器,看着教学计划就头疼,因为之前状态不好落下了进度,硬是在这段时间里赶到了正常进度,学生累我也累。暂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找我哥了,我是知道仗助他们一直在努力,只是听他们说这段时间也发生了很多其他的事。
总之我最近不怎么失眠了,毫无梦境地一觉睡到天亮,也许是件好事。
【吉良吉影你可还真沉得住气】
“老公~”川尻忍端着红茶走进了房间,自从那一次她泡茶而他喝了之后,她也就把这个当成日常,以前自然是没有的。
“辛苦你了。”
“我放这里了,不打扰你工作了。”一句再平凡不过的话如今她听起来都像是情话。
吉良吉影努力地压抑着自己来自内心的杀意,直到川尻忍离开了房间他才能稍微喘口气。
太痛苦了!压抑着自己的本性过了这么久。原本他只是为了敷衍一下川尻忍才会随口回答她的一些问题,毕竟他从来就不注意这样事,之所以知道妹妹会随着季节换美甲,但她最喜欢的就是淡红色渐变,偶尔还会绘上枫叶,从不知何时开始她就一直用着柑橘味的护手霜,就连那一次……那一次的夜晚,他第一次握着妹妹的手,那柑橘清香甜美的味道便印在了脑海之中。川尻忍现在完全就是不知不觉间在他的引导下,逐渐地向着吉良明的爱好靠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哥哥你在想什么?”
是梦吗?
吉良吉影甚少做梦,大概是因为深沉的睡眠是不会有梦境的,但最近这段时间他的确是很不安稳。
“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他在说什么?不对,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梦境。视线逐渐清晰,他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但映入眼中的是穿着一身红色枫叶图案和服的吉良明,她正微笑着看着自己,这样温柔而喜悦的表情吉良吉影从未在现实之中见过。
“是啊,上一次哥哥成人礼的时候我才刚刚小学毕业呢。”吉良明说着,小心地站了起来。“走吧!不要就要迟到了。”
从红色振袖之中伸出的白皙手臂,绘着淡粉色樱花纹样的浅色指甲,即使是在梦境之中,这样完美的手也会令他身心一颤。只是在梦中,所有的杀意都消失了,那是一种他无法描述的感情。吉良吉影看着自己握上了妹妹的手,牵着她向神社走去。
成人礼吗?关于妹妹的成人礼他已经不记得了,因为那时正逢他们之间的关系冷到了极点只是因为怕被说闲话他才去的,毕竟是非常重要的事他不好缺席。
“果然呢,哥哥你还是想杀了我吗?”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吉良明微笑着说到,在一片晴空之下止住了脚步,可她仍是紧紧牵着吉良吉影的手。明明露出沉浸在幸福之中最明媚的笑容,却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这般话。
“没关系,如果你想的话,尽管试一试吧!”
吉良明逼近一步,上一次二人凑得这么近还是在那个混乱的夜晚。
【相对的,我也可以杀了哥哥你呀!】
吉良吉影惊醒时,窗外依旧是漆黑一片。他一向睡得安稳一觉到天亮,这是第一次惊醒。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
躺在这种地方,还不得不忍受另一个陌生的女人,压抑着本性这样痛苦地活着。
【东方仗助还有空条承太郎!都是因为他们!】
这样的安稳平静并非他的追求,但他必须忍下去,只要等,等到一切风平浪静他就一定有机会翻身。再无睡意,吉良吉影就这么躺着,忍受着另一个人的呼吸声一直到了天亮。
少有的睡眠不足,但无论如何都必须去上班。不管怎么说先撑过今日吧!淅淅沥沥的雨声,令人不快的阴雨天气。吉良吉影想着正要走到玄关川尻忍就一个尖叫地扑了过来。
“老公!地下室发生了可怕的事!”
[午休]
“我觉得那孩子没有什么变化。”
今早的雨一直下到了中午,虽然转小却依旧是阴沉沉的破天气。能在这种天气里保持活力也是很厉害啊!我忍不住打了哈欠。
今日的午休我去了小学部,因为叶香和我下午都没课所以我们两个打算一起走——我指的是走到校门口,毕竟她有老公接我得自己去车站。下雨天回家太麻烦了,踩着水回到家又要擦水渍,所以我才讨厌雨天。
叶香再次和我抱怨起了她的学生,尤其是我已经听了N遍的川尻早人同学。
“我觉得他最近简直比以前更加过分了!”叶香气得差点没拍桌子,也幸亏是中午的办公室没有其他老师在。“我老是看到他走神!课都不认真听了,敢情我上次去家访说那么多全是废话!这都什么家长!”
“你冷静冷静。”我似乎可以理解一下呢……都说当爹的对儿子影响大,就我目前认知之中的川尻浩作……有这样奇怪的儿子似乎也很正常了。真是无法理解的一家人,明明单从母亲看的话应该是幸福才对啊。我本是最懒得管别人家事的,纯粹是因为叶香长期和我吐槽以及上一次家访导致我现在也会有意无意地想起。“大概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吧!”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个破理由,小孩子的很多变化可能都会与家庭环境有关,如果是父母之间家庭不和睦的话孩子自然也不会在学校开心到哪里去。
“那我便管不着了,家庭的事。”老师能做的也仅限于这些了,叶香再怎么抱怨学生心底肯定是希望他们能有好的改变。
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俩便向着校门走去。撑着同一把伞,我有意无意地发现叶香似乎在看着我。
“你干嘛?有话就说。”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向来是有话直说的性格,这么藏藏掖掖的实属罕见。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发现自己想错了。”
“怎么?现在后悔当老师想回家当阔太太了吗?”我打趣到。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吉良吉影。”叶香从来不掩饰她讨厌吉良吉影这个事实。“我曾经以为只要你搬出去,只要里离开他你就不会再痛苦,这也是过去的十年之中我所认为的【正确】,可是我错了。”
我不自觉地跟着叶香放慢了脚步,被伞所分割开的世界,只有雨水砸在伞面的嘀嗒声与叶香的话语。
“说实话一开始知道他失踪我很开心,可我没想到你会伤心到那种地步。是我错了,离开他只会让你变得更痛苦。”
叶香停下了脚步,我这才发现我们已走到了校门口,她老公的车也已经停在了面前。
“我们都是看不清的人,很抱歉,但越是阴雨天大概越是适合说起这样的话题吧!”叶香走出了伞,拉开车门坐进去后去迟迟没有关门。
“我理解你和我说这些话,我并不否认。”叶香说得对,只是我早就看清了这些事,心底却始终不肯承认。
【所以双手沾满了鲜血】
“路上小心。”
叶香关上了车门,我目送着车远去自己才慢悠悠地朝车站走去。
为什么?为什么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我的替身却丝毫没有起作用呢?没有不幸也没有幸运,一切都如此地平衡。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亦或是我遗漏了什么事吗?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果然在雨天就会变得低沉吗下一天的雨,明天会是晴天吧?说起来也快到7月中旬了,天气也会稍微凉快一点吧?
“啊!”
是的,就因为刚刚胡思乱想我一脚踩进一个小水坑,鞋湿了。
“……我讨厌阴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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